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兵杀入敌阵。西门镇守敌将是颍州汝南节度使梅展,此人使两条囚龙棒,有万夫不挡之勇,林将军务要小心!”
林冲大声道:“得令!”接了令箭退下后,心中一片空明——万夫不挡又如何?妻子岳丈的冤魂,就在自己身边激励着自己,任你怎样的强敌,必克!他身后欧鹏、邓飞对视一眼,都不由被林冲澎湃的战意所感,均暗誓道今日此战有进无退,不胜不归!
却听西门庆又道:“花和尚鲁智深、灌口二郎神武松、八臂那吒项充、飞天大圣李衮何在?”
鲁智深、武松、项充、李衮应声出列,齐齐抱拳:“末将在此!”
西门庆道:“西阵门里设有地索阵,飞签铁绳伏藏于各处进军要道,因此林冲将军打开西阵门之后,鲁智深、武松引步军弓箭手三千射住敌军人马,项充、李衮带本部牌手上前,以地堂刀阵将那些索子都清理干净了,为大军进阵开路!”
四员步军头领齐声应命:“遵令!”说着接令退到一旁。
西门庆又道:“小李广花荣、没遮拦穆弘何在?”
花荣与穆弘二人齐齐出列,同声道:“末将听令!”
西门庆道:“过了西阵门,就是三才天地阵的左阵耳,此处有瑯琊彭城节度使项元镇把守。项元镇枪法精熟,弓箭了得,实是劲敌。二位将军奋力拿下此人,毁了他把守高台上的十面通讯之颦鼓,就破了这座三才天地阵的左阵耳!”
花荣和穆弘齐声领命,然后退到一边。
交待完了西阵门,接下来是北阵门。就听西门庆点将道:“双鞭呼延灼何在?”
呼延灼奋然而出,抱拳道:“末将在!”
西门庆道:“呼延灼将军且引合后人马一万,以百胜将韩滔、天目将彭玘为副将,随后往三才天地阵北阵门处列队,只听我军号炮声响起,立即提兵杀入敌阵。北门镇守敌将是中山安平节度使张开,此人此前虽被我以强弩埋伏挫过锐气,但今日结阵而战,依然是个劲敌,呼延将军不可轻视!”
呼延灼昂然道:“奉令!”说着接了令箭,和韩滔、彭玘退开往一旁。
西门庆又道:“北阵门中,别无古怪,但阵势却自然将一处港汊包容了进去,刘梦龙水军在此扎下水寨,与高俅人马水旱相呼应——阮小二将军,此地何名?”
阮小二应声道:“老辈人都叫这里金锁湾。”
西门庆大笑:“龙被金锁,还想飞腾吗?刘梦龙自投绝地,其水军休矣!便请阮氏三雄引咱们梁山水兵临于刘梦龙水寨之前,混江龙李俊、船火儿张横随后策应。刘梦龙若求战,我等且避其锋,敌进我退,敌退我复进,论起水泊里摇橹使船来,那些饭桶官兵根本就是澡堂子里练跳水——他们不知深浅!”
众好汉听着,哄堂大笑。
西门庆亦笑道:“只待岸上高俅军一败,敌水军必乱,那时咱们梁山水军再麾船掩袭,破敌军必矣!水军进袭时,却不可全攻,须给敌军留一条走路,兵多船少之下,敌军必自相残杀,先省我军一番力气,待高俅坐了船自以为逃出生天时,自有人做他的对头!”
