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呼啸,落叶纷纷,山野中的树木被这突如其来的风,吹得猎猎作响,枝桠倾倒,四面八方都是如此,全部向方文远这边拜倒。
白发飞扬,方文远的身姿仿若九五至尊,接受百官朝拜。
雷霆之声再次响起,风起螺旋,将方文远围在中间。
程瑞看着面带疑惑,不知道方文远耍的什么花招,只记得自己方才已经破了他法,为何突然又能造起这么大的威势?
宗主手令响在耳边,程瑞不敢含糊,神识一动,三十丈的青色蜈蚣顿时飞了过去,獠牙森然,周身升腾绿雾。
女尸依旧沉默着,沉默着的跟了上去。
蜈蚣碰触到龙卷风边缘的时候,身形不受控制的被弹得老远,其中一颗獠牙直接被崩碎。
女尸则无惧这狂风呼啸,直接走到旋风中央,就要到达方文远身边的时候。
女尸突然不受控制的向后飞退,发出一声声尖锐的叫声,这叫声中夹杂着一股浓烈的恐惧。
程瑞面色一变,道:“不可能!宗主最为得意的七煞尸当中,这女尸的实力虽不是最强,却仍然不同于普通炼尸!纵然是金丹初期修士,它也能战胜,怎么会。。。?怎么会感觉到恐惧?
它到底遇到了什么?”
旋风当中出现了什么,程瑞看不清楚,神识竟然也穿不透,这才是他将信将疑的根源。
女尸疯狂的后退,不敢做丝毫逗留,竟然无视程瑞神识操控,本能的挣脱,直接飞回蕴煞宗的阵营,回归自身的棺木中。
这一速度,比起它出现的时候更加快速。
天空风起云涌,程瑞心中愈加不安,暗道不妙。那天上似乎酝酿着什么恐怖的存在,令这一方天地变得沉闷无比,呼吸都变得格外的压抑。
三宗掌门纷纷侧目,看了一眼之后,又被另外一番异象吸引。
却是飞伯宗封山大阵出现了一丝晃动,上面的气息正在缓缓的溃散,看样子是在慢慢的瓦解。
清风山脉的另外一方,三道遁光飞来,身着统一的黑色衣袍,左边的衣袖上刻着一只金龙。这三名都是老者,金丹初期的修为,气息却是有些散乱,仿佛修为不稳。想来应该是被丹药资源累积出来的修为,故而才会如比不堪。
不过,纵然如此,这三名老者出现,立刻引起了三大邪宗的注意,三宗宗主全部起身,对其抱拳。
血魔宗宗主一改懒散的模样,郑重道:“三位尊者辛苦了,本宗薄礼稍后相赠,还请休息片刻,本宗当盛情款待!”
言罢,对着身后之人威严道:“来人,摆宴!”
其中两名金丹长老地神称是,其中一名金丹修士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船,双手捏诀,低声道:“涨!”
这巴掌大小的船只,迎风见涨转眼就化作巴掌大小,亭台楼阁样样俱全。第二名金丹长老则将储物袋向空中一抛,双手挥舞。
霞光四溢,储物袋中飞出各种美食,个个色香味俱全,其中一些水果更是灵气扑面,一看便知是上等灵果。
血魔宗宗主一挥衣袖,对着三名老者道:“三位尊者请!”
其中一名老者抱拳一笑,道:“血道友请!”
“咯咯咯~。。。”一声如银铃般的笑声传来,这笑声中带着一股浓烈的风尘气息,显得娇媚撩人。
便是那揽月阁阁主了,只将她赤足飞来,身后跟着三名女子,个个娇媚,一副美人坯子。各自端着一个托盘,其中放置着一个白玉酒壶。
揽月阁阁主掩口笑道:“血道友想的齐全,倒是本门有些怠慢了,三位尊者莫怪。小女子备好薄酒,前来赔罪!”
三名老者中,为首的老者起身谢礼,爽朗一笑,道:“阁主客气了!”
蕴煞宗宗主面色一沉,暗道:“哼!这两只老狐狸,做到这个份上,存心想要本座难看!”
