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石下之三世娇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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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石下之三世娇妻-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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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她一口答应,笑得眉儿弯弯眼弯弯。
  “当然好,我也想去呢。”宇文庆可闷透了。
  “庆哥哥一道去啊。”
  “不成,庆儿得留下。”宇文欢话一出口,宇文庆便绝望地低下头。“你乖乖喝药,乖乖睡觉,最迟,十日后,带你下江南。”
  一夜深沉。
  宇文欢的房门被人推开,无咎无声走入,里头不著烛火,伸手不见五指,他却能精准地走到主子的身旁。
  “你确定要这么做?”无咎声清冷,夜里听来犹如风声掠过。
  “我要永绝后患。”宇文欢的声音轻轻的,却透著绝不让步的霸气。
  他要顾及的人事物太多,相对的,也必须有所取舍。
  有失,才有得,能得,怕是失去所有,他也不后悔。
  一眼,换来侯爷府的平和万世,换来幸儿的身强体健……别说一眼,他两眼都能奉上。
  “无咎,这事儿只有你能办。”
  “我吗?”那声音听来像是苦笑。“我跟在你的身旁,可不是为了要伤你的。”
  “我知道,但我伤不了自己,必须请你动手。”他的身体特异,不管是受到多大的伤,最迟在几个时辰内定会复原如初。
  不知为何,他就是笃定地认为,唯有无咎能够伤得了他。两人相处近二十年,许多事尽在不言中,彼此心知肚明而不点破,但在他心里,他是把无咎当兄长看待的,尽管这近二十年来,无咎脚下无影,且身形未曾变过,依旧如当年初见他时的俊秀,没有半点老态,他也不觉有惧。
  也不知道是怎么著,这事儿在府里似乎无人看破,就唯有他看出了这点悬疑,那是一种同类呼引的感觉。
  “你要我如何舍得?”无咎走到他的面前,向来带笑的狭长美目竟透著不舍。
  “有舍才有得。”他勾唇笑著,像是日夜期盼这一日到来,保他未来再无恶魇相逼。
  “你看似无情,实则多情,我怎会到今日才看透你?”他原是多情人,怎可能此世薄情?原以为他这世该要寡情薄义地过一生,岂料啊……自己还是成不了气候,算不出结果。
  “我本无情,若不是幸儿,我岂会知道这情是何番滋味?”喃著,唇角竟漾着连他也没发觉的柔情。“无咎,动手吧,如此一来,明日早朝我才能有说词啊。”
  叹了口气,美目直锁著他,无咎两指掐揉,蓦地弹出火花。
  屋内,无声。
  夜,依旧静寂。
  第三章
  殿上。
  该是封爵赏地的欢喜时刻,然而此时却噤若寒蝉,龙座上的皇上眯起了精戾眸子,瞬也不瞬地瞪著跪在丹墀下的宇文欢。
  约莫一刻钟前,边关大军班师回朝面见,他正龙心大悦,准备在宇文欢屡建奇功之下送他一份大礼,顺便把公主下嫁,岂料他都还没开口加封,他便抢词说要辞官。
  因为,他瞎了一只眼,不能再任武官一职。
  瞎?就不信真是瞎了!
  “宇文欢,抬起头来。”过了半晌,皇上松开咬到发酸的牙,开口了。
  他抬眼,黑色皮制眼罩遮住左眼,两边细绳在脑后系上。
  “来人,拉下眼罩。”
  宇文欢倒也不反抗,任著皇上身旁的太监上前拉掉眼罩,眼罩一落,那向来妖邪夺目的眸竟是一片血肉模糊,殿上立时发出阵阵抽气声。
  皇上见状,再喊,“宣马御医!”
