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彻底地激怒了他,他死死地盯着她,双手失控地抓住她的肩,失声叫道:“不、不是那么回事!”
他的叫声,吸引到屋子里塞的注意,塞走到后窗,向声音处望去,他的目光原本是有些散漫的,可是那目光刚触及到她身上,就不由自主地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身上。
程一笙本就是个不容别人忽视的女人,她再穿上象征着她特性的旗袍,那就是走到哪里都是万人瞩目的焦点。程一笙的气质已经与旗袍融入到一起,她与旗袍相辅相成,形成一种独特的、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塞似乎听到自己心脏有力的跳动,程一笙身上的旗袍质地颜色,像极了泰国流行的颜色,金绿色,很耀眼,那紧身的旗袍勾勒在身上,比泰国服饰还要显身材,可是这种性感又带着端庄,不容让人侵犯。她那精致的五官配上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是那般的耀眼。松散的发髻增添了一丝女人的味道,偶有落下的俏皮发丝显得她更加安然闲适。
尤其是她脸上那微笑着的、漆黑剔透的眸闪烁着明亮的光芒,足以耀眼,她的笑、她的目光,可以扫清人心内隐藏在任何一个角落的阴霾,比阳光还要灼热,却不会让你感觉到不适!
尤其是在莫习凛愤怒的几近狰狞中,程一笙脸上轻松睿智的笑,更加吸引人的目光。
塞以前没觉得女人有什么区别,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是什么类型的,清纯还是妩媚,可是今天他才知道,原来女人是否独立,从脸上就能看出来,显然他的那些女人,都是一些只有漂亮脸蛋依附于他的女人。比起程一笙就好似没了自我没了灵魂。而他今天才发现灵魂对于一个女人的重要性,好像这个人一下子灵动了起来,鲜活了起来!
不错,程一笙这样的女人,是他头一次见到的!
穿着泰国式的颜色,带着中国特色异国迷人的气息,还有那独特的、让人移不开目光的气质,都给了塞新鲜与震撼的感觉。
“莫少,您失态了!”程一笙低头看自己的肩上,他的手。
这一刻,她与他的距离迅速拉远,像是以前在r市那个陌生的、客气的感觉,一点都不让他所喜。他承认他失控了,然而这个女人,真是折磨得他心都要碎了。
他的大手,死死地按住她的肩,根本就移不开,仿佛全身的力气都放在她的肩上。
程一笙露出个笑,她抬起手,将他按在自己肩上的手拂开,像是安慰他一般地说:“你不用那么紧张,我们只是在谈话,你渴了吗?我想喝东西,泰国有名的是什么?”
她的这个话题转得很突然,但无疑给他最好的缓冲时间,莫习凛在让自己的表情慢慢变得正常。
她看向他问:“榴莲汁好喝吗?我还没来及喝,你喝过吗?”
她的表情是若无其事的,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程一笙承认,此刻她的心里是有一股想要报复的感觉。毕竟不听从她的意愿将她掳到这个地方,又让她吃了苦头,她怎么可能不想回报一下呢?她一向从来不忍莫名之气。忍要忍得有价值,这丝毫没有价值的忍,她向来不忍。
鉴于此次莫习凛的恶劣表现,程一笙决定用残忍的攻心术,通常女人的耐力都比男人好,男人擅长一举攻破,女人则擅长跟你慢慢耗,男人多半没有耐心,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缴械投降。
你不是喜欢我嘛,那也先要可以忍受才行!
程一笙这样的女人,你想和她在一起,那要她真的臣服于你才行。如果她不是心甘情愿,那这辈子得累死你!
莫习凛松了口气,说道:“我还真没有喝过,你不嫌臭?”
“榴莲是种奇异的水果,有种奇异的味道,其实那不叫臭,干脆我们尝尝吧!”程一笙提议道。
相信有了那臭臭的味道陪伴,他应该没什么兴致了吧!
莫习凛从来不碰那种臭东西,但是程一笙想喝,他也只能奉陪,他转过头招了下手。是冲程一笙的房子那边招的手。
程一笙也向那边看,她想看看哪里藏着人能拉动铃的?只可惜她什么也看不到,然而一个女人却从那边走来了。就是刚才给她送衣服的那个女人,带着丝媚意。
莫习凛说了句泰文,女人礼貌着又退下了。
程一笙重新将手搭在木制栏杆上,看向湖面问他:“这里为什么没有蚊虫呢?”
她很奇怪,一般这种气候的地方,蚊虫都十分肆虐,可是她却没在这儿看到。
“这里有一种特殊植物,防蚊虫的,只要大量种植,就没有蚊虫光顾了!”莫习凛说道。
“薄荷草吗?”程一笙问。
“不是,不过类似于那种植物!”莫习凛说着,看向远处道:“榴莲汁来了!”
程一笙看过去,果真看到刚才退下的女人,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两个杯子。透明的杯子可以看到里面有浓稠的黄色液体轻微地晃动。
女人走过来,莫习凛拿了一杯递到程一笙手中,自己也拿了另一杯。程一笙对女人说了“thankyou!”,女人笑笑退下。
莫习凛对她说:“你说了也白说,她听不懂!”
