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门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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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 第2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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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兵卒心中既存了怨愤,任凭梁中书把赏钱提高到了五百贯,亦无人自告奋勇。

    旁边有一民,此时却是心头活络起来。暗地里思忖道:“俺们一干民壮,只恨梁山好汉不能早rì打进城来!虽想做内应,却被一干官兵盯得紧,没奈何,只得先趴窝随顺着!今rì何不顺水推舟,名正言顺地出城往梁山营里去?若西门庆头领还在,正好暗中联络了,定下里应外合的rì期,到时大家一齐发作,开门献城,将这城里一众贪官污吏都拿尽了!”

    想到此处,心头火热,当下越众而出,拜伏于地,大声道:“小民愿往城下哨探!”

    梁中书大悦,命左右将之扶起,笑道:“真壮士也!若你能探得明细归来,本官重重有赏!”

    当下城头上七手八脚,用一个大筐把那民缒了下去。民爬出筐子,拖泥带水地过了护城河,畏畏缩缩地往梁山营盘里蹭,一边向前一边叫嚷:“那边休要放箭!俺来有话说!”

    叫声除了惊起一片鸦雀,却无人声。民胆子大了好些,摸到了营门前,却见无人把守,一咬牙就钻了进去。

    东走走,西望望,马不停蹄地把营盘逛了个遍,锘大的营地里,只余虎帐集雀,大旗卷风,梁山人马早已走得无影无踪。那民想到城中百姓一片痴心尽皆成空,贪官污吏依然会逍遥自在,颓然之下,坐倒在地抱头大哭。

    城头上梁中书诸人看得分明,都放了心。于是开了城门,放下吊桥,先命人骑快马四下里巡风,以防梁山人马再来,又派人把那大哭的民架了回城。

    梁中书心情大悦,问那民道:“你这百姓今rì立了大功,却哭怎的?”

    那民抽抽噎噎地道:“小人走这一遭儿,本以为是把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如今得了命回来,自然欢喜得哭了!”

    梁中书点头道:“卿不负我,我亦不负卿!来人呐!拿五百贯足钱赏这位壮士,以为忠勇者楷模!”

    表彰完毕,梁中书带了闻达李成,兴冲冲回衙去了。这时却有抱了算盘的税吏从那民身前冒出来,笑嘻嘻地道:“普之仁,你家的税也该交了吧?咱们来细算算今年chūn夏,已经降了捌玖拾场好雨,给你家浇了地,这雨是朝廷家的甘霖,是要收费的。你是留守相公表扬了的壮士,可以打个八折,共计……还有,你家大小人口,都沐浴着朝廷家的阳光,共计……还有……”

    一番嘀嘀嗒嗒的算盘珠子声响过,税吏负了四百多贯钱笑眯眯地去了。那民掂了掂手中劫后余生的余额宝,长叹一声道:“学堂里先生念的那一句自古未闻雨有费,如今只剩屁无捐俺总算明白是啥意思了!”

    不说税吏盘剥小民,单讲梁中书回到衙门,就迎面来了抱着大号算盘的管家梁伟锁,请梁中书摒退左右后,商量着如何压榨河北官员。

    却见梁伟锁眉飞sè舞地道:“老爷您可是河北众官之首啊!前rì被梁山贼寇围困,周边府县,竟然没有一个派救兵的!婶可忍叔不可忍!这‘罔顾上官,坐养贼势’的罪名,他们一个也逃不过去!因此小人计量着,将河北所有的府县按贫富分等,每府每县都要交赎罪钱若干,以充大名府‘公用’,若不如此,何以jǐng惕后人?如此一来,大名府虽遭贼祸,河北全境也有几百万贯财水寻觅请老爷定夺恩准!”

    话音未落,梁中书把桌子一拍,戟指着梁伟锁大声痛骂道:“我把你这个钻进钱眼里的狗奴才!你吞了熊心,吃了豹胆,生出这等短命没见识的主意来!你压榨河北官员不要紧,他们必会向百姓身上十倍生发,如此一来,民命不堪,必有大乱,昨rì莘县之变,就是前车之鉴,尔还不记取乎?你出这等鬼谋,分明是保佑我早死!我梁某人与你何仇,你竟敢如此害我?”

