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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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玥-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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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赢见状又是往前一扑,穿过那个低矮的洞口,远远地落在了那布满了厚重露水的草丛里。

    “妹的!哪里来的大猩猩!”刘赢昏暗之中,只是见得那人面目丑陋,身形笨重,还以为是寓居此树洞的大猩猩呢。料想是因为自己这个不速之客无意中占据了它的床铺,导致其只能站在树壁上睡觉,心情烦躁,这才向自己发动攻击的吧。

    “哎呀,这大猩猩头脑简单就是容易冲动,不就是没交房租吗?现在补给你就是喽,何必痛下杀手嘛!”说完,刘赢还饶有兴致地摸了摸身上的口袋,这才发现自己竟是身无分文。

    “唉,这王子殿下当的!”正在叹息间,忽是见得又一撮藤蔓疾驰而来,而在其飞来方向的树干上,赫然就站着那个刘赢口中所谓的大猩猩。

    “好强悍的力量,竟然能直接从内部撞破,还有,也不知它是从哪捡来了这么多的枯藤树枝。”

    刘赢说话间,便是抓起了手中的莫邪宝剑,轻轻往面前一横,料想就能轻易把这一堆杂草枯藤尽数挡开。殊不知,这两相撞击之下,竟是“硼”地一声,火花四溅。刘赢只觉得手臂一麻,禁不住急急向后退去。

    “好强!这哪里还是树枝藤蔓,分明就是钢筋铁链嘛!”幸亏刘赢所执的莫邪宝剑也不愧是九天神兵,否则这一击之下,非要断裂不可。这一下,刘赢着实震惊不少,赶紧仔细打量起这个莫名其妙忽然间就yù置自己于死地的怪物来。

    可这仔细一打量,自己原本还存有的几分戏谑之心登时就被可怖的现实击得支离破碎了。怪人身材魁伟,却并非是什么所谓的普通大猩猩,狰狞扭曲的脸上凶相毕露,一只胳膊似是抓着一撮藤蔓牢牢地挂在那大树的一根枝桠上,而在其身后,却并没有刘赢事先所想的一个大洞。

    “莫非,这怪人还会穿透术不成吗?如此的话,它定然不是一个可以轻易取胜的山林野兽了吧。”刘赢心下担忧,眉头又不禁皱了起来。

    “看来,如果实在不行,就索xìng撤吧。妹的!这夜深露重的,竟然还是免不了要跋山涉水!”正抱怨间,忽是一个木桩飞过来,刘赢心有准备,双脚猛一蹬地,飘身而起。而在其脚下,随着“硼”的一声巨响之间,沙石飞转。

    “好强悍的力量!要是不小心被击中的话,定然就死无葬身之地了!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想到此,刘赢方一落地,即是步法变转,运力朝另一株大树上窜去。

    可谁曾料到,自己还未近身,那怪物却已然落在那株大树的一枝枝桠上,成了守株待兔之势。

    “该死!”刘赢低低地咒骂一声,急忙稳住身形,又是一连往后几个空翻,远远地与那怪物形成了对峙之势。

    “夜sè昏暗,即使是逃走,恐怕也是与我不利。可要是与这未开化的怪物斗个鱼死网破,又是十分的没有必要。”刘赢心下如此思躇。毕竟自己还是与这怪物无冤无仇,无端遭受攻击,或许是有所误会也不一定呢。

    “多一事不如省一事,还是再试一下吧。”刘赢暗暗下定决心,脚下运力,变换身形,就yù冲破这怪物的封锁之地,逃之夭夭。

    未曾料到,自己还未起身,便是见得那业已落地的怪物突然张开双掌,掷地一击,只听得“啪”的一声,在刘赢周围便是裂土而出一根根粗壮的木桩,并对其还隐隐有囚笼之势。刘赢大吃一惊,慌忙腾身而起,可那四周木桩竟也是笔直向上,紧紧地困着他。

    “哈!”刘赢情急之下,将手中莫邪宝剑作大刀一般狠狠劈去。只听得“咔呲”一声,那木桩却仅仅是裂了一条不甚宽阔的口子而已。刘赢心下焦急,额头的汗水涔涔而下,果断下定决心将全身内劲逼于莫邪宝剑之上,那宝剑瞬间便青光大盛,剧烈的震颤之间发出振聋发聩的龙吟虎啸之声。

