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帝正要发作,临江王一脸惶恐:“皇上,既然这有失体统,臣还是站着吧。”
南帝看着站在下面的皇弟,心里嗟叹,当初皇弟愤愤离开京都,如果不是母后的六十大寿,今日还见不到皇弟。
这几年,曹阳表面奉承,其实暗地里却开始蚕食南朝江山,与外邦互相来往,他以为自己不知道,殊不知,自己都看在眼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下了早朝,南帝与临江王一起去了昭和宫,李太后早就在盼着自己的小儿子回来了,为此,昨天夜里,更是没有睡好。
太后身边的掌事姑姑秋月,听闻皇上、临江王来了,忙不迭失的从宫门口抄近路跑回昭和宫,回禀李太后。
此时的李太后,正在小厨房准备着兄弟俩从小就喜欢的吃食,桂花糕。听闻秋月的回禀,急忙回了正殿,等候两人的到来。
看见两人进来,李太后红了眼眶,这个儿子她已经十年未见了。
“儿子给母后请安。”
李太后用绢帕捂着自己的脸,带着哭声埋怨:“你这孩子,狠心的很,十年都没有来京都了。难道就不知道母后想你吗?”说完彻底忍不住了,别过脸嘤嘤的哭了起来。
临江王也是想念母后,此时两人相对,倒是热泪盈眶。南帝在一侧站着,好没意思的,皇弟一来,自己在母后的眼里就成了个渣渣了。
秋月在一旁见李太后如此伤感,怕她哭坏了身子,连忙端来刚刚出炉的桂花糕。二人这才停了下来。
“母后的手艺可真好”临江王说道“如果王妃有您一半的手艺那就好了。”
听着小儿子的这话,李太后当然高兴:“母后很久都没有下厨了,只要你不离开京都,母后天天给你做,怎么样?”
南帝:“。。。。。。”我的亲娘,有你这么不待见我的么,十年没给我做过一次。
临江王听闻没有出言,修长的手指捏着一块桂花糕,细细的回味着。等到一块桂花糕都吃进了肚子,这才拿着秋菊拿上来的帕子擦了擦手指、嘴角,直愣愣的看着正在吃桂花糕的南帝。
南帝正回味着十年都没吃到过的美食,偏偏就有那样一道强烈的视线盯着自己不放,是咽也不好、放下也不好。
当年,小儿子离开京都的原因,李太后也有耳闻,只是她觉得自己是个女人,不能干涉前朝的政事,所以就没有多言。
这样的一次不多言,换回的就是小儿子远离京都、远离自己十年,如今好不容易再盼到小儿子回京都,那是把什么女人不得干政,都丢到了九霄云外。
立马就对南帝横眉怒指,“皇弟啊,这桂花糕我看你也是不喜欢,那就别吃了吧。”
南帝嘴里的都吞咽不及,眼睁睁的就看见秋月把自己面前的盘子给端走了。
南帝摸了摸自己还粘着,桂花糕屑的手指。眼巴巴的瞧着临江王,那小眼神,被已经四十岁的老皇帝做的活灵活现。
临江王抚了抚自己衣服上的褶皱,愣是没看南帝一眼。
南帝又看向李太后,李太后更是面色一郁,懒得理皇帝。
哎,自己这哪是皇帝啊,简直就是个便宜的肉夹馍,被你们夹来夹去,最后活活的给生吞进了肚子。
“秋月”,南帝无奈找到秋月,道:“拿个帕子过来。”
仔细的擦净了手,喝了口茶,才道:“母后,皇弟,思来想去,还是照你们的意思去办吧。”顿了顿,“但是,曹阳得交给我处置。”
李太后真的觉得自己的涵养、忍耐已经很好了,自从自己的小儿子走后,曹阳在宫中时常仗着南帝的宠信,为所欲为,不论是前朝还是后宫,插手之处甚广。
李太后曾经向南帝建言,说要趁早除掉这个祸害,不然今后就难以收场了,岂料南帝是怎么回答的。
“现在为时还早。”南帝用手撮了点鱼饵向荷花池撒去,低叹:“母后啊,曹阳就是这鱼饵,有这鱼饵在,皇弟总是会回来的 ,您就等着瞧吧。”
就为了南帝这句话,李太后这十年来,对着那曹阳是充耳不闻,管他天翻地覆,难道南帝是吃翔长大的不成,对于这个儿子的话,她还是十分信任的。
