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还算男人，最起码没盯着她看。
朴智妍如此想着。因为没感觉到男人好像看新鲜一般的目光。但就算如此，她还是期望对方快点离开。刚刚那两个讨厌鬼在这呆的太久，她的脖子都好像要折断了一般。
可是一分钟、两分钟……差不多五分钟过去，她都没听到投掷钱币的声音，瞪着男人那双程亮的皮鞋，她双眼几乎冒出火来。
‘哒哒’，是男人用手指再敲击自动贩售机的外壳，朴智妍微微抬头，看到他胸前的那张胸牌。很不耐烦的说道：“咖啡的话第三排左起第一个，好喝，效果还好。只追求效果的话是第四排右起第三个，那个光是苦味都能让人提神。”
来人不说话也不回应，听到机器响动，朴智妍才知道是他在投掷钱币。心下忍不住吐槽怎么还有这种人，一方面却又为了他能离开而庆幸。微微活动了一下脖子，传来的酸涩感居然让她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啪嗒’一声轻响，睁开眼，朴智妍只看到地上放着的那罐咖啡。
紧接着，她听到了在这时候，她无论如何都不想听到的声音。
“好喝的给你。效果好的给我。”
抬起头，不知道是脖子问题还是心理问题，朴智妍的每个动作都显得那么僵硬，不出人意料的堂皇跟惊讶画满了那张小脸，原本对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不会再泛红的脸颊上。此时也晕开了朵朵红晕。
丢人。
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丢人。
朴智妍一片空白的大脑中只会当着这种羞愤难当的情绪，看了眼男人的微笑她便匆匆低下头去。
怎么是他？
制作人的话。不应该是在楼上等着开始试镜吗？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挂着工作人员的胸牌站在这里？
疑问很多，对朴智妍来说最重要的却是现实，选了好的衣服，选了最适合自己的妆容，从得到消息那天起就串开日程过来试镜，不就是为了给他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吗？
现在，都是些什么？
她放下双臂，顾不得肩膀和手臂上的酸涩，她挺起身子，用早就麻痹了的双腿想要站起身，结果可想而知。
腿用不上力，她‘呼’地一下就歪到一旁，好在手臂本能的伸展开，支在墙上，却让手腕一阵生疼。
咬紧牙关没叫出声，四肢传来的酸麻和手腕上的生疼却让她热泪盈眶，而站在她面前的林蔚然可没那么绅士的殷勤去扶，居然就跟刚刚站在远处看戏一样，走近了，也好像是在看戏。
“喂！”朴智妍抬头，恨恨的看着他，恨恨的叫了一声。
“是让我扶你起来，还是让我转过身去？”林蔚然开口问道，听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成熟腔调。
朴智妍没说话，只是挣扎起身，看表情好像是在说我死了都不用你管。看她实在辛苦，林蔚然还是说道：“坐在这里缓一缓会更好，把咖啡喝完再起来，感觉会好很多。”
朴智妍依旧默不吭声，只是挣扎了两下便不再坚持，红红的脸蛋上满是郁火，让知道她性格的人看了，难免想要发笑。
当然，这一点，林蔚然隐藏的很好。他弯腰把咖啡打开，只是放在朴智妍身前，而没塞进她手里。
“说说吧，又犯什么错了？”
“关你什么事儿？”指望她朴智妍这时候默默无闻两眼泪？哈！
“的确是不关我个人的事，不过这次试镜的负责人是我，你既然来参加，和我就有点关系。”林蔚然直起身，“印象中你好像在拍学习之神？就算是入选了同伊，t…ara的歌谣活动也要开启了吧？去年年末和今年年初，你们很红，舞台我看了一些，很不错。”
“舞台不是看了一场而是看了一些，很不错的评价是哪来的？”朴智妍毫不留情的轻声吐槽，但听了他这些话，语气上也有她没注意到的缓和。她抬起头，一只小手飞快拨开挡在面前的头发，傲气道：“我穿韩服很漂亮，所以过来试镜的，不行么？”
根据这些天的耳闻目睹，林蔚然轻易就能看出朴智妍美的很现代，特别是生气的时候还有化妆时仿佛点睛之笔的眼线，对她来说，这些都是很能在视觉上加分的存在。
“还是跟我说说你犯了什么错吧，全载锡室长我见过几次，去说一句比你在这跪上几个小时要好很多。”林蔚然轻声诱惑，还是把她当成了给一块儿糖就能很开心的小女孩。
朴智妍撇过头，默不作声，其实她始终没觉得自己做错。不过就是突然想整容让自己更漂亮一点，被经纪人拒绝后就擅自咨询了整容医生，结果谁知道那家伙嘴巴上没有把门的，把自己咨询的事说出去了不说，还弄到让记者知道。
今天刚刚得到了消息的全载锡大发雷霆，把她扔在这里罚跪之后便匆匆去处理报导问题，好在同行来试镜的还有位姐姐，她的经纪人应该被委任暂时照顾自己。
