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石下之三世娇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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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石下之三世娇妻-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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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你病稍安妥,我要无咎立即护送你回府。”声音冷沉,说的是命令,不容置喙。听见她想说什么,他又道:“丫头,我承诺你,绝不会再赶你走。”定睛在她略生红晕的颊,他确实应允了誓言。
  低头轻抚过她的唇,俊面微覆薄红地撇开,他轻声说:“幸丫头,你该知道我不给承诺的,既然允诺你,代表我的心意绝不变,镇远侯府你爱待多久就待多久,就连我也不能赶你走,你可满意了?”
  幸儿呆呆地瞪著他红透的耳根子,傻了好一会,粉颜跟著迅速窜红,不知道要回应什么,只能直往他怀里蹭。
  欢哥哥亲她?这代表什么?这代表什么?
  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快,像是往常要昏厌了般的感觉,但却一点也不痛苦,甚至觉得好暖好开心又好想哭。
  她是怎么了?
  飞雪扬天,犹若棉絮漫天打转。灰色天际仿彿要吞噬整片大地。
  边境楼关外,有如人间修罗道,鲜红血液成河奔流,在白色雪地里交错出数条横沟。
  宇文欢一夫当关,万夫莫敌,手上长刀一挥,血水立即染上刃面,半空扬起,刀过头落,黑邃冷眸迸裂妖野青光,杀气腾腾,丝毫无惧地朝瓦刺兵逼近,教瓦刺兵吓得阵形涣散,整队兵马退到关外二十里。
  “果然还是将军了得,不夜袭也不突袭,开了城门直对应敌,便杀得瓦刺措手不及,实在是令人佩服。”整顿兵马回到城内,副将群聚议事厅里,葛近平还在回味,一脸陶醉。
  边境楼地势峥嵘难攻,加上将军坐镇指挥,瓦刺想要再冲入关几乎是不可能,但想要将他们整个击溃,还是得费上一点时间。
  “有时远远瞧见将军的身影,总教人不寒而栗,庆幸他是我方统帅。”第一营副将突道。
  其他副将听见,莫不认同的点头。
  在场的副将多是十年前便与宇文欢同时征战沙场,印象中的他不管是担任先锋还是统帅,总是一马当先,杀出一条血路,让后方军队伺机而动。
  “记得有一回夜袭,将军甚至连盔甲都没穿上,一身黑袍劲装,策马狂奔,直捣敌营,先后一盏茶的时间都不到,他竟已带回敌方大将首级……面无表情的将军在月色底下,玉面沾血,神色妖诡,那画面犹若恶鬼修罗般可怕。”第二营的副将一回忆起,还忍不住发颤。
  已近十年未再见将军上沙场,方才,又吓出他一身冷汗。
  “可不是吗?”第三营副将亦是有感而发。“记得有回军妓入营,我邀他一道,结果你们知道他怎么著?”众人摇头,他叹了口气。“他瞪我,那一眼冷凛中透著杀气,至今让我不敢再召军妓。”
  “……有时会突地觉得将军不像人。”第四营副将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他立即觉得失言,却无人纠正他,恍若众人皆有此感,并非是他多疑。
  不知过了多久,火炉里头的火烧得劈哩啪啦响,葛近平才突道:“不管怎样,将军待咱们不薄,对兄弟们从不刻薄,光是这一点,就让我愿意追随将军一辈子。”
  “那倒是。”众人附议。
  “而且,我发现有幸儿那丫头在,将军柔和多了。”
  “没错没错,将军说那丫头是他的义妹,可带到军中,实在是……”第三营副将忍不住发难。“咱们知道将军的性子。明白他绝不可能胡来,但这消息要是传到外头,还怕不招谣成事?”