“这个女人不像是佣人啊!”程一笙说道。
“她是塞的女人!”莫习凛淡淡地说。
“啊?你让他妻子伺候我们?”程一笙觉得不安了,那塞跟头狂牛似的,回头万一以为他老婆受什么气,找她算账,她可受不了啊!
莫习凛笑了一下,说道:“是女人就是老婆了?”
程一笙明白了,看样子这个塞也不是什么正经的。男人有了钱有了地位就觉得自己怎么着了似的,最讨厌这样的男人。
程一笙低头喝榴莲汁,眼前一亮说:“现榨的呢,真好喝,你也尝尝!”
莫习凛微微皱眉,他真是没打算喝的,可是她这么一说,他也不好矫情,她一个女人都不嫌臭,他大男人要是嫌臭,显得不那么男人!
扑鼻的臭味儿,直让莫习凛犯呕,在程一笙期待的目光中,他硬着头皮将那东西给喝了,然后几乎是闭着眼把东西给咽下去。
他脸上的痛苦,简直掩饰不住,程一笙看在眼里,心中别提多高兴了。她笑眯眯地问他:“味道如何?”
莫习凛给熏得有点想吐,他硬生生缓口气儿说:“是不错!”
“那就都喝了吧!”程一笙说着,先喝自己这杯,反正她是不嫌这个东西,一般来讲,你他们这种自诩是什么豪门公子哥,要风度要装的人,才从来不碰这个。
“好!”莫习凛这个字显然说得虚弱无力,不过他先前已经说了好喝,现在不喝,不是明摆着骗她呢?他可不能让自己的形象再坏下去了,反正一口也是喝,几口也是喝,他干脆仰头将剩下的一饮而尽。
这冲天的臭味儿熏得他快要昏倒了,他觉得胃里一阵阵往外翻,他实在忍受不了,只好说道:“我先去趟卫生间!”然后落荒而逃。
他向来都是讲究带着贵族风慢条斯理的,不管什么事也不能失了风度,可是现在,他就是一点风度都没有的在她面前拔腿就跑,比起在她面前吐个稀里哗啦,这真是好太多了。
程一笙看着莫习凛跑掉的狼狈背影,忍不住笑了,唇边划过一丝得意,她晃了晃手中的杯子,透过玻璃杯看折射出的彩色阳光,快乐地哼起了小曲儿。
这只是刚开始,咱们慢慢玩!
殊不知,她的这些表现都看在塞的眼里,甚至她哼得那不知名的旖旎小曲儿,也随着风隐约吹到他耳中,瘙得他耳洞痒痒的。
怎么样形象这种感觉呢?就好像泰国另一样知名的东西,曾经在金三角非常出名,你明知道那是不好的,却抗拒不了,上了瘾!
莫习凛冲进屋子,刚刚进了厕所就忍不住吐了出来,那东西好像从胃里直接喷溅出来。他简直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吐光了,连胆汁都给吐出来了,那味道仍旧挥之不去。他一边漱口一边洗脸,要将味道洗去。
吐是一件很难受的事,它可以把你浑身力气都抽光,他吐完后,倒退两步没有站住,靠着门就滑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就算他喝醉也没有这样吐过。
塞站在门外说:“你这是何苦呢?以前你可是死都不碰这东西的!”
难道有比死更让他妥协的东西?
“你不懂,你别管我的事!”莫习凛一边喘着一边说:“去给我找套衣服!”
她注定要在这儿过一辈子了,他会觉得愧疚于她,所以从别的方面,他会尽量地补偿给她。
作为程一笙是绝不可能相信他所谓的感情,她认为任何一种感情都需要你去维持,而这种没有自我的感情是所有感情中,消失最快的那种。相信她身上独立的亮点磨灭后,面临着更多选择的莫习凛,很快又会被另一种具有独特气质的女人所吸引。到时候她怎么办?结果显而易见!
更何况,她爱的男人是殷权,对于莫习凛的妄想,她只能嗤之以鼻!
塞恶狠狠地说:“你真是无可救药了!”
他承认那个女人的确有魅力,但是也不至于让人这样吧!
莫习凛没理他,衣服拿来后,他换了衣服,又重新大步向外走去。
而塞的步子,也忍不住重新走到窗前,去看两个人的发展。
虽然莫习凛的身体受到了折磨,但精神却恢复了。比起刚才精神上的压力,他觉得还是身体的痛苦比较容易承受一些。他哪里知道,程一笙新一轮精神惩罚,就要来了!
莫习凛走过来,程一笙歪头看向他问:“你的脸色不太好看,不舒服吗?”
“没事!”莫习凛淡淡地说,心里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弄得有些喜悦。无力的身体也似乎有力了些。
程一笙低头看湖,说道:“你看那儿有条小船呢,上去划船吧!”
