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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飞想了想,点头道:“中!就这么办!”
当下邓飞手下的兄弟,收拾了树林中的死尸,都卷巴卷巴拖到了那处向阳的山坡上,又把连谭乌付拜和五个还活着的地痞流氓都拖了过去,有人就手开始挖坑。虽然工具不太称手,但这些绿林汉子平时埋财宝、埋死人都埋惯了,挖起坑来个个专业得很。
挖到半人深的时候,邓飞便道:“不如就把这几个活着的狗贼半截入土,埋到胸脯子上后,周围踩实了,他们上身的气血降不下去,只能往脑子里攒。最多憋上一个时辰,就是个七窍标血,死于非命的下场!弟兄们说如何?”
周围的汉子们纷纷叫好,便有人来拖那些吓软了的虫豸,更有人不成腔调地哭叫起来,一时间场面一片混乱。
西门庆摇头心道:“果然是绿林中的手段!”
想着便又上前道:“邓飞兄弟,你这另类活埋的办法虽然新奇有趣,但却要耗上一个时辰,咱们哪里有那闲工夫等到这些贼厮鸟七窍标血?爽快些,结果了走路为上!”
李逵也凑上来道:“一个时辰,岂不等老了人?莫不如让俺铁牛将他们通通一刀两段,妥妥的!”
邓飞又想了想,这才点头道:“这倒也是!咱们绺子里现在多了女眷,却不是闹着玩儿的。就依西门大官人和黑旋风哥哥!”
李逵听了,便揸开五指,晃着蒲扇般的大黑手,狞笑道:“别人俺也不包办了,俺就专挑那两个领头的!他竟然敢骂俺铁牛的老娘,今天必然叫他们尝尝俺黑旋风的厉害!”
一时,一排大坑都掘好了,众人先把那二十多具尸体推了进去,填了土,这些人的一生就此了了。然后便有人揪过那几个还活着的地痞流氓来,按在坑边,手起刀落,人头滚落坑中,顺带一脚,将死尸也踹下去,做得干净利落。
李逵了技痒,便叫道:“俺也来!”扎拽起衣裳,揪了谭乌和付拜的发髻儿,直走到最后一个大坑旁边,往里探探头,笑道:“这个坑说浅不浅,说深不深,你们两个贼厮鸟便凑合凑合,挤挤吧!”
谭乌到了此时,兀自嘴巴不停,拼命求饶命;付拜却是一声不吭,也不知是认命了,还是身上受的内伤太过沉重,没了挣扎的力气?
李逵先提起谭乌,见其人求饶求得口吐白沫,便叹口气道:“罢罢罢!俺是个耳根子软的,听你说得可怜,便饶你……”
谭乌死里逃生,喜得险些昏去,正没口子的道谢间,却听李逵继续道:“便饶你……第二个杀吧!”
这一下乐极生悲,谭乌胸口逆气一堵,白眼一翻,这一回是真的昏去了。
李逵便提起付拜来,将死样活气的那厮在手中摇晃了几下,喝道:“贼厮鸟!死到临头,还兀自这么无jīng打采!待俺铁牛给你提提神!”
说着,早轮圆了雪亮的朴刀一把,一刀将付拜拦腰挥为两段。付拜发出惨绝人寰的嘶叫声,两个半身跌落坑中,一时却不得死,兀自扭曲着在血泥里攀爬。
杨林、邓飞、孟康都喝彩:“李大哥好膂力!”
李逵得意洋洋,又揪起被同伙的惨叫声惊醒的谭乌来,笑道:“来是一处来,去便一处去,咄!吃俺铁牛一刀!”
刀光宛如闪电横空,截断天魔舞。惨叫声中,谭乌亦已被拦腰切得整整齐齐,四四方方地摔落坑中。这正是:
铜臭螫手不缩臂,利刃临腰怎全身?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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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章 风波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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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乌付拜虽被腰斩,一时却死不通透,兀自在坑里垂死挣扎,扭抱成一团后亲密得分拆不开。众人围在坑口冷眼旁观,西门庆便叹道:“果然是**,基情四shè啊!”
