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门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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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 第4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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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片口唇说西域,八方风雨会中州。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二章 暗流汹涌
    完颜宗用开始讲“朱奔”。

    在很久很久以前的中原,有一个帝国叫汉朝,那时汉朝的北边没有辽国而有北匈奴,两下里经常交战。北匈奴控制了汉朝的西域,就象今天的辽国控制了西夏,两面夹击之下,战况变得对汉朝相当不利。

    为了扭转颓势,汉朝就派出一个叫班超的人做使者,去出使西域诸国,想要从外交上瓦解西域各国和北匈奴的联合。班超使节团先到达了鄯善国,鄯善王对班超等人先是一团热情,但是后来突然就疏懈冷淡了。班超就对部下说:“鄯善王的态度之所以变得淡漠,一定是因为北匈奴有使者来到了这里,才让他犹豫不决,摇摆不定,不知道该服从哪一国的命令。”

    说着,班超把接待他们的鄯善侍者找来,出其不意地问他:“我知道北匈奴的使者来了好些天了,他们现在住在哪里?”侍者感觉出乎意料,仓猝间难以遮掩,只好把情况照实说了。

    班超把侍者关押起来,以防泄露消息,然后立即召集部下三十六人,饮酒高会。喝到酒醉的时候,班超对众人道:“你们大家跟着我来到这边地异域,是要想通过立功来求得富贵荣华。但现在北匈奴的使者来了,鄯善王也对我们就不以礼相待了,也许明天鄯善王就会把我们绑送到北匈奴去,那样的话,我们不就成为豺狼的口中食了吗?”

    勇士当然不会伸长了脖子等豺狼的利齿咬下来,于是大家就齐声叫道:“我们现在处于危亡的境地,是生是死,就由大人你决定吧!”

    班超于是振衣而起:“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咱们干脆今夜就摸去北匈奴使者住的地方,出其不意地把所有的匈奴人都宰了!只要消灭了他们,鄯善王就会吓破胆,那时北匈奴的王也不会放过他,鄯善王走投无路,也只好跟我们联合抵抗匈奴,如此大功就可告成。”

    部下都一致称是。于是乘着天黑,班超就率领他的勇士们杀入北匈奴使者驻地,经过激烈的战斗,全歼了所有的北匈奴人。

    第二天,班超请来鄯善王,把北匈奴使者的首级给他看。鄯善王大惊失色,消息传开,鄯善国更是举国震恐。这时班超再以好言抚慰,鄯善王于是下定了决心,表示愿意归附汉朝,还把自己的王子送到了汉朝做人质。

    “朱奔”讲完了,所有的女真人皆沉默不语,连酒都没心思喝了。

    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个女真汉子道:“今天的事儿,倒跟宗用大人讲的朱奔有些象啊!”

    又有人接口道:“咱们来跟宋人攀好,谁知辽狗已经抢了先了,宋人力弱但小,要是他们怕了辽狗,也把咱们绑送到辽国上京去,咱们不也是落进豺狼口里了吗?”

    便有人振衣而起:“宗用大人也说了——勇士当然不会伸长了脖子等豺狼的利齿咬下来!汉朝曾经有过三十六个勇士,难道咱们女真人就输与了他?若宗用大人有胆子压一压那班超,这就带着咱们往辽狗那边去,千刀乱箭,有多少辽狗也拾掇了!那时把人头往宋人面前一堆,也叫他们对咱女真人另眼相看!”

    所有的女真人都灌空了酒,把酒囊往地下一掷,以女真话低啸起来:“空齐!空齐!”一时间,杀气凛冽,众女真汉子凌厉的目光,都交织汇聚于完颜宗用的身上。

    完颜宗用微微一笑,这些女真儿郎的反应,皆在他的预料之中,若连这些粗坯的人心都蛊惑不起来,还配叫智多星吗?

