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的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王菀听后,不过只是笑了笑,她如今日子平静,出了西院偶尔传来的不和谐声音,其它的一切都好。
崔子言是在年底来到金陵的,他看到崔清婵的时候,似乎有些茫然,甚至不知所措,王菀瞧得分明,这个男人并不知晓他会有这样一个女儿的存在。
这让王菀稍稍的有些鄙视。
“这是清婵,我瞧着她着实乖巧,就留在家中陪我。”王菀看了看崔子言,介绍道:“她说她是济南人,父亲……”王菀看了崔子言一眼,那意思很明显。
“这……”他颇有些为难的看着王菀,可崔清婵同他相似的容貌却做不得假的。
崔清婵看到崔子言的时候,只轻叹了一声,上前走了一步,道:“母亲只说将这个玉佩交予你,爹爹自然就知晓了。”
崔子言拿着那玉佩的手有些哆嗦,那是一种绝对的震惊,他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呢。”他突然摇头道:“不,不会的,当初根本什么都没发生。”
王菀抿唇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母亲说,她从来都不悔。”崔清婵轻声开口,道:“母亲告诉我,你并不知道我的存在,让我不要怨恨自己的爹爹。”
“若非她身子实在撑不下去了,母亲一辈子都不会让我来寻你的。”崔清婵抿了抿唇,眼圈中有些泪花,却固执的不肯落下。
崔子言似是快要崩溃了一般,竟是突然跑了出去。
王菀拍了拍崔清婵的肩膀,道:“好孩子,你且安心,你父亲他并非是不负责任之人,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的。”小孩子什么的,还是不要这么成熟,倒是让人心疼。
夜里,王菀瞧着坐在院子里独自喝闷酒的崔子言,忍不住走了上前,道:“饮酒伤身。”她注意到崔子言眼角隐隐有些泪痕。
崔子言嗤笑了一声,却是下意识的喃喃道:“伤身?是啊,伤身。”
王菀迟疑了片刻,才道:“若是有什么难事,说出来或许会好些。”
崔子言又闷了一口酒,沉默了半晌才道:“她是我表妹,因她家中没什么人了,自小就住在崔家。”
“她总是喜欢跟着我,让人厌烦。”崔子言苦笑一声,才道:“可在母亲出事后,却也只有她一个人陪着我。”他茫然的抬起头,抿了抿唇,才道:“我并不知道表妹她对我……存了这心思。”
“那次,我被父亲鞭打,喝醉了酒,什么都不记得了,醒来后却只有表妹在照顾我,她仍旧笑呵呵的样子,并没有任何的异常……哪里知道,哪里知道……”崔子言声音中有些许的哭腔,甚至是悔意,“表妹她自来就胆小,也不喜欢说话,可她却选择未婚生子,她该怎么办她是怎么走过来了?”崔子言抬起头,看着王菀的目光中有些祈求,似乎是想要她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都不是真的一般。
王菀抿了抿唇,半晌后才道:“清婵这孩子被她教导的很好。”那女子傻呵呵的用自己的生命去暗恋一个人,为此,她付出了所有。
王菀能够想象的多,在这样的社会下,这该是怎样的艰难,未婚生子,呵,就在现代那样一个宽容的社会,未婚生子都要面对众人异样的面孔,更不用说这个时代了。
“是啊,清婵很好。”崔子言又闷了一口酒,这才站了起来,道:“日后我会照顾好她的。”
王菀看着他的样子,轻声说道:“你一个男子,怎么照顾?”说着走了上前,道:“让她留在这里吧,有宝丫头陪着她,也不至于那么寂寞。”
崔子言想了想,才点头道:“麻烦你了。”
“不必这么客气。”王菀莞尔,笑着说道:“只当是陪陪我就是了。”这硕大的院子,人总是少了些,倒是显得冷清了。
王菀瞧着崔清婵,越看越满意,这丫头虽说受了些苦,可自小就乖巧懂事,什么都会做,照顾人也颇有一套。
王菀经常会带着她和宝丫头出去逛逛,不是登山就是赏花,日子舒坦了,面上也就有些笑容。
却也是个漂亮的丫头,若是做儿媳妇倒也是好的。
可还未等王菀开口说话,就被薛蟠风风火火的带回来一个姑娘所打断,只见到那姑娘眉心的朱砂痣的时候,王菀就吓了一大跳,这姑娘不会就是香菱吧!