不然也不会等到今日。
“皇帝,难道你说的时机来了?”李太后问道。
南帝一脸看笑话的盯着临江王,眉眼相似的两人对视几秒,皆是一副愤愤的摸样,十年之约就要到了。
曹阳啊,曹阳,你今日的作为,就算是我也难以保全了,真好,这样就名正言顺的把你锁在身边,谅你插翅也难飞了,哈哈。
南帝一脸的猥琐。
临江王:“。。。。。。。。。。”自己这个大哥莫不是脑筋不好了,青天白日的,慎得慌。
洛州,
经过一夜的赶路,天蒙蒙亮的时候,来到了洛州城下,守门的士兵们打着哈欠拿下门闩,看见了不远的马车,
“哟呵,兄弟,这么早。”
江宇赶了一夜的车,却丝毫没有倦色,打了个马虎:“我家主人有急事,亏得官爷门开得早。”
在这秋风飒爽的天气,一大清早起来开门,士兵们的心里多少是有些怨气的,江宇这样一说,倒把那些个士兵的心情给调节好了,顿时精神了许多,还热心的帮林宇指着路。
洛州是个贸易的繁盛之地,在这里南来北往的客商,交易着自己的商品。
进入到洛州城内繁华处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了,街道上林立着各种商铺,叫卖声比比皆是,路上的行人也比肩接踵。
宝儿这时候已经睡醒了,揉着迷糊的双眼,听见外面的热闹,撩起了车帘子,呆呆的看着外面,也难怪他这么痴痴的看着外面。
冀州不比洛州,冀州是边陲重地,并不是商业中心,在冀州很难看见这么热闹的当街叫卖的场景。
没想到江继景对小孩子还挺有耐心的,面对宝儿的提问,倒是一样样的解释。
“哇,那是什么,好好玩诺。好多漂亮的姐姐在外面,”宝儿突然思索了起来,“咦,为什么那些姐姐的衣服和我们的不一样啊,他们的好透明啊。”
江继景顺着宝儿的手向外面看去,突然,又看了看世安,斟酌道:“宝儿,那是吃肉喝酒的地方,你还小,不能去,小心被狼外婆给吃了。”
“嗤嗤。。。。。。。。。。”世安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江继景抚了抚自己的扇坠,把脸给凑过去:“难道,世安去过。”
“胡说什么”世安急促的翻了几页书,“还不知道谁是那里的常客。”
江继景:“。。。。。。。。。。”
怎么着,说话就把自己给卖的精光,爷什么时候去过那种地方啊,最多也就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见江继景没有应答,世安也就当他默认了,只是心情却突然闷了起来。
江宇的车架的很好,在这么拥挤的街道上也是行云流水,不一会儿,在一家酒楼的门前停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江继景率先下了车,今日里,他穿着一件墨色镶边的白色锦袍,外罩着一笼轻纱,头戴玉冠,手里还是那把折扇。长身如玉,黑发如墨,铺设在锦袍上,就如玄色丝线织就的一张大网。网住了当街的万千少女少妇。
各片惊惊乍乍的声音此起披伏,整个洛州的繁华之处拥塞不堪,而当事人好似已经习惯了这般的大场景,对于众人的惊乍,充耳不闻,只一心上前抱着一直喊饿,要下车的宝儿。
宝儿一出来,众女手捂心口,嗟叹:“哪里有那般的好女子为这个郎官生养孩子,真是羡慕。”
“可不是呢,这般好看的人叫人家捷足先登了。”
“好不甘心呢。”
“就是,就是。”
当街的各个男人、男儿、男孩子:“。。。。。。。。。。”这些个婆娘,当我们是死了么,这般的在大街上丢人现眼,。。。,额,不过真的是好看呢。
被这些个人闹得,许世安都不敢下车来了,而外面的各个都在扯着脖子看到底是哪个姑娘有那样好的福气呢。江宇和芙蓉是下人,也不敢催促,不过倒是闲着看乐子。