  “所以,谁都不准把这事儿说出去。”
  “那是自然,而且……”葛近平还想要说什么时,却见有传令兵从外头奔入,气喘吁吁地跪地举帖。
  “报!急书!”传令兵身上沾满了雪,像是裹了一层白糖。
  “谁的?”葛近平立即起身。
  “镇远侯府传来的急书,日夜赶程而至,务必送到将军手中。”
  众人面面相觑,倒是葛近平先接过手,打发了传令兵。“下去歇息。”
  “该不会是丫头出了什么事了吧?”第三营副将一开口,随即领到数记白眼。
  这种事大伙心知肚明,有必要说出口吗?无咎护送幸儿回去也不过十余日而已,如今急书传来,肯定没好事。
  这急书到底要不要交给将军?葛近平瞪著手中的信,想了下道:“我拿去给将军吧。”事情肯定要紧,绝对不能再拖延。
  “可是,目前正是战情紧急之时,若是让将军知道了而分心,丢官事小,丢命事大啊。”
  “但若是不上报,他日出了遗憾,咱们十颗脑袋也不够赔。”葛近平忧心道。据他所知,将军方才一回城便上幸儿那日所待的厢房,可见她在他的心里占有多大的份量。
  要是那丫头有了个什么样的意外,结果他知情不报……天,他死是事小,让将军碎心,他是万死难辞其咎。
  “那倒是。”第一营副将沉吟了下。“咱们一道去吧。”
  不管如何,也好有个照应。
  宇文欢坐在早就空无一人的床上,轻触著床面,黑眸微淌苦涩柔情。
  还好,早早要无咎将幸儿送回京师,至少让她免去承受一场风霜。算算时日,她应该在府里养息得不错才对。
  在府里,她能受到更妥善的照顾,他可以安心了。
  接下来……黑眸凝起,看向窗外。
  边境楼,楼高,视野极佳,他的眼力可以远眺到几十里外,将打退到边城外二十里的瓦刺大军一览无遗。
  依那营帐的数目估算,至少还有十几万雄兵。
  无咎不在他身旁,他不能再如以往那般有恃无恐,得要步步为营才可,伹若要如此,就怕年前是回不了家了。
  敛下长睫深思著,却突地听到外头有凌乱的脚步声。
  “将军!”葛近平在门外喊著。
  “有事?”语调是慵懒偏邪的,微带恼意,像是不悦有人打扰了他的静思。
  “侯爷府有急书。”
  宇文欢眉头蹙起。“进来!”
  “是。”葛近平推门而入,四营的副将跟著随后踏进。
  眯起黑眸注视著葛近平手上的书信,上头龙飞凤舞的字体不难分辨出是无咎的笔迹。
  无咎写来的信……幸儿出事了?!
  “守德。”宇文欢突道。
  “末将在。”第三营副将踏前一步。
  “巡之。”又唤。
  “末将在。”第二营的副将也往前一步。
  “抓紧我。”语气轻淡得像在谈论风雪何时会停。
  “嗄?”两人面面相觑。
  “敢不从?!”牙微咬,肃杀之气迸现。
  两位副将虽不解,但也只能乖乖依从,一人抓著一臂,紧紧牢缚。
  “近平,念信。”垂下长睫,宇文欢神色好似正等著斩令的罪犯。
  “我?”瞧眼前吊诡的阵仗,他真不知道这信到底是该念不该念。
  “近平!”低沉嗓音恍若蛰雷般爆开。
  “是!”葛近乎吓得三两下拆开信,取出。“病危!”念完之后,他又觉得疑惑地重复一次。“病危……”
  还在咀嚼其意,便听见有人倒抽口气,还有人咬牙闷哼著,抬眼看去,他吓得连手上的信也掉了。
  “将……将军!”声音飙尖,他难以置信自己向来崇敬如天神的将军,竟一边一手扛起两位副将!“将军,冷静啊!冷静!”
  他总算明白将军为何要两位副将抓紧他了!两位副将身高七尺,两人加起来三百多斤,他竟能以坐姿将两人扛起,而且、而且……是他眼花了吗?将军的脸有点变了,好像有点吓人,有点可怕,但、但依旧无损他对他的景仰啊。
  “将军!阵前逃脱是唯一死罪啊!”第一营副将急忙冲上前,抓着失控的上级不放。
  “是啊!而且还会累及九族,就连幸儿丫头也无法幸免的。”第四营副将也斗胆抓著他。
  若是幸儿死了、若是幸儿死了,他还管其他人如何?!宇文欢在心里恨恨地想著。她正值花样,该是最美最活泼时,老天怎忍心要她走?她一生坎坷,从小病体缠身,爹不要娘不疼,是他在狼群环伺下救出她的!