    得意轻飘中,完颜宗用涌身亦起,狞笑道:“狼主叫咱们来跟汉人和盟,这些辽狗却敢来坏狼主的大事,都是罪该万死的家伙!不久前,辽狗的皇帝带着百万大军御驾亲征,都被咱们一万女真人在护步答冈杀了个痛快,今天这些辽狗又算得了什么?儿郎们想要立功的,便随我去,割了辽狗们的头,明天也教汉人正眼瞧瞧,什么是女真勇士的风采!若有不敢去的,从此再不是我完颜宗用的扎也,回到拉林河,就一脚踢去做阿里喜吧!”

    女真所谓的扎也,是亲卫队的意思,类似于宋军拱卫主将的牙兵。而老弱者被蔑称为阿里喜,平时在兵营中做杂役,临战时则做土木工事,战后则打扫战场,是没人瞧得起的。

    众女真受了这一激,宛如火上浇油一般,众人摩拳擦掌,拽弓掣刀,焰腾腾一团杀气只待见血。

    完颜宗用见人心已可用,当下浑身上下收拾得紧抻利落,挎了钢刀,臂上缠了铜链,气势汹汹地带着一帮凶神恶煞的女真人乘黑摸出了屋子,向辽国使节团那边潜了过去。

    酒筵散席后,完颜宗用冷眼觑得明白,早知道辽国使节团的根脚所在,因此一往无前,也不必绑个招待他们的梁山侍者来盘问了。

    这场暗袭之路正跑到一半时,突然对面不声不响黑压压来了一群人,一个个弓上弦,刀出鞘,牙衔怒火,眼奋血光,火杂杂只待寻人厮杀——为首一人非别,正是辽国大使耶律余睹。

    原来耶律余睹醉得五迷三道,被人扶掖回了驻地,契丹人见自家主事的金吾卫大将军喝酒丢人了,一个个脸上无光,撅着嘴将耶律余睹往床上重重一放时,耶律余睹的眼睛突然一下子就睁开了!

    此时的耶律余睹,眸子中精光四射,哪里还有方才那副醉意龙钟的模样?

    众契丹人一看,尽皆惊呆了:“将军,您……您这是闹哪一出?”

    耶律余睹叱令众人悄悄集中起来,然后才冷笑道:“若不如此装模作样,岂能令敌人松懈?”

    众契丹人一时间面面相觑,都不知耶律将军装模作样所为哪般。

    耶律余睹突然伸手指着人丛中一人,问道:“汝有父乎?”

    那人是耶律余睹亲卫,此时愕然应道:“有之。”

    耶律余睹紧紧追问道:“汝有兄弟乎?”

    那人点头道:“有之。”

    耶律余睹此时瞋目喝问道:“你既有父亲兄弟,此时他们安在?!”

    那亲卫突然两眼泪流,直拜于地,泣不成声:“小人……小人的父亲兄弟,都……都在护步答冈一役中战殁了……”

    一瞬间,众契丹人无不兔死狐悲。女真起兵反辽虽然时间不长,但数度激战,护步答冈、黄龙府、出河店……每一次女真人的胜利,都是用契丹人的血肉堆积出来的,站在这里的契丹人,或失其父叔,或丧其兄弟,或亡其友朋——覆巢之下,再无完卵。

    耶律余睹一言之下,触动了所有契丹人的惨情事,厅中一时间人人悲伤,个个凄苦。但这并不是耶律余睹想要的结果,他再次冷着声音道:“可笑!可怜!可恨!你们这些家伙,虽丧了至亲,死了至交,殁了至爱,空有血海般的深仇,却无胆报仇,只敢在这里流几滴眼泪!”

    这一下却是一竿子打翻了一船人,所有的契丹男儿都跳起来,早有那等血性汉子排众而出,目眦欲裂:“将军,你少吃灯草灰,放轻巧屁!你怎知我们无胆,怎知我们不想报仇?”

    耶律余睹便冷笑道:“若是有胆,放着眼前的金国使节团,怎的却不下手?难道等着天降雷霆,来轰杀他们吗?”

    众人便乱纷纷道:“若不是你这个使臣在我们头上签押着,我们早乱刀将那些金狗斩成廿七八块了,哪里还肯容他们多活片刻?”

    耶律余睹便道:“你们真敢现在就去杀金狗吗?”

