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佑民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看向殷权说道:“殷权啊,一笙这孩子太不像话,你怎么就由着她胡来?”
“爸,一笙怎么了?”殷权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要我说,该办婚礼就办婚礼,整天你以她男朋友出现,太委屈你了!”程佑民不悦地说。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殷权笑道:“我受些委屈倒没关系,一笙比较重视工作,就由她去吧!”
程一笙瞪大眼睛,他受委屈了吗?真是会演啊!早就知道他是会演的,现在演技已经炉火纯青了!
“也就你惯着她,我都从来没惯她。还有,你不要送那么贵的东西给一笙!”程佑民又说起车的问题。
殷权又笑:“爸,一笙是我妻子,我的钱也是她的钱,我的保险柜密码都告诉她,存折什么的也都交由她保管,我们经济是不分开的!”
林郁文面有喜色,不是说钱的问题,而是钱问题上反射出来的现象,殷权对一笙很好,是认真的,这就够了!
程一笙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她的确知道保险柜密码,可是那存折还有里面的钱她一分都没动,交由她保管是怎么回事儿?
程佑民“哦”了一声,看向程一笙问:“你的财产也都交给殷权了吗?”
程一笙吱吱唔唔,她着实没有说谎的习惯,尤其是在父亲面前说谎,小时候被拆穿过,然后狠狠地被收拾了一番,后来就不敢了,所以在父亲面前说谎,她会不自然地心虚,然后被父亲那犀利的目光给射的无所遁形!
“人家殷权都做出表率了,你那点钱算什么?还自己攥着?我早就说过,夫妻之间是相互的,只是殷权一个人付出怎么能行?”程佑民完全板起脸,负着手,一副要好好教训的样子。
程一笙暗暗叫苦,十分后悔回娘家来,怎么莫名其妙的又被训一次?
“爸,让一笙带我去换衣服吧,钱的事儿我不在意,没关系!”殷权适时解围,把他老婆训得太惨,他还是有些心疼的。
程佑民的脸色好了一些,命令道:“你给殷权找衣服,去吧!”
程一笙这才得到解脱,转身就往屋里走。殷权跟着她身后进了屋。
程一笙郁闷地坐到床上,指了指柜子说:“自己去拿!”
殷权挑挑眉,“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可要找爸告状了!”
“你敢!”她瞪他。
他换了衣服,走过来,她把苹果塞进他手中,气得直打他,“都怪你、都怪你!”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扯进自己怀中,阴沉地说:“怪我什么?我还没找你算帐!”
“算什么帐?是你莫名其妙乱吃飞醋,闹得我下不来台,都是你、都是你!”她气呼呼地在他怀中折腾几下,然后撅着嘴,就像小时候不开心独自郁闷的样子。
这算是不算是撒娇?总之殷权的心立刻就软了,化成一股水,什么被她算计甩下的气,还有立志要振夫纲等等这些念头全都没了。果然程一笙被惯,跟他没原则宠妻绝对脱不开关系,他低低地叹声气说:“行了一笙,别气!”
“我能不气嘛!”她越说越委屈,嘴还一扁一扁的,好像要哭的样子。
“好了老婆,都是我的错,行吗?”殷权把手中的苹果送到她嘴边,“你的苹果,快吃!”
她头一偏,“没胃口了!”
她不开心的样子,就好像他也有了心事一样,他还是喜欢看那个活蹦乱跳坏坏的她,他像哄孩子一样,“那你说,怎么就开心了?”
“反正就是不开心!”她恹恹地说。得寸进尺绝对是程一笙的强项,这样的好机会不加以利用怎么能行?
“我知道新开了一家餐厅,环境很好,食物也有特色,是你喜欢的那种。还有,以前咱们去过的卖簪子的店,后来你没去过吧,有时间咱们去看看,可能有更漂亮的东西!”殷权面色温和,耐心地、缓声细语的说。
还真是哄孩子了,连多久以前去过的那个发簪店都给挖出来了,为的就是转移她的注意力,她喜欢美食、喜欢漂亮,这样她的心情很可能就会好起来了。
果真,她嘟嚷着,“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是该去看看。你说的餐厅,什么类型的?”
“我先不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哪里有什么餐厅?他现编哄她的,明天让刘志川赶紧找去。
“还卖个关子!”她不满,但是扭头冲他手里的苹果咬了一口。
这算是她心情转好的信号,殷权心情也好了,就着她咬的一口,咬了下去。她叫:“你别咬我的苹果!”
“你嫌我脏?”殷权不干了,他又咬一口,然后逼着她咬,她不干,扭着头说什么都不咬。
殷权气得将她压在床上,将她的小嘴里里外外吃个遍,然后看着她酡红的小脸哼道:“咱俩都这样了,你还嫌我脏?”他把苹果又堵到她嘴边,威胁道:“你要是不咬,我现在就办了你!”
她张嘴咬了他刚刚咬过的地方,在嘴里含糊地说:“殷权你混蛋!”