  言下之意,就算真是瞎了,也得要御医在场作证就是了。
  一会儿,马御医从太医馆急忙赶来,遵命查看宇文欢的伤势后,摇头重叹口气,回身道:“皇上,这眼是被穿火箭所伤,箭头有火有毒。能让毒性不蔓延,保住镇远侯的性命已属不易,这一只眼……怕是难见天日了。”
  “真是如此?!”皇上扼腕得要死,却也松了口气。
  宇文欢手上掌军令,兵权集身,麾下将领莫不对他佩服再三,就怕他日他心生造反之意,会将皇宫当瓦刺大营一样铲平!所以他想将公主下嫁,以联姻笼络其心。
  如今释了他兵权,之于自己,不必再烦忧有头猛狮时时虎视眈眈,但失去这战无不胜的大将,他也难舍啊。
  “请皇上准许。”系回眼罩,宇文欢拱拳请托。
  “就算你真瞎了只限,不任官职,可也是侯爷,公主……”
  “皇上,臣欲辞官,侯爷之位可世袭胞弟,且臣在边关时,曾听一名边关大夫提起,江南杭州有个神医叫神机,其医术犹若华佗再世。臣想寻那神医医治臣的眼,也许还有那么一线生机,若迟了……”言下之意,就不必多说了。
  皇上闻言,攒眉沉思了半晌,最终,勉为其难地答允。“宇文欢听封!撤五军总都督兼镇远将军、镇远侯,世袭之位交与胞弟,然其功辉煌,改封护国公,赐府邸一座,黄金万两……”
  哗啦哗啦念了一大串。
  宇文欢闻言,眉头紧蹙,暗恼皇上竟还在打他的主意,替他预留后路……也罢,这趟下江南,他永不回头了。
  早就料想到皇上还有这一步棋,但只要他肯隐居山林,从此断绝音讯,还怕躲不过皇上?
  思及此,唇角不由微勾。
  这下子,他终于可以放下肩上重担和娘的承诺,带著幸儿远离京师,双宿双飞了……
  他的幸儿啊!想起她,他又是心怜又是笑。
  五更天,外头天色微亮,床上的男人又是一夜未眠。
  宇文欢倚在床柱上闭目养神,床内侧躺了个娇软人儿,两人十指交扣,同床同被而睡,无夫妻之名亦无夫妻之实。
  垂眼看著她睡得酣甜的模样,唇角淡淡掀起,然,他却无勇气再向前一步,想起临离开京师之前无咎说过的话,恼意立时浮现在眸——
  “带著。”无咎塞了样东西在他手里。
  天色昏亮,寒风冻骨,京师热闹街衢此时却是萧索,蓄意挑这个时候出发,是想要避开闲杂人等,包括皇上的眼线,所以早早便要庆儿护送幸儿去渡口。
  下江南的阵容看似盛大,但实际上随行的皆是一些卖契终止,准备返乡的下人。
  “什么东西?”他看了眼,身形一震,眸中闪过数种复杂的情绪。“你给我这个做什么?”喉头像是被扣住,声音粗哑得很。
  “还问?”狭长美目很暧昧地眨了两下。“喏,算是临行前哥哥送你的好东西,你就收下吧。”
  “你……混帐!”他难得话不成句,脸色转为暴红,神色飘忽。“谁要带这种东西?你脑袋里头到底是在想什么?!”
  淫书!居然塞淫书给他!而且还是袖珍版,图文并茂的淫书!
  “欸?我在想什么你不知道吗?”无咎一脸无辜,走近他,拍了拍他说:“哥哥我担心你啊,你这小子对男女情事一知半解,我好担心届时临阵败退下来,会伤了你的自信心。”
  “你又知道我一知半解了?!”吼了声,查觉周遭的下人目光疑惑,他忙压低嗓音,“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书,你自个儿看!”
  “唉,我打你七岁就守在你身边,你干过什么事我会不知道?”无咎摇摇头,又把书塞回给他。“幸丫头的身子不好,要是连你都不上手,洞房花烛夜会很累的,收下吧。”
  “她那破烂身子怎么洞房啊!”声音一开,下人的视线又丢来,他又气又恼又窘。“你给我收、回、去!”
  就算他不谙此事,也还不至于无知到必须借助淫书的地步!
