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到那两个男人这时用高人一等的目光看着我。
“可是有些梦骇客不仅侵入人家的梦,还做出越轨的行为。最常见的是在梦中和人发生性关系。”
竟然可以这样?可能太阳每天转回来看地球,就是为了看这些新奇的怪事。
她大概也注意到我的惊讶表情:“这其实不是稀奇的事情,在各地的文化中都普遍有类似的传说,例如欧洲人所说的梦淫妖incubus,其实正是这一类梦骇客。他们会利用对方的情欲,在梦中和受害者*。这种性体验,通常比现实的*还要强烈,所以沉溺此道的人,大部分索性完全放弃了现实的*。通常受害者会懵然不知,只当作一场春梦,甚至回味无穷。你可以说这是不道德的事情,可是我们也只会在过分的情况下才会插手。”
她继续说:“我们被逼容忍,因为有各式各样更严重的罪行要处理。比较严重的例如有dream vampire(梦吸血鬼),他们专门侵入他人的梦中,吸噬对方的能量。这样做是为了攫取能量,令自己变成在梦及现实世界里的超人,甚至长生不老。”
我冲口而出:“她不是vampire!”
她和颜悦色地安慰说:“我没有说她是,但是也不能保证你的朋友将来不会沦落为另一只吸能鬼。毕竟,人在梦中发现自己有如此大的自由和能力,难免会面对很大的诱惑,以致终有一天堕落。”
WDO梦管理组织与穿Chanel的印第安女人(6)
我心里高呼:“老太婆,这是不可能的!”
她的声调突然再添几分威严:“你现在能理解我们工作的重要性,也自然应该会支持我们的工作。你的朋友即使还不是vampire,也犯了另一项严重的不恰当行为。”
听她这样一说,我的心狠狠抽搐了一下。
她用一副事态严重的语调说:“她把人家带进自己的梦里。”
我立即反驳:“这有什么问题?”
她的脸容又回复和蔼。“My Dear,”她像抽雪茄吐烟般缓缓说出优雅得有点矫揉的英式英语,“你不明白,这是很危险的行为。把人带进自己的梦里需要很大的能量。首先她要把你的dream body(梦身体)和肉体的联系带暂时割断,然后用她的能量包裹着你的dream body,令你暂时融入她自己的dream body里。换言之,你完全依赖她而存在于梦界中。最后她要花一定的能量帮助你的dream body再次和肉体连接在一起,你才可以醒来。如果中间出了什么岔子,又或者是她立坏心肠,你便会像无主孤魂四处飘浮,不知什么时候才醒来,甚至可能永远无法醒来,正如刚才她把你留下。”
我急忙替她辩护:“那是逼不得已,因为他们突然出现!”我指着两个男人。他们瞪大眼回敬我的指控。
她说:“不管怎样,根据我局的政策,把他人带进自己的梦是禁止的行为,只有在特殊情况和受严密监察下才能进行。你朋友的情况虽然不属于dream kidnapping(梦绑架),可是我们决定插手干预。”
我不忿质问:“为什么要针对她?”
她露出安抚的笑容:“我们不是特别针对你的朋友。年青人,你尝试平心静气理解,我们一直很克制,但是最近的情况令我们不得不采取较激进的措施。”
突然不知那里响了一个特别的声音,好像是讯号,她向高个子示意。高个子连忙跑到她的办公桌前,看了一会儿,又走到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她想了一下,低声对高个子讲了几句,高个子又赶紧跑了出去。
她才回过头来对我说:“当人类的历史进入理性科学年代,dream stalker的数目曾经锐减。这500年来,我甚至多次考虑过退休。可是近几十年,一大群很有天分的年青dream stalker突现涌现。可以感受到整个时代的能量正在急遽转变。可惜他们没有好好利用他们的天分,而是利用游梦来干出很多以前无法想象的行为。如果这样下去,恐怕情况会失控,不仅会影响梦界的秩序,甚至直接危及现实世界……”她欲言又止,有半秒钟流露了一丝忧虑,很快又重拾对一切运筹帷幄的神情:“我们也决定开始采取更严厉和激进的措施。”
“严厉”这用词在她嘴里说出来,让我很不安。
然而她还是那无可抵抗的亲切笑容:“其实作为她的朋友,你应该好好劝她,以后别再搞勾人入梦这些危险的行为。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
听她这样说我的心又猛抽了一下,那悸动久久不能平伏,在感情上我是完全站在梦女郎的一边,我完全信任她的善意,支持她的任何行动。可是在理智以至其他方面,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已被眼前这个女人攫住了,她有压倒一切令人折服的魅力。我屏息静气听她说下去:
“你的朋友无论是对他人还是对自己,都属于特别危险的一类。他们进入梦境的时候,肉体会从现实世界暂时消失。这类人因为没有了肉体的束缚,在梦境里的能力也会更强大。我们把这类人放进要受特别监视的名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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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的朋友又是其中很罕有的一类。她很有天分,在梦里有很强的变形潜能。如果她肯放弃自我,不再沉溺于任性的dream stalking(游梦),好好接受严格的训练,她可以成为很出色的梦管理员。”
她突然压低声线,上身倾前凑近我,说:“不怕告诉你,你知道为什么我特别关心她吗?”我摇摇头。
她首度流露出个人化的笑容,眼里散发青春的光芒,像闪闪星空:“因为她很像我。”我有点惊讶, “很多很多年前,我跟她一样。”说完她回复之前的姿势,那个人化的笑容和神光消失了,代之以标准的官腔:
“可是如果她像这样自由放任下去,总会干出严重的傻事,甚至危害自己的生命。而在这一天之前,我们会采取很严厉的措施来对付她!”
