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
“上来!”
“我……”
她薄唇轻扬,万分妖娆道:“娘子,你若是不上来,我就一直在这里挡着,不让你走,可好?!”
丫的,学会威胁了。
苏明沫嘴角一勾,在马车一踮,提气跃到了他的身前。
“姑娘,主子吩咐了我要把你带到紫极山下的。”车夫着急了起来,那男人若是坏人怎么办?这年头,衣冠禽兽多了去。
苏明沫莞尔道:“你可以回去给你主子交差了。”又转过身看了看玥歌,“走吧,去紫极。”
“嗯!娘子说哪儿就那儿!”他抖动缰绳,夹了夹马肚子,白马便开始飞速前进,直奔紫极。
风在耳边呼啸,苏明沫产生了一种错觉,就好像他们还在黑风寨,她还是恋雪的时候他便这样骑着马带她去看那片金色的向日葵花海。
“狐狸,我没有想过你会来,我因为,你真的是一辈子不想再见到我了。”
“我说过,你别想逃离我,否则,我会一直一直缠着你,缠到你心烦,缠到你后悔。你看吧,我现在说到做到了吧。”
“你还记着?”真没想到,她失忆后说的话,他竟然记得那么清楚。
“娘子,你都不知道,你离开后,我每天的日子有多难过。”
“娘子,你走后,我依旧天天做噩梦,可是,我梦见的不再是三年前那场血雨腥风,而是你在哭泣,哭泣着对我说,玥歌,我好难过,玥歌,救救我。然后我害怕的醒来,习惯性的摸摸身边,却怎么也摸不到那本该躺在我身侧的你,我很怕,真的很怕,我怕你被人欺负,我怕你受欺负的时候i,没有人站在你身边,帮着你。”原来,他没有她在身边,真的不行。
“狐狸,别说这种让人想掉眼泪的话了好不好?我以纪念馆哭得够多了,我不想再哭了。”
“以后,别哭了,我会在你身边,谁要欺负你,就先过我这一关。”
“哼,就你最会欺负我。”
“哪有?你冤枉好人啊。”
“哈,才没冤枉你。”
一路上他们都嘻嘻哈哈前进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玥歌又轻声开口:“娘子……”
“怎么了?”
“别再丢下我了。”
一阵颤音后,无数的音符化成白光向眼前的男子袭去。
男子不屑的勾起唇边,被衣帽遮住的紫眸在猩红的月色下褶褶生辉:“不自量力。”他双手合并,再猛然翻开,吐出一个字音:“去!”
一堵无形的墙壁出现在半空中,把白光全数弹了回去……
乱夜抱住古琴,往空中一跃,身后“噼里啪啦”几声,一阵尘土飞扬,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粉尘味。
他究竟是何人?用的竟然不是武功,而是他从未见过的,强大的力量。这种力量,足以让这个人称霸世界。
乱夜身形定在半空中,手指一抚,一排白光再度飞出,带着比先前更大的内力,向那男子袭去。
“无论你的武功有多好,对于我来说,都是没有用的,破!”
白光击回的速度之快,乱夜一时间无法招架,琴弦瞬间根根断裂,他跌落在了地上,喷出了一口鲜血……
“你究竟是何人?”
那人清冷到:“是你惹不起的人。”
乱夜艰难的站起身,抱着残破的古琴:“你为什么要杀了月河水儿?”
“我杀的人太多了,我不知道你说的谁,你若想替他们报仇。”紫眸一寒,“只有死路一条。”
“像你这样的杀人魔,本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说罢,一柄长剑在猩红的月色下,带着凛冽的寒光,猛烈的向他攻去。
他身形一闪,细长的手指对着他的剑一点,薄唇一扬,冷声道:“裂!”袖口一扬,他的身体落在不远处。
“噼啪!”乱夜的剑还没刺到他身上,就已经断裂成几寸。
男子把衣帽往下拉了拉,遮住了他的眼。
乱夜的眼光一刻也没有移开,他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眼前这个人的眼睛是紫色的。全天下有紫色眼睛还这么厉害的人,除了风烨的段潇雨外,还能有谁?这个人一定就是段潇雨,不会有错。他来京都做什么?就算他带兵攻打凤鸣国也应该在军中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一定有什么阴谋。
“你是段潇雨,对吧?”