实在是香菱在王菀心头念叨了十多年了,相忘都忘不了,要知道薛蟠就是为了香菱打死了那谁他们一家几口才去京中投奔贾家的!
“这是怎么回事?”王菀连忙问道,拉着薛蟠就道:“你是不是在外头惹祸了?怎么带了个姑娘回来?”还晕倒了!
薛蟠面色一囧,连忙说道:“母亲先别急,不是我的原因。”看着母亲着急的模样,薛蟠有些愧疚,道:“今儿刚从铺子里出来,就瞧见街头的无赖欺负这姑娘,顺手就救了她,可谁知道竟是晕了过去。”薛蟠颇为无奈的开口说道。
王菀这才松了口气,忙拍拍胸脯,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我还以为你在外头惹事了呢。”说着瞪了薛蟠一眼。
“娘,在你心中,儿子就这般不中用?”看起来颇为无奈的样子。
那姑娘很快就醒了,确实唤作香菱,只是看起来有些迷糊,王菀不由的问道:“香菱啊,你还记得自己住在哪儿么?”她也好将这姑娘送回去,没有自家儿子,这香菱遇上冯渊,说不定也是一桩幸事呢。
“我我……我不回去……”香菱微微的往后缩了缩,手臂间却是露出了些许被鞭打的痕迹,连忙缩了回去,目光中有些怯怯的,道:“我……”她抿了抿唇,又道:“我是逃出来的。”
王菀看着香菱,诧异道:“逃出来的?”
香菱鼓起了勇气,才点了点头,道:“是的,他不是我爹爹,是个拐子。”
王菀皱了皱眉,只见香菱又跪了下来,道:“太太,求求您了,我会洗衣烧饭,还会伺候太太小姐,什么都会做,还请太太留下我吧。”
宝钗看了看香菱,道:“妈妈,就留下来吧,我们薛家也不差这一个人吃饭呢。”
王菀犹豫了片刻,才点了点头。
好不容易寻了个机会,王菀才有空同蟠儿说起他的亲事,道:“蟠儿,你觉得蝉儿怎么样?”她面上带着笑容,道:“她是你师父的闺女,家世什么的妈妈也不讲究,只说这孩子的品性,妈妈瞧了,是个好姑娘呢。”她总要问问儿子的意思不是?她总不能真的如同老古板一般,完全不理会儿子的意思吧。
“妈妈,这才什么时候,你就开始考虑亲事了。”薛蟠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微红了脸颊,道:“快别提这个了,蝉儿就如同妹妹一般。”
王菀纳闷的眨了眨眼睛,这意思是什么?难不成没瞧上?