至于为什么对整容有了兴趣？
朴智妍当然有她自己的理由。
见她不说话，林蔚然也不继续殷勤，打了声招呼就转身离开，根本没注意到朴智妍看向他背影的愤恨目光。
你会后悔的，你绝对会后悔的。
她如此想着，小脸上全是少年意气。
出了长廊时恰逢有人在身旁经过，林蔚然本能低头，才叫这人没认出他来。回身看了那女孩的背影一眼，林蔚然这才去找附近的工作人员，亮明身份之后便编造了一个理由，让他们在进入长廊的一段拉出一条界线来。
说是他经纪人的拜托，应该不会有什么后患吧？
意识到在这圈子里名声、口碑往往会对事业有极大影响的现状后，林蔚然更加谨言慎行。
现在做的这些，已经算是不小的破例了。
这边，还不知道林蔚然行动的朴智妍当然是恨恨的吐槽这男人到底有多‘薄情寡义’，再怎么说也是被她第一个表白的男人，怎么就这么没有绅士风度，乃至于连嘘寒问暖都没一句？
听到脚步声，打断吐槽的朴智妍慌忙捋着头发，生怕来人会认出自己，却没想这女人就是为她而来，远远地一句话就让她很是松了口气。
“智妍啊。”
“敏京姐？”
看到朴智妍的仓皇姿态，姜敏京径自笑出声来，伴着笑容脸颊上便生出两朵梨涡，看上去让人惊艳。
她走到朴智妍身边，看看前后没人，便很没气质的在她身边坐下问：“累了吧？”
朴智妍立刻把表情耷拉下来：“当然累了。”
姜敏京微微严肃一点，摆起了和她没半点缘分的姐姐架子，说道：“累了才好，累了你才不会想起整容。又是做颧骨又是做鼻子的，光恢复就要一年半载，到时候你们组合的其他人怎么办？”
朴智妍低头叹气，方才知道整容手续之精密，过程之繁复，后遗症之可怕的她也渐渐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过，却还是很不服气的说了句。
“我这不是想做到女卫悦己者容的最高境界嘛……”
听这妹妹说了不少次‘那个男人’，至今姜敏京仍然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个男人。知道问了也问不出结果，索性也不去问，只是就事论事道：“你不是说他拒绝你了吗？你为他做这些，自己难道都不觉得不值得吗？”
“谁说我是为他？我这是为我自己，这是报复，绝对不是什么献身。”
朴智妍当即炸了毛，“等我把自己变漂亮，把自己变有名，把自己变成全韩国男人的梦中情人，那时候他一定会后悔的！”
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的姜敏京微微一愣。
心下嘀咕。
什么时候女人的报复，也开始励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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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展翅高飞 413 黑锅
看着朴智妍一脸奋发，姜敏京虽然怀疑她是把对整容的冲动转移到了事业上，但还是匪夷所思的问了句。
“全韩国男人的梦中情人？”
“姐姐觉得我做不到吗？bo…peep…bo…peep在音源榜单上可是超过了不少前辈，再说我们才发第一张专辑，我的人气不就已经很好了吗？”
朴智妍一脸严肃，明显是不想听什么丧气话。ccm在歌谣领域的资源比起s。m也不遑多让，虽然没有李秀满这样的明星制作人，也没有朴振荣这样的音乐制作人，但ccm却以财力见长，诸如新沙洞老虎李浩洋，著名音乐制作人方时赫等都可以为他们提供大量的音乐资源，在歌曲的流行性与音乐性上，能跟ccm比肩的，大概只有以名曲和实力闻名的yg了。
不过，音乐不代表一切。
亲自唱出很多动人歌谣的姜敏京就能证明这一点。
论歌唱实力，她在偶像领域差不多能说是无出其右，论音乐性，公司拿给她的作品几乎都能成为ost。所在组合davichi还有另一名可被称为真正实力唱将的女歌手李海丽做为搭档，要说站在舞台上现场演绎，davichi在现今女团中可是绝对冒尖的。
但是，她们独独缺少了身为偶像的晕轮效应，比起偶像，她们更像是歌手，那种生不逢时的歌手。
分不清孰高孰低，也从不拿歌手实力聊以自慰、自傲的姜敏京想法很是简单。朴智妍想成为韩国男人的梦中情人，首先要面对的高峰就是如今已然登顶成功的少女时代。其次便是这圈子中层出不穷的后辈新人。
譬如最近正声名鹊起的‘新人’iu李智恩，如果她没名气的话，谁又会知道她之前已经发行过一张失败的专辑了呢？
“智妍，加油！”姜敏京果然没泼冷水，甚至还认真应援。
“恩。”朴智妍重重点头，那力度仿佛她的态度一般果决。
看她点头，切身体验了公司资源落差、不逢时歌手与当红偶像差距的姜敏京，只觉得比自己小了三岁的这位妹妹还真是青春飞扬。用做出加油手势的那只手拍了拍朴智妍的头顶。姜敏京看向来的方向喃喃道：“这么长时间没见人，是试镜开始了吗？”
