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叔又说,让他不能质疑妈咪的人品,说妈咪有妈咪的苦衷。
苦衷是什么?
他不想去理解,他就想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大叔到底是不是他的爹地!
“不悔,你别问了,好吗?妈咪听到了,会很伤心,很难过的。”章惠兰心疼地说着。
昊阳在她的怀里再度仰起了小脸,说着:“不悔也很伤心,很难过,如果大叔真是我的爹地,妈咪却要骗我,为什么?”
“不悔。”章惠兰赶紧托着他的小脸,严肃地说着:“你不能质疑你妈咪,大人的事,你小孩子不懂的。你妈咪……也是苦呀,她有她不得己的苦衷,有她害怕的事情呀。”
“大叔就是我的爹地,对不对?”
霍昊阳从外婆的反应,完全可以确定了事实。
那位他一见面就很喜欢,哪怕后来看到占妈咪便宜的大叔,真的就是他的爹地。
身为父亲,不管儿子有多么的调皮捣蛋,都会包容的。
因为我是你爹地,所以我们长得很相像。
黑帝斯的话在不悔的耳边回荡着。
“不悔……”章惠兰不知道要不要说出真相,告诉外孙事实。
再一次把不悔的小脸蛋按压入自己的怀里,章惠兰陷入了深思。
很长时间后,她才低低地,一字一句地答着:“不悔,那位你口中的大叔,其实就是你的爹地。他叫黑帝斯。”
掩盖不了的事实,终是要被说破的。
血浓于水,父子天性,不悔对黑帝斯的接受力强到让他们想一直隐瞒事实也不行。
不悔浑身一僵,那位大叔真的是他的爹地!
他真的有爹地的!
他的爹地找来了!
因为真的是他的爹地,所以大叔对他很好,包容着他的调皮,因为真的是他的爹地,哪怕他很生气大叔占妈咪的便宜,可他还是无法真正讨厌大叔。
他的爹地叫做黑帝斯!
黑帝斯就是他的爹地!
他总算有爹地了!
“不悔,你妈咪……你别怪她。”章惠兰最担心的就是说出了事实,会让不悔怪东燕。
不悔退出了章惠兰的怀抱,神情却是前所未有的沉凝,说真的,在他这个年纪,他露出这种神情,让章惠兰以为自己眼花了。
“外婆,妈咪不肯告诉我爹地就是那位大叔,肯定是爹地惹妈咪生气了,外婆,我会很快长大的,我一定会弄明白妈咪为什么不告诉我,大叔就是我爹地的事情的。”
闻言,章惠兰再也控制不住泪水,一把搂不悔入怀,哭了起来。
懂事的小外孙,让人心酸又让人心疼。
208 有种的,再一遍!
欢爱结束后,若希便起身穿衣。
不习惯欢爱后就沉睡的东铭立即从背后截抱着她的腰肢,低沉的嗓音里还残余着欲望,“去哪里?”
若希低头就轻扳着他的大手,说着:“刚才昊阳来叫门,我想去看看。”霍昊阳是从来不会到他们房间来拍门的。
现在都这么晚了,小家伙还来拍门,肯定是有事。
东燕还没有回来,小家伙是在担心吧?
霍东铭在她的后脖子亲了一下,便松开了大手,放她下床。
穿好衣服,若希温声说着:“东铭,你先睡吧。”
东铭凝睨着她,不说话,却用眼神告诉她,他等她!
若希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走出了里室,向房外走去。她先去霍昊阳位于东燕房间旁边的小房间里找昊阳,看到房里开着灯,却不见昊阳的身影。找来保姆,保姆才知道昊阳不在房里,顿时保姆的脸色就有几分白了,赶紧解释着:“大少奶奶,我侍候昊阳少爷休息的了,我也亲眼看到他闭上了眼睛的,我才轻手轻脚离开的,我……昊阳少爷怎么会不在房里的?”