“你会划?”莫习凛的心里又轻松了一些。
“你肯定会吧!”程一笙在确定,莫习凛是否在泰国呆过。如果只是在国内当大少爷,莫少肯定不会划这种用浆划的船。
莫习凛迫切地急于跟她一起泛舟,并没想到她为什么要这样说,在这个地方,他有决定权有优越感的地方,莫习凛对她也渐渐放松了。
而程一笙则在想尽一切办法了解尽多的信息,了解他的弱点。
“走吧!”莫习凛率先走到桥边楼梯,下了船。
这条船就是最简单的木船,是用来清理湖底淤泥用的,他先上了船,程一笙在后面跟着,他转过身,绅士地伸出手,示意程一笙将手放到他的手心里。
程一笙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放进了他的手里,事实上他这样做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她踩上船,船就晃了起来,吓得她大惊失色,莫习凛将两腿分开固定住船,一手扶着她的手臂,一手扶住她的腰,沉声道:“别怕,没事!”
程一笙不敢乱动,船很快就不晃了,她吓得说:“怎么你上没事,我一上就成这样?要不我不坐了!回去吧!”为了试探他一下,万一掉水里可得不偿失。
莫习凛可不会放过这种让两人约会的机会,他放柔声音,说道:“没关系,你先坐下,不会再晃了。你不习惯坐这样的船,所以掌握不好重心!”
看样子,他很习惯喽!
程一笙由此确定,莫习凛绝对在泰国生活过,并且跟塞在一起。她很怀疑,莫习凛作为一个家族的继承人,为什么会在泰国生活?为什么还会这些一般少爷不会的东西?她当初做采访的时候,明明说过莫习凛仅在欧洲留学过几年,没有在泰国呆过。
显然,莫习凛的那些经历,是做过手脚的。这手脚为了掩盖些什么?而且莫家也没有泰国方面的生意,这其中又有什么关系?
程一笙若有所思地坐了下来,莫习凛见她坐好,他在她对面坐下,然后拿着浆划了起来。
程一笙不敢让他看到自己的异样,她伸出手用指尖划过水面,这里的水很干净,一眼就能望到底,望到水里欢快游着的鱼儿。莫习凛看到,她手上沾的水被阳光晒过,更显水嫩透亮,玉指葱葱!
程一笙可不是什么单纯的玩儿,她也没有心思玩儿,再好的景色,她没有兴致。她在酝酿自己的情绪,进行新的攻击。
莫习凛觉得,这真是一幅美丽的画儿啊,很漂亮,杨柳依依、春风拂面、湖水碧绿,微风吹过,波光粼粼,树叶沙沙。
没想到程一笙突然问:“这样,你家人同意吗?”
“什么同意?”莫习凛不解其意。
这转变的确快了些,程一笙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她不给他反应的时候跟着说:“我的意思是说,你家里允许你娶我这个结过婚的女人?”
她看得出莫习凛在享受,他将这当成约会了么?程一笙在心里冷笑,怎么可能?她是不会让他舒舒服服的!
莫习凛的表情僵了一下,明显一怔,然后他脸上享受之意立刻冷了下来,眉头微蹙,低声轻斥道:“你能不能现在不要提这些?”
她是煞风景了。她做的就是这个。
程一笙黛眉一扬,说道:“怎么可能不提?这些是我所关心的。你想让我跟了你,你总要给我些保障吧!别到时候你家里不同意,对我痛下杀手该怎么办?”
“不会,这并不冲突!”莫习凛肯定地说。
是啊,他在外面有个把女人,家族不会管的!
程一笙挑起眉问:“怎么会不冲突?你的家庭应该在意你将来妻子的出身吧!”她刚说完,马上想到什么似的,反问他:“你不会不打算娶我吧!你把我放在这儿,不妨碍你回t市再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对吗?”
她脸上的表情太过震惊、太不可置信,她一双杏眼瞪得滚圆,那澄澈的目光盯着他,好似将他心底的龌龊看得无所遁形。
莫习凛没有说话,因为程一笙说得不错。他也不打算否认这一点,反正她在这里跑不掉,与其将来她对他有了感情,再来跟他闹,不如现在就接受这些。
他竟然还敢默认了,程一笙心里冷笑,多么无耻的男人?你这个样子,不尊重别人,有什么资格说喜欢?你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内心里变态的控制欲罢了。
程一笙气愤了,因气愤而激动了,她猛地站了起来。船身剧烈地摇晃了一下,程一笙虽然害怕,但是她并未重新坐下,而是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身体。程一笙的自控力是强大的,她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可以克服一切情感,包括恐惧。
莫习凛赶紧对她说:“你快坐下,那样船就没事了!”
程一笙根本就不理他,莫习凛抬起头,刚好碰进她那因为愤怒而灼灼生辉的眼中,那目光真是太过正义凛然让人不可侵犯,生不出一丝别的旁的心思。
“莫习凛,你让我当一个情妇,这就是你口口声声对我的喜欢?”程一笙清脆的声音没有了丝毫暖意,如同冰玉相击,传得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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