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梓旭狡猾地笑了,却避而不答,“记得我交代的事,这件事可要上心了,办得好,说不定将来我给你找个好的婆家,让你嫁过去做少奶奶,再也不用伺候人。”
柳儿羞红了脸,“小姐!”
。。。。。。
那晚,莫梓旭只呆到拜堂后就离开了,她不爱去凑那个热闹,临出来的时候,大少奶奶叫住她,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堆菊儿的坏话,无非就是暗示菊儿那肚子里的孩子,来得蹊跷。
莫梓旭只是笑笑,装作听不懂,便推脱说要去大夫人那里,便离开了。
其实,她心里也一直担心着,这菊儿肚中孩子的事情,如果府里真有人传出谣言来,如果五夫人房里的人能够像二少奶奶那样置若罔闻地稳住还好,如果经不起挑拨,把事情闹大了的话,最后被人耻笑的,其实还是四少爷。
这不是她乐见的,却又并非她所能掌控,毕竟,祈府里无事生非的人,实在太多。
只是,她想不到的是,菊儿成了菊姨太,不过第二天,府里就传开了,说她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四少爷的。
听到这个谣传后,五夫人相对聪明,知道应该把这个事压住,可是,她却没有管住自己那个傲慢而又没头脑的女儿。
据柳儿打探的消息说,当六小姐听到谣言的时候,竟不顾自己只是一未出阁的黄毛丫头,在自己四哥的房里,公然就问起那种风月之事。
四少爷怎么会懂这个?三两句不伦不类的话之后,就漏了馅。
整个过程,菊儿是吓得一声都不敢出,面色惨白,五夫人一见菊儿这模样,便知道这事没有假了。偏偏她的女儿唯恐事情不够糟似的问东问西。
“哥,我问你,她嫁给你之前,每晚是跟你同床睡得吗?”
四少爷不知风雨欲来,仍是灿烂地笑着,“妹妹,哥大了,不用别人搂着睡,哥可以自己睡。”
六小姐冷哼,“言外之意,那就是没有跟她同床了?”
看着自己女儿那副自作聪明的嘴脸,五夫人忍无可忍地呵斥了声,“你就不会闭嘴吗?非搞得人尽皆知,你哥颜面尽失,你才满意?”
六小姐冷冷地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若说丢人,哥的人早在七年前就丢尽了,娘你也不要拦着我什么,如今我们自己不把事查清楚,人家更会笑话咱们糊涂。”
五夫人摇头,“糊涂?当初那秦雅韵的种种,被人传的还少吗?你可有见二少爷去查清楚?你啊,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听五夫人这样说,六小姐蹭得出了房门,半天回来的时候,手里握着一条一米多长的红鞭。
五夫人愣了愣,“这不是你爹当年送你的吗?你要干什么,拿来!”
六小姐直接一鞭甩出去,差一点就伤到了五夫人的手,“娘你能忍,那是因为天生地位差!就是忍的命,可女儿是祈家的人,冠着祁姓,让我一个主子受气,我做不到!——哥,你说,每晚菊儿在你睡觉后,都干什么?”
五夫人真想对自己的女儿打一耳光,无奈她的涵养太好,好到几乎懦弱,只能听见自己儿子用很无辜的声音回道,“菊儿晚上爱做恶梦,被梦惊醒就会叫喊。。。。。。,可是,菊儿告诉过我,不让我在她睡了之后打扰,不然,就没人陪我玩了。。。。。。”
听他这么说,菊儿绝望地闭上眼晴,跌坐在地。
任谁都懂了,那所谓的做恶梦惊喊,其实就是在和男人苟且时,情动的叫声。
六小姐一甩鞭子,直直地就甩在了菊儿的身上。“说,孩子是哪个野汉子的?”
“彩蓉!”
五夫人忍无可忍了,冲上去,夺过女儿的鞭子,喝道,“你还有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她可是有了身孕的女人!”
“哼,反正不是哥的孩子,打掉正好。”六小姐被夺去鞭子,仍然盛气凌人,“既然娘袒护她,那女儿只能找公正的人来处理了。”
说完,她便跑了出去。
五夫人惊觉事情大了,忙追出去,“彩蓉,你回来,你要干什么?”