她双眼射出一道灼人的光芒,令我恍如直视太阳有几秒的光盲,“严厉”一词再次令我陷入极度不安。
她又突然变回和颜悦色:“相信我,她肯回来接受我们的调查和辅导,最符合她的利益。”她一张一弛,令我完全无法招架。
我嗫嗫问:“如果你们捉拿了她,会对她怎样?”
她扬一扬头,说:“那要视乎她干了什么事啦。”
我变得恐慌:“你们会关她进监狱剥夺她的自由吗?你们……该不会像灭虫那样杀掉她吧?”
她答:“我不会回应假设性的情况。我只能说:她肯越早和我们合作,对她越好。所以为了她好,你应该协助我们。”
我的内心陷入分裂的交战中,感情上我死也不愿意出卖梦女郎,可是我已经彻头彻尾给眼前这个女强人慑住。糟糕,两个女人都是如此精于攫取人家的心神。天啊!我得赶快离开这里。我开始如坐针毡。
我陷入内心的挣扎,有几秒钟没有注视她,当我不经意怯怯地再接上她的眼神,心从口中跳了出来。她的眼睛没有了眼珠!只有一团纯白的光芒,我的心神顿时被摄进去,仿佛整个人被卷向海中心的旋涡。
刹那间四周的景物消失了,我处身于纯白发亮的空间里。突然传来女主管的声音:“你身上还有一点她的能量,你能感受到她吗?”
我忽然看到梦女郎浮在我前面的亮白虚空中,急忙呼叫:“他们要抓你,快跑!”可是她只是对着我微笑,没有逃跑,而且还把衣服褪去,露出了丰满*的身体,和我想象中的身体一模一样。我感到*的阀拉屎。
突然,我整条脊骨受了一下电击,仿佛划过一道闪电,眼前的梦女郎收缩成一道光影,溶入我的体内。我感到全身的皮肤下,应该说在整体骨骼上,好像缚着一层橡胶膜。我越想挣扎,那层胶膜越绷紧。
再恢复意识,重返办公室的空间里,我发现自己酥瘫在椅上。
眼前一切没有任何改变,女主管还是坐在我的前面,眼睛已恢复常人状态,远处一边还是坐着两个男人。似乎我刚才失神,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们连汗毛也没有动过一根。
女主管挂上了道别的官方热情微笑:“占用了你的美梦时间,实在抱歉。很感谢你今天来协助调查。对不起,我还有工作,不能再和你谈下去。再见。”她站起来。
两个男人同时起身向我走过来。我撑起还有点酥软的身体,跟随他们向大门走去。
走到大门前,奇怪,刚才进来的时候明明是一道横开的自动门,现在却变成沉重的实木门。他们用力往前一推,门向外敞开。
我踏出门之际,感到身体猛然抽搐,便醒过来。
xxxx我睁开眼皮,四周漆黑一片,连忙弹起来。原来又回到房子里。天色早黑透。没有黑西服男人,身边也不见梦女郎。只有她穿的kimono留在被褥上。客厅中心没有日式灶坑,表明这是现实的房子,稍稍安心。可是又立刻忧心她是否安全。
起来想找电灯开关,可是被玻璃门外的枯山水吸引了视线。枯山水的砂流反射灯光,一派幽寂,仿佛真的听到流水淙淙。天籁无声,正是此意。如果今晚是月圆,霜白月光照在广阔的砂上,景致肯定更美。
想得入神之际,客厅的灯光突然亮起来。我吓一跳立即转身,看见梦女郎全身*,手里拿着kimono站在电灯开关旁边。
“Oh!Thank God,你回来了。”她如释重负。
她再穿上kimono。我不好意思连忙把头转过去,整理晨衣掩藏好变硬的阀拉屎,想起了刚才在梦中所见她的*身体,又微微感到那包裏着骨骼的绷紧。
她已穿好衣,边整理头发边说:“我回头找了很久,一直找不着你。担心死我啦!”
她向我道歉,说以为已经懂得如何避开他们的侦查,怎知还是被发现,情急下只好暂时留下我,希望他们又会上当。我说没有关系,然后把被带去见那女主管的情况告诉她。
她听着,神色凝重。到看见她的*那部分,我不好意思,没有说出来。我讲完之后,她眉头深锁沉默不语。
我暗自疑惑:她从什么地方赤条条走出来,难道她做梦的时候肉体真的会消失?
她突然说:“我们走吧!”
开车回市区的途上,她一直沉默,我也睡着了。
分手的时候,她看着我,口里想讲点什么,却没有说出来。最后只伸手摸摸我的脸,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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