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门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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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 第4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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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对!”

    听得这话,疾奔中的耶律敖鲁斡身形一个趔趄,争些儿栽了个狗吃屎,好在这位天仁帝年轻体壮,腰板儿用力一挺之下,勉强稳住身形,这才换了个正确的方向继续冲刺起来,小黄门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皇帝都跑了,左右群臣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也跟在耶律敖鲁斡的背后汹涌而出,小黄门的表现,尽被他们看在眼里,均想道:“这奴才连说也话不了,若不是新帝仁慈,就是个活该砍头的命!”

    程万里见辽国大殿里跑得一时间跑得家徒四壁,心中道:“我在这儿呆着于事无补,不如我也跑吧!”于是程大人也放开了脚步,尾随在辽国大臣的队伍后面,象迁徙的候鸟一样往宫门处集群而去。

    等到了宫门处一看,好家伙!这里乱糟糟被堵得严严实实。倒不是辽国的门禁森严,守卫尽职,而是太上皇耶律延禧这出行的规模实在忒大了些,你争她抢之下,自己就把自己的去路而封堵上了——现场有骏马五百余匹,身上都驮了大大小小精扎细捆的包裹;龙凤香车二十余辆,里面莺声燕语,坐满了耶律延禧宠爱的妃子与负责侍候这些妃子的宫女们;马队车队周围是太上皇掌控的皮室军和皇后萧夺里懒部下的宿卫军,虽然守土不足,但护驾却颇有余;太上皇耶律延禧则骑了一匹高头大马,逡巡在元妃萧贵哥的香车边,弓背霞明剑照霜,真是英武不凡,威风凛凛——只是虽然这位前陛下正挥着马鞭子大声吆喝,指挥众人开路,但也不知道是人一走茶就凉,还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本性作怪,宫门口人喊马嘶,女哭男喊,乱作一团,就是没人肯镇定下来听前陛下的训话。

    耶律延禧心里这个苦啊!他本来正在宫中千方百计地哄着爱妃萧贵哥回心转意——被耶律敖鲁斡当了皇帝,萧贵哥如丧考妣,哭得水米不沾牙,让耶律延禧心疼得不行,正和皇后萧夺里懒鞍前马后地开解时,突然有人来报——金兵由东往南,再由南往北地迂回包抄过来了!

    一听这话,耶律延禧也顾不得哄女人了——其实也不用他再费心,一听金国人即将打来,萧贵哥早已顾不得再哭天抹泪了——诸男女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全心全意地收拾起东西准备跑路。

    毕竟前不久耶律延禧还是天祚帝,他无比清楚自己手里的兵马连给金国人垫马蹄子都凑不足数量,既然金国人这么快就来了,这上京城还呆得下去吗?还是赶快跑,再跑得略迟些非被金国人关门打狗不可!

    好在耶律延禧未雨绸缪,逃亡时的金银财宝,骏马卫士,事先早已做足了安排,只消听他一声令下,大家卷包就是一个“走”字,何等利落?可是事到临头,耶律延禧焉舍得丢下他的美人儿?平时不说,是怕说了时显自己胆怯,枉惹美人儿的耻笑,灭了自家男子汉大丈夫的威风,现在金国人真要来了,这些事前无备的女人们不免一个个手忙脚乱,给怜香惜玉的耶律延禧平添了无数的麻烦。

    添麻烦倒也罢了,谁成想这些女人连路都不会走,出宫门时,一个个你争我抢,车轂绞进了彼此的车轮,卡死在那里,谁也走不了。堵成一团的车队,让耶律延禧急得心底冒火,眼内生烟,嗓子都喊哑了也没丝毫用处。要不是耶律延禧实在不是个辣手摧花的人,这些女人早就被他乱刀砍碎开路了。

    耶律延禧心里急啊!他本来想趁着儿子耶律敖鲁斡正升朝坐殿的时候,悄无声息地拔脚开溜,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省了多少颜面扫地的尴尬,没想到这些女人不争气,硬给自己堵在了这里,早知道就少带两个了——不过少带谁呢?这是个问题啊……