说罢一手在座椅上一拍,飞身而起,与此同时,七煞尸中三具棺木跟随而去。人未至,声先出,道:“这血道友与阁主一个摆宴,一个美人配美酒,鄙人糊涂,先前未曾想到,招呼不周之处,还请三位尊者海涵。
送上本门三具煞尸,作为赔罪之礼!”
三宗之主与三位来历不明的老者相互寒暄,倒是侧面的说明了三名老者的身份不凡。
不过,能够从外面破除一宗封山大阵,绝非常人能够做到,这三人有这样的本事,被人尊崇,也无可厚非。
为首老者依旧起身抱拳谢礼,道:“道友哪里的话!这凡尘中有一句话,收人钱财为人消灾。既然我等答应之事,自然要做到。倒是三位贵为一宗之主,如此盛情,实在是令我等心中惶恐!”
随着蕴煞宗宗主落座,三名金丹老者相互看了一眼,为首老者,又道:“为不负三位盛情,老夫现在做法,将这封山大阵就此破去。祝三位凯旋而归!”
说罢,不等三位宗主言语,三名尊者齐齐走到船头,各自之法,遥指飞伯宗山门所在。
泥土翻腾之下,一座高约五十丈的土巨人从泥土中爬出,挥起巨大的拳头,直奔清风山中那看似天坑的地方。
虚空扭动,这拳头在天坑的边缘就被挡住,波光一现,一座巨大的阵法蓦然出现。
一名金甲战士,手持长枪,突然隐现,威严道:“山门重地,擅闯者!杀无赦!”
说罢,手中长枪一横,以极快的速度刺入土巨人的身体。
然而,这土巨人依然能够行动,丝毫没有影响,抓住金甲战士的双肩,向外一拽。
金甲战士属于封山大阵之灵,若没有人操控,只会依靠本能行事。而且,它与阵法连在一体,虽可以对阵外攻击,却不能走出阵外。
此刻被土巨人一拽,身形猛然一歪,连带着阵法都受到了影响。
两个同为巨型身躯,战斗起来惊天动地。土巨人虽然时常受伤,却能够在短时间内恢复,而金甲战士每次受伤,身上的金光就会黯淡几分,并且,在没有人操控的情况下,它的行动也非常笨拙。
看着土巨人与金甲战士扭打在了一起,三位尊者竟然回到酒桌,各自抱着一名揽月阁的女弟子,喝起酒来。
看着三宗宗主疑惑的眼神,为首老者道:“不急,封山大阵的根基已经被我等破坏,它现在消耗的都是平日积蓄之威,一旦耗尽,便是尔等入山之时!”
突然,这名老者神色一动,看着船只的另外一个方向,道:“恕老夫眼拙,竟看不出这是何等异象?。。。”
此言一出,三宗宗主各自面色一僵,其中蕴煞宗宗主干咳了一声,道:“一个筑基小辈弄出来的,不足为虑,尊者不必疑惑,本宗已经派出长老,不消片刻,便会将此子捉拿!到时候,尊者自行询问便是!”
言罢,暗中传音给程瑞,道:“速速将此子捉拿!”
