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是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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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是归途-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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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意在蒋随原的怀里冷笑,而后真正地温暖地笑起来。
  “志诚,谢谢你告诉我。”梁意的笑容是恢复到很久以前,梁志诚对哥哥的第一印象的时候。
  他明明是在骂梁意,却收获了一句“谢谢”?场面真是可笑极了。梁志诚坐着的沙发椅被他捏地凹到骨架。
  “哥,你得跟我回家。”梁志诚正色冷然地说。
  “那不是我家了。梁志诚。我喜欢离开那儿后的生活。”梁意松开蒋随原握着他的手,“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赡养父母。但我不会再回去了。”
  梁志诚直视着梁意的目光,却没有看到一丝犹豫,只有如铁石般地坚定。
  他以为说出来会让梁意愧疚,哥哥就会回家了。
  他的内心滋长出沮丧,而后撇开视线,方卫的目光与他相撞,梁志诚苦笑了起来。
  原本想到的不是这样的情景,也不是自己挥拳相向。
  不是应该富有地哥哥拥抱自己的弟弟告诉他,很想念他吗?
  但他见到的却还是以前懦弱、逆来顺受的男人。
  而哥哥重新拥有温度、有了意识时,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他背后站的是另一个男人,他们俨然已是敌对。
  方卫面摸摸梁志诚的头发,温柔地看着他。
  梁志诚撇开目光里的难过全部进入了视线之中,他蹲下来,与座椅上的视线一平。
  “梁志诚同学,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不要再任性地缠着自己的哥哥了,他和你们家都只是一场悲剧,谁也没有错。
  方卫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只是轻声提醒。
  僵持冷滞的空气被弱弱的敲门声扰乱了。
  “哆哆哆。”扣了三声,门外传来喊声:“方老师。”
  “哆哆哆”又扣了三声。
  方卫开了门,见是对面的老实,鼻子上似乎还沾着门上的灰尘。
  “不好意思啊,方老师,那个……你们聊完了吗?我可以进办公室了吗?”文弱的老实推了推眼镜,搓着手不好意思打扰大了他们似的。
  方卫右手抬起来摸摸自己的侧脸,把门打开,放他进来。
  “老师,你不是对面办公室的吗?”方卫再次确认地问。
  文弱老师的眼睛又忘下掉了,坐到最里面办公桌放下了臂弯里厚重的基本教材。
  “我一直坐在这里……”
  “……不好意思。”
  方卫手脚忙乱了一会儿,转了头又站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椅子上坐着梁志诚,他没地方坐了,只好尴尬笑笑。
  “对了,方老师,你的快递到了好久,是不是不要了,可以送给扫地阿姨卖废品了。”
  方卫“啊”了一声,摇摇头,“给我朋友了。”
  上帝啊,他一直以为办公室没有人,那张办公桌是空的,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一位存在感如此薄弱的老师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第二更~~周末两天可能单更,不过一定会更啦啦啦。

  ☆、凤凰蛋

  蒋志诚换上了好学生的原貌,道了声老师好,同办公室那么久,方卫居然不知道自己的同事,他们两位带的专业都相同。
  方卫哈哈哈哈,把“快递”给蒋随原抱着,梁志诚好奇了盯着看。
  “方老师,你把什么给他们了。”
  “一点东西啦。”方卫捏捏梁志诚的脸,“兄弟两不要吵架啦,和好吧和好吧。”
  方卫用眼神示意角落里的那位没存在感的老师。
  梁志诚“哼”了一声。
  气没消,不想把家里的黑历史暴露地全校皆知。
  方卫送梁意蒋随原回去,梁志诚跟在后面,到门口喊了出租车,梁意朝两人挥手,有些担忧地朝梁志诚说:“你,不要和爸妈说。不管伤不伤心,还是当我不存在了好。”