    正当耶律延禧为了带谁不带谁的问题在绞脑子伤脑筋的时候,车马喧哗之外又有人声鼎沸——原来这边儿动静太大,到底没瞒过儿子耶律敖鲁斡去,现在儿子三步并作两步,急赤白脸地向着宫门这边来了。

    遥见儿子,耶律延禧本能地用手去捂脸,但心念一转,太上皇又把手放下来了,眼中全是恼羞成怒的凶光——这个忤逆的东西!老子要走,是父子情深,才不来掣肘于你,给你留下了正儿八经当皇帝的机会!你这逆子不说感恩戴德,和老子默契配合一把,目送着老子西去,那时两下里方便,多少是好!你偏要大张旗鼓地来看老子丢人,当着朝臣出老子的丑是吧?如此阴诈,其心可诛哇!

    就在耶律延禧心头发狠的时候,上气不接下气的天仁帝耶律敖鲁斡终于跑到了父皇的马前,一伸手笼住了马笼头,不管三七二十一,人把马的气先接了过去。

    喘息稍定,耶律敖鲁斡的脸色略好看了些许——但是耶律延禧的脸色却开始难看起来——耶律敖鲁斡没半分眼色,兀自问道:“父皇,哪里去?”

    耶律延禧勉强按捺住拔剑砍人的冲动,这才没有在宫门前酿成自古皇家屡见不鲜的父子相残之惨案,但太上皇的声音沉得跟投石砲车抛出来的巨石一样:“怎么?你老子我在宫里呆烦了,想要往夹山去打猎,你这逆子也要来横加插手吗?”

    这时,已经跑步前进而来的群臣包括程万里都已经到位,大家静悄悄围个圈子,欣赏着眼前父子别离的大戏。

    耶律敖鲁斡听父皇语气不善,急忙遮拜于马前,大声道:“父皇,走不得!”

    太上皇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咆哮:“如何走不得?”

    耶律敖鲁斡道:“如今金兵压境,上京城中军民本已是六神无主,父皇若再一走,更是人无战心,士有惧意,那时是无上京矣!父皇!祖宗基业,何忍一朝遽弃之?请父皇三思啊!”

    听完儿子这番幼稚的言语,耶律延禧仰天打个哈哈,冷笑起来:“常言说的好,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何况是寡人——哦,这个本上皇万乘之尊?如今金兵席卷而来,势如山倒,沿路部落,现在肯定都已经陷了!你这逆子,还妄想着说什么守城,我且问你,这城将成孤城,如何得守?女直移山填岳,如何可挡?”

    耶律敖鲁斡昂首仰望着马背上的父亲,满眼含泪,哀声道:“父皇容禀——咱们上京城高池深,府库之内,武具足备,粮草充盈,足支十万人马一年,父皇身边有皮室军护驾,皆虎贲之士,加上皇后娘娘座下宿卫人马,亦不下十万之数,若父皇不走,儿臣辅之,激励满城军民士气,十万众挽戈临城而守,我军倚坚城以逸待劳,女直虽悍勇,但蚁附攻城,并非所长,上京城下的胜败利钝,犹未可知也!金兵若攻上京不下,其气必挫,各地勤王之师,此时亦云集辐凑而来,或断金国粮道,或抄金军侧翼,内外夹击之下,金兵未必不可败也!而今日更有中华友邦在此,若能以唇亡齿寒之说动之,求得西门元首一枝劲旅,金兵已挫锐于坚城之下,再逢虎狼之师,其败也迅矣……”

    听耶律敖鲁斡说得恳切,人群后的程万里心道:“这位天仁帝倒是有眼光,有胆色!不但胜过了这天祚,更胜过我老程多矣!”想到自己还能跟一国之君并列,程万里心里就美滋滋的。

    这时,就听耶律敖鲁斡长声痛呼:“因此,父皇你走不得啊!”