“我就是混蛋,以后哪里都不准嫌弃我!”殷权恶狠狠地警告。
殷权坐起身,将她从床上拉起来,抱在自己怀中,咬口苹果,又让她咬,她没办法,咬了、吃了。两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把个大苹果给吃完了。
殷权跟程一笙走出房间,程一笙像个小媳妇似的在后面跟着,脸红扑扑的。程佑民见殷权的睡衣有些皱,又板起脸训道:“一笙,你怎么也不知道给殷权熨熨衣服?上次他还给你熨衣服,夫妻都是相互的,你怎么当人家老婆的?”
程一笙一脸苦,分明是他把她压倒,才弄皱衣服的,怎么又成她的错了?
殷权忙说:“爸,我没事儿,咱们下会儿棋去吧!”
程佑民瞪她一眼,“也就殷权这孩子老实,不跟你计较!”然后转身进了书房。
程一笙又瞪大眼,殷权老实?刚才他还恶劣的威胁她、欺负她来着!
殷权进门前,扭头冲她勾了勾唇,关上书房的门。
程佑民还挺生气,对殷权说道:“你呀,什么都顺着她!”
“爸,也别对一笙要求太严了,她要是郁闷,最后郁闷的还是我,那个……她不太好哄!”殷权一脸苦相。
程佑民怔了一下,怪不得刚才两人在房里那么半天,原来是殷权在哄一笙,他忍不住想笑,可是他一向严肃惯了,实在不习惯笑,于是忍着,唇角有些抽搐!
半晌,他才咳了咳说:“一笙这孩子别看表面老老实实,我知道她鬼主意多。不过她性子不坏,是个善良的孩子,你对她好,她自然会全心回报,这点我是知道的!”
他对女儿这么严格,当然是希望女儿好。过日子就是这个道理,从他这边就要宠女婿、训女儿,这样回去女婿才能对女儿好,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女儿更幸福。
这是一种另类的爱,不那么直接,却很有用!
殷权跟着严肃下来,如实说道:“爸,一笙对我很好,真的很好!”
他说得也是真的,他平时欺负她也好、威胁她也好,那都是夫妻之间的情趣,这个女人他能欺负,别人不行。他永远记得在自己最难过的时候,是她的温柔抚平了他的伤口,她是任何女人都无法替代的,她是他的唯一!
“行了,我没看错人,来,我们下棋!”程佑民拍拍女婿的肩,坐到椅子上。
晚上吃过饭,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有林郁文的地方就不会寂寞,再加上程一笙,那就更热闹了。
程一笙要看娱乐节目,林郁文不干,“我天天晚上都看电视剧,怎么你一来,就给我断了?”
“妈,电视剧有什么好看的?浪费时间,您一个老师怎么这点觉悟都没有?”程一笙说着,又把电视按了回去。
“谁允许老师就不能看电视剧的?老师也是人啊,看个电视剧怎么了?你天天主持节目就不嫌烦?还看这个,掉在这圈里出不来,你不郁闷吗?”林郁文不依不饶。
“我就是因为主持节目才要学习,妈我跟您说这节目挺乐的,您看了就知道!”程一笙继续劝道。
“好容易回趟家怎么还学习?回家就应该歇歇,咱们看电视剧,让你放松一下!”
殷权算是知道程一笙这能说会道的像谁了,他就说岳父沉默寡言的怎么就生出程一笙这么一个无理狡三分的女儿呢?
程佑民听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你们俩,怎么也不问问殷权喜欢看什么?”
林郁文跟殷权熟了也不拿他当外人,以前还拘着,这次就放开一些了,现在听老头子说话,她不太好意思地问:“殷权,你想看哪个?”
程一笙叉起腰,叫道:“殷权!”大有威胁之意。
殷权冲程一笙笑了笑,程一笙得意。结果殷权又看向林郁文说:“妈,我也在看那个电视剧,挺有意思,就看那个吧!”
林郁文立刻喜笑颜开,抢过女儿手中的遥控器就按了下去。
程一笙冲殷权喊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看电视剧呢?”
殷权看向她淡定地说:“晚上你工作的时候,我无聊时候看的!”
这下程佑民开口了,“一笙,工作固然重要,可家庭一样重要,殷权比你要忙,但是都能抽出时间来陪你,以后工作就不要带回家去做了!”
程一笙立刻蔫了,哪里还敢说话,生怕父亲又说教起来,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林郁文颇有兴致地问殷权,“你看这个男人能把他老婆追回来么?”