“他刚才找我去了。”若希温淡地说着,眼里没有指责,让保姆不必那么慌张,她虽然也有威严,不像东铭那般重,对待佣人们她一惯是温性的。
“你去休息吧,我自己找他就行。”说完若希转身就下楼去了。
保姆也跟着她下楼去找昊阳。
属于保姆照顾的小主人不见了,让她去休息,她哪敢去休息?她侍候昊阳少爷也多年了,有了感情不说,在这里工作的工资也高,保姆一来担心小昊阳,二来担心失去工作。
她们是属于第二批保姆的,第一批保姆对昊阳少爷存着偏见,被大少奶奶解雇了的。
若希下到了三楼,在楼梯口停下来,想了想,她便走到了婆婆章惠兰的房间前,轻轻地敲着门。
“谁呀?”章惠兰略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妈,是我,若希。”
房里的章惠兰搂抱着霍昊阳,霍昊阳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有几分昏昏欲睡了,毕竟是小孩子,夜色深了点,就会犯困,容易睡着。
听到若希的敲门声,章惠兰便把昊阳轻轻地放躺在自己的床上,昊阳睁着迷蒙的眼看了看她,便合上了眼眸。
替霍昊阳扯上薄被盖住肚脐的地方,章惠兰才转身走出去开门,看到若希站在门前,她轻问着:“若希,怎么了?这么晚了,你还没有休息吗?”
“妈,昊阳不在房里,他刚才去敲我的房门,我出来的时候,他不在了。”若希语气里夹着一分不易察觉的不自然。昊阳敲门的时候,她刚好和东铭在翻云覆雨。
章惠兰错开了身子,让若希进入,嘴里说着:“在我房里呢,现在睡了。”
若希哦了一声。
章惠兰带着她走进了里室,昊阳果真睡着了,小小的脸蛋上睡着了还有着开心。
若希在床沿上坐下,抚了抚他的小脸蛋。
“不悔问起他爹地的事情。”章惠兰也在床沿上坐下,婆媳两人都看着睡着的昊阳。
若希扬眉,这就是不悔敲她房门的原因?
“估计是东燕不肯告诉他,他就跑下楼来想问你吧。”章惠兰低叹了一口气,她还没有上楼去问女儿呢。
若希闪了闪眼,东燕还没有回家的事情,婆婆并不知道。
要是婆婆知道了,说不定会担心呢。
她和东铭放心黑帝斯去找东燕,婆婆未必放心。
于是她赶紧接着问:“妈,你说了?”
章惠兰替不悔扯了扯被角,苦叹着:“纸包不住火,他迟早会知道的。”间接回答了若希的话。
若希不说话了。
婆婆的话是对的,纸包不住火,黑帝斯是昊阳的父亲,这是事实,任他们怎么掩盖也是掩不住的。
“若希,东铭和那个男人接触的次数最多了,你问过东铭吗,那个男人真的不是来抢不悔的?不悔对他似乎是很有好感的。不悔一直都想有爹地在身边疼爱着他,现在我告诉了他真相,他会不会……东燕视不悔为命,要是那男人带走了不悔,东燕怎么办呀?”章惠兰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女儿。
若希伸手覆压着章惠兰的手,安抚着:“妈,你放心,黑帝斯虽然不是好人,身为一门之主,我想,这点信用他还是有的。”在她看来,黑帝斯不是想抢走不悔,他是想抢走东燕。东燕被他带走了,不悔自然也就一起了。
“唉……造孽呀!”
章惠兰重重地叹息着,忽然又狠狠地说着:“都是霍启明,是他造孽,他不忠,老天爷便报复在我的女儿和外孙的身上了。”
若希眨眨眼,这样也能扯到公公身上去呀?