“早着呢。”朴智妍看了眼手机，撇嘴嚷嚷着：“时间怎么过的这么慢，还有全大叔好可恶，居然让我跪到试镜开始为止。”
见她一脸恨恨模样，姜敏京忍俊不禁的同时却又心思复杂，t…ara全载锡不说是全公司最和蔼的经济室长。但能力优越却是出了名的，如果不是朴智妍成天闯祸，全载锡也不可能这么罚她。对比起自己的经纪人，朴智妍着实让人羡慕。
“姐，想什么呢？”看姜敏京陷入沉思，朴智妍问道。
“没有。没什么。”姜敏京立刻摇头，眼神闪烁，好像坏心思被抓到了一样。
“姐，金大叔其实没那么生气，m那边下来的本部长要整改。难免会殃及池鱼。他什么都没做到就走了，却留下姐姐们受罪。真是没责任心！”
让朴智妍狠狠吐槽的人便是m本部长高明振，从去年插手ccm经营企划开始，指手画脚的干预让公司陷入空前混乱，金光洙奋起反击，却没想到内部出现分歧，如果不是林蔚然的干预使得davichi最终没有登上舞台，还不知现在会是什么情况。
姜敏京闻言神色一暗，多桀的星途已经让她渐渐习惯了这种日子，不尴不尬的人气、不尴不尬的定位，就算是金光洙近来减少她们活动资源的行为真的是对她们小施惩戒，没有十足人气做后盾的姜敏京也无法反抗。
“要不然我回去跟金大叔说说？”看到姜敏京的脸色，朴智妍凑过来小声提议。
“不用了，姐姐们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你要真去说了，反倒不好。”姜敏京展露微笑，脸颊上又浮现出两朵梨涡来。
说是处理，其实除了坚持也没什么好方法。
金光洙对公司内产生的分歧很是在意，特别是现在他与高明振的争斗还在升级。
任何一个经营者都不会放心有背叛者在自己的阵营中，简单到明眼人一下便能看出来的问题到了朴智妍那，却好像两三句话便可以解决的小问题。不是她太过天真幼稚，而是金光洙在她面前总是会拿出一副自家长辈的宠溺做派，估计她怎么都不会想象到近来davichi的资源危机，便是她眼中那和蔼金大叔一网？
收回目光，姜敏京很是疲惫的长出一口气，自然鼓起的脸颊很是可爱，但眼神中的忧郁却还是挥之不去。
“敏京啊。”说话的男人是ccm新分配给davichi的随行经纪人，原本的经纪团队被打散重组，至今仍然认定凋零。
男人看了眼凑到前面去的朴智妍，问道：“她说什么了吗？”
姜敏京一五一十转告，声音很小，腔调也尤为弱气，听到最后，他淡淡点头道：“你做的不错，如果真的让朴智妍去说项，社长会认为是我们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反而会更加排斥。”
姜敏京抿了抿嘴唇，抬头提议：“哥，你说我们去道歉怎么样？”
男人一挑眉，问：“道歉？”
姜敏京继续说了下去：“恩，道歉，不管怎么样都是我们失误了，去道歉，诚恳一些，不管能不能获得原谅，我觉得我们的态度很重要。”
男人看着一向弱声弱气，从来都只会藏在姐姐身后的文弱少女，轻笑出声：“道歉、态度……恩，这些很重要，的确很重要。但是你想想，那天因为你们新韩制作面临了差点破产清算风险，林会长现在就在楼上，你说我们去道歉，会有作用吗？”
姜敏京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这次试镜就当积累经验，别想太多，努力就好。”男人轻飘飘留下一句之后就转身离开，此次试镜他根本没抱任何希望，林会长亲自坐镇，能让姜敏京把自己的三分钟表演完毕，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即便听出经纪人声音中的低沉，姜敏京却还是文弱的应了一声，看试镜已经开始，却没什么心思像别人一般临时抱佛脚。只是简单推算了一下时间，然后便寻了个角落拿出手机，抽出那只用来写字的触摸笔，习以为常的轻轻勾勒。一个女孩既委屈又负气的卡通表情便跃然‘纸’上，姜敏京神情专注，甚至微微张开嘴巴，露出了小半舌头都全然不知。
……
“会长，这个不行。”
看林蔚然划分出来的‘待审’越来越多，李京浩忍不住开口说道：“刚刚这位的确是漂亮，发音也好，看神态应该是下了不少功夫。但不行就不行在漂亮的太周正，不符合人物性格设定不说，感觉上也总少了些什么。”
趁着间歇听到提醒的林蔚然自然疑惑，要说这试镜工作开始还挺轻松，看美女表演既养眼又轻松，但时间长了，却难免枯燥，听各色美女用严肃的腔调重复一段台词，看她们进行同一段表演，自然会觉得无聊。
注意到另一侧剧组派过来的副导演根本不在意这边，搞不懂怎么分辨这些演员志愿者的林蔚然当然是要取取经。
“具体说说。”他轻声说道。
“现在是虚拟爆炸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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