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门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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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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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反倒把自己吓得脸sè惨白,倒省了搽一层铅粉了。

    待看到丽chūn院的大门时,西门庆突然象回光返照一样来了jīng神,大步流星地往前迈步,老鸨子一溜小跑,提心吊胆地跟在后面。

    看着门上用麻纸糊起的门神,西门庆心口一酸,眼里一热,急忙一仰头,大宋江山又多了两座小小的咸水湖。

    老鸨子见西门庆背对着她,堵着自己家门抬头望天,也不知是在仰观风角还是在瞭望星宿,心中便是一阵阵七上八下,忍不住轻声道:“大官人,大官人,请进!请进!”

    听了她的话,西门庆象僵了一样跨步就走,结果人的脸仰面朝天,却见不到脚下的门槛,一绊之下,直摔了进去。

    老鸨子的心当下就是一翻个,心说完了,星主大官人如果在我家证道归天,还不如刚才在大街上就羽化呢!

    看着西门庆结结实实摔在地上的身体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老鸨子吓得光着两只眼,扶吧?怕西门庆死了;不扶吧?万一人还有救,却见星主要死而不救,这是多大的罪名?只怕进了yīn曹地府,最轻也得判个万劫不得翻身。

    正两难间,却见西门庆身子一动,从地上撑持起来,也不管脏了的衣服,就那么直橛橛地进了停灵的正厅。

    老鸨子刚松一口气,却听正厅里西门庆大叫一声:“娇儿,我西门庆来了!”然后就是一阵说暮趴奚炱穑涣硕嗑茫图约叶永蠲煌纷擦顺隼础

    一看到老鸨子,李铭眼睛一亮:“妈,星主大官人捞你出来了?”

    老鸨子一边点头,一边向厅中一指,悄声问道:“怎样?”

    李铭眼睛红红的摇摇头:“一个男人家,哭成那样,看得我心里都受不得!”

    老鸨子轻轻进厅一看,却见西门庆趴在灵床前面,只哭得力竭神疲,却兀自不肯住口,桂卿在侧旁一边哭,一边劝,却哪里能劝得住?

    西门庆心中,实是痛悔无及。他穿越进了这个世界,唯恐八年后自己会死,一门心思想着逆天改命。在他有意识的推动下,他改了武大郎的命,改了潘金莲的命,改了吴月娘的命、改了现在的女儿西门小凤的命……除了这些亲近的关键人物,甚至就连王婆、赵捣鬼这一类角sè的命,也在他的推波助澜下出现了与原先截然不同的偏差。

    李娇儿的命是嫁入西门府为妾,所以西门庆理所当然的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他虽然出于一时泛滥的同情心,帮李娇儿赎了身,但压根儿就没想过,要把这个女子带回家去。

    他真的改了李娇儿的命,但是,付出的代价是惨烈的。十八岁时的李娇儿还没有《金瓶梅》中那样的世故与圆滑,她的棱角还没有被生活磨平,当这个女子知道自己虽然获得了zì ;yóu,却无法获得爱情的那个晚上,竟然就用一根绳子完结了自己。

    她是不是以这种最激烈的方式,来向自己这种施舍一样的救赎表示最后的轻蔑呢?

    西门庆不知道,他只知道,现在——自己悔,自己痛!以前的改命游戏,真的象游戏一样,与人为善,自己方便,并没有妨碍到任何人,也没有对任何人造成伤害,可是,现在死人了!死的还是一个无辜可怜的弱女子!而且这个弱女子还对自己有深深的情意!

    一想到纠结断肠处,西门庆就忍不住这满腔的痛惜之意,他放声痛哭,只哭得目肿喉哑,还不肯住口。

    老鸨子虽然从小在勾栏中打滚,经见的男人数也数不清了,但她那铁石心肠还是被西门庆哭得有些动摇。她呆呆地想道:“怪不得星主大官人把跟着他的家人都打发回去了,确实,男人象这样的哭法,实在是见不得人……”

    现在她也不怕西门庆死在她家了,有力量能哭得这么龙jīng虎猛的汉子,若说他会死,谁会相信?

