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晓晓缓缓的张开了眼睛。刚刚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蛊王被三个人按在地上,紧接着,所有的罐子里的蛊都钻了出来。似乎,有个人想要操纵那些蛊钻进蛊王的身体里。但是,蛊王的那些蛊似乎意志坚强,誓死不从。甚至有自己爆炸的。
那人似乎看到无计可施,竟将那些蛊都杀了。
令周晓晓感到疑惑不解的是,蛊王为什么没有反抗?凭借蛊王的本领,那三个人怎么能近身呢?
周晓晓不禁的摸了摸额头,发现,额头上已经是满头的冷汗,而她自己则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
在梦中,似乎,也是黑暗笼罩了一切。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分辨出的打斗的人们。她记得,在梦的最后,蛊王猛然的大吼了一声,随即,他便消失了。
一想到蛊王,周晓晓心中澎湃,她想要立即站起身来,忽然发现,左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样东西。
周晓晓将那东西凑到了眼前,原来,竟是火折子。
周晓晓连忙将火折子擦亮,这时候,竟然发现,手边竟然还有一盏油灯。周晓晓连忙将油灯点燃,这时候,她才注意到,自己的腿上,摆放着一个深蓝色的包袱。包袱上,有一个小盒子,而盒子上,则是一封短信。
周晓晓连忙将信打开,才看了两行字,她便泪流满面。
“吾妻晓晓,见信如夫。今日一站或不能再见,盒中有金蚕蛊一只,保你平安。见信后,速往西走,出地道后,自有人迎接。夫已为你安排好一切,珍重……”
周晓晓垂下了头,“呜呜”的哭了出来。今日一别,今生不见。为何老天偏偏如此折磨她?她的眼泪,像是两条小溪,若是蛊王见了,一定会捧起她的脸吧?
可是,她现在再也没有人疼爱了。
想到这里,周晓晓更加的难受。
忽然,她像是从哪里来一股勇气。背上了包袱,手中拿着小盒子跟蛊王留给她的最后一封信,举着油灯冲着西边走去。
一面走,一面哭。一面哭,一面走。
泪珠随着她的脚步一滴滴的掉在地上,血一样的眼泪,一瞬间就染红了大地。
不知道走了多久,周晓晓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堵墙。
周晓晓不禁一愣,借着微弱的光,她的眼前不正是一堵墙吗?
怎么会是一堵墙?蛊王设计的路线中怎么会有墙呢?周晓晓不禁有些沮丧,她伸手一推,那墙竟然动了。
周晓晓大喜,连忙一用力。只见,那堵墙竟然真的开了。
周晓晓连忙伸腿迈进墙后,眼前顿时豁然开朗。可周晓晓随即一阵的心寒,这里,全都是稻草与破败的蜘蛛网,仔细一看,这才发现,这里竟然是村子外面很远处的一处破庙。
也就是,她已经距离村子好远了呀!
正当周晓晓发呆时,忽然听到附近一阵嘈杂的声音,她刚要往后退,一张大脸忽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竟然,竟然是族长。
族长一脸深切的看着周晓晓,见她从洞里出来,点了点头。
“等你半日了,跟我走吧。”族长说道。
周晓晓一愣,族长接过周晓晓手中的油灯吹灭。
“走吧,”族长说。
“不行,我得回去,我得回去见我相公!”周晓晓忽然喊道。
族长没有理会他,此刻,他的心情并不比周晓晓轻松到哪里去。他的兄弟,他最得力的助手,如今,只怕已经魂飞魄散。
周晓晓说着,就要往庙外冲。族长一把拦住,说什么也不肯让她此刻就回去。周晓晓奋力反抗,无奈之下,族长带着周晓晓离开了破庙,两人一同来到了山坡上。山脚下,就是苗谷村。
来到了山坡,周晓晓立即明白族长为何不让她现在回去。
只见,山坡下的村子中,竟笼罩了一层淡蓝色的雾气。那雾气像是一口锅一样,狠狠的扣在村子之上。
周晓晓见状,不禁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会这样?”宋晓晓问。
族长摇了摇头,一阵风吹过,那村子之上的雾气却没有随风而散。
“你现在知道他的用心良苦了?”族长问道。
宋晓晓又哭了,她一面哭一面摇着头。
“他,他还活着吗?”宋晓晓忍了半天,才挤出了这样一句话。
族长沉默了,他无法解释。他从心里,当然希望蛊王还活着。他宁可相信,宁可相信那一丝的希望,也不愿意相信,蛊王已经死去。
可是,如果蛊王还活着,他,怎么能眼见着村子弄成了这个样子,还会无动于衷呢?