男子看了他一眼,没未作答。
乱夜又问道:“你在京都做什么?”
“寻人。”
“寻人?”
“一个女人!”段潇雨想了想,不再做声了,他跟这个白衣男子说这些做什么?只是,好像只要一想到她,他就脱口而出了。
那个女人究竟躲在哪里,他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
办完了事他本早该离开京都了,可为找那个女人,他却一度在这里逗留,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走掉。
那个女人,她还好吗?“
他紧紧攥着手中的一支紫玉簪,那是那一夜后,他偷偷收起来的,属于她的东西。
趁他失神之际,乱夜向他攻来。
”愚蠢!“他冷喝一声,衣袖一挥,身子已经闪到了他身后,一道白光从背后刺入了他的白嫩肌肤。
怎么会这么快?不,那一定不是轻功,究竟是什么呢?还有,刚刺入背后的,并不是利器,那又是什么?
”你对我做了什么?段潇雨!“
”没什么,我杀人向来不喜欢见血,我只是给了你下了点咒而已,白衣人,你活不过两个时辰了。“
”那趁这两个时辰,解决掉你如何?“
他嗤笑:”你还是放弃吧,你比谁都清楚,你连我分毫都伤不了,更别说要了我的命。“
”看来你果然是个杀人魔,当天月和水儿也不过是出言冒犯了你一下,你竟然就杀了他们,你还有没有人性啊,这么残忍。”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当天目睹了月和水儿被杀的路人,据那人的形容,水儿不过是对他出言不逊而已,最多教训一下就好了吧,用得着痛下杀手吗?那是从小到大陪伴着他的两个人,在他最痛苦的时候照顾他安慰他,不过是那么转瞬的时间,他们就已经不再了,是被眼前这个人所杀的,而且不见血就杀了他们。
“人性用来做什么,我不需要这些东西,不过,你说的那两个人我倒是想起来。”那夜,他骑着马在京都各个角落寻找那抹身影,他总抱着幻想还能见到她。结果半路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疯女人,挡在了他的马前对着他叫,夜,夜,你是我的,你跑不掉了。还爬上马对他又抱又摸。他本懒得跟她计较,只是一脚踹了她下来,谁知他身边的男子想要为她出头,对着自己拔剑。那女人又疯了起来,拖着他的衣服,一边叫着倾城你去死,一边又叫着倾城,别来找我。他极其讨厌这样的状况,他便对他们施了咒,因此,不过一刻钟,他们便倒在了自己的马下。
他拉了拉衣帽,声音里带着嗜血的残忍:“对我不敬的人,就是该死。你也一样。”
“就算我要死,也拉你一起去死。”
乱夜立即冲天而起,连人带剑,斜飞而落,急刺段潇雨。
“做梦!”段潇雨双手合拢。衣袖一扬,一股力量把乱夜手中的仅剩半截的剑击个粉碎,手心翻转,一掌劈出,就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道身影飞过,一掌击了回去,段潇雨被震得退了一步,好强的内力。
这就是真正的功夫吗?看来自己的这方面,还得加强一些才行。
等他反应过来,那人已经带着受伤的白衣人消失了。
段潇雨伸出手,有意无意的在手心吹了一口气,眉眼一碗。
武功再好又何用?他若用了术法,他们还不是统统都得死!