六小姐虽然年轻,可腿脚却灵活,一转眼就抛开了自家娘亲。
她会去找谁?
自然找府里正义和权势的代表。——大夫人。
。。。。。。
菊儿所怀孩子是野种一事,彻底闹大了。
此时,菊儿就跪在正厅当中,全府审讯,大夫人居于首座,主审。
莫梓旭看得出,这样的事,应该是大夫人最乐见其成的。虽然她是自己的亲姑姑,可是她的做法和心态,莫梓旭心底是很不以为然。
眼瞅着几个少爷连四少爷都要有了子嗣,大夫人自然担心地狠,而此时传出那个子嗣可能是个野种,大夫人怎能不暗自高兴?
如果菊儿不说出这是祁二少的孩子的话,那么这个孩子,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了。
正厅审讯现场,六小姐不顾母亲的反对,将之前盘问自己哥哥的话,尽数说了出来,说到最后,开始对菊儿口不择言地骂,什么忘恩负义,什么不知廉耻,越说越难听。
大夫人喝止了她,“怎么说也是咱们祈府的千金,你这火爆性子不改,再过几年,怎么找个好婆家?”
六小姐这才收敛了些,却又在下一瞬,爆出另一劲爆秘密,“大娘,我刚刚才从下人们嘴里得到消息,那菊儿肚子里的,是二哥的孩子!”
一时间,全场哗然。
二少奶奶听了,没有一丝讶异,仿若事不关己。
二少爷则明显地脸色一僵,同时偷偷地看向莫梓旭,眼神里带着责备和愤怒。
莫梓旭知道他是以为谣言是她所传,便对他摇摇头,神情自若地以示不是她告密。
殊不知,这二人的眉眼传讯,恰被三少爷和二少奶奶全部看见,之后,这三少爷和二少奶奶也巧不巧地对视一眼,后各自别开,不知道都在想什么。
如今奸夫的嫌疑人也被提了出来,大夫人便看向跪着的菊儿,“菊儿,你还不肯说实话么?再不交代,那可就要用私刑了,你在祈府也有七年了,这祈府里的私刑,你可是见识过的,就算你受得住,你肚子里的孩子又能受得住吗?”
菊儿一听,怕了,她忙着护住自己的小腹,想了想,突然就跪在二少爷的面前,扯着他外袍的下摆,哭不成声,“二少爷,救救我啊,二少爷,二少爷,躲妾是真的爱你,想给你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此时,真相已大白。
二少奶奶无力地闭上眼睛。
被幽禁已久,今儿也破例在场的敏姨太一听,又老毛病犯了,酸溜溜地说,“真是稀奇了,如今生孩子的事,可是方法多多,像我,那可是靠自己本事生出来的儿子,不像有的人,靠偷——。”
殊不知,敏姨太的这番话,刺痛最深的,不是菊儿,而是早已有些羞愤难当的二少爷。
二少爷听她说完,直接反手就是给她一个耳光,“你有完没完?”
之后,他一眼瞥见二少奶奶闭着眼睛的无谓模样,心里更加恼火,竟然抬起一脚,将菊儿一脚踢开。“别随便地诬陷!我根本不知道孩子的事,而且,我承认自己是花心,承认和府里很多丫鬟有染,这一点,你们都是众所周知的,但是有一点,除了我名正言顺的妻妾外,我不会给任何其他不相干的女人生孩子的机会,菊儿,每次我可是都有给你喝避孕的药的!”
菊儿一听,脸色又苍白几分,怯怯地低声道,“后来。。。。。。贱妾有倒掉那些药,贱妾想着,如果有了孩子,或许二少爷你就会。。。。。。”
“哈、哈、哈!”祁连城怪笑起来,摊开双手对着众人道,“你们都听见了!这个贱人承认我给过她避孕的药,至于她是真的倒掉,还是假的,那我可说不清,止不住她怀了哪个野种来栽在我的头上,她都能先栽在四弟的头上,再栽在我的头上也不稀奇,如果真是我的孩子,为什么在四弟纳她为妾之前,她不说?你们说是不是?”