周晓晓也想到了这一点,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山坡上的风很大,周晓晓跪在地上拼命的哭,族长站在她的身边,静静的听着,风将她的哭声带到远方去。
忽然,周晓晓站了起来,猛然的向山坡低下跑去。族长一把拉住了周晓晓的胳膊,焦躁的问道:“你要干什么去?”
周晓晓回身狠狠的推开族长的手。
“我要回去给他收尸!”周晓晓狠狠的说道。
“你疯了吗?你没看到现在是什么情况吗?”族长怒问。
周晓晓大喊道:“没错,我是疯了,我是想死,我想跟我丈夫死在一起,我有错吗?”
族长的心猛然像是被刺进了一把长剑,疼痛,让他无法压制。但是,他还是拉住了周晓晓的手。
“你丈夫死了,难道,你就没想过为他报仇吗?”族长问道。
周晓晓一愣,呆呆的看着族长。
“怎么,你就不想为你丈夫报仇吗?他被人害死,难道,你不想为他报仇?”族长问。
周晓晓缓缓的放下了手,目光渐渐的呆滞,她的身子忽然软了,脚底下一个没站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不能让他白死!他本来有希望离开,但是,不愿意让那人祸害了全村的百姓。另外,他不想让你从此过上提心吊胆的日子。你,应该为他报仇。”族长说。
周晓晓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昨天托付我,叫我带你到山里去。你暂时不能出来,等过了风头,才能回来,知道吗?”族长问。
周晓晓沉默不语,只会哭了。
傍晚时分,淡蓝色的烟雾已经散去。乡亲们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了村子,蛊王死了,没有人来守护他们了。而蛊王,也是为了保护他们而死。乡亲们,无一不落泪。
周晓晓,没有跟着人们回来。她去哪儿了谁也不知道,族长最后一个进村子。吩咐大家,安心过日子,随后,他也不是心事的离开了祭坛。
他,还需要为蛊王收尸。
每走一步,心,就像是碎了一样的疼。族长站在蛊王家的门口,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才推门进去。
而他,早已经潸然泪下。
屋子里,还像是平日里那样的安静。扫把放在大门后,天井里摆放着周晓晓的针线笸箩。族长见如此的安静,心中一阵欢喜,不像是有打斗过的场面,那蛊王,那蛊王说不定还活着!
族长迅速冲进了蛊王的房间,一推开门,他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房间里,凌乱不堪。只见所有的罐子都被打碎了,地上,全部都是蛊虫的尸体。可是,地上却连一滴血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儿?蛊王人呢?
族长四周打量了一番,他以为蛊王躲过了一劫,也钻到了地道里。心中一阵的欢喜,只要人还在,什么都好说。
可正当这时,族长的脚碰到了一样东西。
族长弯下身,将那东西捡起来看了看,顿时,闭起了眼睛,两行热泪掩着脸颊滚落下来。
分魂针。
他手上的,赫然,是分魂针。
族长将那分魂针拿在手中,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他攥着那分魂针,像是攥住了蛊王的手。
“啊……”猛然间,族长长啸一声,想要将心中的怒火发泄出来。
许多年前,那时候,族长的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他才刚刚接触蛊术,他的老师曾经讲过一个这样的故事。
那是更多年以前,一次外族侵袭,扰乱了苗谷的安静。侵略者相当的彪悍,他们用一种奇怪的玄术干扰蛊的感官。并且,绑架了当时村子里的十三个孩童。
当他们寻找到那批儿童的时候,发现那些儿童早已经死了多时。死去的儿童身着红衣,一个个表情狰狞,瞪大了眼睛似乎在死前看到了世间最可怕的东西。
而他们的脑袋顶上,每一个都有一个小洞,奇怪的是,那洞却没有往外流血。
师父说,那是分魂针。
用分魂针压入孩子们的脑袋,这样,可以取干净孩子的灵魂。
年轻的族长不解,那些人要灵魂做什么?