    桂卿却是含着眼泪想道:“想不到西门大官人对娇姐这般情长!若换了我,便是为奴为婢都心甘情愿,可为什么娇姐却突然走了这条下道呢?”

    这时李铭听到西门庆那哭声实在撑持不下去了,赶紧给他倒了一杯茶过来:“大官人,且喝一杯菊花茶吧!菊花润肺,不多喝些,我怕你的肺受不住!”

    西门庆接过来一气饮干,突然从菊花上想到了叶知秋,一时更是悲伤不能自抑,坐在灵床前又拍着地哭起来,边哭边道:“叶道兄,你不够意思啊!你不用多,但凡能早来一天,早对我说说那九字真经,那时就是鬼打着我,我也不会对娇儿说那种决绝的话啊!叶道兄啊!你为什么要在我做了错事,说了错话,你才来啊!哇啊啊啊啊……”

    这时桂卿才隐隐约约听明白了,是西门庆对李娇儿说了甚么过头的话,李娇儿一时气不愤,这才自尽。可是看西门庆哭得那个样子,却又有谁忍心去责问他?

    西门庆说到伤情处,双手拼命拍地。他是练过功夫的,只拍了几下,就把厅房里铺地的大青砖拍碎了好几块。老鸨子刚开始还心疼她的大青砖,后来见西门庆哭得实在恓惶,倒忍不住替他手疼起来。

    怨了一会儿叶知秋,西门庆突然又骂起自己来:“西门庆,你这没有担当的孬种!娇儿是你激死的,又关叶道兄什么事了?你这天昏地暗的杀材!眼睛瞎得一胳膊深的混帐东西!娇儿又是花容月貌,又肯为你上吊,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这样的女孩子你不要,你还想要谁去?象娇儿这样的女孩子,前世里不是在赃官的怀里搂着,就是在酒店的床上躺着,就是有那凤毛麟角的良家,等你熬到能摸她手的时候,头也早白了!现在有这大好的人儿放在你面前,你还弃如敝履,就你这样瞎眼瞎心的东西,还想着成大事,立大业?滚回去喝你的三鹿氰胺去吧……”

    李家人听着他在那里嘀嘀叨叨,数黄道黑,说的都是五迷三道、睡里梦里都觉醒不来的话,忍不住面面相觑。

    突然听得“噼啪”有声,急忙转头一看,却是西门庆左右开弓,连打自己耳光。他那手上是何等力道?连大青砖都拍碎了,再加上冬天人的皮肤最是干脆,只几下工夫,脸颊就高高肿起,嘴角也打破了。

    李家老小唬得魂飞天外,急忙扑上去抱住,桂卿便哭道:“西门大官人,你也尽够了!你若这般作践自己,让我姐姐在九泉之下,又怎能安生?”

    说着又对李铭道:“大官人迷心了,你快去雇一顶轿子,将大官人好生送回家去!莫要激出事来!”

    李铭便伸手向桂卿要钱,谁知老鸨子却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哽咽着道:“大官人哭得这般苦,老婆子的心却也是肉长的,这雇轿子的钱,便由我来出吧!”

    桂卿和李铭正因老鸨子这番大义凛然的话而目瞪口呆的时候,西门庆突然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李家人赶紧也跟着站起来,照应着他,唯恐他发疯。当然,如果西门庆真的发疯,他们是绝对照应不住的。

    万幸,西门庆并没发疯。他抱过茶壶一气饮干,又要手巾揩净了脸,现在李外传脸上的果子铺,已经搬到西门大官人脸上开张了。

    把自己收拾整洁了之后,西门庆向着老鸨子一拱手:“嬷嬷,娇儿的后事,该用多少花费,都由我西门庆来承担!一切只以好看体面为上,莫要给我省钱,却委屈了她!”说着向灵床上的遗体看了一眼,那眼泪也不止一行的下来。

    老鸨子一听,天良再次发现,只是点头,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心中则想:“若是平时,这丧葬花销,我定要开十倍的虚帐,但今天看了大官人哭得这般悲苦,我怎忍心如此在他身上刮刷?那十倍虚帐,再也休提!……就只开三倍的虚帐吧!”