江继景抱着宝儿都走到店门了,还没有见到许世安跟上来,往后一瞧,那么人都在马车旁围着,那些人都翘首盼着,过了半晌儿,都没见有人从马车里出来。
江继景想了想,就放下宝儿,让店小二领着去找个桌子先坐着,上些吃的。宝儿刚刚醒来,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奇怪的是世安哥哥怎么还没有下来呢。
宝儿是个鬼灵精,当初刚到莫小凉多的身边,由于是个陌生的地方,乖巧得很。过了段时日,自然是都混熟了,胆子也大得很。对于一直没有看见爷爷,还是很伤心的,只是莫哥哥说爷爷去了很远的地方,现在暂时还不能相见,便也罢了。
后来,莫哥哥说不许他再喊莫哥哥了,要改成世安哥哥了,宝儿的肚子里是有疑问的,但是,还是乖乖的应了。如今来到了陌生的地方,他自然是事事的跟着世安哥哥。
世安哥哥还没有下马车,宝儿即使是再饿,也不会先吃饭的,一定要等世安哥哥来。小脑袋晃晃悠悠的,跟在江继景的身后。
“世安,怎么不下来。”江继景自是知道许世安的窘迫之处。
“江大哥”因为帘子没有掀开,声音显得有些雌雄莫辩,更引得大家围了上来,“让林宇把车停进后院吧。”许世安声音中还透露着读书人的软涩。
江继景笑了笑:“不要紧的,下来吧。”昨天他们已经很累了,在马车里他就看见许世安通红的双眼,如果把马车驾去,要浪费不少的时间。
无奈的许世安,整了整自己的衣衫,还是决定下去,总不能一直呆在马车里,昨日夜里在里面坐了一晚上,虽然有休息,但是总归不是像往日里那样躺在床上休息的好。
一手掀开帘子,踩着矮凳,下了车。众人顿时唏嘘一片,原来是个小郎君哪,从面相上看,与普通人一样,鼻子是鼻子、眼是眼、嘴是嘴,不多不少。到让那些期待的人失望了不少。
但是,当大家看见小郎君与锦衣的公子并肩而立时,却并不是那样的逊色,锦衣郎君是周身自有一番贵气,但是小郎君端的是一派读书人的温文有礼,两人各有千秋,不分伯仲。
大家臆想中的美娇娘出场了,虽说只是个文弱书生,但是却让那些待字闺中的小姐们高兴了不少,顿时,不论是吃了还是没吃的,都纷纭而上,把原本还空荡的酒楼都给挤满了,要不是江继景早些时候让店小二给自己留下个地方,怕是他们时要站着吃饭了。
座位是个临窗的位子,等江宇和芙蓉收拾好回来。这家酒楼的厅堂里已经没有空位置了。两人站在旁边,在满座的酒楼里甚是怪异。
碰巧小二送吃食上来了,撩开半遮的竹帘子,看着刚才的锦袍郎君和小郎君还有小女娃子坐着,旁边站着两个,顿时以为自家店里的凳子不干净了,心里骂着:“该死的阿牛,做事这等的不小心,扣光你的月钱。”
虽心里骂着人,但是小二的面上却是不显,放下手里的托盘,拿着肩上带须的白色布巾,往凳子上抹了抹,还像往常那样的笑着:“二位客观坐着吧,”说着指了指外面。
几人随着看着外面,确实已经有些人探头探脑了,
许世安斟了四杯茶水,说道:“让他们坐下吧”
江继景喝着茶水点了点头。
虽然得了主子的首肯,但是江宇和芙蓉还是没有落座。江继景见状开口道:“你们坐下吧。”
二人这才惴惴的坐下,吃完了早点也就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许世安这一觉睡得沉的很,但是还是被街上的敲锣声,给弄醒了。看着在自己身旁睡得极香的宝儿,许世安轻手轻脚的披衣下了床。
这是个临街的房间,所以许世安一眼便看见了在街上抬着尸首行走的官差。路上的行人都避的远远。
官差一路上敲着锣,说着话,大意是什么,城南的巷子里昨夜发生了命案,让百姓们晚上早点休息,切莫出去闲逛。
许世安正思索着,敲门声传来了,开了门,见江继景站在门外。宝儿还在睡着,所以许世安反手关了门,和江继景在走廊上说着话。
江继景问:“听见外面的声响了吗?”
