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保共和国的存在一直是我的目标;我知道共和国只能建立在永存的道德基础之上。为了反对我,反对那些和我有共同原则的人,他们结成了联盟。至于说我的生命,我早已置之度外!我曾看见过去,也预见将来。一个忠于自己国家的人,当他不能再为自己的国家服务,不能使无辜的人免受迫害时,他怎么会希望再活下去?在这阴谋诡计永远压倒真理、正义受到嘲弄的地方,在这最鄙薄的情欲和最无稽的恐惧常凌驾于人类的神圣利益之上的地方,我还能在这样的制度下继续做些什么呢?目睹在革命的潮流中,泥沙俱下,鱼龙混杂,周围都是混迹在人类真诚朋友之中的坏人,我必须承认,在这样的环境中,有时我确实害怕我的子孙后代会认为我已同流合污了。令我高兴的是,这些反对我们国家的阴谋家,因为不顾一切的疯狂行动,现在已和所有忠诚正直的人之间划下了一条深深的界限。
只要向历史请教一下,你便可以看到,在各个时代,所有的自由卫士是怎样受尽诽谤的。但那些诽谤者也终不免一死。善人与恶人同样要从世上消失,只是死法大不相同。法兰西人,我的同胞啊,不要让你的敌人用那为人唾弃的原则使你的灵魂堕落,令你的美德削弱吧!不,萧梅特,不!死亡并不是“长眠”!公民们!请抹去这用亵渎的手刻在墓碑上的铭文,因为它给整个自然界蒙上一层丧纱,使受压迫的清白者失去支持,使死亡失去有益的积极意义!请在墓碑上刻上这样的话吧:“死亡是不朽之始!”我为压迫人民者留下骇人的遗嘱,只有一个事业已近尽头的人才能毫无顾忌地这样说,这也就是那严峻的真理:“你必定要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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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意大利青年
'意大利'朱瑟佩·马志尼
朱瑟佩·马志尼(1805—1872年),意大利资产阶级革命家,民族解放运动(复兴运动)中民主共和派领袖。生于热那亚一个医生家庭。1831年在法国马山赛创立青年意大利党,后参加1848年革命,为1849年罗马共和国三巨头政治领导人之一。革命失败后,继续为意大利的统一而斗争。这是马志尼1848年在米兰所发表的著名演说的节录。
年轻的朋友们,当接受你们的委托,在这座庙里,为纪念在科森扎遇难的班迪耶拉兄弟和与他们一同牺牲的烈士们作简短献词时,我想,可能某些听到我讲话的人会愤慨地说:“哀悼死去的人难道有意义吗?对于那些为自由而牺牲的烈士们,最有价值的事情是胜利地完成他们没有完成的事业;科森扎,烈士们倒下的地方还在被奴役之中;威尼斯,烈士们出生的城市依然被外敌包围着。让我们去解放这些地方吧!在未解放它们之前,除了战争,任何话都是多余的!”
