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这个世界的人没有见识，近处看这道洋流就如盲人摸象，自是很难晓得，这种洋流多是循环封闭的。
到了这时候，佛尔斯也终于明白了，自己被尼古拉斯老头带着传送的时候，曾经在某次传送中，看到天边的一道红线，现在想来，可不就是前方这道吞天没海的洋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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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六 地精船票
通过法师公会图书馆中馆藏，再夜观星象运行，佛尔斯曾经估测过脚下这片大陆的规模，至少在地球数十倍以上。
达到了这等规模，前方的环洋海流，怕不有得有几万乃至十几几十万里？与其绕圈查看浪费时间，还不如另想捷径呢！
“此间海域既然是被海流隔断了，为什么地精蒸汽船还能自由往返？”
一路飞来风声呼啸，也就直到了此刻，菲舍尔才有机会为佛尔斯介绍岛上情况：“我们也不知道，或许……有什么地精秘法吧？我们这些人之所以在岛上拼命，无非也就为了一张回去的船票而已。”
“回去的船票？”
“地精帝国在个叫做远望者的岛屿上，有大约两千军队驻扎，每年会有来去四趟蒸汽船打此经过靠岸补给，平日的吃穿用度，还有其他一些物资，都需要我们这些人提供。”
“每天干活，然后缴纳物资，会有地精一笔笔记录下来，达到一定数量，就可以换得一张船票离开。”说到这里人鱼脸色颓唐，喃喃自语，“唉，今天一天是白费了……”
回想一下在聚集点看到的场面，佛尔斯恍悟，他在聚居点，就看到了一些普通人类，在于地精做着类似于交易的活动，现在看起来，就是记分缴帐了。
“那么一张船票好换吗？需要多久？”
“假如实力够，需要两三年罢，如果不够……”人鱼摇了摇头，也就是一辈子都不用想了呗。
稍一寻思佛尔斯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实力够的一来是干活快，二来是可以偷可以抢可以收保护费，把别人的成果抢了，凑数自然会快，至于那些被抢的，当然一辈子苦工命了。
不过，就算巧取豪夺……也得三年？这时间让佛尔斯深深皱起了眉头。
“实力够，怎么算是实力够？你们人也不少了，难道从没有想过，联合起来跟地精谈判，要求提高工资，或者干脆抢了地精蒸汽船跑路？”
菲舍尔苦笑：“怎么可能没有，不过……没有一次成功的。若非如此，这里的人林林总总加起来，也应该有数万了……”
“……”佛尔斯无语，想想那些绿皮地精人手一根的火枪，他也是脊背生寒，不好对付呀！
“那么……遗弃岛海盗呢？听你的意思，这片海域也有他们的人出没，而且跟地精是死对头，他们又是怎么来去的？”
“那就更不知道了……”菲舍尔摊手，“地精还有基地在岛上，船只往来有迹可循，海盗船成天飘在大海上，根本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出没，在哪里出没。”
佛尔斯一想，也是这个理，茫茫大海，刻意去找海盗船这种东西就太难了，连自己都没什么把握，何况飞行速度没自己这么快，瞭望距离没自己这么广，魔力总量没自己这么多的其他法师或者非法师职业。
“据说早先也有人想过，向海盗求助的。”菲舍尔又道，“也不知他们用了什么办法，还真把海盗引来了，不过听说……当时海盗船就停在岛外面，远远的看着我们，好像看小丑一样。”