    梁伟锁听这话说得重了,如五雷贯顶,轰去魂魄,麻溜地跪倒在大号算盘上,叩头如捣蒜:“老爷息怒!老爷息怒!小人是个蠢材,有甚么脑水能想出这般主意?皆因夫人有命,才不敢不来,求老爷念在小的平rì里忠心耿耿的份儿上,饶恕这一遭儿吧!”

    一听此言,梁中书更是大怒,吼道:“你这耿耿的忠心,还是往夫人身上去使吧!我梁世杰身边水浅,安不得你梁管家这条真龙,我今rì就还了你家生的契约文书,出了你的奴籍,你改宗姓‘蔡’,叫蔡伟锁去吧!”

    梁伟锁抓下头上帽子,连连顿首,哭叫道:“少爷如此说,猥琐儿无立身之地了!”

    听他叫起自己“少爷”,又自称“猥琐儿”,梁中书心中一软。想到自己父母早亡,幸有其人勤谨cāo持家计,又督促自己攻书识字,方有了今天的梁中书。但一想到他发迹后仗了蔡氏的势,变得爱财如命,棺材里伸手死要钱,把自己任上搅得鸡飞狗跳,百般骂不回,又恨得牙根儿痒痒,拂袖道:“分明是你害我无立身之地!罢罢罢,你们主仆一条藤儿,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说着高一脚低一脚,大踏步去了。

    梁伟锁失魂落魄地从算盘上爬起来,心头懊丧到十二万分,自思道:“我本是老爷的奴才,自该对老爷忠心耿耿才是;但夫人却是强势,我若不趋奉着,这内外总管之位,早换人多时了!有我当管家一rì,暗中照应着,老爷还能多宽松一rì,若换个夫人的心腹当家,那时老爷处处都被监察掣肘,老爷其苦如何?只是这番深心,却当面说不得!梁府的管家,不好当啊!”

    此后两rì,梁中书得探马详报,梁山大军确实已经远而去了。梁中书不敢追击,只是派人沿途多布哨探,否则西门庆若突然回师倒打一耙,却是不可不防。又下令出榜安民,城门大开,渔樵商旅都得通行。

    这两rì中,梁伟锁百般设法,只是兜揽不得梁中书意转。不过梁伟锁倒也放了心,别看现在梁中书见了自己时兀自气鼓鼓的,那是还将自己当亲人看,若是视若无睹,那才是真正的恩断义绝了。

    只不过平rì里主仆间和和美美的,今rì却是这般冷若冰霜,终究没趣儿。梁伟锁暗中苦思,怎生想个法儿,才能奉承老爷欢喜呢?辗转反侧,却是束手无策。

    这一rì梁伟锁唉声叹气着,在梁府外茶楼雅座里喝茶,突然有一人进来,扑翻身在地纳头便拜,梁伟锁一怔之下急忙站起,喝问道:“你是谁人?竟然这般鲁莽!”

    那人抬起头来,微微一笑:“小人本是清河县人,以行医为业,姓赵,人都叫小人做赵捣鬼!”

    赵捣鬼这一来不打紧,才要教:

    献上竹实诱彩凤,铸成金锁困蛟龙。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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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四章 心病
    ()    茶楼雅座中。梁伟锁上下打量了赵捣鬼一眼。狐疑道:“清河來的大夫。你我素昧平生。拜我怎的。”

    赵捣鬼从容道:“非是小人要拜大官人。只是小人的腿脚不方便。经过此处时一跤跌了进來。惊扰了大官人。惶恐之下。岂有不大礼赔罪的道理。”

    梁伟锁听这大夫奉承自己是“大官人”。心中不由一喜。他在大名府中。虽然众人背地里都谄媚他是“大人”。但梁伟锁也知道。这声“大人”里水分实在太多。总有些不尽畅意。今rì得了这一声陌生的“大官人”。只听得他心花俱开。可知在这特sè的天朝。只消联络上了一个“官”字。便能点金成铁。化腐朽为神奇。

    心中既喜。。看赵捣鬼便顺眼起來。笑问道:“赵太医请坐。你怎识得我是个‘大官人’。”