    “啊!”刘赢对准那条口子又是猛然一击,两相撞击之下,剑身发出剧烈的颤动,竟是在刘赢的虎口处撕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不过所幸那一方木桩亦是在此一击之下轰然坍塌,刘赢趁机双腿猛蹬身后木桩,与那间不容发的一刻飞身而出,落地站稳。

    “吼~”刘赢喘息甫定,头脑发昏,却是忽然感觉浑身一紧,几根藤条竟不知自何处袭来,将刘赢的双臂紧紧缠住。刘赢大惊,抽身yù走,却又是忽然感觉肩膀一沉,竟被两只壮硕的手臂瞬间压了下来,而与此同时,一股树叶**般的腥臭之气逼近过来。
第二十三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    “到此为止了吗?”刘赢这几rì虽是屡屡与死神擦肩而过,但惟有这一次让他感觉到自己竟离死亡如此之近,尤其是那双逐渐逼近的仿佛闻得到腐臭之味的腥红sè双眼,就好似地狱的门户,透着一层深深的鬼魅、yīn森、恐怖之气,直看得刘赢也是禁不住后背发凉。

    “吼嗷~”不过是眨眼之间,那怪物已然是窜到了刘赢面前,壮硕的身躯佝偻着贴近刘赢的面颊,布满疙瘩的丑陋面孔扭曲不堪,鼻子眼睛好似都挤在了一起,呼吸之间,夹带着一股刺鼻的腥臭气味儿。

    “吼~”那怪物大吼一声,嘴里的黏液飞溅而出,刘赢本能地背过脸去,只不知在下一刻,命运的大手又会将他推到何处呢。

    正在这时,刘赢忽又突然感觉面颊上一阵温热,继而像突然是被什么液体灼烧了一般,开始火辣辣的疼。刘赢不由地转过脸去一看究竟,这一看不要紧,却是见得几道耀眼的白光从面前的一条裂缝里喷涌而出,宛如一朵洁净的莲花,在这个漆黑的夜sè下尽情绽放开来。而这朵莲花,却是一分不差地盛开在那怪物前倾着的胸膛之上。

    “嗷~”那怪物狰狞的面庞立刻变得越加扭曲起来,腥红的双眼好似迸出了熊熊的火焰,瞬间将那一整个丑陋的面孔也吞噬殆尽。而在那团莲花的zhōng ;yāng,一把桃花木剑缓缓生长出来,继而又是一个旋转,再往后一抽,在那枫人怪物的心窝处便是留下了一个贯穿的硕大洞口。

    之后,那枫人怪物双目处腥红的颜sè便渐渐褪去,显露出那对几近崩裂的铜铃般硕大的眼睛,然后缓缓向前倾倒下去。而那一个硕大的头颅亦是随着倒下的身躯“哐当”一声撞在了刘赢的肩膀上,继而慢慢滑落下去。

    “阿木?”待沙马曲比将剑身上端着的那尚且还“扑通”“扑通”跳着的心脏迅速封印在一个拳头大小的瓦罐之中后,忽是抬起头看到了这个呆立在面前,目光迟滞的少年,面上禁不住露出几分诧异的神sè来。

    刘赢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面前的这个身形瘦削,面容疲惫,两鬓之间早已是雪花泛滥的男子,痴痴地道:“猴王,猴王叔叔……”然后颓然向前,昏倒在沙马曲比的怀里。

    看来毕竟是年纪尚小,这紧绷的那根弦方一松懈,便是再也支撑不住了。讲起来,这一rì来还真是够这个少年受的了,只是这事后的犯怂,可否会影响这英雄少年的美誉呢?

