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就是表哥都感动一下,说一句:“这孩子也算懂事。”下一句就不中听了:“比端慧应该懂事吧。”南平王太想女儿,想着想着就反过来,力数女儿各种不听话,不懂事,似乎这样就可以不用想端慧。
虽然知道端慧在高阳公主府上是如鱼得水,高阳来过几封信,都喜欢的不行,端慧如何的懂事,如何的讨人喜欢,让妙姐儿和朱宣看过以后都是纳闷,这还是自己家的端慧吗?
可是此时此刻,妙姐儿还是心疼顾冰晶,一个小小的女孩子在未来的婆婆面前这样的讨好,至少沈玉妙从来没有这样过,把妙姐儿接来,是朱宣一意孤行的结果。
手里抓一把鱼食洒向水边,看着水天一色的荷叶荷花,妙姐儿对着顾冰晶道:“这是我最喜欢来的地方,是我成亲以前养的这些鱼。”
顾冰晶轻轻啊上一声,没有想到这位朱伯母会对自己说这个。当下只是静静听她说话,顾冰晶直从认识南平王妃,也和别人一样喜欢上了她的衣服首饰人品风度,最喜欢的就是这位朱伯母一脸娴雅,不象母亲在家里时就总是焦躁的。
眼前水天一色,妙姐儿把鱼食再抛两把下去,从瑞雪手中接过丝帕擦拭着手,对顾冰晶温婉地道:“冬天,你喜欢住在哪一处?”
“是,”顾冰晶一脸喜色行了礼,这才斟酌地道:“冬天我想贴着伯母住。”妙姐儿笑盈盈一口答应道:“好。”
年纪小小的顾冰晶也要在心里重新思量一下,京里传言都说这位朱伯母在未来的公公面前是唯唯诺诺,可是她答应的事情从来都是能办到。不象自己的母亲,偶然答应一件差事,父亲不同意只能作罢。
带着顾冰晶往回走,妙姐儿才慢慢告诉顾冰晶:“冬天我们就搬回王府去,我院子里有不少梅花,一样能赏。”
顾冰晶还是喜欢的不行,小心谨慎的接了话:“都说伯母的趣味高,我来了这些日子,也是这样觉得的。”
如果你未来的媳妇,一个小小的孩子讨好你,你会不会觉得她心思太多,其实讨好大多是建立在只想讨好人,并无其它目的的基础上。
妙姐儿享受着顾冰晶的讨好,唇边只是微笑,心里却只是想着朱宣,又想着重病的桐花夫人。
没有撑过三天,桐花的病情一天比一天重,刀伤后的伤口感染,又带伤来到城里求见沈王妃,已经不是中草药可以治疗得好的。
沈玉妙每天来看一次,如果是清醒时只是看到桐花的泪眼,能说话就会说一句:“请王妃见一见头人。。。。。。”
如果是昏迷之中,语声喃喃只是道:“头人。。。。。。”听得妙姐儿只想落泪,这必是有爱情才会这样甘冒大险来到这里,不止一次妙姐儿想过,只要那位嘎格头人他来,为了桐花也好,为了山洞里仅存的几百人也好,只要他来,妙姐儿决定饶恕他。
可是一天一天过去,也没有见到他来。桐花却已经不行了,各样贵重的药品都用在桐花身上了,桐花还是到了垂危之际,在回光往照之时,桐花依然是要见沈王妃。
妙姐儿坐在床上,看着这个美丽的女子几天光景里就变得骨瘦如柴,紧紧抓住自己的手,瘦干的脸上眼睛愈显得大,只是落泪道:“他,一定会来的。”
“会来的。”眼前这人将死,沈玉妙也是落了泪安慰她道:“你放心,一来我就带他过来看你。”桐花停上一会儿,慢慢道:“如果他不来,也请王妃再去一次山里,王爷只想以苗治苗,头人他是最好的人选。”
看着桐花垂下来的头,妙姐儿忍不住轻泣出来,为了爱情这样去死,是值得还是不值得。走出厢房来,犹在用丝帕拭泪的妙姐儿看着一院子九月盛阳,仍然是觉得身上有寒意。
朱禄走过来送上一封信来,笑着回话道:“王爷有信来。”走到这东小院的院门前,妙姐儿停住脚打开信,信中朱宣当然是慰问:表哥不在家,妙姐儿好不好。。。。。。
再回到院里,顾冰晶的奶妈迎上来道谢:“多谢王妃留着姑娘多住些日子,姑娘在王妃面前也可以多得些教诲。”
院子里的各式花树不是花枝招展就是迎风飘香,沈王妃含笑:“我也喜欢她陪着,已经去信给顾夫人,我要留着冰晶过了年呢。”
奶妈道过谢回到顾冰晶的房里,对着顾冰晶只是念佛道:“姑娘也不喜欢回去,就是我也喜欢这里人情都不错。”
年纪并不大的顾冰晶说出来与她年龄不相衬的话:“谁会喜欢回家,喜欢就是乱得不行。”在这里多清静,顾冰晶到底是年纪小,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朱伯母想留下自己来就可以留下自己来,而母亲事事要看父亲脸色。