“看这个男的挺诚心,我觉得有可能,不过如果导演还想再多些波折,就不好说了!”殷权缓声说道。
“我觉得也是!”林郁文点头赞同。
程一笙气结,是什么啊是!殷权的答案就是个模棱两可的,追回来也行,不追回来也行,怎么都有理。她才不记得她工作的时候殷权开电视了,更不记得她跟殷权看过这种电视剧,分明就是殷权信口胡说的。
其实林郁文看电视剧也就是图个热闹,打发时间,从来没有去深想过,所以殷权说出答案,她才不会想他是不是看过。
程一笙心中纵然有再多的不屑,有老爸在一旁坐阵,她也不敢开口。
两集电视剧播完,时间也不早了,殷权去洗澡,林郁文去铺床,程佑民叫住女儿,对她说:“你们电视台跟学校合作,薜岐渊是你们电视台的台长?”
“薜台?”程一笙有些意外。她解释道:“薜台是我的领导,他主要负责电视台各类节目,他找学校合作什么?”
“我们学校每年都会有一批实习生去电视台实习,他是要在学校办几场讲座,告诉大学生们想进电视台实习,要具备什么样的素质。他不希望课程太过单一,所以找到我,想让我也去讲几堂课!”程佑民说着看向女儿说:“你们这个领导怎么样?”
“工作能力无可挑剔!”至于其它方面,她就不方便跟父亲说了。
“我看他忙前忙后的,是个能干的年轻人。现在的年轻人能这么踏实很难得,他不把目光放在名利上面,肯做些实事儿,令人欣赏!”他说着,看向女儿说:“你看能不能抽出些时间,也去校园里讲两堂课?”
原来重点在这里!她有些为难地说:“爸,我最近很忙!”
“两堂课就是两个上午的事儿,少拍两个广告不就有了?我们都有退休金,不用你给我们钱。殷权经济情况也不错,你没必要赚太多的钱,有时间还是多做些有意义的事!”
“爸,我知道了,我会跟薜台联系的!”程一笙没办法,她很清楚父亲的看法与她不同,这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而是代沟的问题,说多了,父亲又是一通长篇大论。
程佑民点点头,又说道:“我看殷权对你很上心,有时候你也不要耍脾气,多陪陪他!”
“爸,我没有!”程一笙差点泪奔。
程佑民瞥她一眼,“你的性格我还不知道?”
程一笙落下眸,无奈地说:“我知道了,我先回房了!”
“嗯!”程佑民沉声哼道。
程一笙得到特赦,站起身就跑回房去,殷权刚从厕所出来,看她跟兔子似的跑走了,不由问老丈人,“爸,一笙怎么了?”
“没事,我刚才说了她两句,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踏实了!”程佑民感慨地说。
殷权很同情程一笙,这样严厉的父亲,不是随便哪个孩子能够从小受到大的,如果是男孩子,恐怕早就反抗了,毕竟都快三十岁还挨训,不是一件好事。
程一笙见殷权进来,便拿了自己换洗的衣服说:“我去洗澡!”然后走出了卧室。
她有点奇怪,为什么电视台跟学校合作,她一点消息都没听到呢?毕竟那是她毕业的大学,为什么薜台没有来找她呢?这阵子她除了录节目去电视台,别的时间都在拍戏,根本就没有见过薜台,转念又一想,这又不算什么大事,薜台知道她忙,没找她也是情理之中的,她觉得自己想多了。
她哪里知道薜台是打算从她爸那里下手呢!
殷建铭下了班很晚才回家,莫水云没有睡,就坐在沙发上等他。他进门后怔了一下,然后才问:“有事?”
莫水云抬头看他,问道:“今天那个会,情况如何?你看陆淮宁跟顾念文有没有那方面意思?”
殷建铭这才想起出门前妻子交待给他的任务,他脸色有点难看。
莫水云问他:“不会吧,没让璇璇去就算了,这点事情你都没给办好?”
殷建铭叹气坐在沙发上,无奈地说:“光顾着殷权跟一笙的事了!”
“殷权跟一笙怎么了?”莫水云关心地问,心里想的却是难道两人要闹离婚?反正心底隐隐期待了起来。
“前阵子一笙光帮我们,殷权生她的气,也不理她,今天在会场上殷权给一笙闹难堪!”殷建铭忧心地说。
程一笙帮什么了?莫水云心中不平,但是她没有纠结这些,如果两个人真离了,那程一笙就什么都不是,到时候她收拾程一笙还不如同捏死一只蚂蚁容易?于是她问道:“一笙跟你诉苦了?”
殷建铭摇摇头,看了莫水云一眼,“一笙什么都没说,我去问的她,她还不承认。”他心里不太好受,顿了一下,然后说:“后来我一再追问,她才承认,她说不让我在中间为难,还反过来开解我!”他的手突然抓住妻子的手,动情地说:“水云,我生了这两个孩子都没一笙体贴我啊!”
莫水云半晌都说不出话来,程一笙是个外人,还能体贴你?不过明显程一笙演得戏已经将殷建铭给感动并且收买了,她再说什么不但殷建铭不会信,反而还会引起他的反感。这么多年,她太了解殷建铭。
她还没想好对策,殷建铭已经愧疚地说:“水云,今天我心里很不好受,想起的都是一笙那张笑脸。这个孩子太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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