二少爷的这一番强词夺理,确实有几分说得通。
可大部分人的心里都清楚,那菊儿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胆,去接二连三地让两个少爷顶这个野种父亲的帽子,孩子确实是二少爷的无疑。
莫梓旭看着祁二少那样的嘴脸,关键时刻推卸责任,敢做不敢当,难怪二少奶奶宁愿一心想着不求进取的三少爷,也不对他施舍一点真情。
在祁二少的辩驳否认下,菊儿的孩子,再次沦为“野种”。
大夫人看着已像是没了魂一般的菊儿,冷声道,“菊儿,再给你一次机会,快说那奸夫是谁,不然,你就呆在柴房里,等着最高家法伺候吧,不然,你都当我们祈府里的少爷都是吃素的,由你戏耍!”
供出奸夫?
菊儿哭到眼泪都快干了,二少爷将她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她还能从哪里再供出一个奸夫来?
见她无话,大夫人直接叫来两个小厮,“把她关入柴房,不许给饭吃,什么时候供出奸夫,才饶过她。”
随着菊儿被拖走,这正厅里的人也陆续散去。
在回房间的路上,莫梓旭悄悄问柳儿,“你可曾打听过,这姨太太、夫人们偷汉子,会怎样处罚?”
柳儿同样悄悄地回道,“可巧奴婢今早听到有人在说这个,小姐可还记得府里最角落的那间石屋?那日咱俩一起无意中看到的,周围都是杂草,阴森森的那个?”
莫梓旭心里一惊,“记得,难不成,是要关在那里?”
柳儿点点头,露出几许惊骇的表情,“可不,听说,那里可吓人了,里面的腐臭味,小姐还记得不,就是因为里面死过人!”
“那如果菊儿被关,孩子怎么办?”
柳儿轻叹,“还能怎么办,自然是跟着娘胎一起死。”
太残忍了!
莫梓旭忽而想,如果她这个身体失忆前心里有别人的事,也被这么公然地传出去,会不会也把她关进去?
心里不由有些惊悸起来,这样没人情味的家族,能做出什么事来,她已不敢想象。
正胡思乱想着,迎面有一男人,凶神恶煞般地向她走来,哪里还有半点往日满面桃花的模样?
“二哥。。。。。。”
话未说完,祁家二少爷已走到她的面前,不由分说地一手扯过她的手腕。
柳儿惊呼,“二少爷,有话好好说。。。。。。”
“你闭嘴!”祁二少瞪了柳儿一眼,这才回头,眯着眼睛盯着莫梓旭,“三弟妹,你敢情在耍我吗?”
莫梓旭一脸平静地与他对视,“二哥,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如果咱们俩现在的样子被有心人看见,那么不出半个时辰,整个府里可能就会传遍你我有染,相信今天菊儿的事,二嫂虽然没说什么,心里必定是不舒服的,如果再传出点你我什么,你让她情何以堪?别人只会说,二哥你才负了菊儿,如今又来调戏于我,完全视二嫂无物,那样的处境下,你让她如何对你改观?”
祁二少被她说得哑口无言,想要就这样放开她的手腕,却又不甘心,“想不到,平日里少言寡语,柔弱可人的三弟妹,竟有一张巧嘴,想必我和菊儿的事,必是你的这张巧嘴传出去的吧。”
莫梓旭一脸怜悯地摇摇头,“我这般做,对我有何好处?再说了,二哥和菊儿之间,知情的并非只有一人,你想想平日里和菊儿走得近的那些人,连我这个鲜少跟菊儿接触的,都能从一枚丢失的金簪猜到你俩有些什么,更何况是那些和菊儿朝夕相处的人?”
眼瞅着自己就要被说动,祁连城的手也有松动之意,确实,如果这个女人想害自己,那么就不会故意暴露目标地要将金簪还给他了。
“二哥还不信?”
祁连城凝眉沉思,忽而另一只手也抓住了莫梓旭的肩头,用了几分狠劲威胁,“当真不是你?”