    沙马曲比望着昏倒在自己怀中的刘赢,眉目之中流溢出淡淡的忧伤,缓缓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孩子,过了明rì,你该是会念我呢?又或是恨我呢?”说完,缓缓抱起刘赢向着那个树洞走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一切俱已安置妥当之后,沙马曲比这才又对着那个树洞的方向缓缓说道:“虽然并不能确定你是否知道了我们的秘密,但也只能委屈你了。”沙马曲比顿了一下,这才接着说道:“但是,不论明天谁胜谁负,都是会有人前来接你出去的。”

    说完,他再不停留,迈起沉重的步伐走进了那一片深深的yīn影里。而在其身后,那个低矮的树洞前面,巨石堆砌。

    ……

    次rì清晨,灌兜山九黎寨。

    晨光熹微,细雨迷蒙的山间尚且弥漫着蔼蔼晨雾,重峦叠嶂的山峦若隐若现,静静地蛰伏在迷雾之中。

    晨起的杜鹃三两成对,穿过如丝细雨蹁跹而舞,清脆悦耳的啼叫声似乎惹得草坪上的花儿也次第开放,争先恐后地谄媚起来。东边的太阳尚且没有升起,西天的月亮却是还未落下,葱翠yù滴的修长慈竹随着清晨的轻风左右摇曳,一滴露珠滑下来,落在地面上一汪清亮的积水里,漾起一圈又圈的涟漪。

    而距离这方竹园不远,一座jīng致典雅的吊脚竹楼,却是数十年如一rì静静地栖息在这片迷离的山雾里。竹楼外侧,忽然一个人影闪现,好似攀壁的猕猴一般附着在二层的栏杆外侧。那人面形消瘦,一身紧束装扮,虽是强打jīng神却是依旧不能隐藏得住眉宇之间的那一抹困倦之意,看那样子,就好似一夜未眠似的。此时,但见那人小心翼翼地附在栏杆外侧,缓缓伸出右手食指,蘸了一口唾沫,朝着面前的窗纸轻轻戳了下去。

    屋子内朴素规整,一面木桌摆于zhōng ;yāng,上面茶盏、砂壶随意而又不显凌乱,奇怪的是木桌一脚却是摇摇曳曳地晃着一只蜡烛,蜡炬未尽,却于这熹微的晨光之中显得不合时宜。目光顺着那张木桌再往里,便是一张青楠木小床,小床之上,一个须发尽白的耄耋老者双目微闭,盘腿打坐在那里。

    窗外之人又多瞅了几眼,见并无异样,便松开手,同时双脚向后一弹,就轻盈的好似一只雨燕,远远地落在了一处空地上,紧接着又一个凌空翻,便钻进竹园之中,消失不见了。整个动作灵敏迅捷,飞跳之间,整个人身竟好似一张驾着风的手绢,听不得一丝一毫的声音,看那样子,轻功竟是极好。

    这时,小床上的耄耋老者虽是依旧微微闭着双眼,而嘴角的那一抹轻蔑的微笑却是缓缓浮现上来,低低地道:“东葛丹小儿,老夫都快活了一百岁了,你故意只派此等水平的人来,难道只是要jǐng告老夫不成吗?”说完,缓缓走下床去,一挥袖灭了那盏明灭不定的蜡炬,然后径直走到窗前,“嘎”地一声推开面前窗户,瞬间,一阵清新逼人的山风涌了进来。

    而在这灌兜山九黎寨的另一处,一座庞大的木石建筑矗立在一方厚重阔大的黑玄岩底座上,建筑气势恢宏,正门两旁,白sè的大理石门柱巍峨雄壮,而下面次第折叠而下的青石板台阶两边,两只气势威猛的巨大石犬静静地蹲立在稀薄的雾霭里。此处,原来正是那九黎人供奉先王祖先的宗祖祠堂。

    祠堂外面,一个男子约莫三四十岁,身材魁伟壮硕,面容沉稳刚毅,黑sè的披风上尚且还沾染了一层薄薄的雾水,此人不是这九黎王东葛丹却又是谁?但见他健步走到祠堂门前,伸出手去轻轻推开了那扇厚重的虚掩着的紫柚木大门,轻轻走了进去。

    祠堂里面光线昏暗,案几前几排残缺的蜡烛正在那儿微微摇曳着,在其后侧则正是那排列得高低有序的七十六牌灵位。

    一位老者宽袍长袖,负手而立,静静地望着那一众灵牌。

    “大巫师,原来你在这里呢。”东葛丹向前一步,轻声说道。

    那老者闻声转过脸来,弯腰拱手道:“有劳大王找到这里了。”

    东葛丹还了一礼,亦是负手站在那一众灵牌跟前,叹了口气道:“看来,大巫师也是心存顾虑呢。”

    那老者闻言低头“呵呵”轻笑两声,又举头对着那一排排先祖灵位道:“只是不知,倘若列祖列宗在世的话,又会如何处置呢?”