“怎么就如同妹妹了呀,她可是好姑娘呢,若是错过了,岂不可惜?”王菀连忙劝诫道,“并非是妈妈催你,只是你也瞧见了,平日里来家中说媒的也不少了,只妈妈都没瞧上,就是蝉儿,妈妈瞧人是准的,绝对是个好孩子。”
“好了妈妈。”薛蟠皱了皱眉,却是轻咳了一声,有些不敢看王菀的眼。
王菀瞧着他的神色,心中突然一动,试探的问道:“蟠儿是不是看重哪家姑娘了?”按着儿子略微有些局促的样子,王菀微叹了口气,只觉得可惜,若是儿子看上了别人,她也不好在提蝉儿了。
“娘……”薛蟠左右看了看,轻声说道:“我看中香菱了,想娶她。”
“什么?!”王菀怪叫一声,道:“你什么时候看中香菱了?”就因为她是香菱,自个儿千防万防的,也没瞧见他们什么时候接触过啊,怎么就瞧中了呢。
“妈妈何必惊讶。”薛蟠摸了摸鼻尖,靠坐在椅子上,嘟囔道:“就带她回来的时候,就瞧中了,妈妈若是想给我娶妻,就别张罗了,儿子就瞧中香菱了。”
王菀复杂的看了薛蟠一眼,这就是剧情的影响力么,虽然儿子没打死人,可却也仍旧一眼就瞧中了香菱。
王菀心中一时转不过弯来,薛蟠也没逼着她,只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倒是时不时的背着自己给香菱送本书,送支枫叶什么的,倒是让王菀想装作不知道也不能呢。
“蟠儿这孩子怕是动了春心呢。”崔子言忍不住调笑道。
王菀只觉得庆幸,幸好她没来得及提蟠儿和蝉儿的事,否则,如今该怎么收场呢。
三年一次的选秀轰轰烈烈的举行了,这次显得格外的隆重些,毕竟是新帝登基后第一次选秀,薛家因着皇商的名头,也要送适龄女孩进京待选,宝钗赫然就在应选之列。
王菀也没心思烦躁蟠儿的事了,总归只是个香菱,如今已经在薛家了,她还能闹出什么风波不成?关键是女儿啊!
宝钗可是王菀好不容易养大的闺女,这其中付出了多少感情也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是舍不得让女儿去宫中那样的地方的,可皇命不可违。
“妈妈何必这般忧心。”宝钗皱了皱眉,看向王菀道:“不过只是去待选,咱们家只是皇商的身份,说不定早早的就被刷下来了呢。”
王菀皱眉叹道:“说的倒是好听,我儿这般优秀,刷你下来的人眼睛定然是被屎给糊住了。”
“噗。”清婵笑了一声,道:“婶娘这到底是想还是不想妹妹被刷下来?”
“我是不愿让宝丫头去宫中的,我们这样的身份,就算进去了干的也不过是伺候人的活计,哪里比得上在自个儿家中来的自在些?”王菀叹气。
倒是薛蟠翻个白眼,道:“母亲放心,到时候我们寻了人去说和说和,凭着我们的身份想要被选上是有些难度,可我们想让妹妹撂牌子,这还不简单么。”
王菀想想倒也是,书上宝钗不就没有被选上么,略微的放下了心。
“那我们也早些进京,时间也宽松些。”薛蟠看母亲想明白了,开口说道。
王菀点了点头,道:“嗯,早些收拾吧,也让人进京将咱们的宅子好好休整一番,这许多年没人住了,也不省的了如今怎么样了。”
薛蟠自去安排且不用提,王菀在忙着收拾行李之际,西院竟传来刘氏病重的消息,这让王菀心中惊讶极了。
当初小刘氏出了那事之后,在王菀的刻意安排下,被刘氏抓了个正着,也不知道小刘氏如何哭诉,刘氏竟然将这事压了下来,当初王菀就觉得不妥当,可刘氏已经做了决定,王菀不过劝诫了一番,也就没在多管。
这才几年,竟然身子就亏损成这样了呢。
王菀带着宝钗去了刘氏的院子,因着薛城的离开,两家从中间隔开,如今去却是要绕过正门的,王菀坐在马车上,微微闭着眼睛,宝钗倒是沉默了片刻,才道:“妈妈,婶娘这病来的蹊跷,前些日子,我瞧着她还好好的呢。”