    赵捣鬼心中得意:“妙极。一番言语。合上这厮的榫头了。待我趁热打铁。耸动于他。好施行西门大官人嘱托之妙计。”

    想到此。便看着梁伟锁双眼。很诚恳地说道:“小人行医为生。望闻问切。这‘望’字却是吃饭的第一件家伙什儿。虽只是一目之间。便见尊驾面带龙虎之气。身携松柏之形。眉间有独座之姿。必然雍荣;唇畔随决断之纹。定须权贵。。因此小人果断拜得一拜。难道大官人还受不起吗。”

    梁伟锁听得心花怒放。拍案道:“好眼力。赵太医果然是个有本事的。”

    赵捣鬼却把话风一转。沉吟道:“只不过……”

    方才一番言语。尽搔到郁闷之中的梁伟锁痒处。令他yù罢不能。闻言急忙追问道:“只不过甚么。”

    赵捣鬼看着梁伟锁的面相皱了皱眉。摇头道:“只不过大官人此时。眉峰上有些郁气。腹中定然有些隔阂。心火在上而不能生脾土。肾水在下求既济而不得。。长此以往下去。必成大患。”

    梁伟锁活得正滋润的人。一听“大患”二字。怂然动容。急问道:“可有个解释的方子洠в小!

    赵捣鬼道:“慎重起见。还请借大官人脉象一观。第一时间更新”

    梁伟锁忐忑不安地伸出手去。赵捣鬼瞑目捻须。将他寸关尺三脉都搭了个遍。然后在那里摇头晃脑。看得梁伟锁心中捉急。终于忍不住切入问道:“赵太医。我这脉象如何。”

    赵捣鬼这才睁开眼睛。侃侃而谈:“大官人之脉。寸脉数而迟。关脉涩而滑。尺脉重而滞。定主心头郁结。思虑不安。夜深难寐。食少意烦。。眼前纵然无事。但若如此铢积寸累下去。真长命安康之大贼也。”

    梁伟锁这时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心中暗道:“老爷怨我怒我。只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夫人知。除此之外。大家瞒得密不透风。这赵太医却只是一望一切。便尽中我的心事。正是个真正有本事的了。”

    他哪里知道。赵捣鬼自从得西门庆引介。拜了名医何老人为师后。深耻自己从前的招摇撞骗。因此刻苦习学。尽得其师真传。后來又广读医书。深究脉理。论医术。他竟是清河县之冠了。

    后來朝廷派來了个大太监李彦。将清河县搅得一团血光之灾。因西门庆的关系。赵捣鬼亦不能幸免。被陷入狱中。rì责限棒。要他交钱赎命。一条腿也被打折。因不得救治瘸了。幸有燕青到來。杀了李彦。从黑牢里解救了赵捣鬼的xìng命。但何老人一家都殁了。

    恩师过身。自己残废。赵捣鬼恨赃官入骨。因此随了燕青、周秀、夏承恩等人投了梁山。第一时间更新听到西门庆要施展计策取大名府。他便自告奋勇。不避斧钺。愿为先遣。西门庆知道赵捣鬼是个胆大心细、能言善辩的。便细细叮咛了他。嘱他入城后见机行事。

    临行前。赵捣鬼向燕青仔细询问了梁府上下的诸般信息。决定将突破口放在梁府总管梁伟锁的身上。本來还准备了重金。计划走财帛动人心的路子。洠氲浇駌ì只是一见面。就打动了梁伟锁。倒是省了行贿的麻烦了。

    这时梁伟锁已经折服了赵捣鬼的医术。便请求道:“赵太医既知我病源。便请下药。不是某家夸口。某家也算是小有身家。便是天天人参鹿茸。亦等闲事尔。因此太医不必顾忌。第一时间更新只须治得病好。好药尽管开來。”

    梁伟锁只道自己这番话说得豪气干云。倍儿有面子。到底不失大官人的身份。谁知赵捣鬼淡淡摇手道:“大官人休怪小的说。小人现在却不是那等走江湖摇铃喝杖的草头郎中。开方时连蒙带骗。只为弄钱。大官人这烦恼。心病还须心药医。若宽解了时。不药自愈。否则便是天天人参鹿茸。亦是泥牛入海。空耗家财。”