    西门庆哪里知道自己撞了大运,避免了七倍的损失?他再次冲着老鸨子一拱手,又说道:“嬷嬷,西门庆还有一事相求!”

    老鸨子急忙道:“大官人莫要如此多礼,若有所托,老婆子都答应就是!”

    西门庆点点头,将他的要求一说,只惊得老鸨子、李桂卿、李铭瞠目结舌!这正是:

    高山流水男儿泪,不遇知音不肯弹。却不知西门庆相求何事,且听下回分解。
1。56 娶鬼
    ()    西门庆失魂落魄地出了丽chūn院,回了西门府,众家人见他脸颊高肿,嘴角挂血,都唬了一跳。西门庆也不理他们,只是径直来见月娘。月娘正绣第二个金丝荷包,要和原来的好个配成一对儿,一见西门庆神头鬼脸的进来了,惊得手一颤,一针戳在了手指上戴着的顶针上。

    月娘顾不上庆幸自家手指没受伤,先丢开针线,上前来察看西门庆的伤势,含泪问道:“这又闹的哪出儿?怎的成了这么个模样了?”

    西门庆呆呆地立着任月娘摆布,过了半晌,眼中突然流下泪来,把月娘扶掖着在椅子上坐好后,长揖一礼:“月娘,为夫有一事相求。”

    月娘被西门庆的反应惊到了,心中忐忑下,只是道:“却不知是何事?却让官人郑重如此?”

    西门庆又是深深一揖:“我求娘子,允我再娶一人!”

    第二天,清河县里又传出新闻来,说三天后,天星降世的西门庆大官人,要娶丽chūn院的李娇儿做平妻了。而且娶的还不是人,竟是鬼!一时间,不要说清河县,连东平府都轰动了,嚷遍山东八府更是迟早的事。

    这一来,反倒给与西门庆交好的人出了难题。按说西门大官人娶亲,大家都应该登门贺喜才对,可问题是他娶的不是活人,而是个死人——这这这,这却让人如何是好?

    登门贺喜?恭喜府上又添人口?这不是给人家心上添堵吗?上门吊丧问苦?可人家明明说要办喜事……

    最后还是李知县长叹一声:“唉!非常之人,必行非常之事!你我只好送一份厚礼,人却是不知道怎么过去了!”夏提刑、周守备、武大郎等人面面相觑,尽皆点头。

    到了第三天,一清早西门府上就张灯结彩,倒象是提前过年一样,只是落在看的人心上,却觉得这喜庆之中,带着无数的凄凉。

    西门庆骑了白马,穿了吉服,吹吹打打,直向丽chūn院而来。那清河县中人摩肩接踵,都跟着迎亲的队伍看热闹,没有一个不点头嗟叹。都说李娇儿为娼一世,能结交下西门大官人这么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儿,也算象红拂女一样,是个巨眼英雄,只可惜命数忒也薄了。

    更有无数人激愤之下,把那丧尽天良、坏人好事的陈经济骂得狗血淋头,还有那心软的人,听着这骂,看着这景,在一旁叹息着长一行、短一行的流泪。

    到了丽chūn院,李家人接了出来,西门庆含着眼泪先到灵前上祭,虽见棺木贵重,祭品整齐,但这死后的哀荣,就是再隆重十倍,却也不能让娇儿重新睁开眼睛,再向自己嫣然一笑了,一时间,心里痛得如刀剜锥刺一般。

    勉强抑制着自己,在灵前上了三柱香,心中默默祝祷道:“娇儿,我来接你回家,今年过年,有我陪着你,你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寂寞了。”

    抬眼向东京方向一望,心中的怨毒,尽在这一眼之中。他虽然心中恨极了陈经济,但这些rì子,却从不在人前提起一个字,就算此时到了李娇儿灵前,也只是一目而已。

    但这一抬头之下,却看到了灵前悬挂的一幅挽联。西门庆不看便罢,一看之下,当真是气炸连肝肺,挫碎口中牙,一声厉喝:“这挽联是谁写的?!”