莫梓旭无所谓地笑笑,也不挣开,“如果二哥心底深处认定是弟妹我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毕竟过多的解释,在二哥眼里,可能就变成了掩饰。”
祁连城认输,他觉得自己在这个三弟妹的面前,竟然毫无反驳的能力,这种被抢白的感觉,其实很不好,虽然他心底已经相信了她的话,但是面子上,他下不来,手上不知不觉地加重了几分力。
莫梓旭有些吃痛,柳儿则不知道如何推开那个快要杀人似的二少爷。
就在这僵持的时候,有个很戏谑的声音传了来,“什么时候起,小旭也学会了相扑?要不要改天跟为夫过两招?”
听那声音,祁连城赶紧松开了莫梓旭,并且移开两步,殊不知,这一举动让旁观者看起来,徒增加了几分不轨的嫌疑。
莫梓旭知道,刚刚祁二少爷不过是下不来台,才一时间僵住了,如今既缓了僵局,相信二少爷以后也不会再为难她,至于刚刚那个有些混淆视听的暧昧场面,那就由这两个男人自己去解释和理解去吧。
于是,她行了个礼,便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祁连城见莫梓旭离开了,也没好气地说,“三弟来得巧,如果你想相扑,那么就回房跟三弟妹去玩个够吧。”
说完,他举步要走,祁连琛却在此时皮笑肉不笑地说,“二哥似乎对于和我有关系的女人,都特别的感兴趣。”
祁二少一听,心知自己的三弟对于刚刚他和莫梓旭拉拉扯扯的场面起了疑,第一次有了在祁连琛面前扳回一局的快感,一直以来,都是他觉得他比不过这个嫡亲弟弟,背景比不过,才能比不过,日子潇洒比不过,连在他喜欢的那个女人心里的地位也比不过,他压抑极了。
如今难得有对方需要向他求证的时候,他说什么不会放过这个拽一把的机会,于是,他不仅不解释清楚,反而混淆视听,“我能抢你一次,也能抢你第二次,三弟可要小心了。”
祈三少笑意不减,无所谓地说道,“随你,只要你能让一切名正言顺,毕竟,小旭现在还是顶着三少奶奶的头衔,不像当年,二嫂和我只是义妹义兄之称,其实,二哥当年并没有从三弟手里抢走什么,我没有介意过,是二哥你心里一直庸人自扰地在意着。”
听到这里,祁二少越发恼羞成怒。
这算什么?
他介意了这么久,抑郁了这么久,如今他的好三弟竟然说,人家根本没有介意过?
没有介意过是什么意思?是说,三弟的心里压根对雅韵没有过那份心思?呵!可是,他的好三弟可知道,这样说,只会更加说明了他这个二哥的无能!
他对那女人的百般讨好,百般努力,却敌不过一个心里根本没有她的男人?
激愤升起,祁连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出手的,总之,他稍稍冷静的时候,祁连琛已毫不还击地挨了他两拳,嘴角已是一片淤青。
祁连城怒了,他抓住自己三弟的双肩,不停摇晃咆哮,“为什么不还手?还手!你给我还手!我不需要你让我,什么都让着我,你觉得你很伟大吗?你这个不知所谓、没心没肺的东西!”
祈三少由着对方摇晃,却依旧露出无所谓的笑容,直到对方累了,他才轻轻拭去嘴角的血渍,很平静、很悠远地说道,“二哥,别自我折磨了,三弟我真的没有让过你什么,真的。”
祁连城冒火一般的眼晴死盯着他,良久,才颓然地垂下双臂,顺势跌坐在地面上,两手抱住自己的头,狠狠地抓着自己的头皮,嘴里发出几乎呜咽一般的声音。
“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恨你!现在,我宁愿当初你向我挑战,跟我公开地争夺她,哪怕最后是我失败告终!可是你没有,那时,你的笑,就跟现在的一样,全不在意,让找觉得,自己就是个小丑!——三弟,二哥看不透你,可是二哥知道,这辈子都难赢得了你。”
祁连琛拍拍他的肩头,也坐了下去,与他并肩,“都是自家兄弟,说什么赢不赢的?还有什么是比骨肉亲情更重要的?哪怕是属于我的,如果二哥喜欢,也尽管拿去,更何况,有些东西,根本就从不属于我。”
说到这里,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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