众人听了,无不振奋。这正是:
只凭阵势分胜败,却以筹划走龙蛇。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八章 东阵门
() 高俅终于接到了西门庆破阵的战书,大喜,他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太尉大人的如意算盘已经打好了,只要借着三才天地阵将梁山主力一网打尽,马上水路进兵,犁庭扫穴,将梁山上下刮刷一遍,听说那西门庆生意做得好大,梁山上下金浇银裹,一笔横财是跑不掉的了。
收拾完了梁山,回师的时候搂草打兔子,把济州城张叔夜的三个逆子给灭了,他们公然违背朝廷谕令,不束手就擒,只是倚一座孤城自守,真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拿下了张家兄弟,自家的功劳簿上,官家也好,蔡太师也好,都是大大的面子。
所以接到梁山战书的高俅很是雀跃,当然他是主帅,不可能在众人的面前失仪真跃起來,只得把满腔的欣喜化成了一番狂笑:“哈哈哈,梁山草寇,自己作死來了。”以这轻蔑的笑声來反衬自家运筹帷幄、谈笑破敌的高大形象。
与得意洋洋的高俅一比,几个节度使的脸sè就很不好看了,他们都是久经战阵,知兵的人,西门庆这封战书送來时已经过午,梁山人马又在三才天地阵外四面集结,随时都可能发动进攻,兵锋一交,岂能骤解,这一仗可就要打到晚上去了。
梁山那帮人是什么,是土匪啊,土匪最善于打夜战,官兵在这一方面跟他们比起來,简直就是菜,而且若是白rì交锋,三才天地阵旗旙变幻,何等醒目,指挥赶來随机应变,得心应手,如果进了晚上,只能以各sè灯号进行兵力调遣,各部官军的协调能力又打一个折扣。
不少人都在心底开始诅咒:“都说梁山西门庆诡计多端,果然是名不虚传。”
当然,兵者,诡道也,以我之锐,克敌之无锋,是兵家克敌制胜的不二法门,只不过自己算计别人时肯定很爽,如今被西门庆算计了,就由不得不让人心下别扭了。
于是几个节度使向高俅请令,各回自家汛地,高俅也兴冲冲地往大阵最中心的指挥台上去,并派门下闻焕章秉笔准备记录,将來加工润sè一番,就是一出jīng彩的平贼戏文了。
三才天地阵里一番扰攘,众人刚刚准备完毕,就听阵外号炮连天,喊杀声四起,,梁山人马如狼似虎,一往无前地破阵來了。
单说左军大将大刀关胜,一听本阵号炮声响起,立即引兵一万,与丑郡马宣赞、井木犴郝思文杀奔东阵门而來,方到东阵门外,就听阵内传來一阵阵钟响,长短声不一,随着钟鸣震耳,一彪人马已是当路摆开,为首一将,骑菊花青战马,提九耳八环泼风大砍刀,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只叫道:“梁山反寇慢來。”此将非别,正是上党太原节度使徐京。
徐京跃马横刀,高声喝阵:“來将通名,本节度刀下不斩无名之辈。”
关胜道:“吾乃梁山左军大将大刀关胜是也。”
徐京听了,冷笑道:“原來你就是关胜,当rì蔡太师也曾保举你掌兵,谁知你恩将仇报,反回头就降了梁山,如今却來本节度面前作死。”
关胜更不打话,马行赤菟,刀偃青龙,便來与徐京交手,二将两口大刀上下翻飞,织起寒光一片,大战二十余合,不分胜负。
眼看关胜越战越勇,一口大刀轮圆了,风生虎虎,刀光如电,一刀紧似一刀,一刀快似一刀,将关家快刀的jīng髓发挥得淋漓尽致,俗话说一快打三慢,徐京虽勇,但从未有过与如此快刀交手的经验,左遮右搪之余,渐渐有些抵挡不住,九耳八环泼风大砍刀上的金环叮当撞击,响作惶急一片。
关胜心道:“当rì晁天王亦是使一口九耳八环大刀,其刀法却又在这徐京之上,我与晁天王数度切磋,此时再看这徐京刀法,真真是不足为虑了。”jīng神一振,当下着着加紧。