为首的尊者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
。。。
此刻的程瑞面色阴沉,没有了一开始的那股嗜血兴奋。因为方文远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刺猬,而他就像是一只猎狗,不知如何下手。
绿色的蜈蚣,面对旋风屡屡碰壁,唯一能够无视旋风之力的女尸,也被吓回棺木当中,无论如何也召唤不动。
宗主再次下令,如果再不解决,恐怕就会遭受可怕的惩罚。一想到这里,程瑞心中就是一阵哀叹。
张口吐出一团灵光,属于他的金丹法宝,那只手骨再次出现。
滚滚黑气凝结在后,直奔旋风而去,蓦然冲入其中,然而,神识不能渗透其中,眼睛更看不到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手骨冲进去,能不能有什么成效,也说不定。
在手骨冲进去的一瞬间,天空中一声沉闷的响声响起,仿佛天地众生在咆哮,似乎什么可怕的存在被触怒了。
一道血红色的雷霆直奔蕴煞宗阵营当中,蓦然劈在七煞尸其中,正落在女尸所在的棺木。
这一刻,天地似乎静止,只有那红色的雷霆还在移动,女尸所在的棺木瞬间就被雷霆蔓延。
转眼就化作了齑粉。。。
蕴煞宗宗主面色一面,看向方文远所在的地方,猛然飞了出去。
面对突入起来的变化,程瑞面色苍白。这一刻,似乎有着无数的眼睛在看着他,那种无形的压力,持续的出现在他的身上。
这一刻,程瑞出了一身冷汗,那种仿佛女子/赤/身/暴/露在流氓眼中的错觉,时刻缭绕在程瑞的心里。
三十丈的绿色蜈蚣依旧坚持不懈的撞击着,撞击着包裹方文远的旋风墙。
天空中,那种众生万物呐喊的感觉,再次的出现,程瑞心中出现了一种生死危机。
便在此时,蕴煞宗宗主蓦然出现在程瑞的身后,低声道:“快退!”
只见他的面色也不好看,盯着程瑞的身后,喃喃道:“此子到底施展了何种法术,竟然令一方天地之灵发出呐喊,仿佛了受到了威胁一般!”
第二百五十一章 心中有魔
第二百五十一章心中有魔
血魔宗宗主面色眉头一皱,目露思索,暗道:“此子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为何令我心惊不已!”
得到宗主命令,程瑞当即不敢再逗留片刻,飞身而起,直奔蕴煞宗阵营当中,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是有多远,就躲多远。
女尸是如何化为齑粉,还历历在目,心中那种惶恐的感觉,变得愈发强烈,仿佛死神在召唤。
……
风气螺旋,化作坚实的墙壁,一具近乎风化的肉身,正在其中受尽摧残。
全身上下似乎只存在了一层薄薄的皮肤,呈现出一股蜡黄,一双眼睛毫无水分,一层皱起的浅绿色薄膜。双手上面的,皮肤都随风而去,露出暗金色的骨头。
这具肉身正是方文远。
然而,此刻他的魂魄并不在肉身之内,而是悬在肉身头顶三尺的位置,双阳烁烁,看着天空中卷起的云层。
他的眼神并不灵动,反而有着一种近若呆滞的感觉。
仙魂依然在他的身后,当一个默默地守护者。
雷魂法身,不单单是练就雷魂那么简单,而是初步与天道争权,也就是说,此刻的方文远叫嚣与天道。为的便是夺雷霆之权,作为成就雷主第一步。
不过,此刻的他,并不是在真正的与天道争夺,毕竟现在的他还是太弱小了,还不足以令天道为之重视。就仿佛一个庞然大物被蚊子叮了一下,根本就就是一种不痛不痒的就感觉。
所以,方文远现在只是在打基础,迈出拥自身为雷主的第一步,那就是吞并九极天雷!
九极天雷,为红色,主杀伐。就连是天劫中的天雷,也只是它的一丝威能。
方文远选择这破釜沉舟的举措,完全是逼上了绝路。
此刻的他,已经迷失在九极天雷中的众生幻想当中。
众生万物,万物众生,程瑞的听到的咆哮便就是从其中传出来的。
……
西山小村,世外桃源。一座篱笆院里,一名英俊中年男子正拿着一本书,仿佛一壶香茶,津津有问的慢慢品尝着。
一名妇人在房间里,纺织机放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女子梳理着密密麻麻的丝线,显得有条不紊。
一名青年骑着高头大马,胸带红花,缓缓的向小院走去,他的身后锣鼓喧天。
一名身穿官服的官差,一路小跑,来到篱笆小院当中,吆喝着:“方家老爷,贵公子高中状元,可喜可贺!”
那中年男子猛然一惊,忍不住窃喜,立刻招呼官差坐下,对着屋子里的妇人喊道:“夫人,快快准备,我儿高中状元,一定要摆宴,摆宴!”