“那些混血海盗说，是我们这些种族把他们逼到了遗弃岛上，受尽屈辱，遭尽磨难，我们在这地方受苦，是神灵对我们的惩罚，太爽了！据说从那以后，海盗船还曾经来观摩过数次。”
你别说，还真有那么种风水轮流转的宿命感呢！听着菲舍尔的讲述，佛尔斯都心有戚戚。
当然……这同时也宣告了另一条路的断绝，静静思虑片刻，佛尔斯问人鱼：“你们这里有牧师之类的治疗职业吗？”
“我们这里没有，别的岛上有两三个，收费很高的！”人鱼疑惑的上下打量着佛尔斯。
“我还有两个朋友，受了伤，现在藏在岛上。”以太豪宅的事是不能随便透露的。
人鱼释然点头。
佛尔斯空间袋中摸出一颗四级结晶：“假如用这东西付账，需要多少？”
人鱼也是识货的人，看到四级结晶眼直了片刻，不过很快便开始摇头：“这东西一个值几十金币我知道，不过在这里，离开才是第一要务，或许有人会要，但价钱绝对会被压的很低的。这里唯一可以用来交易买卖的，就是地精收的那些物资。”
一个值几十金币，那是黑市价，不是法师公会内部的交易价。
佛尔斯点点头，更明白这里的情况了，这是与世隔绝的岛屿，奢侈品之类的东西完全无用，除了生活必须品之外，唯一有用的，便是离开这里的船票了。
“回去吧……”再驻目看看那接天联地的火红海流，佛尔斯叹了口气，“你今天的损失，我会补偿给你的。先跟我说说对口的事儿吧。”
****
换得一张地精船票所需物资统共是——火系魔兽的魔核5000个，黑铁300斤，磺土2000斤，魔烬2000斤，海胶泥4000斤。
不是凑够一样就可以，而是必须每样都弄全，相当不容易。
佛尔斯之前看到的聚居点有两条路，分别通向出产黑铁与磺土的矿坑与矿洞；
海胶泥是一种深海藻类生出的腐殖质；
至于火系魔兽和魔烬，据菲舍尔说，这周围有几个小岛，似乎直接连通深渊魔域，分布着大量的魔烬和炼狱魔物，而炼狱魔物的核，都是符合要求的。
每种物资分布地不同，方便采掘的种族与职业也就不一样……
比如说，菲舍尔是人鱼族，武士，潜入海底采集海胶泥还是比较方便的；
另外，人鱼族生活于海底，日久天长拥有了昏暗视觉，深入矿洞采集矿物，可以省去照明用矿工灯的消耗；
但是，由于人鱼族是纯种的水族，施行了人化之术，走上陆地还勉强将就，让他们深入那几座火山岛采集炼狱魔核与魔烬，就几乎不可能了。
菲舍尔所说的对口的意思也就在此，大家采完了东西以物易物等价交易。
另外，菲舍尔也警告佛尔斯，这些群岛并不是座座都能去的，某几座岛上面有阴险凶狠的土著人，能不去招惹就最好不要招惹，连那些地精都不轻易前去的。
菲舍尔的语气，已完全将佛尔斯当成了同病相怜，不得不留在岛上的新同伴了，佛尔斯静静的听着，也不去与他争辩，由这人鱼指引方向，很快来到另一处聚居点，据说，在这里，有一位海神牧师。
时间已将近傍晚了，经过一天相处，菲舍尔已完全把佛尔斯当成了位法力强大的魔法师了。
尤其当饿了，佛尔斯从空间袋中取出食物以后。
空间袋啊，对没见识的人鱼来说，那就是法力强大的标志啊，更何况被佛尔斯带着，倏忽千里，那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进到聚居点以后，正是人们三三两两回来，拎着口袋排着队向地精缴纳一天收获的时候。
佛尔斯走进破破烂烂勉强刚能住人的海神牧师小屋，菲舍尔志得意满站在屋外，开始遐想，有了佛尔斯这个强力对口，很快收集到足够魔核与魔烬，与族人一起离开此地，返归部落的场面。
遐想了片刻，他才恍然想起，自己也得去排队，帮佛尔斯要一份实名帐薄，有了此物，每天收益花销清清楚楚列上，是换取船票的唯一凭证。
