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门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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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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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了西门庆,武大郎回到家中,却见潘金莲已经把钗环珠玉尽数卸了,只做家常打扮,正在桌前裁剪着什么。武大郎大是纳闷,便赔着小心问道:“大嫂,你这是……?”

    潘金莲口里似乎咬着线头,忙得头也顾不上回,只是含糊着声音道:“奴家正在替你缝一套厚一些的出客衣服。天冷了,须记得渐加衣才是!”

    武大郎心里一暖,眼中却酸酸的,只是点头道:“正正好!那周秀周守备三rì后要去西门仙兄府上娶妾抬人,我便穿了这一身新衣去道贺,也让清河县那些高官们见识一番,我家娘子那神仙一般的裁剪手段!”

    潘金莲终于回头向他一笑,二人均觉温暖。

    三天之后,正是宜婚娶的吉rì。西门府和守备府均是张灯结彩,那鞭炮爆竹便似钟鸣一般响个不休,招惹得一帮小娃儿捂着耳朵,只是围绕在爆竹架子前,欢呼着吵喜。

    按理说,周秀是男方主娶,西门庆是女方主嫁,何况又是娶妾,原本不该如此大cāo大办才对。但周秀夫人却是个热心的,自从吴道士算卦卜出了个上上大吉的好彩头之后,她便rìrì结计起来,盼着chūn梅进门的心思,竟比周秀还要殷切几分,周家香火的希望,她已经完全寄托到chūn梅的身上了。

    再说,西门庆虽然是白身,却是清河县中新鲜出炉的星主,乃是神仙之流,和天上的星斗列宿,地府的十殿阎君都属平起平坐的人物,若黑灯瞎火三不知的把他家的chūn梅一顶小轿抬了来,却让西门大官人面子上如何下得去?因此,在周夫人的推波助澜、周秀的乐见其成、旁观者的欣然接受下,周家娶亲的礼仪虽然不能说僭越,但距离迎娶正妻,也就只差一步而已。

    西门庆倒没想那么多,他只想给chūn梅安排个好归宿,只要夫家真心相待,婚礼隆重与否,又算得了什么?君不见前世“裸婚”的多了去,而那等一路牵手默默扶持的“寒酸”夫妻,白头偕老的可能xìng或许比那些开着豪车摆着阔谱的权门富贵还要高。

    当然,想是这么想,对周秀全家上下把仪式搞得这么隆重,西门庆还是很满意的。这说明周家上下已经接受了chūn梅,她嫁过去后不会吃苦。或许周家后宅女人多,是非也多,rì后或许会有甚么勾心斗角,但chūn梅那小妮子却不是个省事的,她的眼睛和嘴巴一样锋利,少说也有三七二十一个心眼子,她xìng子高傲,不屑于去招惹人,但如果别人敢有眼无珠招惹到她头上……嘿嘿,自求多福去吧!

    不过,周家既然一片诚心,西门府上怎么也不能因陋就简。西门庆一声令下,家中上下就动员起来,那规模倒不象是在发嫁婢女,倒象是嫁女儿、嫁妹子一般。

    所有的一切,chūn梅尽皆瞧在眼里,记在心上。今rì面临出阁,她一早梳妆整齐,便先来月娘房中磕头辞行。但话刚开口,便哽咽起来,最后索xìng抱了月娘的双腿,放声痛哭,甚么胭脂水粉,都算是白打扮了。

    这一来,反倒惹得月娘也伤心起来,也陪着洒了几行痛泪,两个女人家搂着在那里喁喁细语,看来这轿子一时半会儿是上不成了。

    周秀这新郎官却是个没心没肺的,新娘子不上轿,他一点儿也不着急,只是拉着西门庆、武大郎、李知县、贺提刑一干人在厅上大樽灌酒。正喝得高兴,却见西门府门上的来爵一个跟头滚了进来,未等站起,就连声大叫:“主人,不好了……”这正是:

    周府方才结欢好,何人又来寻干戈?却不知门外出了何事,且听下回分解。
1。26 虎临门
    ()    西门庆见来爵倒地不起,丑态百出,不禁一皱眉,喝道:“来爵!贵客面前,如此失礼,成何体统?你且站起来说话!”