师父说,他们,用灵魂练就更强大的法术。这种手法甚是狠毒,让人死后的灵魂也受尽折磨。师父拿出了分魂针,族长了这一辈子也忘不了它的模样。
那分魂针的样子,跟他手中的一模一样。
族长,缓缓的站了起来,低声对着屋子说道:“兄弟,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报仇雪恨!”
第一百零三章 卖茶叶?买茶叶?茶叶局?
一大早晨,周家跟平时一样的忙碌。一早上该干嘛的干嘛,像是打仗一样。
苗兰儿跟方芳一起下厨做点心,今天她们俩不用去店里,而是在家做完直接送货就好了。周唐氏走了,老三老四兄弟俩去上学了,周勇又去拉活儿了,周张氏来到厨房,帮着两人打下手。
三人一干起活儿来,就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从纳鞋底到晚饭,婆媳三个人唠叨个没完。
忽然,方芳向门外看了看。见楚楚正在跟周小妹坐在太阳底下纳鞋底,方芳回头低声问道:“娘,你打算让老三娶楚楚?”
周张氏白了方芳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哎,你奶昨天晚上跟我说,叫我想个办法将楚楚送回去。可我有什么法子?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呐!”周张氏说道。
苗兰儿认真和面,不添言语。
“娘,那你到底是咋想的?”方芳问道。
周张氏冷笑了两声白了方芳一眼。
“我咋想的?我咋想的重要吗?关键是你奶怎么想的!”周张氏说。
方芳手里拿着一罐子白糖,用碗将白糖称出来均匀的洒在鸡蛋液里。又将糖罐子放回原位,才说道:“娘,你还想着让老三娶楚楚?你忘了那天算命的说,楚楚的命不怎么样?”
周张氏叹了一口气,两只手上剥核桃的动作却没有停止。
“你当我不想?说真的,我也担心这孩子像是算命的所说克六亲。你看看,她还没过门儿,男人就死了。她爹的身体也不怎么样,我担心,这孩子的命太硬!我们家老三,命虽然也不软,但是,两个人在一起,我担心老三会吃亏!”周张氏说。
方芳听了周张氏这话,立即给苗兰儿使了个眼色。苗兰儿明白方芳是什么意思,但是,自从她回来以后,就将挑拨离间的行为放下了。
无奈之下,方芳只好自己说道:“娘,我听你这意思,现在,也不太撮合老三跟楚楚了?”
“过去,我是想让老三赶紧生孩子。你没孩子,你大嫂子又是两个女孩儿。咱们周家得继承香火不是?你们那个三弟妹呀,是别指望了。我这样做,不也是为周家好吗?可要是楚楚的命真那么硬,咱当然不能要。好姑娘多的是,也不差她这一个人!”周张氏说。
方芳跟苗兰儿互相对望了一眼,继续忙活着手中的活。
就在刚刚,楚楚本想到厨房喝碗水。正巧听到了婆媳的对话,楚楚的脸色不禁的一边。当她听完周张氏最后的一句话时,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原来,周张氏疼爱的不是她,而是要她给周家生孩子。至于她的死活,谁会管?
不禁,潸然泪下,明白了一切。
可她不甘心,她不甘心接受这个是实。楚楚深吸了一口气,想到了周恒的那张脸。她这辈子,只要想得到的,就没有不成功的!