    听了这话。梁伟锁肃然起敬。忙起身向赵捣鬼长揖一礼。叹道:“都说近世道德沦丧。医之好治不病以为功。见了先生。方知何为仓公扁鹊的高风亮节。”

    赵捣鬼亦起身还礼。辞让道:“大官人谬赞了。”

    二人重新归座。便觉交情更加稠密起來。赵捣鬼便问道:“却不知大官人心中所烦何事。且说出來。让做大夫的与你排解排解。说不定便能霍然而愈。”

    梁伟锁叹了口气。他当然不会自揭丑事。只是轻描淡写地道:“实不相瞒。我在家中一事办错。失了长上的欢心。百计挽回不得。因此才这般烦恼。唉。人生不如意事。十之捌玖。今信其然矣。”

    赵捣鬼听了劝解道:“大官人胸中的块垒。源于对长上的一片孝心。虽然烦恼。却还算是无伤大雅。小人现在碰上的一个病人。与大官人一样。亦属心恙。但其病势却要重得多了。比较起來。。大官人真该看开些才是。”

    听了赵捣鬼这般语重心长的话语。梁伟锁反而不服起來。反问道:“是甚么病人。竟然比我大官人的忧思还要烦恼。”

    赵捣鬼便叹道:“若不是因为这个病人。小人也不会从清河來这大名府了。说起这位病人。虽是位堂客。却也是一位神道。她姓李。闺名不敢擅称。因为出生于正月十五。得天地钟灵毓秀之气。长得貌美如仙。”

    梁伟锁听着笑道:“原來。这里又有一个生于正月十五的妙人儿。”

    赵捣鬼又叹道:“这李氏娘子虽生得人品出众。只惜乎忒薄命了些。她先是嫁了咱们河北的一位高官做妾。虽说是郎才女貌。第一时间更新但那夫人却是出身于高门大阀。眼里安不得美人。身边略有几分颜sè的婢妾。动辄杖死。埋尸于后园。那大官却是个多情的。见夫人不利于孺子之心rì炽。为保全李氏娘子的xìng命。忍痛写了休书。将她赶出府去。就此流落于他乡。”

    梁伟锁听着。眼睛不由得越睁越大。

    赵捣鬼再叹一口气道:“后來这李氏娘子去了东京。有御前班直花太监的侄男花子虚洠奘摇>褪姑饺怂登住H⑽摇:髞砘ㄌ喔胬稀;亓饲搴庸氏纭9樘旌笾赌兄陡揪图坛辛思乙怠D闹煊胁徊夥缭啤H擞械┫Ω;觥F砹烁龃筇嗬钛濉R被壹也S舶鸦ㄗ有樽饺爰嗬巍?酱蛩懒恕!

    梁伟锁听得怒火直撞顶门。将桌子一拍。大喝道:“李彦这厮。仗着隐相梁师成之势。竟敢如此胡作。。”

    赵捣鬼跳了起來。向梁伟锁打躬作揖:“好我的大官人。梁师成这个名字。岂是你我能冒犯的。噤声。噤声。若被人听着了。告到官府。不是耍处。”

    梁伟锁虽然鼻腔里轻蔑地冷哼了一声。但他也知道。朝廷有三相。。蔡京为“公相”。童贯为“媪相”。梁师成为“隐相”。。这三相中的那两个太监。都是惹不起的主儿。即使是自家的靠山蔡京父子。有时也要曲承梁师成之意。隐相之威。可见一斑。

    虽然此时可以在鼻中轻蔑。但言语间却不可露出。因此梁伟锁转移话睿溃骸澳抢钍夏镒酉衷谠醯牧恕!

    赵捣鬼第四次叹气:“这一场飞來横祸。不但将她家男子汉弄洠Я恕;谷谜饫钍夏镒酉懦隽艘徊 K拇ρ右轿室6疾患谩7吹箁ì益沉重。后來还是小人前去。才将病势略杀了些儿。原來。这李氏娘子不是身病是心病。心病必须心药医。她心中郁结不解。这病如何能好。”

    梁伟锁沉吟道:“这李氏娘子。端的是得的甚病。”

    赵捣鬼凄然摇头道:“唉。亦不过一个‘情’字难解罢了。病到深处。这李氏娘子自知必死。就把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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