邓飞听了,大睁着火眼问道:“西门大官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西门庆不好意思向这些江湖好汉普及现代同xìng恋的知识,就含糊其词地道:“洠趺匆馑迹锌幌掳樟耍≌饬礁錾谒淙豢沉耍鞘鞘粢安莸模瑈īn风一吹只怕又要生长出來。”
裴宣听了叹道:“野火烧不尽,chūn风吹又生!唉!想当年我大宋初建,为除五代贪官恣横的积弊,从严治国。自本朝太祖建隆二年(96年),商河县令李瑶坐赃杖死,左赞善大夫申文纬坐失觉察除籍之后,赃墨之吏,间有实极刑者,吏治为之整肃。开宝元年(96年)以后,朝廷更在多次大赦中规定:‘十恶、故劫杀、官吏受赃者不原’,把官吏枉法贪赃与十恶并列为遇赦不原的重罪。至太宗时,惩贪除腐的法令犹未驰,贪官污吏,胆敢冒头便有万夫所指,法刀所诛。谁知到真宗朝后,法律rì废,形同虚设,赂相浊乱,贪焰烁天,jiān尹**,聚敛成市,到了本朝,更不必说了……”
裴宣的这一声叹息,充满了一个忠臣哀莫大于心死的最后遗音,邓飞、杨林这些人是听不出來的,但西门庆毕竟多了千年的见识,他听出來了。
一时间,西门庆也是感慨万千一个末rì王朝,当所有的忠臣都对它心死绝望、黯然引退之后,这个遍布蛆虫的空架子还能维持多久?内有民怨沸腾,外有虎狼环伺,这一家一姓的王朝不亡,是无天理!
到最后,让天空充满毒气,让大海变成血池,让净化的红莲肆虐于大地,可怜万物生灵只能在毁灭中哀嚎颤栗!
这一切,有血xìng者怎能容许其发生呢?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西门庆的目光从遥远的天边收了回來,这时,邓飞手下的弟兄们正在往坑里填土,将谭乌付拜最后的惨嘶深深埋葬。
西门庆伸手虚邀,大家一齐下了缓坡,一边走,西门庆一边问道:“却不知裴宣哥哥、邓飞兄弟、孟康兄弟下一步有何打算?”
裴宣迷惘着双眼,摇头道:“我裴宣如今是四海难容,一身无主,殊不知该往何处去……”
邓飞却道:“裴宣哥哥不必忧心,小弟早思量好了一个下处。”
孟康听了大喜道:“哥哥何不早说?”裴宣也回过头來,着邓飞。
邓飞拱手道:“好教哥哥听了欢喜。咱们伙内有个兄弟,是北地人,他前些rì子探家归來,说起辽国尚武军地面就是咱们大宋的蓟州故地有个地方叫饮马川,四围都是高山,山势秀丽,水绕峰环,只中间一条驿路,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去处。如今那里只被几个不成村的小厮屯扎住了,却不是暴殄天珍?今rì有了哥哥做主,不如弟兄们便往北地去,夺了那饮马川,一來逃了大宋赃官的追捕,二來也祸害一下辽国。我倒想,是契丹武士的骑术jīng妙,还是咱大宋男儿的身手了得?”
孟康听着,热血沸腾,便道:“邓飞哥哥说得好痛快!既如此,裴宣哥哥,咱们这便去吧!在饮马川扯起大旗,也叫辽国落胆!”
裴宣了远处两个儿子守护的大车,一时间拈着髭髯,沉吟不决。
西门庆忙道:“裴宣哥哥身上有伤,又有宝眷随行,这一路直入辽国,经三关,过白沟,岂是轻易?万一有失,如何是好?”
裴宣听了,正撞在心尖子上,便问道:“若依三奇公子之见,却又该当如何?”
