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门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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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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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大郎说到伤心处,用力拍起桌子来:“我只说你在外面经受了两年风波,已经可以成年立世了!谁想你枉自做了都头,竟然还脱不了愣头青的本xìng!青天白rì的,就敢动起刀来,你知法犯法,若世人都学起你来,那还了得?”

    武松就象被打死了的老虎一样,五体投地地跪在那里,任凭哥哥责骂。

    武大郎流着泪,絮絮叨叨地将武松数落了半天,这才道:“你不是说,你对我有什么下情回禀吗?当着今天众位高邻的面,你便把你那下情都说出来,却让大家评个道理!”

    武松得了吩咐,这才敢抬起头来,一五一十,将昨天今rì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不听则已,一听之下,武大郎眼中出火,跳上来抡开手就要打武松,幸亏西门庆和众邻居紧拉着,方才阻止住了。武大郎到了此时,气苦难言,突然嚎啕大哭。

    武大郎对门开纸马铺的赵四郎赵仲铭这时说道:“武家二哥,这些人中我是年纪最长的,却忍不住要说两句了!”

    武松急忙道:“老人家便如爷父一般,但说无妨!”

    赵仲铭便叹气道:“我这糟老头子开着个纸马铺,生意总是清清淡淡的——当然,如果我这生意天天火爆,咱们清河县的人早都死绝了——正因为我这是个冷门生意,我才有那闲时,天天坐在门前,光着眼睛四下里看,那紫石街上人来人往,哪一个能逃得过我的眼去?”

    咳嗽几声,回过一口气,赵仲铭又道:“武家二哥,那些人说什么西门大官人在紫石街来来往往,全是天昏地暗的话!我糟老头子眼睛还不瞎,西门大官人这般仪仗的昂藏汉子,若在我眼前走来走去我还记不住,那我老头子当真是离死不远了!”

    武大郎的右邻开银铺的姚二郎姚文卿、还有王婆水茶坊间壁邻居卖馉飿面食的张公也都作证道:“武家二哥,我们也看得分明,西门大官人从来没有踏足过紫石街一步!”

    冷酒店的胡正卿原是吏员出身,见事明白,此时略想一想,便恍然道:“武家二哥,你说阳谷县那三人,自称李外传、鲁华、张胜?还有在清河南门跟你搭话者,是那秀才水兴水杨花?好!你且听我把他们的事迹说来,这里众位高邻,都是见证!”

    当下将李外传因西门庆被斥责革职、鲁华张胜因欺凌弱小被西门庆赶出清河、水秀才因写恶毒挽联而被西门庆痛打的来由,都说了一遍,最后道:“武家二哥,这些人是恨不过西门大官人,自己又无力报复,所以才蒙蔽了你,想要借刀杀人罢了!我只奇怪一件事,这些人尽是蝇营狗苟之徒,却哪里来的这么深的智量?”

    话音未落,楼梯口早已跳出一个人来,大叫道:“我知道!”

    此人不来倒也罢了,此人一来,却又惹出了一场泼天大祸!这正是:

    楼中才说纠纷止,城外又见干戈生。却不知来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1。89 风暴之前的波澜
    ()    众人看那从楼梯口钻上来的人时,却是郓哥儿。

    胡正卿便问道:“乔家小厮,你又知道些什么了?”

    郓哥举了举手中空着的果篮说道:“今天丽chūn院李桂卿新收了一个女儿,叫做李桂姐的,家里要拜二郎神,因此小人送新鲜果子过去。路过水秀才家门前时,却瞄见那水秀才和一个人说着话,甚么天网恢恢的,一路向城外去了。”

    众邻里不约而同地问道:“那个人是谁?”

    郓哥面有鄙薄之sè:“那人曾是咱们清河的头号儿jiān狡之徒,人称应花子的应伯爵!”

    胡正卿便把手一拍,叫道:“怪不得!怪不得!我说那干小人怎么能在阳谷清河,两地打照得如此周密,原来是有应伯爵那厮在中间做着提调官!想不到那应伯爵如此欺心,坑害了西门大官人一回不算,这次又挑唆着武家二哥,好险伤犯了西门大官人的xìng命!这等丧心的小人,若不得天报,老天爷哪里还算有眼?!”

    这时更有人反应过来:“怪不得年前我就看到那应伯爵和李外传、水秀才伙在一起,后来更有那鲁华张胜跟他们蛇鼠一窝,原来从那时候开始,这干小人就在算计西门大官人了!”