  梁志诚背着手,冷哼一声算作答应了。
  出租车开走了。
  方卫想起来梁志诚是该去上课的,但他云淡风轻地样子倒像是经常翘课的。
  方老师认为此时应该有老师的风范,严肃地教训:“梁志诚同学,现在应该去准备上第二节课了。”
  梁志诚回头,上下打量,凑到了方卫的耳边:“老师,之前说的话,可别忘了。”
  方卫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梁志诚嘴唇在他脸上擦一下,面对面,笑地无比灿烂。
  方卫脸已经红了,被碰到的地方火辣辣的,耳朵仿佛还有他吹进去的气,嗡嗡作响。
  太久不经人事,这么一闹腾,方卫身体有些不舒适,赶紧转开了目光,又惦记着作为老师的威严:“你快去上课。”
  说出来的话没太大底气,听起来更像担心。
  要不是在校园,梁志诚把持不住都想吃了他。
  不过这次就算了,上午那位老教授太爱点名,梁志诚优先考虑的还是绩点能够拿满,方卫是硕士生导师,研究成果在学界有些声望,相当他的学生,可没那么容易。
  梁志诚调戏似的捏捏方卫的手心,想起来刚才他还像捏小孩子一样捏自己的脸,嘴角勾起笑容,望着出租车远去的方向,眼睛微寒。
  梁意有一点说的对,他的行踪不能告诉爸妈,让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毕竟,他们始终不爱他。
  梁志诚心中还是肯定了自己把梁意当做了亲哥哥。
  他不知道这一切时,爱捣乱折腾他,哥哥就是他自己的。
  这些真相明明应该两人一起承担,让他愧疚难堪才是。
  出租车到了小区,换上蒋随原的面包车,梁意上楼和孙威告别,这遍回家了,孙威沮丧了很久,又一边暗示他回家要怎么怎么做。
  梁意囧了张大红脸。
  面包车上依旧是原先的副驾驶座,他看起来云淡风轻。
  蒋随原一只手开车,另一只手拍拍他的手背安抚。
  只有蒋随原能看出其实他还是在难过,原先不过是伤口,现在却连伤口的存在都是不应该的。
  梁意冲蒋随原微笑,将他的手抬到脸边蹭了蹭,真的很感谢身边的这个人,没有他也许会难以支持,也会挺过去,但是更加难过与不堪。
  他叹口气,城区已经被远远地甩到了身后。
  “谢谢你。”梁意说。
  回到三限镇,走了不过两天,却如穿越一般,家中居然长了蜘蛛网,蒋随原清扫卫生,梁意整理房间。
  一起坐下来好好吃饭时居然天黑了,九月的天空云朵密布,一片暗蓝色,也见不到星光,看来明天要下雨了。
  蒋随原去收了几十个鸡蛋,特意跑到农户家里要受精过的。
  农户不明白什么原因,只以为营养好,后来家里也都吃受精过后的鸡蛋。
  机器开启,微弱的蓝光持续两者,大约有三十个蛋槽,一个一个将鸡蛋放进去,盖子改好了。
  这样保持15—17天,第一拨凤凰蛋就能成熟了。
  随缘汽修如往常一样,虽然梁意每隔一会儿就去看看鸡蛋们,他想如果一直孵下去应该会有小鸡出生。
  带着绒毛的小动物总是可爱地惊人,再长大些就丧失了人类产生的怜爱之心,变成了食物或用作不同用途。
  唯有可爱的外表才能留住人心。 
  这么想又有些可悲。梁意就不大在意小鸡胚胎将死的命运。
  对面小店搬来了一对夫妇,梁意见过其实一位,他没去打招呼了,那是刘建国的弟弟,对蒋随原仍然保留偏见。
  蒋随原不会去和他们交往,梁意也就作罢,毕竟陌生人,而蒋随原是自己的爱人。
  小店彻底关闭了,到了十月,国庆假日之后,凤凰蛋也差不多到了时候,蒋随原先挑出来五个煮了。
  五个漂亮圆滑颜色暗沉如同普通鸡蛋的凤凰蛋放在碟子里,还有两碗白米粥。
  梁意用勺子磕破一个开头,去了碎掉的壳,里面还有一层粘膜,粘膜里丰富的汤汁柔软地来回晃荡,梁意刺破开口将第一只给蒋随原吃了。自己重新敲开一颗。
  五枚凤凰蛋,有四只成型了,还有一只就是鸡蛋,比普通的硬很多,味道相差不大。
  蒋随原对事物不挑,对食材更不会报以同情心,毕竟做来就是当做事物,而他是厨师,桌上剔出来两只小鸡腿骨却让梁意看地有些难受。
  看到鸡腿骨头明明没有什么感受,而袖珍了起来却还是有些别扭。
  蒋随原挑了蛋黄喂到梁意口中,梁意还在看着桌子上的小骨头,张嘴就吃了进去,还咬了一截筷子。
  蒋随原哈哈大笑,亲一下他,舔了舔沾了汤汁的嘴角。
  梁意往后一退明显是吓到了。
  蒋随原也错愕地很,他没多做什么啊,只不过很平常地亲吻。
  梁意脸红地偏着头,回吻一下他,把盘碟收拾去厨房。
  蒋随原也跟了过去,他身高比梁意高,手臂也长,就从后面环着挡开了梁意的手,一直环着将碗刷了。
  梁意缩进了怀里跟着他的步伐走,腰间戳着什么,心下明白脸更红了。
  他支支吾吾:“那个,孙威说我们也可以……”
  “嗯?可以什么?”