    这一喝之威,如chūn雷乍展,震惊百里。丽chūn院里里外外,都是看热闹的,本来嘈嘈杂杂,但此时被西门庆一喝之下,却是鸦雀无声。

    西门庆因何暴怒?原来,这幅挽联乃是有来历的。

    写挽联的人,正是丽chūn院这条街上住着的水秀才。此人曾在一个李侍郎府里坐馆当家教,那李家有几十个丫头,一个个都是美貌俊俏的;又有几个服侍的小厮,也一个个都标致龙阳的。那水秀才连住了四五年,便口软勾搭上了,被主人察觉后逐出门来,一时哄动街坊,人人都说他丧品无行。

    两rì前水秀才正在家里闭门读书,正读到兴头上,却有人一把推开门进来,笑着大叫:“我那水兄弟何在?”

    水秀才急忙掩卷上前招呼:“应二哥,你来了?快快请坐,这位不是衙门里的李外传大哥吗?”

    来人正是应伯爵,他和这水秀才是从小耍大的好兄弟,熟不讲礼,进屋连门儿都不用敲的。听得西门庆要娶死了的李娇儿,一时间心生一计,便拉着同病相怜的李外传来到水秀才家,要给西门庆上眼药。

    见到水秀才衣冠不整的上前招呼,应伯爵便笑道:“李大哥今rì已经不在衙门中公干了——倒是兄弟你,躲在家里干什么调调儿呢?”

    水秀才忙道:“小弟在静读《chūn秋》,养那浩然正气。”

    应伯爵嗤笑一声:“少来!”推开水秀才,到他书案上一翻,举起一本册子来,大笑道,“明明是在静读chūn宫,养那浩然邪气才对!”

    水秀才赩然道:“应二哥,今rì和李大哥初见,你怎么不给我留些儿面目?”

    李外传笑道:“这有什么丢脸的?兄弟我家里别的不多,这些画册儿,却也攒了一柜子!”

    三人哈哈大笑,团团一坐,便觉意气相投起来。

    水秀才便问道:“应二哥,你月前吃了官司,那腿伤可大好了?今rì来家,却不知要怎样带挈兄弟?”

    应伯爵笑道:“我是贱骨头,粗生粗长,这腿早就好了。倒是兄弟你,身前身后满地的铜钱,怎么不见你捡来花花?”

    水秀才眼前一亮,拱手道:“愿闻其详!”

    李外传向隔壁一指,笑道:“那丽chūn院李家老鸨子,给她死了的女儿办后事,蹭着那西门庆的光,铜钱使得跟流水一样。水兄弟你便上前,去沾点湿气也好啊!”

    水秀才便摇手道:“我虽然是一个穷秀才,气节还是有的,焉肯去为王八家效劳?”

    应伯爵便道:“只怕是想效劳却无门路可入吧?哥哥这里却有个巧宗儿,说与兄弟,若依了时,也能从那李家弄几贯钱来花用花用。”

    水秀才一听有几贯钱,心下便喜得乱跳起来,便涎着脸给应伯爵送上一杯白开水:“哥哥请说,咱们兄弟,有福同享,有钱同花。”

    应伯爵yīn笑着,教道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水秀才听了沉吟道:“这中间干犯着西门大官人,只怕使不得!”

    李外传冷笑一声:“那西门庆虽是转世的天星,却也是清河有名的不学无术,凭他的那点水平,能识破应二哥计中的奥妙?你若不做,我们去寻别人做,只可惜把那几贯铜钱,白白把与了外人!”说着便拉着应伯爵要走。

    水秀才利令智昏,急忙起身拉住应、李二人,三人再鬼绞了一会儿,水秀才便一转踅进丽chūn院里去了。

    见了老鸨子,水秀才假惺惺的安慰了几句,便说要替李娇儿写挽联,只作价五贯钱。老鸨子早想瞅摸一个人写幅挽联,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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