但是,又一个想法油然而生:“为什么我们还没有征服?为什么当我们在意大利的北方为独立而战时,自由在南方却又消失了?这场战争到底为什么?我们本应勇猛如狮,可以直接将战场推到阿尔卑斯山麓,而现在却拖延了四个多月,如同圈火围困的蝎子,进退两难。这个刚刚复兴的民族本身具有反应快速、敏感果断的民族意识,为什么现在却像一个体弱的病人,辗转反复、怯弱不前?”是啊,如果我们每一个人都已站起来,建立起烈士们曾为之牺牲的信念;如果我们年轻的一代已经在烈士们曾高举的圣旗的引导下奔赴战场;如果我们的每一步行动与我们的思想统一起来,同时每一个思想与每一步行动也能团结一致,达到烈士们那般的坚强有力;如果我们已把他们的遗嘱牢记在心,并向他们学习,把自由与独立视为一体;充分认识到上帝和人民、国家与人类对于任何一个经历过努力而建立的民族,两者都是不可分割的;意大利只有成为一个整体,追求平等、爱护子民、信奉永恒真理、忠于自己崇高的事业,并成为欧洲各国中崇高道德信仰的民族典范,才能得到真正的生命;如果我们认识到并做到上述的一切,将不会有战争,只有胜利。到那时,科森扎不用偷偷地纪念英勇的烈士们,威尼斯也会拒绝公开为他们建立纪念碑。我们也能聚在这里高兴地颂赞他们的英名,而不用愁眉苦脸地为不定的未来担忧。我们会对先驱们说:“欢呼!为你们的精神而欢欣鼓舞!因为你们的精神已经溶入到你的弟兄们身上,他们无愧为你们的后来者。”
……
年轻的朋友们,热爱、崇尚理想吧!理想是上帝的话。高于任何国家和人类,是精神的国度,是灵魂之都。在这里,所有人都是兄弟,他们相信思想是不可侵犯的,相信不朽灵魂是有尊严的。受到这种友爱关系的洗礼就是殉道。只有达到那种崇高境界的原则才能拯救各民族。年轻的朋友们,为实现这些原则而站起来,不要畏惧邪恶、愤怒、自满、野心,以及物质追求的欲望。不要因难以忍受而站起来。它们是人民与压迫者共同的武器,即使你们今天用这些武器取得胜利,但是明天你们终将失败。因为原则只是属于人民的,压迫者是找不到抵御他们的武器的。年轻的朋友们,崇尚热情,追求贞洁灵魂的理想和青春的憧憬吧!因为这是天堂的香料,是灵魂从造物主手中得到的。年轻的朋友,你们要视良知高于一切事物。同时把我们嘴上所说的真理让上帝根植于我们心中。在解放我们国土的过程中,要众志成城,甚至要把那些与你们意见有分歧的人也团结在一起,同时要高举你们自己的旗帜,大胆地传播你们的信仰。
……
年轻的朋友啊,假如科森扎的烈士们仍然活在你们当中的话,他们也会对你们说这些话。在这里,他们的灵魂被我们的爱所感动,可能正伴随在我们左右。我号召各位,在面对依然威胁着你们的暴风雨时,铭记这些话,深藏于心并珍视如宝。只要我们嘴上常念烈士的圣名,心怀烈士的信仰,就一定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愿主与你们同在,赐福意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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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雅图酋长谈话(1)
'美国'西雅图酋长
西雅图酋长(1786—1866年);杜瓦米许族印第安人,勇武且善于领导,以酋长身份统治德奥米希(Dwamish)和苏卡米什(Suquamish)等六个部落。西雅图早年受法国传教士的影响,信仰天主教。他的父亲与当地白人建立了友好关系,而他多年来一直维护着这种关系。1855年他与白人签订了埃利澳特港条约,并建立印第安人保留地,当时美国政府要将当地土人驱逐到“保留地”定居。本文就是西雅图在美国政府压力下的答复。
无数个世纪以来,浩渺苍天曾为我的族人挥洒下同情之泪;这人们看似永恒无易的苍天,实际上是会改变的:今天和风旭日,明日则可能乌云密布;但我的话却有如天空亘古的恒星,永不变更。华盛顿的大酋长可以像信赖日月季节更替一般,相信西雅图所说的话。