“菲舍尔，美什么呢？听说你一天都没去矿洞，捡到天然磺了还是黑铁精了……”周围来来往往，有不少都是相互认识的，见了人鱼神情，不由打趣。
若在往常，菲舍尔不一定理会他们，不过今天吗，他心情很好，闻言裂嘴：“美得很，美得很，比捡到天然磺黑铁精都美。”
天然磺和黑铁精是磺土和黑铁的高级形态，根据品质不同，一斤能顶数斤普通矿物不等。
闻者哗然，当即再问，人鱼咧了嘴只是不说，与众人一起簇拥排队，并不曾注意，人群里不止一双眼睛，已经牢牢盯住了他。
不说人鱼，且说佛尔斯。
进到了海神牧师的茅草屋，屋里跟屋外没什么区别，简陋、透风，统共加起来十几个平方，如果说有什么值钱物事，也就海神牧师身后那尊海神雕像了。
海神牧师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佛尔斯仔细端详他身体周围的灵光，轻而易举看出，这是个五级牧师，救小芬妮和安吉丽娜应该正好。
“听说你会重伤治疗术，给我做两张神佑卷轴，其他材料全由我提供，需要多少钱？”
“制作卷轴的花销是施展魔法的十倍以上，神佑卷轴又尤其的贵……”海神牧师裂开嘴露出焦黄的牙齿，“小伙子，你有钱吗？”
佛尔斯掏出了狂战魔掉下的魔核：“这个东西可够？”
那是颗赤红如血的晶体，足足有人拳头那么大，正许多面体的中心，似有一团火焰在不停蹿动。
地精所要的火系魔兽的魔核，指的是一级魔核，不同等级的魔核当然不能一概而论，二级魔核当五颗一级魔核，三级魔核当得五颗二级魔核，依此类推。
佛尔斯拿出这颗是个六级。
那就是五个五级，二十五个四级，一百二十五个三级……海神牧师大脑疯狂转动计算着，“嘿嘿”笑着伸出脏兮兮的手来接：“怕是还不太够！”
“那我就再加点？”刺激激素分泌将身体活力提升到最高，佛尔斯转了下手中戒指，溃烂诅咒扑上牧师身体的同时，一个箭步冲上，将牧师还未出喉咙的尖呼扼进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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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七 抽丝剥茧
召唤出以太豪宅的传送门，佛尔斯将海神牧师塞到里面。
茅屋外面人声嘈杂，没人知道房间里面发生了什么。
被凉水泼醒的海神牧师初时还挺硬气，哪怕利刃加身也坚决不治，吃了佛尔斯几次溃烂诅咒之后，终于崩溃了。
接连给小芬妮和安吉丽娜施放了重伤治疗，很多次。
两个人岌岌可危的状况总算大幅缓解，高烧开始消退，也不再说胡话，不过距离痊愈还相差甚远。
斗战吼下，能有如此结果已是不易了，其实起最主要作用的还是佛尔斯的洗澡水，海神牧师的治疗术不过是加速洗澡水的药力发挥罢了。
眼见两女状况总算稳定，佛尔斯原野兰俱松了口气。
“何必呢！若非你狮子大开口，那魔核给你也就给你了！”踹海神牧师两脚，佛尔斯将精疲力竭的牧师再度打晕，拎他出了豪宅，原样摆好，施施然出门。
“怎么样？”人鱼菲舍尔这时候刚好排队回来，将三个账本递到佛尔斯手上，“你刚才说还有两个同伴，这是你自己的，阿尔伯特？？爱因斯坦，这是你两个同伴的，我随便诌了两个名字，名字是什么不重要，把账本保管好了就行，地精只认账本不认人。”
“假如遇到地精的野外巡逻队，掏出账本给它们看，它们就不会为难你们了。”
佛尔斯根本没打算靠给地精做苦力离开，不过人鱼这般热情，东西他也就勉为其难收下，至少，遇到地精巡逻队的话还是有用的。