    众人七嘴八舌:“若你肯放纵我们时,有甚不敢?”

    耶律余睹便拜倒在地:“各位契丹的好男儿,且恕我无礼,再受我一拜!”

    众人又是一惊,脑子更转不过弯儿来了,亲卫赶紧上前把将军扶起,耶律余睹已是泪流满面:“各位,跟女真作战,我耶律家也死伤了多少男儿,此仇不报,非为人也!今日狭路相逢,不先灭了这帮金狗,更待何时?我今日酒筵上佯醉,就是为了麻痹敌人,只等他们晏然高卧时,我正好把刀子搁到他们脖子上狠狠地锯!今日月黑风高,正是杀金狗的时节,各位可愿随我去么?”

    很多契丹人的眼睛都亮了,很多声音叫喊起来:“愿随将军冲阵!”

    耶律余睹看还有些人缩在后面,嗫嚅不前,便继续鼓动唇舌道:“各位听者,女真人自吹甚么‘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全是骗人的鬼话!只以护步答冈一役来说,当时我军百万,女真人一万,便是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他们了,可是——偏偏有耶律章努临阵反叛,要重立皇叔耶律淳为帝,咱们大王急于平内乱,所以才人无战心,士有退意,却让女真人捡了个大大的便宜!试想我契丹男儿自太祖开国以降,张长弓,骑奇马,列坚阵挥长戈而奋武,南伏赵宋,西降西夏,百战百胜,岂会弱于女真那般蛮子吗?对阵女真之败,非关勇力,实天时不与也!”

    所有契丹人的眼睛都亮了。

    耶律余睹趁热打铁:“今日咱们便乘夜杀上门去,雪一雪头上的耻辱,同时也教世人看一看,到底是契丹人英雄,还是女真人了得!”

    这一回,众契丹人皆拔刀而举:“吾等愿效死力!”

    于是,契丹人和女真人不约而同,都向对方驻地悄悄扑了上去。正当两股激流将要碰撞时,突然旁边营房顶上有人放声长吟:“漫漫长夜,无心睡眠——”这正是:

    尔以巧言激热血,我将妙手解连环。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三章 但使龙城飞将在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这一声风靡四野,周转黑地里影影绰绰顿时浮现出多少人头来,间着寒星点点——那是强弓硬弩特有的闪光。

    对热血沸腾的辽国人和女真人来说,这箭锋上的闪光和潜伏着的杀气,就好似冰醍醐贯顶,让他们想起了这片大地的真正主人是谁。随着完颜宗用和耶律余睹的低声喝止,大家都停下了脚步,垂下了手中的兵器,将人畜无害的面具悄悄挂到了脸上——这一刻,游牧民族的悍勇与狡黠实现了最完美的切换。

    站在屋顶上的小李广花荣居高临下,将辽国人和女真人的所有隐微皆看在眼里。花荣不由得微微一笑,四泉哥哥说得对,跟这些异族人讲道理,他们往往听不进去,但只要稍露弓箭的锋芒,他们就乖觉多了——就是传说中不言而教的伟大力量啊!

    而此时,金钱鼠尾的完颜宗用开始风度扁扁:“我道是谁,原来是花荣兄弟。却不知花荣兄弟如此寒霜如此夜,为谁风露立屋巅?”

    如果风露立屋巅的是圣手书生萧让,听完颜宗用出言这般雅驯,说不定文兴大发之下,还会跟他酬答一番。可惜完颜宗用的为人早已在花荣这里正式破产,纵然他再巧舌如簧,那形象也是淋透了水的泥菩萨,再维持不起了。

    花荣云淡风轻地一笑,不接完颜宗用的话茬,只是自顾自地问道:“耶律使者,完颜使者,二位深夜聚众酣饮高呼,扰人清梦,也就罢了,却不知此时更加拿刀弄杖起来——二位想要在梁山脚下做什么呢?”

