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岸时差不多。”
这个“差不多”大概就是现代两个村庄的距离，只要不是发生了火灾、爆炸等这类太过明显的动静，两个村子根本不知道对方的情况。
“好，明天我们按计划行事。”
“慧慧酋长，我认为我们应该分开行动，森林狼氏族分开了也没有我们一个狩猎队的人多，青壮年连我们一半也没有。分开行动不是更快吗？”阿飞问道，他习惯了打猎时独自带队，突然要两个队伍一起行动就有些不自在，而且两队分开之后攻击速度就会提高很多。
孺子可教也，这是常慧慧想到的第一句话，终于有人意识到她在冬日出击的用意了。她有心培养两个狩猎队长——虽然她自己根本不懂军事，说道：“一起行动是为了保证大家的绝对安全，谁也不能预料会发生意外，以最小的牺牲获得最大的胜利才是真正的胜利。就像你们在狩猎中专挑攻击性小又能获取很多兽肉的动物下手是一个道理。如果这次战争会牺牲族人的生命，我就不会选择出击了。我的目标是不让任何族人死亡来取得胜利。你们明白了吗？”
两个人点头，似懂非懂，脸上露出喜色和微微的不可置信。
常慧慧又说道：“我并非好战分子，希望你们也不是，如果不是侵害到族人的利益，甚至对族人有生命威胁，不要轻易挑起战争。战争影响的并不仅仅是你们所看到的那些，比如说我们这次袭击，不仅仅是森林狼氏族死了多少人，我们夺回了兽皮欠条，我们为死去的族人报了仇，还要考虑到这场战争对我们部落的影响，对这片森林里其他部落的影响。”接着，她把自己对其他部落的考虑和心理揣摩对两人说了。
阿飞和云大开了眼界，他们从来不知道一场两部落之间的战争会影响到其他部落对炎族的态度，从此对常慧慧更加惟命是从。
夜间，他们以竹筏为单位，筑起了冰墙，睡在随身携带的兽皮袋里。
第二日，常慧慧没有马上发动攻击，而是让云带着她和阿飞一起去看了放走的那三个人部落的情况和位置，除了不会爬树，比两三年前的飞人部落更加狰狞以外，森林狼氏族倒是没有太大的不同。同时，常慧慧对照地图察看了其他部落的情况和位置。
这一打探就花去了五六天的工夫，常慧慧总算摸清了六七十个部落的具体位置，一一在地图上标注，一边标注一边跟两个队长说明如何画图和辨认地图，为此她把表示东边的方向画了小太阳，表示西边的方向画了个大太阳，南边就是两个太阳，北边无太阳，以此来表示方向。而两人对数字的无感，常慧慧只能无语凝咽，却不能让他们一口吞个大胖子用这么几天的时间来理解。
偷袭的这一天终于来临了，常慧慧留下二十个猎手和女族人一起保护食物，她自己带着狩猎队员们来到最近的那个森林狼氏族部落。
常慧慧挥手，猎手们心领神会，立刻包围了这个小部落。这个部落分布在六个相邻的树洞里，每个树洞有七八个人，围在一堆篝火周围。
猎手们分为两队，一队在外围警戒其他部落和猛兽，一队无声无息地靠近树洞，躲在大树后面，然后突然出现在洞口前二十米处，分为蹲站两排，手挽弓箭，做好射杀的准备。
其实，因为武器的简陋，这样的战争根本没有技术含量，做到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再加上“以众欺寡”就能有很好的效果了。常慧慧这么想着，从容地从大树背后走出，来到最大的那个树洞前，对一脸呆滞的鸡毛女首领说高声说道：“我们是北岸部落的，只要你们交出当初讹诈我们的兽皮欠条，我们就不杀你们，否则一律杀无赦”
她的声音随着寒风飘散在空气里，却着着实实震动了森林狼氏族人的心神。狼族人立刻慌乱地大声叫喊：“邪神来杀我们了”
如此欺软怕硬。常慧慧微微撇嘴。猎手们纹丝不动。
