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还是薜岐渊的事,看样子都成他心病了。她转过身,好笑地看他,她伸出手臂支住自己的头,“他又没明说跟那件事有关,这是我应得的,难道要傻得推出去?你放心吧,以前我没和薜岐渊怎么样,现在结婚了更不可能,以后你想看我手机就看,反正我是坦坦荡荡的!”
她态度认真,眸光清澈,丝毫没有负气的样子,他都能从她黑瞳中看到自己略带质问的目光,他突然意识到,他总想她将自己排出门外,他的态度不是一样?其实她的做法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包容他,是他太自私了。他突然像醒过味一般,心里松了口气,脸上不动声色地说:“我相信你,你既然不喜欢,我以后不会翻你电话。我去做饭!”
殷权去做早饭,留下错愕的程一笙,昨天还说她是他老婆,有权看她短信,今天怎么就变了?她躺在床上,心想难道真的退一步一切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
她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婚姻生活是什么样的,她不由想起父母,母亲爱叨叨,父亲严肃。父亲生气的时候,母亲就闭嘴。母亲气极叨叨的时候,父亲就沉默。如此一来,两人倒是没见吵过架,难道这就是夫妻相处的艺术?她似乎有些明白了!
她翻身起床,去快速洗漱完毕,然后从柜子里给殷权挑衣服,她不知道他今天想穿什么,回想一下才发现貌似她穿什么衣服他的衣服上准有和她衣服一样的颜色,她一连了几件都能跟自己的衣服对上号,她此刻才恍然,她想了想今天自己要穿的衣服,然后拿出与之相配的衬衣领带,放到床上,这才出去吃饭。
殷权今天做的是面包和煎蛋,给她热的牛奶,还有火腿。她坐到桌前,美美地吃起来,殷权吃过饭去换衣服,他进屋看到床上放着的衣服不免愣了一下,然后会意地笑了。
适当的吵架会增进两人的感情,看来这句话有点道理。这次的事两人都在思考,看到对方的好与自己的不足,她一改往日懒散的作风,开始关心他的生活,真是好变化。
她的车还没送来,所以殷权早晨开车送她上班,车子开到电视台附近停下,这次都没用她说,他主动配合的。
她下车的时候他说了一句,“如果薜岐渊再为难你,给我打电话,我去收拾他!”
程一笙想到昨晚薜岐渊家里的一片狼籍,不由笑起来,眼眸晶亮地点头,“嗯!”地应了他。
程一笙向电视台里走去,殷权的车没有像上次一样开走,而是看着她进了电视台大门,这才启动车子离开。程一笙还数着数呢,看看数到几能见到殷权的车屁股,结果进了电视台都没看到,心情更好。
大家都以为程主播是因为得到一档好节目而高兴,却不知那件事已经不是她高兴的原因,这也反应出一个信号,殷权在她的生活中已经超过工作的比重。
程一笙以为今天薜岐渊会来找她,结果没想到一个上午清清静静,没见薜岐渊的身影,电话都没一个,她倒是充实地工作一上午。
中午方凝兴冲冲地去找程一笙吃饭,半路碰上薜岐渊,她眼尖地看到薜岐渊额上一片青紫,像是磕出来的,她圆眼一睁,看得有些过于认真仔细。
薜岐渊眉已经淡淡地皱起,冷声叫:“方主播!”
方凝赶紧回神,挽起一个笑殷勤地叫:“薜台!”
薜岐渊点点头,越过方凝,冷着脸走了。
方凝快走几步冲进程一笙的办公室,叫道:“我发现薜台脾气越来越坏,看来你给他的打击太大了!”
“你碰到她了?”程一笙抬眼,她还以为薜岐渊没在台里,原来是在台里,不过没找她。莫非殷权昨夜一闹真把薜岐渊给震住了?如此的话那就太好了,以后不用担心再被欺负。
“是啊,哎,你不知道我看到什么!”方凝神秘地说。
“什么?”程一笙好奇地问。
“薜台额头肿着,不知道是摔跤还是跟人打架了!”方凝轻声说。
程一笙想到昨晚那声巨响,莫非殷权把薜岐渊打伤了?这事儿她没打算跟方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跟薜岐渊的恩怨最好不要扯别人进来,万一影响到方凝的前途那便不好了,所以她笑笑,说道:“走,咱们边走边说!”
两人出了办公室,方凝不太方便在这里说薜岐渊,万一让人听到就不好了。所以她转了话题说:“现在跟你吃个饭都难!”
她这是一语双关,既说程一笙要陪老公,又说了程一笙要忙节目。
“方大小姐,你也有那一天,嘴下留德啊,不然小心我到时候怎么编排你!”程一笙斜她一眼说。
方凝嘿嘿地笑,冲她飞了飞眼问:“哎,有信心没?”
“没有也得有!”程一笙想都没想地说道。
方凝啧啧地说:“我真是服你这劲头!”