    完颜宗用想要破坏中华联邦和辽国的结盟,倚仗的是有自己从前在梁山的老面子在,便是杀了耶律余睹一行辽国人,顶多自己向西门庆磕头认错,赔了不是也就完了,辽国人可是汉人的世仇,难道为了他们,就拿自己这昔日的兄弟抵命不成?世间是万万没这个道理的。利害算计妥当,完颜宗用行事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耶律余睹同样见不得中华联邦和金国结成同盟。他是个细心人,日间酒筵上,梁山诸人对智多星吴用变身为完颜宗用后生出的那股厌憎之意、痛恨之情,都被他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他知道中原人最恨数典忘祖的汉奸,但数典忘祖的汉奸却也最多,真不知道这种现象背后代表着什么意思——不过虽然存在认知上的障碍,但并不妨碍耶律余睹做出最有利的判断——只要趁此时杀了完颜宗用,梁山诸人即使恼他一时,终究还是会感激他一世,结盟大计说不定还能因此功而成!所以耶律余睹义无反顾地当筵装醉,想要出其不意把完颜宗用一干女真人送进地狱。

    谁知西门庆早防到了他们贼吃贼,越吃越肥这一手,驻地外松内紧,各处都有人布置。留着这两拨人,中华联邦正好火中取栗,不管少了谁,戏就骂不利索了,因此雷厉风行之下,保全工作天网恢恢,滴水不漏。

    此时正是小李广花荣轮值,被他居高临下地一问,完颜宗用和耶律余睹不免气势一窒,但这二人都是智计过人之辈,打个哈哈间,便举重若轻,无有其事了。

    完颜宗用先道:“我女真族民风纯朴,酒酣时必歌舞助兴,虽到中原,其俗难改。只是——栖身的屋宇地方狭小,不能舞蹈,所以小兄我就带人出来,寻个可以施展开手脚的地方。不想却打搅了花荣贤弟等人的清梦,恕罪!恕罪!”

    耶律余睹也道:“在下今日却是醉得一塌糊涂,如果就此昏睡,于养生不利。因此我这些部下就扶了我起来,安步当车以散酒。皆因在下醉后身子蠢重,扶掖的人需要换班儿,因此相跟的伴当不免多了些。人一多,便不免嘈杂,却打搅了主人家的安眠,惶恐!惶恐!”

    他们两个一搭一档,你吹我唱,互相辉映,一时瑜亮,话说到后来,竟然隐隐起了知音之意。不经意间,完颜宗用和耶律余睹对视一眼,彼此微微一笑,一切都尽在不言中了。

    花荣点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两位使者夤夜出游,却原来都有此等说不出的苦楚啊!说起来,这倒是我们中华联邦待客不周,没有让贵使做到宾至如归,真真是汗颜无地呀!”

    完颜宗用和耶律余睹此时心意相通,不约而同地异口同声谦道:“哪里哪里!岂敢岂敢!主人待客周到,无有挑理之处,反倒是我们这些做客人的太孟lang了!”

    花荣便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趁这机会,将话说明白了——这巨野城的规矩与塞外不同,入夜之后,军营中便有宵禁,若有轻举妄动者,射死勿论!今日两位使者初犯,因此埋伏的弓箭手看在远人份上,手下留人;若还敢再触逆鳞,休怪弓弩之下,不讲情面!”

    耶律余睹在出使前,早已做足了情报上的工作,知道这小李广花荣是梁山上头一个惯射箭的好汉,比当年威震辽国的张叔夜,更要来得后生可畏,完颜宗用就更不用说了。现在二人听花荣声色俱厉,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都唯唯诺诺连连称是,各自偃旗息鼓而退。

    等辽国人和女真人都退净了,丧门神鲍旭、鼓上蚤时迁等负责四下里指挥的四个头领才从黑影里闪出来,鲍旭便道:“那些辽人好生无礼!”

    时迁却道:“吴用那厮好生无耻!”

    大家七嘴八舌,批判作一团,耶律余睹倒还罢了,完颜宗用却被众人糟践得再无一丝人味儿。直到西门庆来叫时迁询问情况,鼓上蚤兀自愤愤不平。

    听了时迁的转述,西门庆不禁莞尔。安抚了时迁几句,吩咐下去,继续严加防备,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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