第三十二章:段潇雨
月色竟似血一般,猩红暴戾。
素衣男子用内功逼出了体内的毒,不,不应该是毒,而是咒。
他没料到世界上竟然真有懂术法之人,看来那人有意放了他一马。
他记得师傅曾经说过,术法是一种禁忌之法,几千年前再段氏一族颇为盛行。段氏一族凭借着术法想要一统天下,却不知道为何,那一族却在一夜间,奇迹的消失在了世界上。天下间无人所知他们是如何消失的,但现在,却出现了这么一个懂术法的人,这是为何?
“噗……咳咳……”
素衣男子加深了内力,使劲一逼,乱夜吐出一口黑血,咳嗽着问道:“你是谁?”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咳咳……咳……”
“你坚持一下,肯能会很痛。”
“嗯……”
师傅说过,简单的咒可以用内力逼出的,难道是自己内力不够么?既然不能完全逼出来,那只有用别的方法了。
男子手上握上了一把刀,凤眼微眯着,撕开了他的衣服,对着中咒之处的那团黑色划了下去。
乱夜眉眼挤成了一团,额头上尽是汗珠,他紧咬着牙,忍着没有哼出一声。
男仔在他的伤口上划了几下,把周围的中咒之血全引到伤口处,全数逼出。
黑色的血染上了他的白衣……
男仔细心的为他涂抹好药,然后再撕下自己的袖口,为他包扎好。
乱夜抱着残破的古琴,声线有些微微颤抖,“谢,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你应该谢她。”
“她?谁?”
“倾城……”
乱夜错愕的抬头看他,苍白的嘴唇扯出几个字,“你是她的谁?”
夜风灌满他宽大的素衣,他的眉宇间带着一缕清淡之气。
他并不作答,只是抿了抿唇,微笑。
“你是夏离吧。”
“是……”
果然没有猜错,既然是沫儿找来的人,又有如此样貌,医术还这么好的人,除了沫儿曾经对他说过的夏离,还会有谁?
“沫儿常常向我提起你,夏公子,谢谢你救了沫儿。”
凤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之恢复正常,笑道:“不谢,毕竟我也是有私心的,倒是乱夜公子,不会介意我和丫头的事么?”
“介意?为何要介意?若不是你,我就再也见不到沫儿了。夏公子,沫儿说了,她喜欢你,喜欢到不行。我也答应了她,以后陪她回去找你。倒是夏公子,你别介意才好。”
丫头出了世外桃园也一直记挂着他的么?够了,这样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夏离嘴角不自觉漾起一个弧度:丫头,只要你心里有着我,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
夏离眉眼一勾,调笑道:“原来傻男人不止我一个啊!丫头真是有福气。”
乱夜对夏离产生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忽然觉得悲伤的伤也没那么痛了,他站起身道:“你叫我的名字即可,不必加上公子两个字,免得听起来生疏。”
〃你也一样。“
”好。“
两人同时伸出手击掌,然后相视一笑。
夏离扶着他的身子,”伤口还会痛吗?“
”没事儿的,我一个大男人,还怕痛不成。“乱夜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极其爽朗,可摸样却有些狼狈。
“乱夜,你为何会遇见那个人?”
“段潇雨?”
“你说他姓段?”
“是啊。”
看来段氏一族并没有真正消失吧,至少,现在还遗留了一个。
乱夜皱了皱眉:“他练的到底是什么?他身上那股奇怪的力量,很可怕。”
“那是术法。”
“术法!”
“我对术法也不是很了解,所以现在无法跟你解释清楚。”术法这两个字,也是从师傅那里知道的,确实是一种可怕的力量,但术法使出几只的时候,会反噬宿主的心,所以那个人才会只用了这个简单的术法吧。噬魂咒“你是怎么惹上他的?”