    周秀正喝得高兴,突然被来爵阻了他的兴头,一时不好向西门庆家的奴才发作,便把火气都撒在了门外惊扰之人的头上。张口便骂道:“哪里来的贼厮鸟?竟然敢在周老爷我娶亲的时候上门来讨野火?待我将这等不开眼的瘟生拿回营里去,千刀万刀碎剐了他!”

    眼看周秀怒气冲冲就要往外闯,软倒在地的来爵突然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大叫道:“周大人!周爷爷!使不得!使不得!”一臂抱着周秀,一手却将一张红单拜帖高高地擎了起来。

    玳安一直在旁边提壶侑酒,此时急忙上前将那张拜帖接了过来,送到西门庆面前。

    西门庆眼看来爵如此害怕,却也不禁好奇。要知道从前的西门庆可不是好相与之辈,今天又有李知县、夏提刑、周守备三人在这里坐镇,清河县中又有哪一个胆大包天的,敢来西门府上放刁?何况自己重生之后,一没坑害花子虚谋夺李瓶儿,二没毒杀武大郎霸娶潘金莲,就是那武松突然回来了,他也敢坦然面对!

    一伸手,拿起那拜帖看时,却见上面简简单单写了六个簪花小楷——“侍生宋乔年拜”。

    “宋乔年?宋乔年是谁?”西门庆自言自语道。

    旁边的周秀想往外冲,夏提刑唯恐他xìng子暴躁之下激出什么事来,倒把今天的喜事弄成了凶事,因此在旁边紧拦着他,地上还有个来爵抱着周秀的腿。

    武大郎身矮力弱,想上前帮忙也是有心无力,只好在旁边以言语不战而屈周秀之兵的劝阻。

    李知县则远远的把着个海棠石蕉叶杯坐山观虎斗,云端里看厮杀一般看着他们扭作一团,引为酒中笑乐。

    突然间听到西门庆嘴里说出“宋乔年”三个字,李知县手一抖,“呛啷”一声,杯子已经学会了地堂拳,在地上乱滚了起来。

    顾不得衣襟上满是酒水,李知县一伸手:“四泉兄,那张拜帖把来我看!”

    西门庆刚将拜帖递出,李知县就一把抢了过去,一目之下,喝下去的酒早已化成了虚汗,当下便尖着声音叫了起来:“龙溪兄!南轩兄!莫要再作耍了!咱们山东八府的巡按监察御史宋大人就在外面!”

    这一下,周秀也不冲出去碎剐人了,夏提刑也不用拦着他了,两个人一齐揪起了来爵,喝问道:“外面来的真是宋大人?”

    来爵头点得象鸡啄米,只会翻来复去地说:“大官!……好大官!……”

    清河县的文武三官赶紧各整衣帽,一时间乱作一团。

    西门庆呆了一呆后问道:“拱极兄,这位宋大人却又是何方神圣?”

    李知县一边整衣,一边急急地答道:“这位宋大人,名乔年,号松原,乃是江西南昌人,现做着咱们山东八府的巡按监察御史。山东大小官员的升降赏罚,都在他的一纸奏折上,连各位知府大人见了他,都得矮上三分,何况你我?”

    “哦!原来如此!”西门庆慢慢点头。

    这时的周秀,急得团团直转,恍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只是没口子的叫苦:“这可如何是好?你们今天来贺喜,倒是全副冠带,可我的官服还在家里撂着呢!早知如此……”

    贺提刑打断他道:“事急了!老周你就用这身新郎官的行头凑合一下吧!反正今天是你娶妾的正rì子,那宋大人再不通情理,也不能怪你迎接他时不穿官服。何况你穿着这一身新郎打扮,看起来倒憨厚了好些,若就此得了那宋大人的欢心,也未可知!”

    周秀此时已是病急乱投医,听了贺提刑之言,便道:“老夏之言,正合我意!”