西门庆便夸耀起梁山泊的好处來。说梁山聚义厅中招贤纳士,天下四方豪杰望风景从,山寨替天行道,仗义疏财,众头领同心协力,八百里梁山泊如何雄壮,中间宛于城、蓼儿洼,四下里都是茫茫烟水,更有许多jīng锐兵马,何愁官兵來到?只管把言语说裴宣、邓飞、孟康三个。
裴宣听了,心中便动了念头,再回头邓飞时,却见邓飞微微偏过了头,正在那里冷笑。
西门庆见了,便是心中一愕,却听裴宣问道:“邓飞兄弟,三奇公子之言,你听了意下如何?”
这时,众人又已经回到水源边。邓飞便叹口气道:“裴宣哥哥且坐,各位也坐,小弟有话说。”
待众人坐定,邓飞站在人圈子里,四下里拱手道:“我邓飞是个直xìng子人,有甚么说甚么,若说得不中听时,各位梁山的弟兄休怪!”
西门庆听了,心下更是诧异,便起身回礼道:“邓飞兄弟莫要客气,便请畅所yù言!”
邓飞便道:“若是在五天前,我救了裴宣哥哥之后,必然要投奔梁山泊,但今天却已经改主意了。为什么呢?”
犀利的火眼扫视着西门庆一行人,邓飞缓缓地道:“因为就在五天前,山东道上的各路好汉们吵嚷起來,说梁山泊传下了绿林箭,晓谕中明言,全山东所有的私盐,梁山泊已经全部接手!各路吃私盐这碗饭的好汉们,都要在限期内到梁山泊报号,由梁山统一规划安排西门大官人,我邓飞之言,说得不假吧?”
裴宣愕然道:“竟有此事?”再转头西门庆时,眼眸中已经笼上了一层怀疑之sè。
西门庆亦是目瞪口呆,和朱贵面面相觑,问道:“朱贵哥哥,你下山之时,可听闻此事?”
朱贵丈二的鳄鱼摸不着头脑,抖手道:“回四泉哥哥的话,小弟下山之时,山寨中尚无此议论,邓飞兄弟又说五天前,此必是山寨中这几rì的临时决定!”
西门庆大恨一声,直跳起來,在地下來回踱了几步,终于忍不住怒容满面,大骂道:“是哪个短视的家伙,向晁盖哥哥献上这绝子绝孙的垄断之计?当斩此人!”
在山寨之时,西门庆一向喜怒不形于sè,这时一怒之威,着实凌厉逼人。周围众人个个均为胆大豪勇之辈,但被西门庆此刻锐气一冲,都是人人心生寒意。
邓飞和孟康对视了一眼,便拱手问道:“原來西门大官人竟然不知此事?”
朱贵见西门庆脸sè铁青,一时说不出话來,便替他答道:“早些rì子,我与我家四泉哥哥便先后下山,他往二龙山探望结义的哥哥打虎英雄武松,我往故乡沂水县去寻兄弟和铁牛我们实不知山寨中竟然发生了这般大事!”
邓飞和孟康都是“哦”了一声,邓飞便道:“原來如此!我说以西门大官人这般义气之人,怎的会利令智昏,传下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绿林箭。”
西门庆点头道:“利令智昏!邓飞兄弟骂得好!若我西门庆在山寨时,绝不容许这道绿林箭传送出去!想要独霸私盐之利?这等事若我梁山做了出來,那聚义厅前的‘替天行道’杏黄旗,不挂也罢!岂有此理!是哪个脑残的?竟然想钱想疯了,出了这等馊主意?天王哥哥怎会不经思量,便传下了这道绿林箭?这岂不是自掘坟墓!”