想到这里,楚楚心生一计。
一转眼,宋可人已经在临安呆了三、四日。期间,方少文带着宋可人游山玩水,将临安城玩儿了个遍。方少文似乎也像是打定了主意,周克越是生气,他越是要这样做一样。
不仅如此,方少文每天早上故意问周克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出游。遭到意料之中的拒绝后,方少文带着宋可人就出去了。
似乎,周克是个累赘一样。
周克就别提多生气了,宋可人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但是,方少文说,像周克这样的,你越是解释越麻烦。
“今儿我带你去街上逛逛吧!”一出了客栈门,方少文就笑着提议到。
宋可人还沉浸在刚刚的尴尬之中,她笑了笑。
“走吧,看看临安城都有什么货,我们可以带回去的!”方少文说。
宋可人一想,倒也是,来了这些天,她每天都在考虑进货的问题。眼下到街上逛逛,不正好是考察市场的好机会吗?
想到这里,宋可人乖乖的跟着方少文出去了。可她并没有看到,她的大伯子周克,正瞧瞧的跟在他们的后面。
方少文带着宋可人来到了临安城里最繁华的一条街,要说,方少文也是头一回来临安城。但是,为了讨得宋可人欢心,这两日来方少文做足了功课,逼着小厮们画好了各种路线图,而他,则是熟记于心。
两人先是来到一家又名的绸缎庄,要说,临安最又名的是什么?西湖、龙井与丝绸。西湖是带不回去,但是,丝绸与龙井,这两样东西当然可以带回去。
郑记绸缎庄,就是临安城里最又名的绸缎庄。方少文带领宋晓晓来的第一站,当然就是这里。
这里有太多琳琅满目的绸缎,宋可人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多的绸缎。
红的、蓝的、绿的,只要你想想的到颜色,这里应有尽有。
“小姐,你看,这批布的颜色最抻你的皮肤,喏,我不便宜,让这位少爷看看,是不是显得小姐的皮肤更白皙?”小伙计拿着一批淡紫色的绸缎对比着宋可人的脸色。
宋可人连忙尴尬的笑了笑,正欲推辞,方少文笑着说道:“好,就这批吧!”
宋可人一愣,吃惊的看着方少文。方少文已经笑着在账本子上签字画押,跟着的方记药铺的小伙计连忙吩咐绸缎庄的伙计,月底去药铺结账。
宋可人趁着伙计将绸缎包起来,立即扯了扯方少文的衣袖。
“你疯了吗?咱是来看看,又不是来买!”宋可人低声说。
方少文看了宋可人一眼,笑着柔声说:“那料子刚好配你,既然遇见合适的,就买嘛!只要你喜欢,就算是天上的月亮,我也有法子给你弄到!”
宋可人咬着嘴唇笑了,说道:“好,那我要天上的月亮,看你怎么弄到!”说完,她转过身去。
料子包好了,小厮接了过来,三人又在绸缎庄逛了一会,方才离开。
而此刻,跟着马车奔跑了一路的周克,正好看到方少文扶着宋可人的手走下台阶。周克气喘吁吁的连忙躲了起来,心里骂道,这个死娘们儿,果然跟这小子有苟且之事。
正想着,忽然有一只手碰了碰周克,周克吓了一跳,连忙回过头去。只见,一个短衣襟小打扮的伙计模样的人,正笑吟吟的看着周克。
“大爷,您,买茶叶吗?”小伙计说道。
“啊?什么?”周克没听清楚,问了一遍。
小伙计笑了,连忙说道:“大爷,买茶叶吗?我们这里有今年的新茶,上等的龙井。”
“哦。”周克沉吟了一下。
这些天来,都是跟着方少文的节奏走。方少文联系的买主,方少文又联系的卖主。总之,都是方少文在牵线搭桥。这回去让人知道,不是把自己笑话死?和着,自己来,就是来鉴定他们俩的奸情的?
想到这里,周克心说,这到是个机会。便装出了一副老江湖的样子,扬起了头,故意问道:“我看你像个骗子!”
那小伙计一听,立即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大爷,您可是折杀我了。我哪儿敢骗您呐!大爷,您一看就是个老江湖。我也实话跟您说吧,我们家就是茶农。这不,年年都卖到我做活计的柜上去。今年的价实在是太低了,你说,这兵荒马乱的,什么不涨价?但是老板说什么也不给我们涨价。我们一看,这买卖不划算。我哥哥就把茶叶拉到我姨娘那儿,一斤一斤的往外面。”小伙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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