    清河三文武互相检点一下,确认没什么酒sè财气的破绽之后,三人便一起接了出去,西门庆身为主人,也跟在后面看热闹。

    以李知县为首,清河三文武如飞地跑出西门府大门,早见门外停摆着一簇人马。原来清河县是小地方,宋御史来之前便令各项伺候人马都散了,只用几队蓝旗清道,门生故吏跟随,自己则坐了八抬大轿,打起双檐伞,往西门庆家来。

    到了西门府前,便有手下官吏要喝令大开中门,迎接宋大人进去,但宋御史手一摆:“不可扰民!”反倒客客气气地递上一张拜帖,让来爵往里通报。

    正等得不耐烦时,却见西门府中门大开,早跑出两个半官来——因为周守备穿着的服饰属于新郎官,所以只能算半个——那两个半官一起来到宋御史轿前跪下,扬声道:“卑职清河县知县李达夫、守备周秀、提刑夏延龄,参见巡按大人!”

    西门庆影在门后,见清河三官轿前跪下,李知县、夏提刑倒也罢了,那周守备却是一身新郎官打扮,不伦不类的也跟着磕头,倒活象戏台上小丑一般。西门庆忍不住便是“嘿”的一声,笑了出来。

    突然看到一帮吹鼓手站在一旁,这些乡下人是因周秀要来娶亲临时雇来的,何时见过这般大场面?瞄着外面的御史仪仗,无不唬得战战兢兢。西门庆心中冷笑道:“别人家都是福临门,偏我却是虎临门,腐临门,这位宋大人又不知是哪个级数的赃官?既然到了我门前,且让我来给他妆妆幌子!”

    于是把吹鼓手中领班的那人叫在一旁,故意板起脸训道:“这位是御史大人,是比知府还大的大官,他现在就在门外,你们却停了鼓乐,这是何道理?这不是蔑视御史大人吗?”

    那领班之人慌了神,早跪下叫起撞天屈来:“大官人,咱们乡下草台班子,能吹能打的也就是那点儿俗乐,怎敢在这大大官之前献丑?万一他老人家听不顺耳……”

    西门庆一把扯起了他:“吹打得不好,是水平问题,他一个做御史的,也犯不着跟咱们乡下人计较;可你们见他来了竟然停了吹打,这却是态度问题,若惹得他动起怒来,只要歪歪嘴,你们这碗饭还吃得成吗?快快快,你们敲打锣鼓,总比一会儿别人来敲打你们强!”

    吹鼓手们一听,面面相觑,那领班之人一想西门大官人是星主临凡,所言必然有理,便一咬牙:“既然如此,大官人,那俺们就吹了!吹一套娶媳妇的喜乐!”

    西门庆急忙道:“这个却使不得!若你们吹这个,到底是周守备娶媳妇,还是那大官娶媳妇?周守备岂不怪罪?”

    吹鼓手们苦起脸:“大官人,除了这娶媳妇的喜乐,俺们可就只会吹死了人的哀乐了!”

    西门庆正sè道:“岂有此理!我听过你们在闹无宵的时候,吹的那调子就很拿手嘛!那叫什么?”

    领班之人忸怩道:“是……是小寡妇上坟!”

    “好!”西门庆一拍巴掌,“就吹这个!想那御史大人吃惯了大鱼大肉,偶尔尝尝乡村野味,也是一乐啊!”这正是:

    只把热血酬知己,却将冷眼对jiān邪。却不知那宋御史此来何意,且听下回分解。
1。27 御史发威
    ()    这时,那宋御史已经落了轿,从轿中钻了出来。只见其人穿着大红獬豸绣服,乌纱皂履,鹤顶红带,有从人紧赶着在背后执起了两把大扇——未知官声如何,先见官威出众。

    宋御史咳嗽一声,正准备拉长了嗓子命令面前跪着的清河三官起来,却听西门府的深宅大院里有喇叭“嗡哩哇”一声,瞬时间八音齐奏,一下子把他想说的话给堵回去了。

    不过宋御史倒没着恼,反而暗暗点头,自己下轿,这府里的人却是个有眼sè的,马上就奏乐迎宾,显示出对自己十足的恭敬之意,其心可嘉啊!

