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宗正这心脏抽啊抽,这个死殷权,真是气死他了!
殷权关上门,走过来,坐在沙发上还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殷宗正坐得笔直,脸上尽量掩饰自己的不满,使自己看起来十分地正常。
门外殷建昌看事情丝毫没有进展,老爷子显然连最疼的殷若若都不顾了,显然这回是真不打算管殷氏。他怒道:“都在这儿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回去?丢人现眼!”说罢转身往回走去。
李美淑也嫌弃地看着高诗悦,不满地说:“都是你,想的什么破办法?现在倒好,哼!”
殷铎也跟着训道:“没本事还不甘心,以后老实在家呆着,别生事!你负责把若若送回去啊!我可不管!”
高诗悦快要气死了,这什么一家子啊?当时谁夸这主意好来着?要是破主意,你们干嘛跟着来?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短处,她又不敢发脾气,她算是领教了这家人的本事了!
高诗悦先去送殷若若回家,高诗音一看到女儿肿得像核桃的眼睛,便火冒三丈,从女儿口中得知这一趟去干什么了,更是气坏了,把高诗悦大骂一顿。
高诗悦最后落个里外里不是人!
殷权把人赶走后就回来抱糖糖与糖豆,两个孩子多日没见爸爸非常给殷权面子,都争着想让殷权抱,当然最后不战而胜的是糖糖小公主。
糖糖心想,好多天没见着唠叨的爸爸,她还是挺想他的。
程一笙随后进来,顺手抱起糖豆,糖糖心道后悔,早知道就让爸爸抱糖豆了,她就能让妈妈抱了。她恋恋不舍地望着妈妈,心想一会儿不会妈妈先喂糖豆吧!
糖糖就在心里想啊,现在也不能得罪爸爸,还得让爸爸帮她抢奶吃呢。
糖豆此时也在算计着,他现在得天独厚的条件,还好刚才爸爸抱了糖糖没抱自己。他要早吃奶,于是他埋头开始往妈妈胸前拱。
糖糖一看,糖豆好狡猾,竟然先下嘴为强了。她不顾一切地也往爸爸胸前拱。没办法,不会说话只能这么表达,希望老爸可以明白她的意思。
殷权一看女儿竟然上自己这儿找奶吃,这是饿成什么样了?刚才明明还没有饿的表现,怎么饿得如此突然?他抬头一看糖豆的动作,不由哑然失笑,原来糖糖这是被刺激了,他的女儿从小就会竞争,真是厉害!
殷权毫不客气地拍了一下糖豆的小屁股,说道:“来,小子,到爸爸这儿来!”
糖豆扭了下头,这么一个失误,就让殷权逮着机会,一手将糖豆挟了起来,另一手把糖糖送到程一笙怀中,说道:“我先跟儿子培养感情,糖糖饿了,你先喂她吧!”
程一笙想笑,什么培养感情,分明就是想让糖糖先吃。再看殷权已经抱着糖豆走开了,他还拿了个小球逗糖豆,可怜的糖豆又被忽悠的忘了吃奶的事儿。
殷权一回来,程一笙整个人都轻松了,天大的事儿有殷权顶着呢,她只要忙自己的工作和孩子就好。
再说塞的那几个手下,集结了人手赶到国外之后,殷权已经回国了,他们不得不等待下一个机会,这让他们气闷不已!
殷氏的事却愈演愈烈,从食品安全一直到管理。更有人爆料,说殷氏内部管理极为混乱,几个股东只想自己的利益,丝毫不顾员工与消费者利益,还举出若干例子。
明眼人一看就知,这是不定谁跟殷氏有仇呢!
很多人都不明白,在n市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殷氏,竟然也有岌岌可危的一天!而殷老爷子彻底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大家想从程一笙与殷权眼里发现什么,却只能发现程一笙与殷权都是各忙各的,好似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
殷氏情况迅速恶化,导致的是供应商催债、东西卖不出去,库存积压、工人要罢工……
一个诺大的企业,只因为一个导火索,竟然瞬间就要倒塌似的。
殷建祥等人这回是真的慌了,一个个的疲于应付各种的事,殷建成得面对天天催债的人,殷建昌面对罢工闹事的工人们,殷建立守着那些积压品发愁。老大殷建祥忙这边忙那边忙得自己焦头烂额!
即使几个人这次真想力挽狂澜,也没起到什么作用,殷氏仍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倒下。
殷宗正面对着扑天盖地的殷氏消息充耳不闻,天天的磨程一笙,当然是在殷权不在家的时候,跟程一笙诉苦,要么就是伤心难过,反正各种的苦肉计,就是想让程一笙答应他的请求。
程一笙也在暗中关注殷氏的进展,结果她发现这群人们,面对殷氏前所未有的灾难,就是不肯认个错,哪里出问题整治哪里,如果他们能对大众有个交待,好好地对待食品安全问题,那么产品就不会滞销,只要产品能卖得动,员工还会罢工吗?