    众人的骂不绝口中,武松跪在地下,全身颤抖,牙齿咬得“咯嘣嘣”直响,突然问道:“郓哥,你可知那应伯爵和水秀才去到了哪里?”

    郓哥正回答道:“我自然是……”但突然间看到西门庆和胡正卿都在向他摇着头猛使眼sè,这小厮却是个jīng乖的,马上省悟,转口道:“我自然是……不知道的了!”

    武松冷眼旁观,将郓哥的反应都看在眼里,他暗中点了点头,也不追问,只是向着武大郎重重地叩了三个头,哽咽道:“哥哥,是兄弟有眼无珠,认不清好人坏人,才撞出这等祸来,惊扰了哥哥的寿辰,是兄弟该死!”

    说着站起身来,轻轻一纵,从顶梁上拔下自己的那柄尖刀,拢在怀里,大踏步的转身就走。

    武大郎虽然心中恼恨兄弟误信流言,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但骨子里还是最疼这个兄弟不过,眼见他拔了刀子凶神恶煞一样往外直闯,心下惊慌,在后面扬声大叫:“兄弟,你往哪里去?”

    武松听而不闻,只是一个劲儿的低头直走。西门庆见武大郎急得脸sè更变,挺身而出道:“武道兄,兄弟我跟上去瞧瞧。若二哥有什么想不开的,兄弟必定要护得他周全!”

    武大郎松了一口气,向西门庆的背影挥着手道:“全仗西门仙兄了!”

    西门庆听武大郎那一声嘱托中,充满了无尽的担心,无尽的期盼,暗叹了一口气:“这就是兄弟啊!”

    焦挺的手腕这时已经没事了,他见西门庆一个人追着武松去了,放心不下,跟在西门庆的后面也赶了上来。

    三人有如三环套月,一根藤儿牵着一般直出了清河西门,不多时便进了一片荒郊野地,到处都是林立的墓碑,武松来到一个坟头前跪下,只叫了一声爹娘,就痛倒在坟墓上。

    都说男儿心肠如铁,泪不轻弹,但真到了伤心处时,一场大怮,却也是赛如猿啼古木,虎啸深岗,听在人耳中,更觉得心惊魄动。

    西门庆虽是远远地站着,却照样被武松一场痛哭,哭得他鼻子头发酸,嗓子眼儿发堵,一转头时,却见身后的焦挺早已是泪流满面。

    西门庆吸了吸鼻子,问道:“兄弟,你这是……”

    焦挺摇了摇头,泪下如洗:“小弟……小弟只是想起了从前的自己……小弟在老家中山府单身一人,便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只能巴在爹娘的坟头上哭一场,孤零零的坟头孤零零的人,就那么熬着,直到把自己的心熬硬了……武家二哥却是比小弟强,他还有个哥哥……”

    西门庆听着心下凄楚,他以手遮眼,但遮不住的眼泪还是从指缝里渗了出来。拍着焦挺的肩,西门庆慨然道:“兄弟,从今以后,我就是你哥哥!”

    “大哥!”焦挺拜倒在地,抱着西门庆的足而哭。西门庆屈膝相扶,也是泪如泉涌。

    西门庆抬头,泪眼望天,心里呐喊道:“我也有哥哥!我也有哥哥啊!可是……可是今生今世,就算穿越回去,也再不能相见了!”

    武松趴在坟头上,念头亦是在哥哥身上打转:“我和哥哥从小相依为命,今rì我虽然信了谣言,伤了哥哥的心,但我知他必然谅我。可是——嫂嫂清清白白的名誉上,却让我一个莽夫,硬泼上了一层脏水——武二呀武二!从今往后,你拿什么脸去见嫂嫂?”

    转念又想:“为什么那些贼子们的jiān计,我如此容易便陷进了圈套?是了!哥哥身矮貌丑,嫂嫂却是一流的人才,我口中虽然不言,心底却也是觉得他们不配的!因此谣言一来,存着这个偏见的我,自然而然便相信了!武二啊武二!你的心思,实在太龌龊了!”

    接着又想到了跟在自己身后的西门庆,更是无地自容:“你看到嫂嫂容貌艳些,便觉得她必然不满于哥哥;听到谣言后,想到西门大官人那等风流俊俏的人材,自然便觉得他和哥哥的交往中,必然包藏了祸心。武二啊武二!当初公明哥哥分别之时,交待你甚么话来?为什么事一临头,你就把公明哥哥的金玉良言,全部置之脑后了?”