    但听得几声,却感觉有些不对味儿,那音乐却不是听惯了的萧韶盈耳,而是轻佻中带着放浪,虽然别有一种荡人心魄的韵味,但私下里听听那还罢了,这当众吹奏出来,却实在不成个体统。

    宋御史长眉一轩,心中正老大的不高兴,却看到周守备一身新郎官的服饰跪在那里,心里一乐,气也就平了。只是胸中暗道:“这清河县豆芥大的小地方,能有甚么阳chūn白雪了?若我跟这等人计较,反倒显得失了身份!随它去吧!”

    于是,宋御史唤起跪着的清河三官,便在小寡妇上坟的伴奏声中,施施然进了西门府。不移时,众口成碑,早已轰动了东平府,抬起了清河县,都说巡按老爷也认得西门大官人的星主之名,到他家贺喜吃酒来了!慌得地方上大小官吏,无不衣冠打扮,文臣抱了手本,武官各领本哨人马,把住西门府左右街口伺候。

    宋御史一干人连着骡马牲口,乱哄哄进了西门府,自有西门府上的家人将牲口们请到槽上,添上好些黑豆、黄豆、水泡豆儿请它们享用,那些家丁书吏门子人等,另在厢房中管待,独宋御史带了心腹的从人,直趋正厅中入座,清河三官亦步亦趋地紧随在后面,胁肩谄笑地奉承。

    一进正厅,那宋御史便命从人关紧了厅中门窗,退到厅外把守伺候,厅中便只留下宋御史和清河三官。李知县上前再拜:“大人此来,卑职们有失远迎,实在是罪该万死!却不知大人之来,有何要事?若用得着卑职们,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谁知,宋御史当下变了脸,指着喝骂道:“我把你们这些个有眼无珠的狗才!我大宋景德三年(1006年)四月己亥rì,发《禁天文兵书诏》曰:‘天文兵法,私习有刑。蓍在律文,用防jiān伪。顾兹群小,尚或有违。将塞异端,宜惩薄俗。’早有明文规定,民间不得假借天文兵法来蛊惑人心,行诸般暗昧之事。今你清河县出了两个甚么星主,这是何等大事?你们三个狗才,不说赶紧呈文上报,却还和这干人等勾勾搭搭,今rì更娶起妾来!若那厮们借机摇动唇舌,激起民变来,你们担当得起吗?”

    宋御史虽然一开口便用大帽子压人,但清河三官却都松了一口气,心也放了下来。上司下来巡察,即使一时疾言厉sè,也不过是为了索贿罢了,花钱即可消灾。最怕的就是那些笑面虎,当面一朵花,背后却在向上的呈文里把你捅成豆腐渣,那才叫防不胜防。

    却听那宋御史又道:“本来所谓的星主临凡,这等风俗之事,是那采访使韩文光的职责,本官我不该插手才是。但尔等三人,却庸庸碌碌,临事无机变之才,岂能替圣上牧民,做一方父母?说不得,本官也只好尽一尽监察之职,向圣上启奏一本,将尔等开革发配,则天下幸甚,万民幸甚!”

    贺提刑、周守备都是武人,虽有一肚皮委屈要诉,但却是茶壶里煮饺子——有货倒不出来。只有李知县饱读了圣贤书,于那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本事,甚是jīng熟,当下便免冠叩头道:“大人开恩,卑职有话要说!”

    宋御史冷笑道:“若我不叫你们开口折辩,倒显得我太过于武断了!你有何言,尽管说来便是!”

    李知县便道:“谢大人!想我圣朝圣祖明察秋毫,防微杜渐,以一道圣诏,将一干妖魔鬼怪、魑魅魍魉都禁绝于萌芽状态,这是何等的雄才大略啊!百有余年,我大宋风调雨顺、海晏河清,一赖今上圣明,二赖圣祖余荫所致也!”

    一席话说得宋御史不敢不点头:“此言有理!”

    李知县心中暗喜:“若点头点成了习惯,再想摇头可就难了!”当下便接着道:“正因我圣朝无阙事,所以才君正臣贤。远的不说,便说起山东境内,哪个不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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