东燕这件事其实她本人得负一定的责任。如果不是东燕自己识人不清,被苏红利用,会落得这般的下场吗?若希不是在幸灾乐祸,只是用着客观的眼光去看。
当然,公公也等于有间接责任,婆婆也有。公婆感情不好,导致无心管教东燕,才造成东燕任性无理的个性,造成东燕没有朋友,一个苏红对她假心假意,她就当成朋友,紧抓着不放,那是因为她其实很渴望友情。
“妈,你和爸的事情……”若希小心地问了问。
“现在你们的奶奶身体太差了,老人家虽然没有办法让儿子不出轨,但对我这个儿媳妇还算是照顾的。稳住东铭的地位,不仅仅是东铭出色,还有老人家暗中的压力。老人家只要还在生一天,我都会留在这个家,不想老人家在这个时候带着心伤离去。”章惠兰涩涩地说着。
对霍启明,她是彻底彻底死心了。
也是现在,她才知道原来放下,也不是一件难事。
自己当初过于执着,钻着牛角尖,才会苦忍了三十年。现在想想,真的觉得自己太傻了。
爱情容不下一粒沙子。
她早该在无法让霍启明回头转意的时候,就答应离婚的。
以她章家在千寻集团的股份来看,就算她和霍启明离了婚,靠着章家融入千寻集团的股份,也够她养活自己以及儿子的。
要是她当初坚强一点,或许,自己得到的会是另一种人生。
“爸已经……”
若希没有再说下去。
公公的回心转意,公公的悔改都迟到得让人不想讽刺也不行呀。
都是女人,都有自己爱的男人,都当了母亲,她能理解婆婆当年的爱与恨。
如今婆婆能放下感情,对婆婆来说就是一件好事。虽说现在年纪大了,至少人开心了。再说婆婆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天天打牌了,她有她的生活,她的事业了,日子过得充实而有滋味,这样的结果其实也没有多少遗憾。
至于公公……
她想同情他,又觉得他是咎由自取。不过归根到底,霍启明是得到了报应了。现在情人入狱了,老婆又要离婚了,两边都空了。两边的儿女对他这位父亲,表面没有什么,心里多少都带着怨恨。
他心里想必也是很自责很难过的。
“如果不是江雪出了那么多事,做出想害昊天的事情来,你以为你爸会改吗?如果他真的会改,早在三十年前就改了。他是对江雪失望了,逼不得已才想回来的。情,我和他之间已经没有了。唯一有牵连的便是你们。”章惠兰冷哼着。
对于丈夫的回心转意,章惠兰的看法深了一层,让若希觉得婆婆真的坚强起来了。
若希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也知道婆婆隐忍到现在,还愿意和公公天天碰面,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都是因为老太太的原因。老太太也是心知肚明,才会想着让她和东铭劝劝婆婆的。
河流流入了大海,是不会再回头的了。
机会给了三十年都不珍惜,怪得了谁?怨得了谁?