  “她的身子总会转好,届时你等在江南落地生根,可找不到这么棒的珍本喽。”无咎一脸可惜,啧了数声。“况且,江南之行你俩必定要同房,慎防鬼差找上门,而你……可要辛苦了。”
  “不劳你费心。”他哼了声,欲驾马离去。
  “路上小心,若有什么麻烦事,喊我一声便是,哪怕是千里之外,我也会为你飞去。”美目盈亮温润。
  宇文欢瞅了他一眼。“我走了。”谁都知道无咎是他的贴侍,让他留在府里,才不会被皇上的爪牙发现他极有可能不再回京师。
  这一路下江南,其中最最艰辛的事果真被无咎那混帐给料中了。
  投宿客栈,两人必是同房,省得他顾不及她,然而两人共宿一房,对他而言,真是莫大的苦难。
  她檀发如瀑般滑落香腮,衬得那张小脸更加引人心怜,仔细瞧她五官,眉儿弯弯,菱唇弯弯,是张天生带笑的脸,小鼻挺直,却不若他如刀形那般立体,谈不上是美人胚子,但是只要她一笑,整个空间的氛围都会在瞬间改变,那无垢出尘的笑,让人感到舒服且心生向往。
  视线再往下,瞥见她微启的襟口,他立即转开眼,连带扯动了右手。右手教她给扣得死紧,约莫一个时辰前,还是摆在她胸口上的,简直是快要把他给搞疯了!可这丫头睡得舒服,压根不知道他挣扎得有多痛苦。
  瞪著,却见那浓密的卷翘长睫颤了两下后微微掀开,姿态之美,就像是一朵正轻缓绽放的雅莲,乍醒的水眸傻呼呼的。但一瞧见他。立即勾唇笑得又甜又羞涩,娇软嚷了声,“欢哥哥。”
  天,他是被折磨至死也甘心了。
  “欢哥哥?疼吗?疼得无法入睡吗?”她微趄身,伸手轻抚他戴著眼罩的眼,檀发滑落她只著单衣的单薄身躯,宇文欢震了下,目光立即调开,供她取暖的大手也一并退出她软似无骨的小手。
  “快点起身吧,已经到杭州了。”他走到窗外,微推开窗,让窗外冷风灌进他装满邪思的脑袋,却又怕冷著她,赶紧关上说:“我去要小二准备早饭,你赶紧起身打点。”
  “喔。”她呐呐回答,视线落在一晚被烘得极暖的小手,唇角笑意微涩。
  欢哥哥的眼无端端地伤著了,她没瞧见伤口,但听庆哥哥说,那只眼是救不回了。庆哥哥叹气叹得严重,一脸悲伤,而她追问无咎哥哥,却探不出口风。
  她知道他们都在瞒她,瞒她做什么呢?就算他们都不说,她也不难猜到细节,她心里很明白,一切都是为了她。
  大伙都以为她昏昏沉沉入睡,但她常常是半梦半醒,听见了一些,看见了一些,大抵也拼凑得出一些……心好痛啊,却不能让欢哥哥发现,欢哥哥喜欢她笑,那么,她就为他笑吧。
  这一路下江南,身边随行的下人一一返乡,最终只剩下她和欢哥哥,以为这会儿可是真自由了,可以无拘无束地和欢哥哥相处,岂料他却像是极厌恶与她独处似的。
  为什么呢?若真讨厌她,在边关时,为何要亲她?
  唉,若是无咎哥哥在的话就好了。
  西湖一镜天开,杭城楼宇林立,近挹翠浪,遥指青空。
  搭画舫游西湖,实在是人生一大享受,但若是挑错时节,可是非人的煎熬。
  幸儿抓紧身上的狐裘披风,弯弯水眸被迎面的风给刮得眯成一线,粉颊被湖上薄雾冻出了一层霜。
  “很冷吗?”宇文欢覆手轻挲著她快要冻坏的小手。
  “还好。”偷偷地、偷偷地把脸藏进他的怀里。
  宇文欢原想要拉开些许距离,但想别她冷得难受,又不舍将她拉开,反将她转身圈入怀里,以背挡住强劲风势。“再忍一下,就快到了。”
  “欢哥哥,咱们下回初夏时再来。”届时,湖面凉气肯定爽快。
  “你爱什么时候来,咱们就什么时候来。”他轻声答允。
  “真的?”水眸晶亮亮的。
  “嗯。”他略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喃,温热的气息烘暖了她的耳,烧烫著她略显冰冷僵硬的身子。
  宇文欢拉起她毛绒绒的银边狐毛帽,半掩她半冻的颜面,厚实大掌依旧包覆著她的,幸儿甚至可以感觉到背上递来他平实的心跳。
  过了半晌——“欢哥哥,你讨厌幸儿吗?”她脱口问。
  很明显的,身后男人僵住了,风呼啸而过,枯叶满天飞,画舫已靠岸。
  “爷儿,到了,上了渡口,可以同人雇辆马车,到了灵竺道往上走就是天竺香市,步行上山,别有一番风趣。”船夫朗声说著,目光倒是很谨慎地望著脚底那一块,死也不抬眼。
  方才不小心偷瞥了姑娘一下,就被这尊贵的俊爷儿瞪了一眼,那一眼看似平静,但不知为何却教他通体生寒,惧意陡生。
  “多谢。”宇文欢给了赏银,随即将幸儿打横抱起。
  “哇!”没预警地,教幸儿吓得低叫出口,双手赶紧攀紧他的颈项。“欢哥哥,好多人都在瞧呢!”