殷权结束上午的工作,没有像往常一般在办公室里用餐,而是出去到饭店里吃。
刘志川跟在他身后,看他兴致不错,有话想对他说。
殷权没看后面跟着的刘志川,一边走一边问:“有事?”
“是有点事!”刘志川犹豫着说:“殷总,您看顾小姐还没出院,您一直不露面是不是不好?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她?”好歹那顾念文也是为了他伤的,面子上总得过得去吧!
殷权脚步一顿,回头看他一眼,又继续向前走,声音无波地说:“第一,她的伤是咎由自取;第二,如果顾耀不给咱们捣乱,能出这种事吗?如果不是顾家给你什么好处,以后就别再提这件事!”
看殷总态度坚决,刘志川笑着问:“殷总是不是怕您太太吃醋?”
程一笙会吃醋吗?殷权忽然想到他带着她去见顾念文的时候,她若无其事地在喝茶,根本没把顾念文当一回事。现在他与程一笙的关系比那时近了许多,不知如果现在碰到那样的事,她会有什么反应?他起了想要试她一试的心,随即想到他跟她的关系刚开始改善,这个时候就不要再节外生枝,万一弄不好让她再缩回去,那便得不偿失了。
刘志川一看殷总神色有变,识趣儿地没再问下去,殷总不说话他也不敢说话,现在可是敏感时期。可他又不好走,只好在后面跟着,见殷总出了公司大门都没理他,显然是把他忘了,他这才止住脚步目送殷总离开,长长地松了口气。
殷权想到昨晚薜岐渊的事,心头有一种不安,虽然程一笙不会对薜岐渊产生什么感情,可两人毕竟是一个单位的,又是上下级关系,甚至相处的时间比他和程一笙在一起的时间都长,如果她是爱他的,那不用担心,现在她对他的感情介入有与没爱上之间,这是不稳定的,万一薜岐渊来个苦肉计之类的,以她的善良会不会心软?会不会让薜岐渊有机可乘?这些都是问题!
殷权坐进饭店,突然又没了胃口,看着精美的食物竟是一筷子都没动。他看着窗外,想来想去决定还是让她爱上自己比较稳妥。
想的容易,又怎样让她爱自己呢?她这个人说简单是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她有多面性,有的面他并不了解,所以整个人他不能将她拿捏的更准确。不能透彻地了解她,也说不上让她爱他。可是怎样去了解她呢?
他脑中突然想到她着急藏起的那本日记,这个念头刚一出来便被他强行压下,不行,她不喜欢别人偷看她的**,他不能这样做。另一个声音告诉他,这不是偷看她的**,他的目的是想了解她,结果也是为了两个人好,所以不能算不好吧!但是如果万一她知道……
他头一次这么犹豫,只为了她的一本日记。他没发现自己开始患得患失起来,他之所以不像往日那般雷厉风行,完全是顾虑她的感觉。
他站起身,出了餐厅本来想回公司,可不知为何坐上车,向程一笙父母家开去。他知道这样不应该,却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这还是头一遭。
林郁文见到门口的殷权非常惊讶,殷权声音“虚弱”地说:“妈,我不舒服,一笙刚接了档新节目,最近比较忙,我不想让她分心,所以到您这儿来了!”
林郁文母性大发,拽着他说:“快进来快进来,哪里不舒服?去过医院没有?吃过饭没有?”
林郁文的关心令殷权既感动又羞愧,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了上来,他如实答道:“妈,不用去医院,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没吃饭!”
林郁文松了口气,立刻笑道:“这个好办,说吧,想吃什么?”
“清淡一些,面汤吧!”他说罢,叹道:“别看有钱,哪里都买不到一碗家常面汤。”
这话说的林郁文好生心酸,她立刻说:“你去房里躺着,妈给你做好了端过去!”
“妈,不用,我陪您说说话吧,您平时一个人在家肯定也挺无聊!”他说着拉把椅子放到厨房门口,问她:“我坐这里,行不行?”
“殷权啊,你不要客气,就当这里是自己家一样随意!”林郁文不放心地说道。
“妈,如果客气,我就不会来这里了!”殷权立刻说道。
“那好,你坐着,我来下面,一会儿就好!”她走进厨房,麻利地忙活起来。
殷权想到自己温柔的母亲,他病的时候,母亲会亲自给他下碗面,他就在厨房门口看着,眼馋着,不过是一碗没有油水的面,他觉得吃下,热乎乎的睡一觉,比药还管用。他真是很羡慕程一笙的家庭氛围。
林郁文一边切菜一边随意地问:“殷权,你家里都有什么人啊?”
殷权回过神,答道:“有爷爷,还有父亲。”他顿了一下,然后又说:“我妈妈去世了,她过世后,我父亲又娶了一个,还有个女儿,算是我妹妹吧!”
