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谁忆锦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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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谁忆锦书来-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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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我自信满满的点头,唐宋八大家,中国五千年的深厚文化积淀……我终于派上用场啦!
  几日后,由我口述,玉鸢执笔。鸣鸢酒楼四壁上挂满了我剽窃来的诗句,在最豪华的雅间里,我甚至摆上了李白的《将进酒》。
  “小锦,这些都是你写的?”玉鸢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因为文化共鸣而产生的光辉。
  “呵呵……呵呵……”我笑得心虚,心中默念:
  窃书不算窃,剽诗不算剽。阿弥陀佛……

  歌尽桃花扇影风(三)

  “鸣鸢酒楼”经过了一整个冬天轰轰烈烈的改造,第二年春天的时候生意果然比以前更好了。不但城里的那些达官贵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光顾这里,就连那些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读书人都开始光顾酒楼了,这其中当然少不了那些诗句的功劳。
  由于酒楼的关系,我的“行云医馆”也顺便沾了光,公道的价格和过人的医术让医馆的生意如日中天,冬末春初天气突变的时候,前来看伤寒的病人差点挤破了我这个小小的医馆。没办法我只好建立了一个预约制度,小病小痛必须先挂号再看病,至于急诊当然是另当别论了。
  我要给病人看病没时间,这个挂号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影尧的头上。一开始他还很不愿意,在我的死缠烂打下,他只好悻悻的同意了。但是放下话来,只在最忙的时候帮我几天,我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答应。心中却暗想,没签合同,他干几天还是得我这个老板说了算。
  影尧来医馆帮忙的几天里,医馆的秩序果然有条了许多,每个病人都能根据病情及时的就医,情况很是乐观。
  很快温暖的春风驱赶走了整个寒冷的冬季,一年中最美的季节悄然来临。然而我奇怪的发现,来医馆看病的病人还是没有减少的趋势,甚至出现了往上增加的势头。更让我奇怪的是,那些来看病的大多是年轻姑娘,当然也参杂着不少上了年纪的妇人,她们往往都说自己头痛、伤寒,但从脉象看却又查不出一点原因。其中有几个执着的,一定说自己有病,三天两头的往医馆跑,几乎把我弄到崩溃。害得我有那么几天,一听到女子的声音,一颗心就直哆嗦,生怕又是哪个“病入膏肓”的姑娘。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好一段时间,最后我终于从挂号台下那大包小包的礼物里看出了原委。原来,这些大小姑娘们都是冲着挂号帅哥来的。于是我囧了……
  “这是什么?”我指着一个鹅黄色的纸包,好奇的问影尧。
  “街口的那个莲花送的,好像是什么糕点……”影尧看了那包袱一眼,淡淡的说。
  “糕点?”我愣愣的看着影尧,不可思议的问道:“可是我好像五天前就看到过这个纸包了……”
  影尧瞟了我一眼,“是啊,那个莲花不是五天前来看过病吗?就是那个时候送来的。”
  五天?!
  汗……我盯着那包传说中的糕点,透过那层点点油渍的纸,我似乎已经能看到里面惨不忍睹的糕点了。
  “那……那这个呢?”我指了指一个大大的红色的木盒子,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
  “这个?”凤目随意的挑了挑,“那个城官的女儿送过来的,说是什么天竺鼠……”
  “啊!”我惊叫一声,差点没跳到药柜的台面上,如果我没记错,这个盒子送来已经有八天了。别说是天竺鼠,就是米老鼠也变成唐老鸭了……怪不得这几天老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我还以为是药材发霉了,敢情是这盒子里发出来的。
  天哪!这是什么世道啊,为什么古代也会有如此疯狂的FANS?
  “你怎么不早说啊?”我躲到药柜后面,怨恨的盯着影尧,一想到我和一具老鼠的尸体公事了这么多天,我就就得全身发毛,异常恶心。
  “又没什么用处,还不如一边放着呢。”影尧嘲讽的看了我一眼,口气像在说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的事情,“人笨也就算了,胆子还那么小,你说我不要你还有谁要你啊?”