鸡毛女首领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了两圈，嘶吼着叫道：“拿起你们的武器，快，快，我们冲出去，不能等死”
鸡毛女首领率先拿着石头棒冲了出来，刚出树洞口就被猎手们三箭射中倒地而死。
常慧慧见状喊道：“不准反抗，反抗者死”
狼族人一愣，族长一死他们没有首领带头，既恐惧又愤怒，却不敢轻举妄动了。有四五个人妄想冲出来，常慧慧毫不留情地下令射杀。这下整个部落里一片宁静，只有不懂事的孩子的哭声来回飘荡在森林里，分外诡异。
安静了半分钟后，狼族人似乎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抵抗不过，只好跪在地上磕头求饶：“求你们饶了我们吧。”
常慧慧看着哭声一片形形色色的人，也于心不忍，毕竟过了这么些日子，心中的仇恨没有当初来得那么激烈了。但是她知道，如果这次放了他们，那么来年春天炎族就要等着来自于森林狼氏族几千人的报复了。
“阿飞，你负责监视。云，你带人把这些人全部反绑起来。”
阿飞和云分别领命。
“放下武器，走出树洞，否则你们就死在里面吧。”阿飞冲一个树洞里的人喊道。
狼族人战战兢兢地爬出树洞，离树洞十米后被云带人绑了起来，而阿飞示意几个猎手小心他们身上是否有武器，同时小心他们反抗伤到猎手。
果然，就有一个狼族人蓬大的兽皮衣服下藏了一块石头，趁系绳的猎手不注意猛地向他砸去。猎手本也小心，见他有异动立刻侧身避开。狼族人一击不中，赤手空拳龇着牙要打猎手。旁边的猎手见此大喝一声，上前一步，手中的骨镰刀顺着手腕的力量划破了狼族人的脖子，大股鲜红的血液如红色的喷泉一般喷了出来。
狼族人不可置信地捂住脖子，却挡不住血流的速度，不到两分钟“嘭”的一声倒地，痛苦地翻滚挣扎大声喘息，渐渐地动静越来越小，直至毫无动静。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狼族女人趁着众人愣住的瞬间，推开要给她系绳的猎手，转身拔腿而逃，十步之后就有一支羽箭破空而来，射中她的背部，穿心而过。狼族女人俯面倒地，保持捂心口的动作。
这一连串的变故仅仅发生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
常慧慧冷漠地看了两眼死去的人，双手握得死紧，唉，她还是不适应这样血腥的场面，却不得不保持镇定，沉声说道：“看到了没有？再有逃跑反抗的人，他们就是你们的下场”
狼族人噤若寒蝉，不敢言声，恐惧的泪水控制不住地流，身体不自禁地发抖。
第104章寒冬赤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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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寒冬赤雪
五个树洞里的人依次走出被反绑，第六个树洞里的人如商量好了一般，快速地推了一块石头堵住洞口，边哭边叫：“天神会惩罚你们的我们就是不出去，看你们能怎么办”
常慧慧冷笑一声，说道：“作茧自缚。”
正在警戒的阿飞疑惑地看她一眼。
常慧慧冷硬说道：“放火。”
阿飞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与他们第一次抓捕猫王时何其相似，不过要抓的人在树洞里就更便利了。他迅速吩咐几个猎手抱了另外一个树洞里的柴火堆在第六个树洞外面一圈，手中举着火把威胁道：“你们再不出来就放火烧死你们”说着，作势要将火把扔到柴堆上。