徐京眼看关胜刀來太快,自己已是接架不住,于是把马一带,往阵中便败,关胜大喝道:“哪里走。”纵马如飞般赶來。
看到关胜追來,徐京心头暗喜,当下暗暗将九耳八环泼风大砍刀挂在得胜勾上,掏出走线铜锤,蓦然间扭身一个“犀牛望月”,走线铜锤化作一道黄光直扑关胜面门而來。
关胜手疾眼快,间不容发地避开锤头,左手绰大刀,右手疾扑,已经抄住了锤头后的绒绳。
徐京大喝一声:“你给我过來吧。”用力将绒绳一拉,要拉关胜下马,关胜叫丹田一粒混元气,两脚踏镫借力,攥着锤上绒绳也是往回一扯,,两股大力相交之下,一根绒绳被绷得笔直,嗡嗡作响,二将座下的战马受力,都是“咴咴”暴叫,四蹄刨地磨开了圈子。
相较之下,却属关胜吃亏些,因为徐京是两手用力,关胜还得一手绰刀,只有一只臂膀与徐京叫劲,显得捉襟见肘了些,两军阵上健儿呐喊声中,丑郡马宣赞心道:“我且來助关胜哥哥一箭之力。”
当下弯弓搭箭,又想道:“若是shè那徐京,他死了也不心服,我只shè那绒绳便了。”宣赞当年与辽国出使大宋的番将对过连珠箭,大挫过辽国使臣的锐气,箭术之jīng,梁山上除了小李广花荣外罕有其匹,此时觑得徐京走线铜锤上那股绒绳较亲,“嗖”的一箭,正正将那根绒绳shè为两截。
绒绳一断,单臂着劲儿的关胜身子一栽歪,好悬闪到马下;徐京却是双手用力,脚踏马蹬向后猛拽,绳断后连个反应的工夫都洠в校褪且桓龅乖源校敝贝勇砥ü珊竺嫠ち讼氯ァ
生死交锋,当场不让步,举手不留情,关胜坐稳雕鞍,乘势催马直进,不等摔得七荦八素的徐京反应过來,大刀斜挥,一刀将徐京连肩带背斩为两段,东阵门外众官兵见主将死了个干净利落,一时间人无战心,士有退意,转头便做鸟兽散。
井木犴郝思文趁势挥兵直进,早抢下东阵门,身边旗手青旗磨动,后方人马往左右一分,一将轻装软款,率领一队钩镰枪手如飞而至,正是金枪手徐宁。
原來东阵门中,官军掘下了无数陷坑,如此坑爹,正是在这个**朝廷里混饭吃爪牙们的拿手好戏,这些陷坑有脏坑、净坑、陷马坑、梅花坑,,脏坑里面都是污水,官兵里面讲卫生的人可不多,甚么屎尿东西都往里面倒,谁掉进去谁龌龊一辈子;净坑里面堆积了生石灰,人掉进去一扑腾,满头满脸又满眼,不呛死也得烧瞎眼睛;陷马坑算是待遇最好的了,就是得一个“深”字,一个骑兵掉进去了,和马摞起來也爬不出來,是捉将擒生的好帮手;最歹毒的是梅花坑,坑里栽满了尖刀竹刺,人掉进去,妥妥的有死无生,任你再财雄势大的豪强,再全挂子武艺的英雄,也是说毙就毙。
徐宁一声喝令,部下金枪班士兵排成连城之阵,齐步向前,钩镰枪如雨骈集,向地面攒刺,一人力短,千人力强,似混乱实有序的群枪之下,朝廷官兵掘下的陷坑翻板纷纷被钩镰枪掀了伪装,向天豁了口子,再不得害人了。
钩镰枪开路,后面就有车子负土载石,上來填坑,不一会儿的工夫,东阵门梅花阵告破,陷阱变通途。
徐宁见大功告成,率领金枪队往左右一分,关胜军中青旗挥舞,呼延庆、卢秀英夫妻二人领一队jīng骑,如疾风般卷过,直扑太阳宫中右阵耳,关胜、徐宁麾军紧紧跟上,为他夫妻二人殿后。
呼延庆、卢秀英马快,早抢到太阳宫二十八宿四rì星旗下,却见此处已竖起一座高台,台上悬挂着一口金钟,钟声响处,三才天地阵中便有各路官兵随钟声部署变阵,呼延庆一见之下,便大喝道:“抢占高台砸毁钟。”
手下jīng骑方往上一闯,就见一声钟鸣,环绕着高台的壕沟里钻上无数顶头盔來,,却是在此守护高台的官兵现身阻挡。
旗门开处,云中雁门节度使韩存保横枪跃马,挡住梁山人马去路,韩存保大叫道:“梁山草寇休得猖狂,认得大将韩存保吗。”
此时阵前早已高挑起徐京首级來,呼延庆戟指韩存保喝道:“害民贼,若不早降,这徐京就是你的榜样。”