王菀点了点头,却没说话,宝钗咬了咬下唇,也沉默了下来,只快要到西门的时候,王菀才道:“一会子你只管带着琴丫头,别到处乱走。”那后院她是不怎么放心的。
作者有话要说:薛家也要进京了呢。
第四十九章
刘氏的面色看起来很不好,苍白中有些绝望,在看到王菀的时候,艰难的扯出一丝笑容;抿了抿唇才看向儿女,道:“蝌儿;带着妹妹出去玩会儿。”
薛蝌皱了皱眉,眼圈有些发红,给王菀行了礼后才带着宝琴离开,宝钗也跟着一同走了出去。
王菀做到刘氏身边,拉着她的手;皱眉道:“怎么就病成这样?”说着摸了摸刘氏的额头,道:“你别担心,只管好好养病就是了。”
刘氏摇了摇头,才道:“先前儿我不听嫂嫂的劝告,嫂嫂因此恼了我。”王菀想要说什么,刘氏却拍了拍王菀的手背;道:“嫂嫂不必反驳,我并非怨恨嫂嫂。”刘氏低垂着眼眸;轻叹了口气;道:“只怪我识人不清,总想着她是我亲妹妹,就算做错了事儿,却也没有坏心的。”说着苦笑了一声,自嘲道:“如今这也算是报应了。”
王菀摇了摇头,道:“别这么说。”她扯出一丝笑容,道:“只是别人利用了你的善心。”她心中有些酸涩,刘氏她只是心软,她只是不愿相信自己的妹妹会想要争夺她的所有而已。
刘氏拉着王菀的手,道:“蝌儿和琴儿他们还小,以后……”她抿了抿唇,才道:“还请嫂嫂多照看些。”
王菀连忙摆手说道:“你别担心,你还年轻,哪里就说这样的话来呢。”她轻声说道:“你且安心,我听闻金陵城中有个西洋大夫,很是厉害,我们让他来瞧瞧,定然没事的。”说着她看向刘氏,道:“你看琴儿还那么小,你就放心么?”没有母亲的孩子,总归是可怜的。
刘氏顺着王菀的目光朝外瞧去,只见薛蝌同宝琴两人只靠在门框前,眼泪汪汪很是可怜。
刘氏只觉得心痛难忍,她比谁都清楚,若是自己没了,这两个孩子会遇到什么,就算是夫君对她还有感情,还能照拂两个孩子,可寄希望于这种感情,对于如今的刘氏来说,太过于不切实际了。
半晌后,刘氏才艰难的点了点头。
王菀终于松了口气,连忙让人将大夫请了进来,刘氏原本身子就不爽利,又因着怒急攻心,这才一病不起,将她安置妥当之后,王菀就皱着眉头,面上没什么表情,心中却也是无比恼怒的,虽说近几年不大注意二弟家中,可只要她想只知道,却也没人能瞒的住的,她对于薛家的掌控不可谓不低,砚儿印儿互相看了一眼,慢慢的也就开口说道:“夫人是被姨太太气着了。”
王菀叹了口气,刘氏性子软糯,总是薛垣对她感情深厚,可也架不住有人千方百计的去勾搭,男人又有几个是能管得住自己的下半身的,小刘氏她是铁了心的要黏上薛垣,那样一个楚楚可怜温婉动人的美人儿又哪里招架得住呢。
最终薛垣一步一步的走进了小刘氏编织的温柔陷阱之中。
这事儿王菀是知道的,可却也不好插手,故此也就眼不见为净了,毕竟这个世界上男人三妻四妾很是常见,她不过是薛垣的大嫂,却也不好因着这事要求薛垣什么,只得当做没有看到。
小刘氏的有孕也就不奇怪了,只是却没有想到刘氏对此的反应竟然这么大,王菀皱了皱眉,砚儿才吞吞吐吐的说道:“太太,先前是姨太太哭着求着,我们太太心软,这才给姨太太抬了脸面。”说着她咬了咬下唇,才道:“我们太太只提出一个要求,姨太太不能有孩子,当初姨太太拍着胸脯保证说,她先前儿生姐儿的时候伤了身子,再也不能有孩子了,我们太太这才点了头的。”
王菀挑眉,略有些嘲讽的说道:“那小刘氏可是撒了谎?”
砚儿气闷的咬牙道:“可不是么!那小娼妇……”说着连忙看了王菀一眼,才轻口说道:“那姨太太如今都五个月了,前儿才被我们太太发现……”
王菀抽了抽嘴角,道:“你们太太心软,你们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