华盛顿的大酋长托白人酋长向我们致以友好的问候与祝愿。我们应该感谢他们的好意,因为我们知道他不需要我们的友情作为回报。他的子民众多,如广袤平原上无边的青草;我的族人寥寥,如风雨狂虐过后平原上的稀落树木。这位了不起的——我想也是仁慈的——白人酋长传话给我们,他愿意在为我们保留足够的土地过安逸生活的前提下,购买我们的土地。这看起来的确很合理,甚至该说是慷慨的,因为红种人已经没有要求受尊重的权利了;这个提议也许还是英明的,因为这么辽阔的国土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曾几何时,我们的族人曾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片土地,就像随风涌浪的海水掩盖着满是贝壳的海底;但那个时代早已一去不复返了,部族曾经的辉煌只留给我们忧伤的回忆。我不愿再纠缠于我们部落过早的衰落,不愿再为此哀叹,也不愿将此归咎于白种兄弟,因为我们自己多少也有值得埋怨的地方。
年轻一代总是容易冲动。我们年轻的族人被或真实或虚幻的冤屈所激怒,用黑漆把脸涂黑,其实同时他们也抹黑了自己的心,变得残酷无情;而我们这些上了岁数的老人们又无力约束他们。然而,尽管一直都是如此,尽管自从白人把我们往西驱逐以来一直都是如此,但还是让我们寄希望于彼此之间的仇恨能够永远泯灭。仇恨能让我们失去一切,却毫无所得。对年轻人来说,可能复仇本身就是一种收获,即使那会让他们失去生命;但是那些在战时固守家园的老人,以及可能在战争中失去儿子的母亲们,懂得更多事情的真相。
我们在华盛顿的好父亲——自从乔治国王将他的边界线向北大举推进之后,我已经把他当成我们的,也是你们的父亲了——我说,我们了不起的好心肠的父亲传话来说,他会保护我们,惟一的条件就是我们要按他说的去做。他神武的勇士将为我们筑起护卫之墙,他神奇的战舰会驻满我们的港口。这样一来,我们北边的宿敌——海达人和辛姆希人——再也不能威胁到我们的妇孺老弱。如此这般,他作为父亲,我们作为孩子就成了事实了。
但这可能吗?你们的上帝并不是我们的上帝;你们的上帝爱护你们的子民,却憎恨我的族人。他以他那有力的臂弯慈爱地环绕保护着白人,就像父亲指引新生儿般指引着他们;但是他却遗弃了他的红皮肤的孩子——如果我们真的能称做他的孩子的话。
西雅图酋长谈话(2)
我们的上帝,那伟大的神灵,好像也已经遗弃了我们。你们的神让你们的人民一天天强大起来,很快就能占据整个大地;而我的族人却衰落得如激退的潮水一去不回了。白人的神不会爱护我们的同胞,不然他为何不保护他们,而让他们像孤儿一样求助无门?既然如此,我们怎能成为兄弟呢?你们的神又怎能成为我们的神,让我们重振雄风并唤醒我们重返昔日鼎盛时期的梦想呢?
假如我们真的有着同一位天父的话,那他也必定偏心,因为他只照看着他那白皮肤的儿子,我们却从来见不到他;他教给你们律法,对他红皮肤的儿子却无话要说,尽管他们曾经如繁星占满苍穹般遍布着整个大陆。不,我们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种族,起源不同,命运也各异。我们之间几乎毫无共同点。
在我们看来,祖先的骨灰是神圣的,他们的安息之所也是圣地;而你们却似乎可以毫无哀痛感地远离祖先墓地。
你们的宗教,是你们的神恐怕你们遗忘,以铁指书写在石板之上的。红种人对此既不能领会也难以记住;我们的宗教传自我们的祖先——伟大的神灵于夜晚的神圣时刻,以梦的方式赐予我们族中长者,经过酋长们的洞察,铭刻在我们族人的心底。
你们的亡者一旦踏上墓地的大门,便不再爱护你们,也不再爱护曾经的故国家园。从此飘忽于群星之外,很快就被生者遗忘,也永不再回来。我们的逝者却永远不会遗忘这个曾赐予他生命的美丽世界。他们依然爱恋着青翠的峡谷,潺潺的河流,雄伟的大山,以及幽静的溪谷和碧绿的湖泊海湾;并且以最温柔体贴的情感牵挂着内心孤寂的生者,一次次地从他们极乐的狩猎之地回来,探望他们,指引他们,安抚他们。
白日与黑夜无法共存。白人所至之处,红人都会退避三舍,一如晨雾在太阳升起之前就早早消散一样。然而,你们这次的提议看上去很公道,我想我的族人会同意退居到你们所承诺的保留区去。如此一来,我们便可以和睦地分居两处,因为白人大酋长的话对我的同胞们来说,就好像大自然从如磐的黑暗中发出来的声音。