梁山泊众好汉听西门庆言语前所未有的锋利,都怔怔地着他,邓飞便道:“西门庆哥哥说得有理!天下的事,都是大家在做,洠в幸煌敕故且桓鋈硕莱缘牡览恚×荷酱司伲翟谑谴笫送虼诵〉懿潘翟诰攘伺嵝绺缰螅冈蹲吡晒泶ǎ膊辉噶粼谏蕉辉盖巴侗剂荷健O衷诘牧荷揭丫且桓龃蠡鹂樱帝┲莸乃窖未蠡ё<易丫拇υ既耍荷讲窗谡蠼彩H籼覆宦#厝皇且怀《穸罚蕉郎洗哟硕嗍乱樱
西门庆听了,长叹一声:“罢了!谁知道刚刚下山,便出了这么一桩事体。此时我若去了二龙山,有什么脸去见我武二哥和鲁智深、杨志两位头领?铁牛哥哥、朱贵哥哥、李云哥哥、朱富兄弟,事不宜迟,小弟却要马上回山,劝天王哥哥收回成命!你们护着老伯母,随后慢慢來吧!杨林兄弟,哥哥本想荐你上梁山,谁知出了这档子事,哥哥我实在洠в姓飧隽吃僬欣磕悖『稳ズ未樱灸阕跃霭桑
杨林听了,双眉立起,大声道:“四泉哥哥说哪里话?哥哥不在梁山,梁山把出这等昏招來,却关哥哥甚事?梁山虽大,小弟还洠Х旁谘劾铮⌒〉苋系玫模皇歉绺缯飧鋈耍夥菀迤⌒〉懿徊牛副8绺纾〗裆袷溃焕氩黄
众人听杨林说得慷慨义烈,心下都是一阵激荡。西门庆用力点头,说道:“好兄弟!既然你心意已决,便随我星夜回梁山吧!无论如何,也要让晁天王收回这条乱命!”这正是:
眼前方绝贪腐,背后又听起风波。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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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章 驰马梁山
() 西门庆向四下里做了个罗圈揖,说道:“一令错误,丢的却是我们梁山的人!兹事重大,恕小弟先告辞了!”
说着转身就走,杨林急忙跟了上去。【ka〃 ; ;/书
剩下的梁山众人一时措手不及,但朱贵反应过来后,便带着其他人向西门庆背影抱拳躬身:“恭送四泉哥哥!祝哥哥此行马到成功!”
邓飞火眼眨了几眨,转身和裴宣、孟康低声商量起来。
西门庆和杨林出了树林,闷头疾走。杨林见西门庆脸sè郑重,心中忐忑之下,便谨慎地道:“四泉哥哥,若只是这般走,几时可到梁山?不如小弟去向邓飞兄弟借两匹马,那时还快些。这个面子,小弟还是有的。”
叹了口气,西门庆道:“兄弟,你有这个面子,哥哥我却哪里有这个脸?”
杨林还想说什么时,却听背后马蹄声大作,一人放声高呼道:“西门庆哥哥!杨林哥哥!且站一站说话!”
西门庆和杨林转头时,却见邓飞骑了一匹骏马,腰缠铁链,马畔的鸟翅环得胜钩上挂着一柄虎头蘸金枪,左手挥起不住摇摆,右手却牵了两匹马的缰绳,骑术端的了得。
一目之下,西门庆便心中暗赞:“好一个邓飞!怪不得他敢口出豪言,要和契丹武士较个高下,果然在马背上有着不弱并州儿的真材实学!”
马蹄轻捷,转眼已到目前,杨林心中已经明白了捌玖,便笑道:“邓飞兄弟,你此来何意?”
邓飞慨然道:“小弟和裴宣哥哥,孟康兄弟都商量了,西门庆哥哥既然要回梁山阻止那个胡作非为的绿林箭,那是造福于咱们山东无数道上好汉的大事,我们弟兄再没人心,也不能袖手旁观啊!因此小弟前来,送上骏马两匹,为西门庆哥哥壮行sè!”
杨林大喜,笑道:“好兄弟!五年不见,你的血到底还是热的!”
邓飞笑道:“杨林哥哥且莫夸我!除赠马之外,小弟还有一事相求呢!”
西门庆听了点头道:“邓飞兄弟请说。”
邓飞正sè道:“江湖上都说三奇公子义气深重,今rì一见西门庆哥哥,果然是名下无虚。因此小弟和裴宣哥哥、孟康兄弟商议好了,如果哥哥回到梁山泊,能劝晁天王收回这枝独霸私盐的绿林箭,邓飞、裴宣、孟康从此愿为西门庆哥哥效命!如果无力回天,小弟们也不敢仰攀大寨,那时自然请辞,只盼哥哥能安排几只船,送我们走水路去河北,我们再去饮马川,也免得官府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