“妈,那你休息吧,我抱不悔回他的房里就行。”若希站了起来,就弯着腰把睡着的昊阳抱了起来。
章惠兰也跟着站起来,说着:“小心点,别惊醒了他。”
若希应了一声,在章惠兰的相送下,她抱着昊阳走出了章惠兰的房间。
等她抱着昊阳往楼上而上的时候,章惠兰才关上了房间。
“大少奶奶,我来吧。”保姆从若希的怀里抱过了霍昊阳,然后回到房里。
若希没有再跟随着上楼。
外面传来了汽车的声音。
黑帝斯不用人保护,自己开着车把醉倒睡着的东燕送回来了。
他原本是想趁着东燕醉倒睡着了,把东燕带回庄园里的,不过在回到庄园的时候,就接到了手下的禀报,说霍东铭留下话给他,让他把东燕送回霍家,否则后果自负。
霍东铭猜到他会把东燕带回庄园里,所以先一步留下话来。
他不想听从东铭的话,后来想了想,还是认命地把睡着的东燕送了回来。
东燕明天就会清醒过来,东铭所说的后果应该是指东燕清醒过来后会对他产生误会,觉得他趁她醉了占她便宜吧,那样的话,两个人的距离将会被拉得更远的。
夜深人静的,他的车开来,汽车鸣笛声特别的刺耳。
英叔听到汽车的声响,连忙从自己的房里走出来,看到有人去开门了,他便不在意地转身想回房,在转身的时候,他忽然觉得门外那辆车陌生,不是主人们的车。他立即快步地往门口跑去,低叫着:“先别开门。”
那名正在开门的佣人连忙停止了开门的动作。
看到英叔,黑帝斯摇下了车窗,探出头来,沉冷地说着:“你们的东燕小姐在酒吧里喝醉了酒,我送她回来。”
英叔往他的车内扫去,他的车是黑色车身,车窗也是黑色的,英叔看不太清楚。
听说东燕小姐在车内,英叔开门走出去,借着黑帝斯摇下的车窗,他总算看到靠坐在副驾驶座上睡着的东燕了,但他并没有完全打开大门,只是说着:“东燕小姐交给我们,我们会扶东燕小姐进去的。谢谢你送我们的东燕小姐回来。”
黑帝斯俊脸微沉,眼神也变得冷冽起来,阴寒的眼神像两束寒光一般扫向了英叔,低冷地说着:“开门!”
他的女人,除了他可以扶之外,谁敢碰她一下试试!
就算眼前这位大叔看上去有四五十岁了,一脸忠诚的样子,他也不允许英叔扶东燕。
若希听到汽车的声响,走下楼来,走出了屋外。
听到细微的脚步声,英叔扭头,看到若希出来了,他关心地往里走了几步,说着:“大少奶奶,是不是吵到你了。”
看看黑帝斯,若希吩咐着:“英叔,开门吧,让他进来。”
英叔不再说什么话,打开了别墅大门让黑帝斯把车开进院落里。
黑帝斯径直就开到了屋门前才停下,然后打开了车门,把东燕轻柔地从车内抱了出来,扭头问着走回来的若希:“东燕的房间在几楼,我抱她回房休息。”
“五楼,靠近楼梯的那一间。”若希答着,竟然认可了黑帝斯的话,放任黑帝斯抱着东燕走进屋里去。
黑帝斯知道霍家人大都入睡了,他尽量放轻自己的脚步,把着东燕上了五楼,找着了东燕的房间,推门,门没锁,他推就开了。
当他把东燕放躺在床上,开始打量东燕的房间时,却意外地看到了那个被钉得稀巴烂的“黑”字。
他眸子再度沉了。
转身,他慢慢地走到了那个被贴在墙上,被钉得如同黄蜂窝一样的黑字前,伸手,他抚上那个字。这是他姓氏的黑字。
是她写的?
是她钉的?
是她从项链上得知他姓黑,然后借此发泄对他的恨吗?
“这么多年了,东燕不知道写了多少黑字,也不知道钉烂了多少黑字。”若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房里了,看到黑帝斯站在那个黑字面前,神情深不可测,若希淡淡地解释着。
黑帝斯转过身来看看若希,又看看东燕,心里的滋味难以形容。
这么多年来,他费力地学画她的画像,而她则费力地钉着黑字发泄。他忘不了她,她也忘不了他,只不过两个人的忘不了意义不一样。
他可以乐观地想着,她心里有他吗?
“时间不早了,黑先生请回吧。”若希淡淡地下了逐客令。
黑帝斯看着东燕,还没有动作。
“这是东燕的家,你把她送回了家,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黑帝斯敛回了视线,沉默地看了一眼若希,眼里带着请求。
若希淡笑:“我的小姑子,我自然会照顾。”
黑帝斯这才转身离去。
走的时候,他的脚步有了几分的沉重。
他和东燕之间,看来没有他想得那般简单。
就算他当年真的有苦衷,他也解释了,可是东燕恨了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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