这就是一个连锁反应,不去处理源头问题,你再怎么折腾都没用。也不知道那些叔伯们是不懂这个道理还是刚愎必用?
眼看殷氏一天天地到了不可挽救的地步,程一笙猜测爷爷是不是最后还会舍不得?她还没看到爷爷舍不得,却看到她一直好奇的人,登了门。
那是一个头发花白的严肃老头儿,比起殷宗正来讲,他真是严肃太多了。那种一丝不苟的刻板感觉,让程一笙觉得像自己的父亲,让她忍不住心生敬畏!
他到的时候,殷权并没在家,程一笙因为工作不太紧张,所以回家喂糖糖和糖豆吃奶。
这个人在外面,程一笙不知道他是谁,还是殷宗正透过窗户看到,对她说:“那是殷权的外公,你赶紧去开门!”
程一笙听后,大为吃惊,她赶紧去开了门,微笑着叫道:“外公,您来了?”
这位老人看到程一笙叫自己,并不意外,他脸上没有笑容,只是点了点头,看起来十分的威严。程一笙把人让进门,忙叫人沏茶,很是殷勤。
“殷老头儿,如今看到你的殷氏快垮了,心里做何感想啊?”老人一进来,就讥诮地对殷宗正说道。
殷宗正没有恼怒,笑呵呵地说:“白老头儿,这殷氏原本就是打算留给殷权的,你这么做,反而帮我加快脚步,让我在闭眼前赶紧把事情处理完。”
白庭轩脸色一冷,问道:“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为当年的事情忏悔,然后让殷氏先破产,我再出钱把殷氏收购了,转给殷权,作为当年的补偿!”殷宗正说道。
一旁站着的程一笙心想爷爷真是会说,明明是不想殷氏断送前途,硬说成了弥补殷权。
这话应该算是好话,却没想到白庭轩勃然大怒,喝道:“弥补?你以为那些伤害用你的破钱就能弥补得了?你以前爱财,现在也不假!永远的一身铜臭味儿!”
“你别说我,你不也是铜臭味儿!同样是做生意的。还有啊,你应该明白,我们的角色,肯定是以生者为重的,你也别说我错,如果你是我,可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殷宗正说道。
“我才没有你那么贪得无厌,如果是我,一定把破坏婚姻之人赶得远远的。你想保全?现在如何?还不是一个都没留住,最后不得不赖在我外孙家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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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五章 又是一个难对付的
殷宗正被说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虽然殷权没在这里,但是程一笙还在啊,在晚辈面前被说得如此没面子,可是这的确是事实,他只好清了清嗓子,却没能说出一句话!
“哼,哑了吧,你要是还能说出什么来,那就见鬼了!你等着吧,我是不会让你的殷氏活起来的,告诉你,我外孙也不屑于要你的殷氏,什么破玩意?我能给殷权的,比你的殷氏几倍都不止!”白庭轩中气十足地说。
殷宗正气得指他,“你……你!”显然被气得不轻。
白庭轩站起身,负着手,腰板挺得笔直,看向程一笙,满眼的审视,“你知不知道,这个人就是当初让你婆婆仇人进门的恶人。你还收留他住这里,给他收拾烂摊子?看来你也不像说的那么爱殷权,如果我是你的话,只当不认识这个人!”
“白老头儿,你别给我挑拨离间!”殷宗正忍不住站起身,暴跳如雷。
白庭轩看向他讥诮地说:“挑拨离间?哼!当初你是怎么对我女儿的?怎么对殷权的?难道你敢否认?”
说罢,他又看向程一笙说:“到底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然后他转身负着手离开了!
殷宗正气得在地上直蹦,“早知道我就不让他进来了,真是气死我了!”
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程一笙有一种错觉,好像她收留殷宗正真的做错了似的。不过程一笙到底不是一般人,脑中清明的很,她这么做也是看在殷权的意思上,如果殷权那么坚定的不让殷宗正进家门,那她也不会违逆殷权的意思。
她知道殷权对老爷子还是有感情的,殷家人那么闹,殷权都没硬把爷爷赶出去,这也足以说明问题。只不过眼下事情变得复杂了,别说她接不接手殷氏的问题,就连爷爷是不是能在家住下,这还是两说呢!
白庭轩从殷权家出来之后,没有回去,而是直接去了尊晟。
他站在尊晟楼底下仰望兴叹,心想自己这个外孙,真是了不得,白手起家年纪轻轻还能干出这等家业,太厉害了!只是可惜,殷权还是舍不得那个不疼他的爷爷,一想到当年女儿的惨死,白庭轩的心里,就忍不住一阵的刺痛!
他看了许久,方才平复自己激起波澜的心,抬步走了进去。
门口前台小姐一听这位先生上来就找殷总,便微笑地问道:“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是他外公,难道还要预约?你直接汇报给他就好!”白庭轩沉声说道。
前台小姐心中一愣,从来没听说过殷总有外公啊,不过殷总的外公是随便能冒充的吗?还问问的好,于是她立刻拨通刘志川的电话,说了此事。
刘志川也是同样的想法,但本着不要弄错的原则,他赶紧敲门进了殷权的办公室,问道:“殷总,楼下有位自称是您外公的老人要来见您!”