  梁意回头,蒋随原趁机亲一下他,又加深了吻。
  “嗯。我……”
  蒋随原洗好了手,横抱起梁意,虽然梁意对公主抱有些抵触,又隐隐有些期待着什么。
  蒋随原蹭蹭他的鼻子,呼吸擦过嘴唇,拂过脸颊,声音愈加嘶哑。
  “你别怕。”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哎呀,天黑了我什么也没看见~~微笑。
  停电一天,爪机来战

  ☆、师父

作者有话要说:  白天停电,晚上来二更~看我这么勤奋快来收藏奖励一下吧~害羞脸
  当清晨的阳光照射进这个小镇时,小镇从沉睡中醒来,如同纯洁的婴儿揉揉惺忪困倦的双眼,第一位农户挑着担子从蔓延而去的道路顶端出现,步履稳健匀速地赶集。而后“突突突”地车轮颠簸声,载着一车厢的麻袋,路过农户时减慢了速度。
  “大哥,载你一段,上来吧。”
  老农民摆摆手。
  “别看我一大把年纪,结实着,快走吧。”
  这束光芒七拐八拐终于拐进了汽修店后面的卧室时,却被一双大手挡去了前路。
  将随缘手臂撑在枕边,一只手摩挲着梁意的脸颊。
  皮肤真好。
  手指触摸的细腻感觉让他心神荡漾,然而他还是控制住自己。
  蒋随原向来擅长控制住自己的欲望,昨晚开始是疼痛的,只有他一人的快乐,终究让他止住了,打算放弃,他却自己坐了上去。
  蒋随原嘴角勾起来一抹笑容,压不下去的微笑。
  他犹记得梁意苍白地脸,坚毅又带着献祭一般的表情,真是可爱极了。
  当然并非总是痛苦,之后的感受多少让他食髓知味,有些控制不住,他爱极了梁意咬着嘴唇控制着声音的表情,快乐痛苦参杂唯有抓着他,任其浮沉。
  感情、身体,梁意都愿意交给蒋随原。
  蒋随原也是一样。
  阳光从指缝间挤出了一点儿缝隙,柔柔地拍在了梁意粉嫩的脸颊,停留在颤动的睫毛上。
  “嗯……”梁意有些疲惫地哼了声,翻个身还想接着睡去。
  蒋随原箍出一个空间,吻了吻他的眼睛。
  “小意,我去送凤凰蛋啦。”
  梁意的眼睛突然就睁地很大。
  “你去哪儿?”