  “没用处?!”我自动避屏了影尧的后半句话,质问道,“那你为什么还把是谁送的礼物记得那么清楚?”
  “习惯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甚至没带一丝感情。然而我的心却咯噔一下,一股莫名的酸楚涌上心头,竟不知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气氛因为我的沉默而变得尴尬起来。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动了动嘴唇却最终没说什么。
  “那个……”我勉强提起精神。
  “什么?”
  “明天我们出去走走吧,就当是放假。”
  “好!”影尧的唇勾起,笑容再一次回到了他俊美的脸上,我总觉得,他说这个字的时候笑得像个孩子。
  谁都有过去,我不想再去回忆。

  若水三千知冷暖(一)

  花开红紫,叶浮碧翠
  春日的暖阳照的我的心都暖融融的。我特意关了医馆,趁着明媚的阳光,准备走出了那窄窄的铺子,放松一下连日来的操劳,顺便也犒劳一下一直为了医馆劳碌的影尧。
  “你这算什么装扮啊?”影尧上下打量着我,一脸的不满,“难得出去走走,怎么还一身男子打扮,我都快忘记你还是个女的了……”
  “那怎么行!”我看了他两眼,他今天穿了一身墨绿色的袍子,像一抹浓郁的绿色云霞,“我要是一身女装同你出去,你那些粉丝还不把我从街口骂到街尾啊!”说实话我连男装打扮都挺担心的,要是那些粉丝都和阿洛一样以为我们两个是玻璃,岂不更糟?
  “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他看着我一脸严肃的表情,嗤的一下就笑出了声,“就你随便拿些什么迷药毒药的出去,我保证她们没一个敢动你的。”
  “你……”我气不打一处来,“我那些迷药毒药哪一次迷过你了?再说了……”
  我正想发表一迷番毒药无害论呢,嘴就被蒙了起来,影尧在后面拽住了我的胳膊,“好了我的神医,咱们走吧!”
  算了,暂时放你一马!我朝他吐了吐舌头,“走!今天我请客!”大袖一挥,豪迈了拍了拍胸口,我现在大小也算是个老板,兜里有钱果然说起话来都底气十足。
  “你难得这么大方呢……”影尧狭长的凤目似笑非笑地扫了我一眼,我便涨红了脸,“我现在补回来还不成吗?”一想到我来姜城的一路上都是赖着他白吃白喝的,我心虚的很。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他笑得粲然,我下意识的摸了摸兜里的银两,有一种遇上了土匪的感觉。正想再商量下,那抹墨绿色的云霞就飘出了门外。
  “喂!你等等我啊!”我快步跟了出去。
  今天是姜城每月一度的集市,附近各个村子的村民们纷纷齐聚在姜城,将一月下来的粮禽、自编的花布罗裙、还有一些手工的小玩意拿出来交易,街上难得有那么多的人,这光景让我想到了遥远的东岚。每月初一的时候,那里也是这样的热闹,人山人海,可惜我这一辈子都回不去了。
  想到这里,我的下意识的拽住了影尧的袖子。
  “怎么了?”他回头,如水的眸看着我。
  “没事,人多我怕走散了。”我朝他笑笑,努力甩了甩胡思乱想的头,今天不应该是想那些的时候。
  一双温暖的手紧紧包裹住了我的手,“我拉着你!”那一如既往的声音从耳旁响起,我忽然觉得无比的安心。
  “恩……”我觉得脸上微微有些发烫,心头莫名的感觉在慢慢滋长,人流还在不断的涌来,而我的心却被那紧紧拽着我的手轻易的温暖了。
  “影尧……我……”
  “恩?”