  他细心呵护,教养著娇柔的她,如今她的身子骨好不容易有些好转,怎能就此死去?有他在,谁敢动她!
  就算是死,也该是死在他的怀里,绝不该是孤死!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他就不让无咎送她回府,让她待在身边,饶是拘魂鬼差也得要绕道而去!只要有他在,幸儿绝对有救!
  他要回去,他要回去!
  谁也不能拦著他!
  “将军!你要冷静,你一走,祸及九族,就连你的亲弟也要跟著遭殃,宇文一氏就要断绝,就连咱们兄弟也都得一起赔上这条命!”葛近平双膝落地,直抓著他的大腿。“将军,你要咱们抓著你,不就是因为你不愿抛下咱们吗?将军三思啊!幸儿只是病危,若你真私逃回府,她就再无生天了!”
  宇文欢蓦地顿住,黑眸聚不了焦,凄离地看向窗外,那千里之外的家。
  是呀,早料想过可能会有这一天,所以才要他们抓著他,别让他溃散了心神,后悔行事。
  他必须冷静!浓眉紧攒,他咬紧一口白牙。
  还有庆儿……他答应过娘要保护庆儿,要让宇文家开枝散叶,他答应袍泽年前返乡,可他也答应了幸儿,要陪著她的……
  承诺太沉重,重得快要压垮他的神志。
  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只求以一身荣华换取幸儿,这也算苛求?
  但他不能无视弟兄们的性命,更不能让庆儿为他而死。
  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有没有?!
  沉痛地闭上眼,他缓缓释去身上的气力,四名副将和葛近平五人十目直瞅著他妖邪的神色,无人敢动,更遑论大声喘息。
  大伙静著,等待他最后的命令。
  外头细雪堆叠,众人终于屏息等到了他的开口——
  “下去,你们想压死我?”声音粗哑。
  五人对视一眼,确定将军巳恢复冷静,才一一闪开,有的堵房门,有的堵在窗口,就怕他耍阴的,想趁乱落跑。
  “庞勤。”他沉声道。
  “末将在。”第一营副将立即上前。
  “传令下去,今夜突袭,由你坐镇指挥调度。”
  “将军呢?”
  “我?”他掀唇,似笑非笑。“我要直捣敌将军心,若是未归,就当我是死了,要不就说我伤著了,在府里静养。”
  说到底,还是想要趁乱回京?“可是,这不等同阵前脱逃?”
  “不,没有阵前脱逃,今晚,我要彻底解决。”没时间再耗下去了,今晚,他一定要回去。
  哪怕他发了狂,忘了自己是谁,他也要回到幸儿身边!
  第二章
  夜无月,满地银雪犹若月华倾泄海面,二十里外的烛火就如海面渔火闪烁。
  边境楼上。
  “记住,抓得胜机就不要回头,彻底斩草除根。”宇文欢一身像是要融入夜色般的墨黑劲衣。
  “末将谨遵指示。”庞勤诚惶诚恐地接受,抬眼又道:“但将军……至少让我为您备匹马吧。”
  “不用。”
  “可是……”
  “记住,即刻派兵慢行十里,见火势,立上。”
  “是!”
  “记得班师回朝,面见圣上时,该如何应对?”他沉声问著。
  “末将会说,此役大破瓦剌,将军负伤,先行回府养伤。”庞勤记得一清二楚,但他万分怀疑,到底要如何大破瓦剌那近二十万的雄兵?
  “一切就拜托你了。”那声音,轻淡如风。
  “不不不,怎能说是拜托?既是将军吩咐,定是谨记在心。”他拱拳,再抬眼——“将军?”人呢?
  走近城墙朝下一望,只瞥见一抹极黑身形如鬼魅般窜走,他蓦地一震,大手抖了两下,而后紧握住腰间佩剑,刚毅方正的脸上浮现正气,喝令道:“众兵听令,开城门,一营、二营、三营成半山阵慢行十里!”