林郁文这才明白殷权病了怎么跑自己这里,原来如此,看来这孩子从小也受了些罪,她母爱泛滥,更加珍惜这个女婿,决定把他当儿子养。想到这里,她又问:“殷权啊,你们暂时不办婚礼,你说家长们要不要见个面?”她没拿他当外人,所以直接问了。
殷权不是傻子,一瞬间他明白她的意思,也明白自己的失误,婚姻毕竟不是小事,他觉得婚姻是两个人之间的事,他家人那里他可以无所谓,所以忽略了。可是对于程一笙不同,她的家人还是在意的。他避免丈母娘误会,所以马上解释道:“这件事的确是我的疏忽,坦白讲我跟父亲的关系不好,因为我母亲的事。所以我的婚事根本不会通过他,甚至连告知一声都做不到。如果您觉得家长应该见见面,我就安排,我不想一笙受委屈。”
林郁文恍然,她马上说:“我就是随便问问,这事儿不急,随其自然吧,以后再说!”
一碗面条很快就做好了,热气腾腾,这期间没有冷场,一向少语的殷权倒是说了不少话。林郁文这才发现殷权不像传言里说的那般严肃,现在她多少能够理解,一般家庭不幸福的孩子性格都不太好,也不爱说话。殷权表面上看是那样的,可在家里,他还是很温和。
比如不嫌她家条件简陋,比如不嫌清淡的面条不好吃。林郁文看着殷权吃的正香,不由心疼起这个孩子,想必他的母亲走后,他就没享受过亲情的温暖。
殷权很久都没有吃过母亲味道的饭,虽然这碗面和他记忆中的味道稍有不同,但同样的都是母亲做的面。他没有妈妈,爸爸有也跟没有一样,所以早就决定将程一笙的父母当成自己的父母来相处。他这样一想便少了几分拘谨,多了几分自然。
吃过饭,林郁文已经给他铺好了床,让他去睡觉。他没拒绝,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自己在程一笙的房间里好看日记吗?然而他真到了程一笙的房间反而犹豫起来,他真的要窥视她的**吗?如果她知道了,又将是一场血雨腥风,他与她的关系正在一点点地向好的方面发展,他的举动很可能会毁掉两人的关系!
靠在床上,他举棋不定。但是这样好的机会,让他放弃他又更不甘心。思来想去,他决定用天意来选择。如果程一笙的日记本还在上次他看到的那个地方,那就看。如果不在,那他就不看。
他心里怎么会不明白,程一笙最后一次在家,是和他一起离开的,怎么可能把日记本换位置?他只是要个心理安慰罢了。于是他站起身,向上次程一笙藏的地方摸去。
根本不费力气,日记本拎了出来,他眼前一亮,喃喃自语道:“天意如此啊!”
他靠在床头,盖好被子,将自己调整至最舒服的姿势,翻开她的日记。
看时间,这是她初中的日记。而且是刚上初一。
那时候她的字很秀气,规规矩矩的,一想到她那般狡猾,哪里跟这字相符合?肯定是岳父大人教出来的,想来那个时候她还很老实。想到这里,他向下看去。
“爸爸跟我说,上初一就是大姑娘,写的日记不用再让父母老师看,呼,终于能松口气,再也不用写喜欢老师友爱同学的话。其实老师一点都不让人喜欢,说话不好听,上次还骂哭一个同学。同学也不是那么友爱,还有欺负我的……”
殷权忍不住笑了,果真是有趣儿的人,第一篇就能让他觉得眼前一亮,她绝对是老师眼中的乖乖女,内心叛逆的那种。
“上初中,全是新同学,我也不再是曾经的常胜将军,班里学习好的同学大有人在,竞争很激烈,这就是爸爸说的山外有山吧,我得更加努力学习……”看到这里,殷权挑挑眉,这么爱学习?初一就如此有上进心?他再往下看,差点没笑出声,“如果考不好,假期就得罚抄资治通鉴,那东西那么长,还有很多生僻字,爸爸好狠,不仅要求字迹工整,还得要求朗诵流畅,并且能说出大概意思。一个假期都扎在古文中,我迟早得成了古人,太可怕了,还是努力学习简单一些!”
怪不得、怪不得。殷权简直太佩服岳父大人,这种惩罚手段太有效了,原来程一笙是这样被鞭策成功的!
“一段时间努力的结果出来了,刻苦学习外加超常发挥竟然只得了第二。第一那个变态,简直太变态了,竟然所有科目只扣了十分,他是外星人还是外星人还是外星人?哦不,他是复读机!老爸说,‘其实看成绩你比上次进步不少,这是值得奖励的,可是为什么还有人比你考的更好呢?所以现在你要学习的是对方的方法,而不是死学习。如果期末考试超不过人家,那就把古文观止抄一遍!’谁能告诉我古文观止是个什么东西?我刚搞明白资治通鉴,又不让抄这个了?老爸你不能这样威胁我……可惜我敢怒不敢言……”
殷权终于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原来程一笙的童年被欺负的也挺惨。怪不得她能当主持这行,时不时说个古文短句,全是老丈人的功劳,看样子这书没白抄。
他很想看看,期末考试到底有没有得第一?所以又往后翻去。
“为了弄明白老爸所谓的学习方法,我不得不接近第一名那个变态,那小子对于我的主动接近有些意外……”看到这里殷权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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