  “抓贼啊!”一声尖厉的叫声从不远处传来,打断了我正要说出口的话。我还没缓过神来,街上就嘈杂的一片了。
  一个黑影朝我跑来,我避之不及,和那影子撞在了一起,我被影尧拽着只是晃荡了一下,而那黑影却被撞到在了地上。
  紧接着,后面的人追了上来,将那黑影团团围住。
  “没事吧……”影尧暖暖的声音安抚了我的心,他的手稳稳的托住了我的腰,确保我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幸而四周没人把注意力放在我们这里,否则这暧昧的样子一定又会冒出许多阿洛。我忙将眼神从他的目光中移开,尴尬的笑了笑,站直了身子,“刚才那个是贼吗?”
  “应该是吧。”
  “那人很轻,好像是个女子呢。”我努力打破这尴尬的气氛,胡乱说到。
  “哦?”他轻轻答了声,听不出有什么异样,也许他也感受到我了今天的不正常吧,“最近有好些流民跑到姜城来,女子做贼也不奇怪……”
  影尧说得没错,东岚和凉国的仗已经打了一年多了,听玉鸢说,一开始是凉国占的上风,可是用兵最忌讳的就是拖拖拉拉,凉国久战却未敲开东岚的国门,兵马疲倦,自然使得战势发生了一些改变。
  姜城地处偏远,具体的战情我们并不清楚,但是自从开春以后就不断有流民逃到姜城来,这说明东岚已经开始反攻了。
  如果真是这样,至少非扬的处境会好些,一想到这里我就有一种想冲破人群的欲望,去问问这个从外面逃进来的流民,两国的战势究竟怎么样了。
  “我们去看看吧……”我不敢看影尧,生怕他看透了我的想法。
  “好……”他回答得很轻,我却愈发的心虚。
  对不起,很多人和事,并不是我想忘就忘的了的。
  人群被层层的分开,一个身着破烂的瘦弱人影出现在眼前,她蜷缩着,袖子上破了一大块,沾着污秽的手臂毫无遮掩的露在外面,五指紧紧的抓着一个已经黑乎乎的馒头。
  “竟然是个女人!”鄙夷的声音从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口中传出,“真不要脸!”
  那女人似乎是饿坏了,顾不得那么多人围观着,拼命的将已经脏的恶心的馒头塞进了嘴里,那狼吞虎咽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一条没人要的流浪狗。
  “啊!”一只胖胖的脚踩住了女人的支撑在地上了另一只手,女人吃疼的抬起头,脸从黏成一股股的蓬乱的发中露了出来,眼睛红红的,带着愤怒。
  中年男人那双贼溜溜的眼睛一眼就瞧见了女人破烂衣服后面的亵衣,肮脏并不能掩饰一个女人原有的骄傲。
  女人震惊的抱住胸前露出的春光,那红红的眼里满是羞愧,我看着那眼,总觉得无比的熟悉,却又想不出究竟是在哪里见过的。
  “王老板,就是这女人偷了你馒头?”猥琐的声音从一旁响起,围观的人眼中都带着看好戏的神态。
  “就是这个臭婆娘!”那中年那人收了收肆无忌惮的目光,立马换了一副尊容,“城里多了这些流民,还让咱们怎么做生意啊!”
  “就是啊!抓她去报官!”
  “我看打死算了……”
  “干脆送到香红楼去……”
  “王老板,看她长得还不错,干脆你收了当填方算了!”
  “哈哈哈……”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笑声。
  战争让每一个人都变得异常残酷。
  我听不下去,紧紧握住了拳头,正要开口打断那些混蛋的对话,地上的女子却先了我一步开了口。
  “你们这些禽兽,要是让我们庄主知道了,一定让你们生不如死!”女子的声音很尖锐,又带着干涩的沙哑,有些奇怪,然而拉着我的手却僵住了。
  “若水?”影尧的惊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女子转头,看向我们,倔强而委屈的眼里满是不可思议,当她的目光与我们对视的刹那,眼中终于留下了激动的泪花。
  “庄主!”她几乎是爬着过来的,一把扯住了影尧的衣角,声音兴奋的颤抖,“我总算找到你了!”