天天陪伴着朱伯母,顾冰晶已经听到这位未来的婆婆在未来公公不见的日子里,已经罢免了两个官员,在别人眼里也是自作主张的,可是她做的若无其事,就象在家里责备两个家人。
步入上房的妙姐儿把朱宣的信看了几遍,这才放在自己手心里只是摩挲,甜蜜品味上一会儿才唤了朱禄来:“明儿给我备马,我要去山里见嘎格头人。”
想想桐花为情而死,妙姐儿决定如果这位头人有悔改之意,还是决定给他留一条生路。表哥自从把金尼夫人母子接入府中养着,早就不在乎他死不死了。放火三次烧山,全然不管他死活。
朱禄苦了脸,当然是心中明白,王妃又对这些夷人动了测陷之心。“请王妃三思,”朱禄跪了下来:“王爷要是知道了,会把奴才皮剥了。”
“有我呢。”妙姐儿安慰朱禄道:“你放心,我只是去看看,大军在山下两个月了,我也应该去看一看了。”
听完这样的劳军的理由,朱禄只能苦笑着站起身来去准备,这样的事情都应该怪王爷,沈王妃处事越来越果断,这就是王爷让她上殿参政的后果。
山林依然是苍翠的,这才是秋初,林中的早晨才觉得是冷风。杜威陪着沈王妃出营,心里不无忐忑,这里多瘴气,要是沈王妃生了病,该如何对王爷交待。何况自己是王妃的亲戚,该如何回去对夫人交待。
眼前山林寂寂,沈玉妙在这清新空气中,突然心里一阵欢喜:“表姐明年一定也是个男孩。”沈玉妙受传染最深的就是要生个男孩下来,自己有三个男孩人人羡慕,所以一提就是男孩。
“是,”杜威只是这样回答一声,心里当然是高兴的。这个时候妙姐儿在马上回过身来,一双眼眸看着杜威,笑微微地问道:“如果是女孩子呢?”
万万没有想到王妃此时再问上这么一句,杜威只卡一下,赶快回答道:“当然也好,末将更喜欢女孩子。”
沈玉妙这才有几分得意地打马继续往前走,对于自己敲打杜威觉得有几分有趣,第一胎不生男孩的多的是。
在溪水边经过时,妙姐儿才重又对杜威道:“女孩我喜欢,男孩当然更好。”杜威赶快答应一声是,这位美貌年青的王妃还是太稚气,为了个男孩女孩也来给自己敲打半天,有时间何不想一想此次去见嘎格头人真的有必要。
王爷是下了钧命,死活不拘,死的也行,杜威就没有客气过,只是往死里打。早点儿打死早点儿回家陪老婆,老婆还怀着身孕呢。
直到眼前出现一座光秃秃的山岭,可以看到山腰中间有无数的山洞。杜威是点了不少能战的士兵伴着王妃一起来,刚在山下战定就看到山上有无数利箭射来,这就是欢迎沈王妃的。
盾牌护住沈王妃,杜威才吩咐人喊话:“沈王妃在此,要见你们嘎格头人。”
如是这样的喊话,喊上一会儿,山上才有话传来:“有话快说?”骑在马上的沈王妃立时大怒,我来见他,竟然
打马回身再退两步,妙姐儿对杜威道:“立即攻山,我也不管山上的人死还是活了。”杜威吩咐人回去调兵:“今天一定要把这个山头攻下来。”
山下这个时候才喊下来一句话:“桐花在哪里?”一提这个名字,沈玉妙恨得牙痒痒的,对杜威道:“攻山,我在这里看着你攻山。”
这样的一个薄幸人,至少在妙姐儿眼里是薄幸的,沈玉妙一身的火上来了,决定自己为情除害,桐花为情求了沈王妃跑来,迎接的却是一排冷箭。
坐在山下安全距离良久,看着这一片山岭上火光冲天,一直打到中午,杜威才一身硝烟地过来:“请王妃回营,山上的山洞俱各相连,只怕是要时间才能打下来。”
一夜喊声杀声不绝于耳,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有兵士来请沈王妃去上山,一天一夜的激战,杜威把残余的一些人堵在一个不相连的山洞里。
妙姐儿上山时,山上几步一岗到处是士兵,走到山上的山洞里时,沈玉妙觉得自己气喘吁吁,爬山就是偶尔也不是好玩的。
“王妃来了,有话就说吧。”杜威对着幽黑的山洞里喊话。山洞里第一句传来的话仍然是一句:“桐花在哪里?”声音嘶哑难听,不太容易听得出来是嘎格头人的。
此时此地还要说这样的话,沈玉妙怒火满腔,也不用喊话,自己愤怒地道:“你害死桐花夫人你不知道吗?她带着伤去见我,你不知道吗?”