炎族是从大火中逃出来的，后来还在山上放火，是最会玩火的部落，这个印象深深地刻在森林狼氏族人的脑子里，他们毫不怀疑阿飞话中的真实性，惊叫声更加尖厉，狼狈地争先恐后爬出树洞。
刚出树洞，他们立刻就被反绑，和他们的族人们被扔在一处。冰凉的雪地寒透他们的身体，亦寒透他们的心，再不复当初千人围堵威胁甚至残害炎族的嚣张跋扈模样。
这群可怜可悲的人转身就可能化身为狼。
常慧慧喝道：“把我们的兽皮交出来”
狼族人随着呵斥一抖，哭声小了下去，却没有人开口说出兽皮的下落。
阿飞手中举起了树条鞭子，“啪”地一声抽在其中一个狼族人的身上：“快说你们把兽皮藏在哪里了？”
被打得狼族人猛地倒在地上，口中“呜呜”惨叫，眼角余光看见阿飞的鞭子又扬了起来，边抽冷气边慌忙说道：“我看到族长把兽皮放在身上。”
“你们部落抢了几张？”常慧慧问道。
“三张。”
看来这个部落挺有实力的。
阿飞给死去的鸡毛女首领搜身，扒了她全身的兽皮衣服，却只找到两张兽皮条，呈递给常慧慧。
常慧慧皱着眉头：“还有一张呢？”
“不，不知道……”狼族人捂着抽伤的背，小小翼翼地偷偷打量常慧慧的神色，“啊——”
却是阿飞又抽了他一鞭子。
“第三张兽皮条到底在哪里？”常慧慧凌厉地瞪他一眼，除了严刑逼供，她实在找不到好的办法收回兽皮条了。
狼族人被打得在地上翻滚，常慧慧示意阿飞停下手，转头看向其他惊惧颤抖的狼族人：“你们知道你们族长把兽皮放在哪里了吗？不说，你们就会像这个人一样挨打。”她手指被打的狼族人。
狼族人颤抖更加厉害，畏畏缩缩地回答：“我们真的不知道啊。”脸埋在雪地里，仿佛这样就可以把自己掩藏起来。
询问无果，常慧慧只好说道：“把每个人身上都搜一遍，还有树洞里任何一个角落也不要放过。”
阿飞依然负责监察，而云带着人把所有人和树洞搜了一遍，在一个小树洞角落的陶罐里面发现第三张兽皮欠条，交给常慧慧。
找齐了三张兽皮欠条之后，常慧慧吩咐狩猎队把所有的人都关在大树洞里，三岁及以下的孩子全部抱回临时驻地交给女族人和霍虚照看，并且把狼族大半的食物（部分食物腐烂被扔）和所有的陶罐及工具搬走，只给他们留下了一身简陋的毛皮。
大树洞外堆放着稻草和干柴，常慧慧留下二十人守着，其他人则跟随她去下一个部落。
这一天他们不费吹灰之力打下了五个部落，常慧慧让人把俘虏全部关在第一个部落的树洞里，能带走的物资全部拿走。整个被攻下的部落哭声一片，无论是跪地求饶还是诅咒威胁，炎族人皆不为所动。
到了第三日，下起了大雪，常慧慧想要全队休息一天，阿飞进言：“我们早些消灭这些部落也能早些回去炎族，慧慧酋长，让我带队去，你先休息几天吧。”云也随声附和。
常慧慧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这怎么能行，这次的行动是我制定的，我跟着去才放心。”她最怕什么突发状况。
云看着常慧慧欲言又止，阿飞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
常慧慧看他们打哑谜，好笑地问道：“这是怎么了？还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的吗？”
“没什么，慧慧酋长，我们今天按计划行事吗？”阿飞抢在云的前头开口，云拧了拧眉毛没有作声。
“是啊。”常慧慧随口答道，她心里正在烦恼要不要杀了这些狼族人，却一时想不出好主意。几千人啊，若真杀了，她这辈子也别想睡个安稳觉了，一时也没心思去揣摩两人的表情。
这一天，他们要偷袭的是雪后一直在森林里采集的两个部落，这两个部落出门经常相约一起以抵御野兽。因为云提前做过侦察，常慧慧当时只是标注了这两个部落却没有亲自察看。