说罢,竟有些不知所措,手中的书卷被他卷的褶皱了,却还不自知。
屋中纺织的妇人立刻停下纺织,愣了半响,最后窃喜的忙活起来。
片刻之后,院外变得热闹起来,可谓是人头攒动。
众人窃窃私语道:“我早就看出来,这方家少爷不是凡人,小时候就显得灵气逼人,这不,高中了状元,真是不得了!”
此话一出,便立刻有人搭茬,道:“这话说得对,方少爷三岁的时候,就开始那毛笔作画,我家里还收藏着一副呢!”
。。。
众人私语之时,那青年骑着骏马出现。到了院子,便下马来到中年男子面前,双膝着地,重重一拜,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只说出一句,道:“孩儿回来了!”
这中年男子,双手颤抖,眼神中掩不住慈祥,赶忙把扶起自己的儿子。
正待他开口的时候,一个胖胖的妇人,从院门拥挤的人群当中挤了进来,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尖锐的一嗓子,道:“方家老爷,苏家姑娘答应提亲了。
正好今天贵公子高中状元,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完婚,算的上是锦上添花。
这不,苏姑娘我已经带过来了!”
说罢,方家老爷顿时喜上眉梢,那状元郎也掩饰不住脸上喜色。
门口拥堵的人群在肥胖妇人的驱赶之下,终于让开了一个空隙,红色的轿子出现在了状元郎的眼前。
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可谓人生一大幸事,状元郎心中顿时有了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这一天,状元郎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但二十载,从未像今天这样开心过。
夜色渐深,宴席罢了,人群渐渐离去……
状元郎迈着醉酒的脚步,慢慢的走进了新房。
掀开新娘盖头的一刹那,状元郎顿时面色红润,痴傻一笑……
翌日,状元郎早早起床,与妻子来到高堂,为父母奉茶。却听见门外马蹄声声,带着兵刃敲响的乒乓。
门外嗓门高亢,叫喊道:“方文远可在?”
状元郎起身走出,道:“小生便是方文远,不知将军兴师动众,所为何事?”
这满身盔甲,不怒自威的中年汉子,也不废话,直接下马,而后从随从手中拿过一张金色卷轴,摊开在手,道:“圣旨到!”
便在此时,状元郎的父母走了出来,还有那刚刚完婚的妻子,一同跪听宣旨。
本以为又是幸事,得到皇上嘉奖,去没有想到……
将军宣旨,道:“方文远贿赂主审考官,乱我朝纲,罪无可恕,当满门抄斩,以儆效尤!”
言罢,方文远颤颤巍巍的接过圣旨,心中苦涩,百口莫辩。却见父亲的身体颤抖,张口却不知从何说起。父亲拿着一个锄头,便打了过来,叫骂道:“逆子!……”
母亲已经潸然泪下,泣不成声。
那昨天结发成为夫妻的苏姑娘,竟然扭头就走,对带兵将军,道:“小女子只是路过,前来讨杯水喝,与他们家并无关联,可否放小女子离去?”
将军哈哈一笑,道:“苏姑娘,哦不!方夫人,一日夫妻百日恩的道理你难道不懂么?”
这苏姑娘一听,笑脸煞白,面无人色。蓦然对着方文远叫骂……言语尖酸刻薄。
父亲的大骂,妻子的辱骂,令方文远心头苦涩,喊冤,却无人相信。这番景象与昨日相比,仿若天堂般地狱的转折。
将军道:“来人,将他们拿下!”
长街之上,方文远绑在囚车当中,看着街头百姓那一双双鄙夷的眼神,令他的心头刺痛。父母跟在身后,随之受苦,令他更加痛楚不堪。
这是,人群当中,又有人窃窃私语,道:“我早就看出来,这方家小子不是凡人,小时候就显得邪气逼人,这不,竟然贿赂主审,真是胆大妄为!”
“这话说得对,方家小子三岁的时候,就开始那毛笔无乱涂画,我家院墙上面还有他的涂画!不行,我得赶紧回家洗刷洗刷,若是于这种胆大妄为之人有了牵扯,恐怕我也要跟着倒霉!”
方文远双眼茫然,心中颓唐,感叹世态炎凉,毫无半分求生之欲。
突然,一股癫狂的想法充斥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