  渡口人多,一双双好奇的目光朝她身上丢来,还真是有点羞呢!
  “就由他们去看吧。”走上岸,他才缓缓放她落地。“走吧。”
  “嗯。”她乖巧地任他牵著,上了马车,手还是紧覆著。
  西湖,三面云山,有著幽宁的林泉、深邃的洞壑、崔巍的岩峰,还有不少让人津津乐道的神话,而入冬后的天竺山,薄雾萦回,难观其真实景致,却因山上佛寺众多而引人入胜。
  坐在马车里,隔著翻飞的纱帘睇向外头,远看峰峦嵯峨、古树参天,近看山骨玲珑、老藤攀岩,一派仙灵气象。
  “欢哥哥,咱们要上哪儿呢?”她雀跃极了,早就忘了先前在画舫上问他的事。
  “咱们由天竺香市上莲花峰,那儿有不少佛寺,去走走,可好?”看她喜孜孜的,笑意也跟著抹上唇角。
  在边关他曾私下再细问过那大夫,得知他的师父就在下天竺寺附近,只要到下天竺寺问人,肯定找得著。
  思肘著,唇角笑意更浓,恍若幸儿的康复之日已至。
  “好啊好啊!”她笑得如夜里的一输弯月,清绽月华。
  宇文欢看著,目光不自觉的柔,这柔情是他完全的付出和甘愿的相随,手不自觉地握得更紧了。
  “欢哥哥?”感觉小手被握得发疼,她疑惑地回眼,却不经意瞧见他眸底的柔情,深藏的雀跃。“欢哥哥,你也很开心吗?开心是好事,但是你握得我的手好疼啊。”她笑吟吟地道,嘴里说疼,神情却探不出究竟。
  “是吗?”他赶紧松开手。
  “我说笑的。”他一松,她堂而皇之地反客为主,小手叠覆著他的,搁在她的腿上。
  这下宇文欢缩也不是,放也不是,只能瞪著她偶尔调皮的举措,感受小手的微温,化为暖泉滑流入他的心。
  到了灵竺道,两人下了马车。
  茶楼酒馆旗帜招摇遮天,两旁临时摊贩林立,工艺品、土特产均云集于此。
  幸儿惊喜得又跳又叫,像是那年逛市集的十二岁娃。
  “欢哥哥,你瞧你瞧!”她抓著宇文欢向前疾走,纤指忙透了,一会儿指东,一会儿指西,看得眼花撩乱。
  “姑娘,咱们这儿有胭脂簪珥、牙尺剪刀,只要姑娘家用得著的,全都有!”那头有人吆喝著。
  她好奇地凑上前瞧了一眼。
  “姑娘,眼前佛寺香火鼎盛,香客如云,我这摊子里经典木鱼、牙儿嬉具,无缺无不集,你瞧瞧啊!”对面又有人热情的喊。
  “这是什么?”她走到摊前,抓起一绺红线。
  “姑娘,你可真识货,那是红线,月下老人牵红线,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听过没?”小贩见她笑得甜美,跟著朗笑。“山上有座三生石,若是到那走一遭,再将这红线带回,与相爱之人将红线互系在两人小指上,两人可以情定三生呢。”
  “真的?”三生啊?真好。
  魂魄像是被这稀奇古怪的红线给勾走了,直到不自觉松脱的小手被交扣反拉,她才回过神。
  “欢哥哥……”脸有点臭唷。
  宇文欢眯起黑眸,恼极她放开他的手。既是她主动牵著,就该负起责任,怎能被这些玩意儿勾住心思后就抛他于不顾?
  在她眼里,这些玩意儿难道比他重要?!
  “我可以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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