“哦?”殷权眉一挑,立刻就开了监控画面,他心想着,这位外公难道终于肯露面了?不在后面捣鬼了?
画面切到了门口大堂,果真一位腰板挺得笔直,清瘦但目光矍铄的老人站在前台处,不是他十几年未见的外公,又是谁?
殷权站起身,越过刘志川,立刻往外走去。
刘志川不明白殷总是什么意思,这人到底是真是假?不过他转念一想,如果是假的,殷总直接就把人轰走了,还会亲自出去要迎接?
他立刻吩咐下面准备好茶招待贵客。
殷权直接乘坐电梯下了一层,快步走到前台,然后沉声叫了一句,“外公!”
前台小姐没想到这位还是真的外公,虽然她刚才的行为没得挑,但她还是担心自己得罪了这位老人,于是慌忙之下竟然跟着殷总叫道:“外公,对不起,刚才我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您!”
开玩笑,这里面除了殷权,没人能够认得出。
白庭轩倒是没有生气,反而殷权目光一冷瞥向前台小姐,愣是把人瞥得一身冷汗,差点虚脱。
什么人才能跟着殷权叫外公?这世上只有程一笙一个女人才有这样的可能。那位前台小姐自知失言,可是在殷总目光的逼视下,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兀自在那儿颤抖着。
白庭轩惊讶殷权怎么变成了这样?在他印象中,殷权是个阳光开朗的少年,为什么会变成如此可怕的样子?他听说过外界对殷权的传言,但是他认为,那是殷权那么年轻做生意怕被人欺了,所以才伪装成冷漠的样子。
他忍不住开口叫道:“殷权……”
殷权转过头,看向他说:“外公,我们上去再谈!”
“好吧!”白庭轩点了点头,在殷权的搀扶下,向电梯走去。
殷权对这位外公的态度,比对殷宗正可恭敬多了。
上了楼,刘志川好茶已经沏好,立马就给端上了,还满脸堆笑地说:“老先生,您尝尝,这是殷总珍藏的最好的茶了!”
“嗯!”白庭轩点头,很给面子的拿起杯。
殷权却嫌刘志川废话太多,隐有不耐地说:“你先出去!”
刘志川立刻点头,敬畏地说道:“是,殷总!”
喝茶的白庭轩并没有放过殷权这种表现,心里的猜测,又证实一分。他放下茶杯,决定试探一下,于是说道:“殷权,对于当年你不跟我离开,是否后悔?”
殷权的目光有所缓和,他敛下眸说:“外公,我并不后悔!”
“哼,难道你忘了殷宗正的表现了?你在这里,是怎么给你妈妈报仇的?”白庭轩加重了语气。
殷权一听到“仇”这个字,目光陡然冷了下来,但是随即,他的目光又为之一暖,这让白庭轩十分的不解,想要弄明白殷权在想什么。
殷权说道:“我的仇,一笙已经替我报了!莫水云被赶出殷家,与殷建铭离婚了,她目前人在牢里,殷晓璇也在一笙的查证下证明不是殷建铭的孩子,现在不知在哪个角落里苟活。”
白庭轩低笑了两声,说道:“你这是在为你老婆说好话?”
殷权说道:“我不必为她说好话,她就是那么好!”
“你倒是自信,对你好,还让那个老头住你们家?”白庭轩严厉地问道。
“外公,让爷爷住我家,是我默许的,一笙从来不会不顾我的意思去做。更何况一笙替我孝顺爷爷,既不会让我愧疚,我也不用让自己委屈孝顺他!”殷权陈述道。
“看来……你们感情很好喽?”白庭轩问他。
“不错,一笙是继我母亲之后,让我感受到爱的女人。是她把我从黑暗的人生中拯救出来。”殷权非常中肯地说。
十几年未见,白庭轩充分地感受到,殷权身上的冷意,那种常年冰冷的感觉,完全不同于当年的少年,这些年,殷权的变化太大了,跟以前判若两人。
他想了一下,心中有了计较,转言问道:“这次殷氏的事情,你大概猜到是我做的吧!”
殷权点点头说:“我不会插手外公对付殷氏!”
他反倒觉得,那些人都要受到惩罚,没了殷氏,省去很多事,也免得那帮子人自以为是!
“我去找过殷老头了,他的意思是自己出钱把殷氏收购了送给你,他打得算盘倒是好,这样你就能为殷氏卖力,他也不必无颜到地下见列祖列宗,哼!太狡猾了!殷权,外公的钱都是留给你的,你不必要那破殷氏!”
殷权扯了扯唇说:“你放心,我没打算要殷氏!”
“你不要,他肯干?”白庭轩不信。
“那是他的事!”殷权说罢,不太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下去,于是转言问道:“不知道您现在住在哪儿?以后又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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