  他的手迅速抓着蒋随原的手臂,而后才察觉自己反映过度了。
  得到的太过幸福,而害怕稍纵即逝……
  “去孙隐然那儿,下午回来。”蒋随原伏下身体,两人肌肤相贴。
  梁意的皮肤偏凉,冰地蒋随原很舒服。
  彼此都感受到对方的身体变化,但两人都没有散开,平静恬淡地相拥。
  伴随着蒋随原的深呼吸,他坐了起来,将窗帘拉好。
  光线便微弱了许多。
  梁意彻底清醒,坐在床边,看着地上的狼藉,一团团的餐巾纸,梗着脖子,强迫自己不要害羞躲开视线,他装作淡定地看蒋随原换好了衣服,上前帮他扣扣子,埋在他的颈窝。
  啊,真是太像个女人了。
  梁意心里想,自责又控制不了。
  蒋随原贪念这点儿温柔,他想着明天再去好了,就这样抱着一天挺好的。
  然而,梁意放开了他,催促他出门,他便去抱着保温箱放进了面包车,随着“嘟”地一声汽笛远去。
  梁意爬回了被窝,地上就随他去吧。
  昨晚的事又清晰地出现在眼前一般,他想起自己鼓起勇气做的事儿,内心满意又害羞。
  不过确认一点,孙威说的是对的。而且,蒋随原很开心。
  他也很开心。
  蒋随原一路上都是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路上堵车堵了一路,他摇下窗子和旁边堵成一排的人说声:“HI。”
  对方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他。
  但他毫不在意。
  今天,至少一天,谁都阻止不了他心情地愉悦。
  早晨出发地很早,到了城区还是逢上了大堵车,足足堵了一个钟头,蒋随原在车里回味着又乐,到了乔生酒楼已经十点。
  他没从正门进去,而是转到了后面不大让人注意的小门。
  推门进去拐个弯,热气冲天。
  一溜的白色厨师服头顶帽子,大多头上还带着发网。这便是乔生酒楼的后厨了。
  蒋随原抱着保温箱费劲地挤进去,走到最里面一个五十多岁男人的身边。
  “师父!”
  那男儿头也不回,理都不理他。
  蒋随原在边上静站着,看着男人颠、翻、炒、上盘,又飞刀切了些绿油油的葱花,现一小块儿萝卜去皮雕花。
  男人吆喝了一声,来了个人端着这盘装点好的菜走了。
  这是成师父才回过头。
  “嘿。你个小崽子。俺还在炒菜呢,溅撒上你那点儿吐沫星子还怎么吃啊。”
  蒋随原不好意思地低头,“对不起啊师父,好久没见,想念您老人家了嘛。”
  这成师父全名成一统,乔生酒楼顶级大厨,原先蒋随原就在他手下。
  成师父原名当然不叫这个名字,但他这人一生除了厨艺最爱的就是麻将和武侠,他觉得自己名字太不霸气了。
  一次打麻将,自摸了一只一筒,他灵光一闪,一筒不就是一统嘛!遂改名成一统。
  成一统见蒋随原腻味地不像话,反思这孩子什么时候转性子了。
  不过十点多忙地很,他也不想太多,让蒋随原把东西放了,扔给他一套厨师服。
  “快,还是你用起来顺手。”成师父满意地两人合作准备今日酒席。
  这便忙碌到了2点多。
  蒋随原饿地眼睛发直,成师父仍给他一块面包,自己手里拿了一个啃着。
  蒋随原叼在嘴里,去看自己的保温箱,自然是没人动他的东西,一个厨房的人都熟悉他。蒋随原是去拿凤凰蛋,捡了五个洗干净,开小火煮了。
  成师父看他折腾,只以为是乡下的土鸡蛋。
  煮好了,蒋随原敲开凤凰蛋空一点的那头送到了成师父嘴边。
  成师父低头看一眼,却是眼熟了起来。
  “新鲜的忘蛋。”蒋随原说。
  凤凰蛋只是个卖名,好听。而忘蛋才是人们口口相传的称号。
  成师父有些感慨,这东西他小时候吃地多啊。
  家里养了窝鸡,以往每年能够吃上两个,这些年却不常见了,他做过各种各样精美的食物,倒不如这糙玩意儿让他觉得舒服。
  “从哪儿弄的?”
  “我孵的。”蒋随原笑答。
  成师父摇摇头,笑,吃完了擦手,还剩下的扔给了几个小兄弟,“去见老板吧。”
  蒋随原笑意盈盈地揽着成师父胳膊:“师父给我推荐?”
  成师父回头拍拍他头脑:“臭小子。”

  ☆、发烧

  厨房出一道门左转有个电梯,右拐也有一个。
  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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