他指指屋里：“我的事差不多了，不过此人漫天要价，被我小小教训了一顿，不会给你惹什么麻烦吧？”
“基本还好了……这地方，本来就是谁的拳头硬听谁的。”人鱼踌躇了一下，“不过，会治疗术的人统共那么几个，这次得罪了他，我的同族倘若有事，怕就有些麻烦了……”
“假如他漫天要价，你就找我。”
“如果你能给我们多收集一点魔核魔烬，我们就谢天谢地了。”
在这种地方，一个人是没办法生存下去的，通常都是许多人聚集在一起，共同进退，相互间也好有个照应。
这地方不光兑换船票需要收集物资，像日常所需的剥皮小刀、矿工镐、矿工锄、矿工铲、魔兽皮袋、矿工灯，以及每天吃的水和食物还有衣服，假如想从地精那里购买，都需要物资交换。
珍贵的物资那是用来换船票的，所以，这些日常用品大家一般是各展所长，彼此交换。
不同的群落专长不同，产出不同，也便出现了吃亏占便宜各种各样的交易。
像菲舍尔，就属于一个人鱼群落，平日以采集海胶泥和打渔为主，也有几个进行过人化之术的，负责采矿挖掘。
这些岛屿虽然看起来丛林茂密，其实经过许多年采掘，可供食用的植物与动物基本已经光了，要么就得到几个危险的岛屿与凶猛的土著争夺，要么，就得下海捕捞。
人鱼常年生活在海底，他们捕猎食物与人交换，这本来是一个很大的优势，只是可惜，由于它们只能生活在海底，除了海胶泥产出额外丰富之外，其他物资都需要与人交换，优势无形中就给抵消了，甚至还因为不擅交易，吃亏多过占便宜。
像菲舍尔这种的，也是看情况不妙，不得已牺牲自己，为族人争取更多利益的典型。
假如在外面，擅自施行永久性人化之术的人鱼，可是会被赶出部落的！
根据之前了解，下一艘去往帕维尔大陆的蒸汽船出现的时间，大约在两个月以后，这段时间如果没有奇遇，怕是不可能离开了。
佛尔斯思虑片刻，答应下来，给人鱼留下了可以心灵连线的羊皮卷。
“不用这个，你跟我来。”人鱼拒绝了佛尔斯，“法师一个人在外面过夜是很危险的，尤其你还有两个病号。跟我来吧，海边有一个秘密的水下熔洞，只有我们的人知道，还有专门的人负责守卫，很安全的。”
佛尔斯不可能将以太豪宅的秘密在外人前面演示，多番婉拒方才摆脱。
出了另一个聚居点，步入林中，细细查看四下并无人追踪，佛尔斯召出以太豪宅，神不知鬼不觉钻将进去……
****
夜星璀璨，似乎暴风雨过后天空尤其的澄澈。
宽阔的屋子里篝火熊熊，不过为魔法的力量束缚着，甚至穿不透敞亮的窗户。
屋子的旁边，高大的树木盘根错节，夜幕下黯淡无光，将整个屋子包裹的严严实实。
地中间大大的火盆之外，是华丽的兽皮地毯。
大屋一圈墙壁上，则有各种各样的装饰物，兽头兽骨兽皮挂毯，斧钺勾叉鞭锏锤抓……
屋子正中，半似床半似椅的武者慵懒的斜倚着，目似瞑，意遐甚：“你给他治好了伤，他付不出钱来，所以就将你打了一顿，然后跑了，就这样了？”
“是啊！”鼻青脸肿的海神牧师半跪半蹲的在火盆一侧，神情忐忑。
武者往旁边斜睨了一眼，两边肃立者中立刻有人站出来：“那法师应该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此人是跟随人鱼族的人化者来的，人化者从地精手里给他取了三份新账本，上面登记的名字分别是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帕诺？？黑贝、里昂？？青沙。”
“黑贝，青纱，这是人鱼族惯用的姓，所以我想，都是人化者随便取的假名，只有阿尔伯特？？爱因斯坦是真的。根据随行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