至于我们度过余生的地点,是无关紧要的。我们已经去日无多了。印第安人的夜晚只有一片漆黑,在他的地平线上不会再有希望的星星闪烁。忧伤的风在远处呜咽,残酷的命运尾随在红种人的身后,不论身在何方,都听得见无情的毁灭者靠近的脚步。他只能麻木地等待末日的到来,如同受伤的母鹿无奈地听着猎人靠近的声声脚步。
几经月圆月亏,几次寒来暑往,这个由伟大的神灵所护佑、曾经遍布广袤的大地、在自己堪比乐园的家园幸福生活的民族,将不会再有一名幸存的子孙,为一个曾经比你们更强大,更生机勃勃,如今却只剩下墓碑的部族哀哀哭泣。但我又何须为我族的夭亡而悲叹呢?一个部落没落,另一个部落兴起,一个民族灭亡,另一个民族崛起,如同潮起潮落;自然的法则如此,哀叹痛惜又有何益呢?你们没落的一天固然遥远,但终究还是会有那么一天的;就算白人能和上帝有如密友至交般亲密无间,也同样劫数难逃。我们终究是会成为同命相怜的兄弟的,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我们会仔细权衡你们的提议,一作出决议就会告诉你们。但是要接受的话,我们还得先提一个条件:你们不能剥夺我们随时回去探望祖先、朋友和儿子坟墓的权利,也不可干扰刁难;对我们的族人而言,那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是神圣的。每一片山坡,每一处河谷,每一块平原,每一丛树林,都因我们族人早已远去的喜怒哀乐而变得圣洁无比;甚至那些静静躺在寂静的海边、被烈日暴晒的顽石,也因见证过族人们曾有的生气勃勃的生活而变得激动人心;甚至你们脚底的尘土也不会给予你们那种它曾给予我们的深情回应,因为它被我们祖先的鲜血所浸透,只有我们的赤足才更能感受到它那充满怜惜的触摸。
我们已逝的勇士,多情的母亲,欢欣的少女,甚至还有仅仅在这里生长嬉戏过一段短短的美好岁月的孩子们,都热恋着这一片黯淡荒寂的土地,并在夜幕降临之时,迎接那些蒙蒙的族人之魂飘然而归。
当最后一个红种人逝去,我们部落的回忆在白人心中已经成为神话之时,这里的海岸仍将聚集着我们族人无形的灵魂;当你们的后代以为他们是独自在田野、库房、商店、公路或者寂静的树林之中流连时,他们也绝非孤身一人。大地之上没有任何地方是真正孤寂的;夜深人静,当你们城镇或村庄的街道悄然入梦,也许你会以为此刻它们都是荒芜无生命的。其实不然,街上将挤满了回归故园的亡魂。他们曾生活在这里,至今仍然热爱这片美丽的故土。有他们相伴,白人永远不会感到孤单。
愿他公正友善地对待我的族人,因为死者并不是无能为力的。我说他们是死者吗?不,世上并没有“死亡”一说——他们只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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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大学的概念(一)
'英国'约翰·亨利
约翰·亨利(1801—1890年),就学于牛津大学,1846年成为红衣主教。1854年都柏林成立天主教大学,约翰·亨利任校长。为准备该校成立,约翰·亨利发表了一系列演说。
……
先生们,如果我必须在两种大学中选择——一种是所谓的大学,它不提供住宿和学习指导,每个学生只要通过一场包括各方面知识的综合考试,就可以获得学位;另一种学校根本就没有教授和考试,只是让一群年轻人共同生活三四年,然后把他们送走。据说牛津大学已经这样做60年了。如果要我说出哪种方法更利于智力的培养,那么,我要向你们声明:如果指的是哪种方法能够更成功地训练、塑造和拓宽一个人的思维,哪种方法更能够培养出适合担当世俗责任的人员、好的公职人员、世事通达的人以及流芳百世的人,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那种看来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