    听儿子如此说,耶律延禧却丝毫不为所动,他是被金国撵怕了的,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如何肯留在这是非之地。当下目光一转,已经是计上心来!这正是:

    欲以寒言弹正意,必将毁语陷佳儿。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七章 跑降拖
    耶律延禧听这逆子一派振振有辞,反倒显得自家理短,再跟他纠缠下去,自己颜面置于何地?一时再顾不得许多,大喝一声道:“逆子!你小小年纪,就对本上皇后宫美色觊觎非常,当本上皇不知吗?今日在此拦路,也不过是当了一国之主后翅膀硬了,所以才色胆包天,无事生非,寻本上皇的差错,真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罢罢罢,本上皇如今是龙困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这些偏妃侧室,就都留给你吧!”

    这一下异军突起,如天上落下来森密雷霆,将在场所有人雷得外焦里嫩,耶律敖鲁斡更是急怒攻心,欲辩无辞,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乘这机会,耶律延禧指挥着帐下军马将那些挡道儿的大车都拆了,把那些哭哭啼啼、争争吵吵的妃子们都推到耶律敖鲁斡那边去,耶律延禧只带了皇后萧夺里懒、元妃萧贵哥,还有自己其余的一群儿子女儿,气昂昂直出宫门,城外早有皮室军和宿卫军大队人马迎候,耶律延禧兵马在手,心下稍定,这回就算碰上了金国人,这么多人一涌而上,也能给自己争取个喘气儿的工夫。打定主意后一声令下,辽军众人马拔寨都起,往辽国最西边的夹山避难——哦不!是狩猎去了。

    上京城中,一片愁云惨雾。被众臣救醒的耶律敖鲁斡放声大哭,他万万想不到,自己的父皇竟然会如此绝情,当众说出那么一番话来,日后众口铄金,却叫自己如何做人?当时没奈何,也只好半真半假地晕去,才得以免了父子俩面面相觑的尴尬场景。

    哭完了,事情还得面对。耶律延禧这一走,卷走了上京城最后的抵抗力量,同时他那一干人招摇而遁,引起了民间多少恐慌,这一堆乱摊子,都得耶律敖鲁斡来收拾。

    现在是树倒猢孙散,知机的群臣被太上皇抛弃后,心下都虚了,悄悄回家收拾东西是正紧。耶律敖鲁斡身边剩下的这些人算是忠心的,这些虽忠无用的人只会问道:“陛下,接下来该当如何是好?”

    天仁帝叹了口气,没想到有一天,他这个一向柔弱与世无争的晋王竟然要将辽国的命运一肩挑起!

    这位历史上本该被萧奉先**陷害而死的王子眼望天空,呆了半晌后,终于做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决定!

    当程万里快马加鞭把耶律敖鲁斡所做的决定带回了中华联邦后,西门庆拍手叫好:“新一代辽主,真聪明、智慧、果决之才也!”

    山穷水尽的耶律敖鲁斡实在是没办法了,被逼上了绝路的他施展出了三个对策——跑、降、拖。

    跑就是辽国宗室和贵族大臣们步着耶律延禧后尘,抱着社稷神主、金银财宝、老婆儿女,在金国人合围之势未成之前,赶紧往西往南逃窜。

    降就是天仁帝传下了谕令,让当地的老百姓就近向金国归降。完颜阿骨打占据辽东后,休养生息,广收民心,以做图辽后举,这回兴兵西侵,口号之一就是拯救辽国子民于大辽的暴政之中,因此所到之处,开仓放粮,出榜安民,种种举措不一而足,竭尽全力地收买人心。耶律敖鲁斡看准了这一点,让百姓主动向金国贴上去,饥者要食寒者要衣,无产者更加要房子要地,从另一个层次上牵制金国侵略铁蹄的步伐迈进。

    拖就是以究竟换取时间的战略。耶律敖鲁斡不干则已,要干就干大的。他不但放弃了上京临潢府,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连中京大定府都不要了,广阔的土地,金国想要?拿去!这片土地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粮食!