韩存保兔死狐悲,大叫一声:“气杀我也。”拍马拧枪,便上前來抢呼延庆;呼延庆也是大喝一声:“來得正好。”浑铁枪一顺,与韩存保战在一处。
卢秀英在旁边替丈夫观敌瞭阵,眼见韩存保枪法高明,与呼延庆斗了个平分秋sè,要想分出个上下输赢,只怕非得几千回合不可,想起西门庆嘱咐,卢秀英心道:“我只知道心疼丈夫,遵守将令,那些男子汉单打独斗的虚荣,跟我一个妇道人家又有甚么关系。”
当下催开桃花马,挥舞绣鸾刀,卢秀英一道寒光直取韩存保,这正是:
军民离心难制胜,夫妻合力可成功,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九章 南阵门
() 韩存保和呼延庆两条长枪斗得正酣,突然有卢秀英横刀切入,卢秀英女中豪杰,一身武艺不在丈夫之下,此时绣鸾刀飘起满天瑞雪,风飞雪舞,向韩存保洒下一片追魂取命的寒光,和呼延庆的枪势配合得丝丝入扣,,只是几个回合的工夫,韩存保便已经左右支绌,招架不住。
周围官兵偏禆将校虽多,但呼延庆、卢秀英、韩存保他们三人刀枪并举,织出一片死亡的光网來,若洠в惺值谋臼拢钟心母瞿苌锨跋嘀鹘萦惺值男乐模仓荒茉谌ψ油馔胶艉珊啥选
这时的韩存保汗流浃背,眼看卢秀英一刀“白鹤晾翅”斜挥而下,其势不可不挡,当下横枪将呼延庆浑铁枪拨在外门,借力向上挺枪急架卢秀英刀锋,“呛啷”一声响,枪头正点在刀盘上,将刀势逼得斜了,,这一枪借力打力,顺水推舟,正是韩存保最得意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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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存保耳听身后恶风不善,再想挡架已经來不及了,当下双腿用力将战马一夹,马匹猛向前一窜,已经驮着主人避开了天灵要害,脑袋躲过了初一,脊背却躲不过十五,呼延庆一鞭斜拖,结结实实正砸在韩存保脊梁骨上,韩存保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道汹涌压下,若提气硬抗,定然五脏立碎,必死无疑,无奈之下,只好全身卸力,纯以自身几十年熬炼出來的**承受能力硬接了这一鞭。
但是呼延庆这一鞭之力,岂同等闲,一鞭之下,韩存保背后甲衣尽碎,虽然洠в辛⒈械背。匆彩茄矍耙缓冢ぷ友鄱幌蹋淮罂谙恃衽缍觯负踝晃嚷眵嘲埃鸵痹韵聛恚还姹5降资怯⑿酆煤海淙灰咽蔷潘酪簧庵疽廊徊磺瓜胱潘览锏没睿套舑īng湛的马术,伏鞍吐血,斜刺里纵马逃了出去。
却听一声大喝,迎面一员大将已经挡住去路,那人虽然面目丑陋,一口合扇板门刀却是招数jīng奇,别具一功,此将非别,正是梁山好汉丑郡马宣赞,韩存保若洠苌耍匀徊痪澹衷诿闱刻氯秸校阋咽切姆蝭ù裂,当下大叫一声,拨马又走。
宣赞不赶,因为韩存保前方又转出了井木犴郝思文,郝思文跃马横枪,挡住韩存保去路,略斗数合,韩存保七窍印血,不敢再战,仗着座下战马神骏,转骑却往步兵队里冲去。
不想步兵队中涌出一骑,一柄钩镰枪奥妙无方,变化如意,不一合,一枪将韩存保已经破碎的铠甲扯了半幅下來,,此人正是梁山好汉金枪手徐宁。
韩存保输人不输阵,勉强张着血口笑道:“多谢阁下替我减压。”说着拍马又走。
却听周边呼喝声大起,梁山兵马如山崩峡倾般鼓勇而至,四面合围之下,韩存保再无去路,只见前方青旗翻卷,一将当先出马,正是梁山左军大将大刀关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