许世安敛了敛衣服:“刚听见,你就过来了。”
“洛州这段时间,不大太平,我们明天就起程。”
“嗯,就听江大哥的。”
那边江继景与许世安刚刚告别,江宇就拿着八百里快报过来了。
江宇躬着身递过火漆封口的信,江继景展开看了不过瞬间,啪的一声,手掌实实的打在桌子上,面色一片冷静。
江宇见主子的反应就知道,怕是出事了。王爷已经在京都运筹大局了,就等着主子过去好一举拿下乱臣贼子,如今看来,出事了,也不知道江宁怎么样了,到没到京都。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 洛州行
那天夜里,江宁就赶到了洛州,彻夜的雨下的人的心都慌了,许世安领着睡醒的宝儿正在吃着晚饭,江宁雨淋淋的就来了。
双方打了招呼,江宁、江宇就随同江继景上了楼,看着他们三人的背影,再看了看外面连绵的雨网,不知怎么的,许世安觉得这个地方,他们暂时是离不了了。
江宁走在最后,关门时还特意的两边瞧了瞧,见没有可疑的人,轻声的合上了门。
江继景站在窗前,看着雨景,江宁身上被雨水淋湿的衣裳还没来得及换,江宁看着主子,知道是自己这次疏忽了,双腿一曲,就重重的跪下了,江宇见自己的哥哥跪下了,也知道这次事情的严重,一同跪下,请求主子的宽恕。
江氏兄弟约么跪了一盏茶的时间,江继景才说了声:“都起来吧”
江继景走至桌前的龙凤呈祥花样的雕花大椅上坐下,瞧着江宁的样子,让他换了身衣裳再回来。
那边伺候的芙蓉见江宁半夜这样落魄的回来了,知道京都怕是有什么事情了,虽是人在这边,但是眼睛却时不时的瞄着楼上,心已经跑了。
“上去看看吧”许世安说“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许世安随口说着,一边还在帮宝儿夹着菜。
芙蓉的脸上一囧,两耳都泛红了,知道是许世安在帮自己,也好有个名正言顺的由头上去瞧瞧。只是心思被猜着了,多少还是有些羞涩,不过还是落落大方的行了礼上去了。
芙蓉上去的时候,江宁正推门出来换衣裳,两人擦肩而过,没有说话,江宁身上的水汽太重,夜晚来临,有些风,吹的有些冷,匆忙的回江宇的房间换了衣裳,出来见芙蓉还在。
“有事”江宁说
芙蓉摇了摇头,略微有些紧张“没。。。没事,你。。。你先忙吧。”
江宁点了点头,径直往江继景的房间走去,芙蓉见江宁进了门,反身双手扶着二楼的围栏,大口的喘着气,太丢人了,说话结结巴巴。
江宁进门,江继景还在看着上次的那封信,见江宁进来问:“父王在京都可好。”
“一切安好,”江宁说“王爷正在京都与曹贼周旋。”
江继景问:“上次你在冀州查访的事情为何会出那么大的纰漏?”
“卑职被曹贼摆了一道,其实,关键人物都藏在洛州了,冀州只是个幌子。”
江宁歇了歇又说“不知道主子知不知道洛州最近发生了一些事?”
江继景略一思索,双眼如炬:“你说的是那件命案。”
“就是”江宁道“凶手剑术高超,定是曹贼手下的第一剑客唐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