“他杀了我最好的两个朋友,我要替他们报仇。前些日子,我得到了可靠消息,这个人每天晚上都会出现在京都。所以我每天晚上在京都到处找他,直至今夜,才终于找到了。我本以为我可以杀掉他,为月河水儿报仇,只是没想到,他太厉害了,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乱夜的心里深深自责着,曾经每次自己犯病的时候,他们总是在自己身边,安慰着自己。每次山庄出事的时候,他们总是在他之前解决事情,是在解决不掉的时候,才让他出手。而如今,他们被段潇雨杀了,他却连帮他们报仇的能力都没有,黄泉之下,他们怎么安息得了,他又如何逃脱得了内心的谴责。
夏离淡然道:“既然你现在不是他的对手,就暂时别去惹他了,反正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好。”为今之计,也只有忍着罢,反正迟早有一天,他会报了这个仇,现在再去找他,定是必死无疑。
“嗯,我们去找丫头吧,丫头等着我们呢。”
丫头交给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得赶快去找丫头才行。
万一她个小迷糊没注意好,伤着宝宝可就糟糕了,她应该有听自己的吧,丫头,乖乖的吃安胎药,不然宝宝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会很难过的。虽然宝宝不是我的,但不代表我就不爱他。
“好,我们走吧。”
夏离托起他的身子,纵身一跃,消失在猩红的月色中。
段潇雨闻了闻手中的芬芳,紫眸敛上一层笑意,这个时候,应该来了吧。
“嗡嗡嗡……”一直蜜蜂飞来,随即,一个素影从天边飘来,稳当的落在他面前,一只手抱着一把破琴,另一只手还拖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白衣人。
“我就知道你会找到我。”他摊出手,“瞧,你在我手里下了一种奇异的花香。”
“你用的不是普通的噬魂咒对吧?”
他的衣帽压得很低,夏离看不到他眼里的情绪。
他轻笑:“不,是普通的噬魂咒,我不够是在你带他走的前一刻,加重了点咒术而已。没想到你竟然知道噬魂咒,你究竟是何人?”
“我只是听师傅提起过一点而已。”他把乱夜轻放在了地上。
段潇雨攥紧拳头。“你师父是谁?”
“风涯。”
“哈哈哈,原来你师父是段风涯啊!”
“你说什么?师傅姓段?”那,师傅也是段氏一族的族人?可是,他从未见师傅使术法啊,怎么可能?师傅也不过是偶尔提及过一点而已。
“他爱上了一个女人,他说他想做个正常的男人陪伴在那个女人身边,所以他对我下了“束缚之术”,封印了我所有的力量,再把我卖给了人贩子,你瞧,你师父是多狠心的人啊。“
“师傅不会这么做的,师傅是好人。”
“好人?如果他真是好人的话,我就不会做那么多年奴隶了,你知道被人绑在笼子里当畜生一样养着的感觉吗?主人高兴了,赏你点剩菜剩饭,主人不高兴了,就拿你当出气筒,对着你抽鞭子,抽到血肉模糊,抽到肉和衣服粘在一起,分不开。”
他张狂的大笑,声音如夜枭般刺耳。
那段不愿提及的过去,现在就血淋淋呈现在自己的眼前,只因为提到了一个风涯的人。
他对他恨之入骨。
“师傅究竟是你什么人?和你到底有什么关系?”
“这个你无须知道。”
“好了,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了,再说下去,你的朋友。大概就要死掉了吧。”
看了看地上的白衣人,黑色都已经蔓延到了脖颈上了,如果再往上爬一点的话,就没命了,时间不等人。
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来,他问道:“你究竟想要什么?”
他原本以为段潇雨是有意放过他,看来这个想法真是太天真了。还好当时在接他那一掌之前,他就在手中涂了一种花粉,这种花粉无论怎么洗,在一天内,香味也无法淡去,他只是以防万一他解不了乱夜身上的咒,到时候有找不着他人,才出此下策。没想到,还真的派上了用处,他带着乱夜往桓公赶去,不过半个时辰,乱夜便吐血不止,那图案黑色的咒,开始在他全身活跃起来,他放出了一只蜜蜂,这才替他带路找了这个人。
丫头拜托给他的事,无论如何他都要完成。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段潇雨,说吧,你想要我用什么来换他的命?你若是什么都不想要的话,就不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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