    倒不是耶律敖鲁斡实施了坚壁清野的焦土战略,实在是这两年辽国遭灾了,民不聊生,金国接手了这些土地后,除非他们掳掠一番就走,否则就得同时接手广亵大地上无数百姓的生计。

    金国人就算捷如飞鸟,这一来就是在飞鸟翅膀上绑上了铅,再想高飞就没那么容易。

    耶律敖鲁斡看得很准,金国的狼主完颜阿骨打并不是小富则安之辈,而是胃口足以吞吐天下!既然如此,他那载有大志的胸怀,有时也是可以拿来利用一下的。

    事实证明,耶律敖鲁斡无奈的最后三个绝户计效果还是不错的,面对蜂拥而来的辽国民众,完颜阿骨打道:“既是辽国以民归我,如何不纳?纳民者,终纳天下!”因此金国的侵逼步伐,终于受到了羁绊,在占据了中京大定府后,再难寸进。

    所以说,西门庆才称赞这位改写了历史的辽国新君聪明智慧,要知道现在的耶律敖鲁斡一穷二白,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不错了。不过,这个方法也是在行险,闹不好就成了为渊驱鱼为丛驱雀,万一真让完颜阿骨打收走了人心,那么必然永久动摇辽国的根本。

    而用耶律敖鲁斡的话来说,是火烧眉毛只顾眼下,眼前这一关如果都过不了,还有余暇想今后的事吗?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尔!

    西门庆听了大笑,好一个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这时的耶律敖鲁斡,已经蹑着程万里的脚踪而来,以一国之君身份,亲进燕云租界,说是拜会西门庆,同时也是为求援而来。

    看着眼前这位天仁帝,西门庆心中感慨万分。这位辽国的前晋王,本来应该被萧奉先先害其母,再害其身,窝囊憋屈地死于非命的,可是现在,由于自己的干预,辽国的历史走向发生了巨大的转折,再不是从前熟悉的模样,耶律敖鲁斡阴差阳错之下居然即了辽主之位,而且上任后就显出了一代英主的谋略手段。

    很多人只是少了一个机会,如果给他一个舞台,他或许就能成为吸引大众目光的明星。

    心中感叹着,西门庆悠然问道:“天仁陛下,却不知金国虎视鲸吞而来,陛下将有何良策以对?”

    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八章 求援
    西门庆问这话时,辽金战场上正是一片愁云惨雾,风雨飘摇,辽国败兵丧土,一派狼狈模样。

    但很神奇的,金国铁蹄的凌厉攻势却已经被遏止了。无它,辽国是大国,新晋崛起的金国虽然锐不可当,可毕竟底子薄,天仁帝退避三舍,让出了临潢府、中京道还有上京道的部分土地后,金国的战线就被拉到了极限,就象一个壮实的小矮人,身在辽东,却把头伸进了辽国腹地,随着小矮人的脖子越伸越长,越伸越纤细,那长长的脖颈上到处都是可以下刀的地方。

    而且,天仁帝耶律敖鲁斡命令辽国子民不必进行无谓的反抗,而是向金国暂时归附的战术,也已经收到成效。跑到金营前要粮食要草料的部族如雨骈集。这回完颜阿骨打征辽,打的是顺天承命,吊民罚罪的旗号,以天祚帝耶律延禧的所作所为来说,这旗号实在具备了朴素的正义,但是披上了正义外衣的金国,为了收拢人心,就必须要对那一群并不属于饥寒交迫范围的叫花子负责,而古往今来,凡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叫花子群体都属于巨大的麻烦。

    金国仓促起家开国,能有多少家底?做为占领区的支配者,他们反倒觉得日子过得水深火热起来。面对着那一群群蝗虫一样密集而来,却又象狼群一样贪婪的乞讨者,完颜阿骨打仁义之师的面具已经在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失去理智一手撕扯下来。

    这一切都是源于天祚帝的退位,耶律敖鲁斡的上台,才极大地鼓舞起了辽**民的斗志——耶律敖鲁斡自做晋王时起就深得辽人之心,他虽然被父皇拎上了命运的祭坛做了替死的羔羊,但阴差阳错之下,这只羔羊却很有向神兽獬豸进化的趋势。

    但即使是耶律敖鲁斡以空间换取时间的战略成功地将金国拖入了困局,可辽国也好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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