  影尧拉着我的手突然松开,蹲下身扶住了完全没了人样了若水。
  我的心忽然抽动了一下,怎么会是她?一股莫名的酸楚涌上心头,憋得我胸口发闷,只能呆呆的看着,不知所措。
  人们的目光随着若水聚集到了我们身上,有惊异,有厌恶,有嘲弄……
  “你们认识?”那个王老板挪着胖胖的身体走过来,不怀好意的询问我们。
  影尧没有理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条白色的帕子,替若水擦去脸上的污渍。我认得清楚,那是我冬天没事给他绣的锦帕,上面还有我绣得歪歪扭扭的中国娃娃。他看到的时候嘲笑了我好久,然而现在……
  我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太多,转头对上已经满脸愤怒的王老板,“这姑娘是我们的一个远房亲戚,她流落到此地实属可怜,偷了王老板的馒头,实在是对不住啊!”我扯着笑脸,越笑就越觉得心里刀割一样的疼。
  “哼!”那王老板扫了我一眼,“什么远房亲戚,我看是东岚来的奸细吧!你们看这女人身上的衣服,一看就不是我们这里的!”那死胖子越说越起劲,明显是在为我们破坏了他的好事报复,“我看你们两个也一定是奸细,不然怎么会认识这个女人?”
  “王老板这话就不对了,我们是东岚人没错,但是不一定东岚来的就是奸细啊!你大可以去附近问问,我沈行云到姜城开医馆救人,哪一次做过奸细了?请问王老板是亲眼看见了,还是有什么确凿的证据?”我睁大眼质问到,那王老板本来就心虚,被我这一问立刻没了刚才嚣张的样子。
  “对啊,沈大夫给我们家那口子治过病……”
  “我们家小狗子的病就是沈大夫治好的!”
  “我父亲前几天染了伤寒,喝了几副药就痊愈了……”
  “……”
  人群中的声势渐渐倒向了我,那王老板和旁边的几个狐朋狗友顿时没了依仗,气焰也压下了不少,特别是那个王老板,一双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两圈,像是在思索该如何应付这局面。
  “如果王老板执意要将此事追究到底,我们不如去衙门说说清楚,奸细罪可不是轻的,我沈行云担当不起!”我白了一眼那王老板,正义凛然道,“当然,王老板也得做好诬陷罪的准备!”
  听我这么一说,王老板胖胖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不少汗珠,他身后的几个狐朋狗友一看情势不对早就跑得没了影,只剩下一脸窘迫的他。
  “走吧!”我扯住他的衣服,就要往衙门走,行人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那个……”那王老板见我真要拉他去见官,语气一下子就软了下来,“算了,算了,不过是个馒头,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计较了……”他像见了鬼似的甩掉我的手,挥着臃肿的手连连往回走,一会儿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热闹过了,人群渐渐散去,我舒了口气,定神回过头去。影尧还抱着若水,他狭长的目里带着浓浓的苦涩,一声不响的站在我身后。我还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看别人,心里就好似被撒了一把盐,苦的不是滋味。
  “走吧……”他没抬头,只是喃喃了一声,抱着怀里的若水转身离开。
  天边一抹乌云遮蔽了春日的暖阳,我在云的阴影里,看着消失在人群里的那个男子……

  若水三千知冷暖(二)

  影尧把若水送回了我们住的院子,她伤的很重,膝盖上有一处严重的摔伤,甚至已经溃烂发炎,好在救治及时才不至于伤到骨头。
  我替她换药,扯开那一层层的破布,看到她身上大大小小的新旧伤口,心里有说不出的苦涩,这个女人她究竟经受了怎样的磨难才来到这里?有些结疤的伤口甚至黏在了衣服上,没扯一下,她的身体就颤抖一下,我甚至有些下不了手。
  若水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影像里她曾是那样千娇百媚,摆弄着腰肢使劲的往影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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