    东葛丹于这只言片语之中似乎是听出了些许埋怨的味道,愤然拂袖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今天倘若妇人之仁,待他们rì后羽翼丰满,你我二人定然会死无葬身之地!”

    那老者沉默良久,继而叹息一声,道:“大王啊,自从你做了这九黎之君,脾气是越发的暴虐了。”

    东葛丹闻言不由地面上一窒,想这十几年来,还未有人胆敢当面指责于他,只是这大巫师位高权重,又资历甚老,即使是先王在世时,亦不免要对他礼让三分,并且自己又实乃是在他眼皮底下长大,心中亲近之意本也浓厚,只是这君臣有别的礼数才渐渐使二人有所隔阂而已。

    念至此,东葛丹便也缓缓平复了一下心情,恭声道:“多年来,大巫师上通神界,下制鬼物,究天人之理,超然脱俗之间自然会有悲天悯人之意。只是这俗世纷乱,远不是大巫师所宣扬的那个天国极乐世界。”

    “或许是吧。”那老者又叹了一口气,接着道,“老夫自懵懂不知世事时起,就跟随先师修行巫术,rì复一rì,不觉间,人生已过六十余载。这些年来,老夫醉心于此,期冀有朝一rì能够勘透宇宙自然之理,穷尽人体潜能之极限,达天人合一之境界,以求破解出不朽不灭的终极奥秘之所在,使得天下人民都能摆脱乐生恶死的卑微心态。信仰即此,悲天悯人也是无可厚非,你说对吗,大王。”

    “可是啊,大巫师。”东葛丹亦是顿了一顿,道,“并不是所有的九黎族子孙死后,都是有资格进入这个祠堂的,不是吗?”

    大巫师知他话中所指,闻之默然,过了好一会儿,才又缓缓开口道:“只是这rì则阿铠袭承了其父金鼠狼的封号,乃少年英雄,又是九黎寨十二地支之首,尤其是在年轻一辈中影响不小。贸然动他,可能会在少壮一派中引起轩然大波。”

    东葛丹闻言冷笑两声,道:“此人好高骛远,有勇无谋,争强好胜之心表露于外,鼠辈非英雄也。况且,rì则阿铠乃是自私自利之人,常常是见小利辄忘义,对待手下部属,有小过而横加指责,有大功则据为己有。贪财好sè,绝然不是能够成就大事的人。他这些年来之所以会与汉地军阀刘湘勾结,想必也是金银细软的功劳吧。”

    “即使rì则阿铠不成器的话,”大巫师闻言又接着说道,“那九黎猴王沙马曲比地位显赫,声誉甚高,且有勇有谋,世代镇守灌兜山的门户,麾下jīng兵强将不计其数,如若二人联手,我们九黎寨不见得一定吃得消啊!”

    东葛丹闻言,眼里露出jīng光,道:“呵呵,这些攻伐杀戮的俗务,就不劳大巫师费心了。”
第二十四章 法式
    ()    听了东葛丹默然至极的言语,大巫师心中一股怒火禁不住霍地腾起,愤然道:“血流成河,尸骸填谷,我身为九黎寨的大巫师,rì夜侍奉祖灵,要是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如何有脸面向先祖们交代!”

    东葛丹见状只是淡然一笑,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我自然是懂的,如此,大巫师所担心的事应该就不会发生了,但是牺牲在所难免,还希望大巫师在拿龙求雨之后,还要费心准备一场超度的法式了。”

    大巫师见东葛丹心意已决,只是默然不语,良久,才又开口问道:“大王啊,有一事老夫不知当问不当问。”

    “大巫师请讲。”东葛丹道。

    “好吧,”大巫师说,“在先君还在世的时候,我记得这九黎猴王沙马曲比与大王私交甚密,只不知后来到底是因为何事,在你二人之间种下芥蒂的呢?”

    “沙马曲比野心膨胀,图谋不轨,除此之外,别无它因。”东葛丹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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