  “得令!”众兵士喝声,足令城墙动摇。
  宇文欢在无月的夜色中迅捷似电,如眨眼流星,似鬼若魅,足不停留。
  七岁那年,他被丢于后山,而后被娘给捡了回来,没多久娘便病重,临死前,要他承诺保住侯府,保住宇文一脉,他应允了。
  为了庆儿,他任随皇上老头差使,要他当先锋,他便杀个漂亮,要他当统帅,他也一马当先地杀入敌阵。
  其实,心里是有点怨的,他曾经恨过庆儿,为何同父同母的两兄弟,命运竟是如此不同,暗地里恨他如同常人,却又羡他如平凡人。上前线,是有几分蓄意要战死沙场,岂料他这特异身子,让他怎么也死不了。
  众人皆以为他身手了得,但事实上,他只不过是有副不死的躯体。
  无咎说,他想死,得等到寿终正寝。
  此等乏味、为人生存的日子,该要如何拖过漫漫长日?
  然,上天垂怜,让他遇见了幸儿,他从没想过那小丫头竟会在他的心里占了那么大的部份。
  二十里路,费不了他半刻钟。
  他飞身而过,守营火的小兵立即身首异处,轻泛杀人诡光的长刀随即又敛于夜里,像是无人踏及。
  那丫头怕死,从小世故得吓人,但他是心疼她的,瞧见她,就像是看见了自己,那样无助的自己。
  曾几何时,这份同情竟生变,不知不觉由怜生了爱。
  他的心思被那丫头占得满满的,一声声的欢哥哥喊得他心都软了,都疼了。
  收敛心思,他足不点地地来到弹药营。
  火,在阒魅的夜里燃起,他右手持长剑,左手握拳凝气,喝了一声,将气力化为掌劲震向火源,瞬间巨大红火覆营,在他闪身跃起之际,发出轰然巨响,火舌如蕈状炸开,天摇地动,哀鸿遍野。
  他目光妖诡,心是无慈无悲的恶鬼化成。
  手握著长剑,如入无人之境,朝大将军营而去,见人即砍,成双成对地砍,解肢破体断首,他恍若是堕入了恶鬼道。
  哀叫声、逃窜声、震天价响的爆炸声,全是冷寒雪夜中恶鬼谱的地狱曲。
  他可以为了保护宇文氏而化身为鬼,也可以为了幸儿而化身为菩萨。
  只要是幸儿想要他做的,他都会去做,但幸儿可知……众人皆是菩萨,他却不见得是人啊!不是人,何能成菩萨?
  长剑在暗夜中画成一个平面半圆,左掌助气击去,剑劲四飞,中者皆身首异处。
  幸儿不知他劣根性极重,所以在娘去世后,爹曾试图砍杀他,却见他无恙,于是最后怒极、惊极、惧极而亡。
  他的劣根,即使到现在依旧是深植的,总是得靠无咎的血控制,现在因为有幸儿,他才勉强自己去控制,就怕哪天杀红了眼,杀得连理性都没了,连她也不放过,所以他控制自己的脾气,不让惊惧愤怒上身,否则发狂时,他谁也认不了。
  这样杀人如麻的他,满手是洗不褪的血腥,接近她会不会损及她的福寿?
  一发怔,背后立即吃上一刀,他头也不回,左手抓去,粉碎了来者的性命后嫌脏地甩了甩手,黑眸迸露青光,俊美玉面有些狰狞妖邪,薄美的唇微裂,形似山鬼又似野魅。
  血在流,他也不管,疾步如飞,掠过之处皆无人息。
  今晚,他要杀个彻底,胆敢挡在幸儿面前的碍眼之物,他要全部移除!
  爹骇惧至死的能力,看在她眼里竟是神力加身……既是神力,他就要彻底运用,用这神力替他摆平困难,让他可以全身而退,让他可以回到幸儿的身边……
  耳边呼啸声传来,他身形微移,掌翻旋风,冷箭立即覆手射回,精准射穿弓箭手的胸口,连人带箭飞退数尺地穿刺在树上。
  他头也不回地朝前直奔。
  “鬼啊!”
  宇文欢蓦地停步,眼角余光瞥见有抹吓得屁滚尿流的人影,他意识有些模糊,但依稀认得出是瓦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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