杜威只是带着人用盾牌护在沈王妃身前,过上一会儿,山洞里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片刻以后,一个面容憔悴胡须拉拉的人出现在众人视线上,仔细辨认一下,可以看到是嘎格头人,他带着伤痛的表情出现在洞口,身后跟着一群人,都是面容憔悴。
嘎格头人沙哑着嗓子看着洞口处精兵护卫下的沈王妃,美丽依然如一朵地上的鲜花。嘎格头人忍住心痛又问一句:“桐花在哪里?”
妙姐儿看着这个只为和父亲夺权,报复父亲,这才把事情演变成这样的嘎格头人,淡淡说一句:“她死了。”
嘎格头人脸容狰狞起来,一下子拔出手上的腰刀,怒声扑过来:“我要杀了你。”一阵混乱中结束,又有不少人被砍翻在地。
朱禄护着王妃往山下走:“杀人不好看,请王妃下山去。”混乱中妙姐儿回身看过去,正好看到一个人被一剑刺入喉中,只能转身往山下走。就是这样,鼻中仍是能闻到淡淡的血腥气。
一直站在半山腰,朱禄松口气,妙姐儿也松口气,那股子血腥气闻起来让人要呕吐不止。看一眼山岭下,仍然是一片苍松绿林,大好景色。
别的山寨在这些日子里都已经归顺,只有这一座孤守的山头,今天也可以结束了。山下军营中突然升起来一面大旗,在风中烈烈作响。
朱禄高兴地指给王妃看:“王爷来接您了。”原先只有南平王的大旗和杜威的大旗,现在重新升起来的还是一面大旗,风中一展开,就现出一个朱红色的大字:“朱”。
朱宣一回到家听说妙姐儿到了山林里,没有休息就赶了过来。
在山洞前的杜威看着又砍倒不少人,只有这位大命的叛父叛君的头人还活着,只是身上又多了两道刀口。
“头人,王爷来了,”杜威指着那硕大的朱字对嘎格头人笑道:“有什么话,也不用同王妃说了,到是同王爷说是正经的。”
看着山下朱宣的大旗,嘎格头人只是黯然,母亲自小儿教导,对父亲的仇恨让他觉得活着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杀了父亲。
杜威看着山下王爷的大旗只是心里想笑,沈王妃在我这里,当然我护得周全,听说王爷不在,这一回来就赶过来了,就这么一会儿到了,也要树旗立威。
妙姐儿则是心花怒放,表哥到了。看到那硕大的朱字就觉得心里开心。回到军营中,在军帐前下了马,表哥在这里,当然是占用杜将军的营帐。
就是妙姐儿昨夜,也是住在这里。杜威一夜都在山上没有下来,就是下来,也要把自己的营帐让出来。
“表哥,”沈玉妙奔入帐中,先喊上一声,帐中却没有人,想象中,朱宣应该是战衣战袍端坐着,一进来没有看到人。
后面的军帐里才听到一声回音:“在这里。”妙姐儿轻轻咬起红唇,提起衣裾奔入后帐中,看到朱宣一身绸衣,在书案后坐得歪歪斜斜的正在打着一盘棋局。
听到脚步声,朱宣头也不抬:“过来。”沈玉妙走过去,高高嘟起嘴坐在朱宣身边:“表哥,你又在打棋局。”
“是啊,”还是没有抬头的朱宣眼睛只在自己的棋局上,回答妙姐儿的话:“表哥来接你。”一面把一个棋子按在棋盘上。
表哥来接你,就是这样来接的,眼睛也不抬,只是看着自己的棋盘,沈玉妙继续嘟起嘴,这就是表哥来接我。我只想看一看表哥身穿战袍的样子,让我养养眼睛。
寂静了一会儿,朱宣才意识到妙姐儿有一会儿没有说话,这才抬起眼睛看看妙姐儿,又小脸儿上挂霜了,朱宣诧异地道:“表哥来接你,为什么还要不高兴?”