迟早这些部落是囊中之物，常慧慧也不着急，趁着雪还不大，她就把部落临时驻地迁移到打下的一个狼族部落里。
到了下午估摸着那两个部落回去了，常慧慧才带人去偷袭他们。
这次的偷袭与之前一样，但是先打的这个部落似乎更加猖狂一些。白羽毛女首领警觉心比较高，虽然当时他们正准备做晚饭，白羽毛女首领还是很快发现部落外面有人影闪动，起初她以为是猛兽，马上命令族人拿起武器小心。
狩猎队像之前一样侦查树洞外没有漏网之鱼后，迅速包围该部落，先威胁后震慑。
白羽毛女首领略有心机，抵抗很顽强，失去一半青年族人她自己也受了重伤时，才向炎族投降。
而炎族这边也有两三个人受了重伤。
常慧慧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似有闷气郁结于胸久久不能散去，心头也有了火气。
白羽毛女首领被打怕了，老老实实地送上一张兽皮条，可怜兮兮地祈求道：“我们不是红斑点狼氏族的，我们祭祀的是黑斑点狼神。慧慧酋长，你要发茶酋长的火，尽管去找其他的森林狼部落，实在不关我们的事啊。”眼中却有倔强的不服。
常慧慧这才知道，原来森林狼氏族中还有黑斑点狼氏族。
她上前一步正要多问些关于黑斑点狼氏族的事，却听到有搜查树洞的猎手惊呼：“啊，他们竟然真吃人”
云一听，赶忙走进树洞，把陶罐和一堆骨头以及没有吃完的半截人体搬了出来，扔到地上。
手骨和头骨很明显就是人骨，半截人体却是下半体，上面一半不知去了哪里，树洞里还有阵阵血腥味飘了出来。
首次亲眼见到人吃人的画面——虽然是事后的，常慧慧还是受到来自心灵深处的惊吓，脸上唰地没了半分血色，一下子软倒在雪地上。
阿飞和另一个猎手连忙扶她起来，把她拖到远离树洞的地方。
“云，快把那些东西扔远了，埋了。”阿飞冲云喊道，担心地看着常慧慧。
他称呼那些为“东西”……
常慧慧看这才知道阿飞和云早上打的什么哑谜，当此时，她没空思考要不要责怪他们没提醒自己，嘴唇不住地颤抖，全身的力气如被抽走了一般。
白羽毛女首领突然哈哈大笑，状似疯狂地恐吓：“哈哈哈，你快放了我们，不然我们早晚连你们一起吃了。”
常慧慧手指着她，想到她不过是看到他们吃剩的人骨和人体，而当时陶他们则是亲眼所见亲人被吃，再没有比这更震撼的心灵冲击了，难怪听说她要偷袭森林狼氏族时，部落的女人们不仅没反对，还积极支持和参加。
她的声音破碎，指尖嘴唇抖得不成样子：“阿飞，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一个不留……”她想到如果是自己的孩子或者亲人被这些人报复被当作食物的情景就不能控制地恐惧。
阿飞应了一声，声音平稳地问道：“那么三岁以下的孩子还杀不杀？”
常慧慧强迫自己的脑子理解阿飞的话，愣了一会似才咀嚼过来，叹息一般说道：“算了吧，像之前一样把孩子都抱走。”毕竟收养和交换生病的孩子还是太有风险，她也成日为霍农担忧，而且如此一来，她还能少造些杀孽。
想到这里又说道：“八岁以下三岁以上的孩子也放过了，把他们……把他们和别的部落关在一起。”
阿飞略一犹豫：“慧慧酋长不怕他们长大之后报复吗？”
常慧慧摇摇头，心想，小孩子她会教好他们的，而与那些部落关在一起的孩子想必得不到什么好结果。
阿飞执行了格杀令。常慧慧转过头，不去看不去听那残无人寰的场景和尖叫，也不去闻空气中弥漫的红色的味道。
这个部落处理完之后，常慧慧依然让他们把所有的死者埋了起来，红的血晕染了白的雪，如皑皑白雪中盛开的罂粟一样美丽而妖冶。
常慧慧心情无法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