“表哥来接我。”妙姐儿开始抱怨:“就是这样接的吗?”至少也要一身战甲迎出营外吧。沈玉妙把自己高高噘着的嘴到朱宣面前:“表哥,你这叫接人吗?”
然后道:“我要看表哥银甲银盔,就象在京里看到过的一次,很好看。”朱宣这才明白过来,笑着把手里棋子丢了,把妙姐儿揽入怀里,含笑道:“你这个小丫头,这样就不叫来接你。”
南平王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小妻子道:“一定要出营把你抱进来才是接吗?”
第五百四十七章,治家(九)
第五百四十七章,治家(九)
妙姐儿在前杜威的大帐中看一眼,现在是朱宣的地方了,也没有看到有朱宣的战甲在,只看到朱宣一身的单衫单薄地贴在身上,这样的季节虽然不太热了,在军帐中当然是一身汗,衣衫一半贴在身上,可以看到身上隆起的肌肉。
“表哥,”妙姐儿用手在朱宣手臂上不住抚摸,朱宣过上一会儿才道:“这里是军营。”妙姐儿只是脸红,但是手还是继续在朱宣身上摸来摸去,摸起来很过瘾。
帐外传来朱寿的回话声:“杜将军押着作乱的人作来了。”朱宣漫不经心地道:“让他先关着吧,再在这里好好清理两天,等我回去再见这个大胆的人。”
这才看着身边对着自己上下其手的妙姐儿道:“再不把手拿开,表哥不客气了。”沈玉妙这才笑一声把手拿开,对朱宣道:“表哥,你又怕什么?”
朱宣承认道:“怕被这些当兵的笑话。”在这里同妻子狎玩,保不齐会不会被人听到。朱宣想起来周亦玉的另一个笑话,对妙姐儿笑道:“她自己的士兵就听过她的军帐。。。。。。”
“周夫人见我一次,就要说一次,”妙姐儿也无计可施地道:“许大人真是一个好人。”娶了周将军一直就这么过,让人越看越同情。
朱宣哼哼笑两声,把眼睛重新放在棋局上:“周将军是一个有福气的人,没有被踹出门来。”想来也是许连翔踹她。
就是许连翔想对周亦玉婚内**都做不到,力气上也不是对手。沈玉妙手捧着腮,听着耳边的棋子不时落在棋盘上的时间,突然才想起来:“今天晚上就睡在这里吗?”
“不啊,”朱宣又摸出一枚棋子道:“一会儿就走,等一等。”于是朱宣继续打自己的棋局,妙姐儿继续想着周亦玉。
只到朱寿重新帐外回话,朱宣才不紧不慢地道:“进来。”朱寿大步走进来:“杜将军已经会齐四方山寨的人,正在传谕王爷的钧命。”
“让他们,这次参与叛逆的人,都上缴议罪的供奉上来,再有就是各处头人那里来一个人,去王府里服侍。”朱宣轻描淡写的让别人一家交出一个人质来。
朱寿答应出去,妙姐儿只是道:“就是不交人出来,表哥也不担心他们再叛逆,何必再养着这些人。”
“让他们也心疼一下,哼,”朱宣对于这次的发动大军还是很不高兴,对妙姐儿道:“不让他们心疼,还以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南平王夫妻再上路回到王府时,已经有至少五名人质先到了王府。房里顾冰晶出来迎接,怯生生地把茶水送到朱宣手里,这个英俊的公公并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