    想到可叹息、可痛心之处,即使是打虎英雄,也是涕泪沾巾。

    荒郊旷野,三条汉子,六只泪眼,雨落淋漓。

    哭了半晌,武松爬起身来,衣襟上的土也不拍一拍,晃晃悠悠往回走。经过西门庆和焦挺身边时,武松深深叉手道:“二位,今rì武二得罪了!”

    西门庆和焦挺急忙还礼。西门庆看着武松似乎恢复了平静的脸,却觉得总是有些放心不下,便问道:“武二哥,你却要到哪里去?”

    武松木然道:“我一rì一夜未曾休息,却要找个客店,好好睡上一觉。”说着,垂着头一步步去得远了。

    西门庆和焦挺又跟着他从西门外野地里进了清河,武松找了家客店,叫了间僻静的客房,将自己略加收拾后,倒头便睡,只留下门外的西门庆和焦挺,面面相觑。

    少时,得着信的武大郎也到了,看到兄弟在房里睡得香甜,武大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只有西门庆觉得,这口气松得似乎太早了些。

    第二rì,武松象没事人一样,换了新衣,帮着哥哥招呼前来庆寿的客人,忙乱了一天,却也没见武松有什么异动。西门庆尽管心里疑惑,但只有千rì做贼,哪有千rì防贼的道理?要管的事情纷至沓来之下,他也顾不上只盯着武松了。

    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后,武大郎便要拉武松回家,武松却摇头道:“现在却让我拿什么脸去见嫂嫂?”一句话把武大郎堵了回去,武松自归客店。

    这时正是将近黄昏,武松袖了些钱,暗藏了刀,径寻到郓哥家。那小厮正卖果子回来,见了武松,先存三分jǐng惕:“武都头,你莫来寻趁我,我甚么也不知道。”

    武松笑道:“好兄弟,你让我明了真相,没有错伤了好人,我心下感激你不过,因此要请你吃杯小酒去。”

    郓哥推托道:“可是,我还要给家中老爹做饭。”

    武松便包揽道:“这有何难?我们小饮三杯,然后带些酒菜回来,服侍你老爹吃顿好的!”

    郓哥一听,心下早已千肯万肯,便跟着武松来到巷口的小酒店,武松切了一盘肉,讨了一角酒,请郓哥吃,言语中也并不提起昨rì之事,只是讲些江湖上的闲话。郓哥少年心xìng,只听得热血沸腾,酒不知不觉就多了。

    武松见郓哥已经有了九分醉意,便说起江湖上英雄好汉如何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扶危济困,锄强扶弱,最后话锋一转,叹息道:“那应伯爵一干人以jiān计如此欺负摆布我家哥哥,只可惜没有英勇的侠士来打一个抱不平,甚至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真是令人可叹又可耻!”

    郓哥一听,满腔的豪气哪里还能按捺得住?便大力拍着桌子道:“武都头,我乔郓哥虽然年龄小,也是个有义气的!西门大官人、大郎哥哥平rì里那般看觑我,今rì他们吃狗贼欺负了,我怎能放过应伯爵他们?总有一天,不对付了那帮狗贼,我不姓乔!”

    武松笑道:“好兄弟,你却说憨话!你便有这心,却又到哪里去对付他们?”

    郓哥抓着杯子,大着舌头冷笑道:“应伯爵那厮,只以为自己藏到鲍应村,就千妥万妥了!就不知道隔墙有耳,都被我听了去!总有一天,要叫他吃了临头的报应!”

    “鲍应村!”武松慢慢地念着这三个字,却似嘴里含了个几千斤重的橄榄核儿,正在那里回味无穷。这正是:

    花明柳媚游chūnrì,红飞艳漫断魂时。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1。90 报应鲍应村
    ()    武松给乔家老爹带了一份儿丰盛的酒菜,又塞了几串钱在郓哥怀里,然后扶了前仰后合的郓哥回到乔家,和乔家老爷子客气了几句后,转身告辞。

    来到寄放着白马的车马行,掌柜的听到武松有紧急公事要回阳谷县,急忙牵出白马,武松扳鞍上马时,随口问道:“掌柜的,咱们清河附近有个鲍应村在哪里?”

    掌柜的指点道:“都头出了南门一直走,用不了两里地有个岔路口,拐进去就是鲍应村了。”武松谢了一声,纵马如飞而去。

    如言进了鲍应村,武松先寻到村中的里正,都头办案的腰牌一亮,里正肃然起敬,再听到武松的名讳,知道是本县的打虎英雄,那敬意更是足尺加三。当下死心塌地,带了武松来到一处山坡下,指着坡上的几间草堂道:“武都头,那里就是应伯爵一干贼人的藏身之地了。都头若用人时,小的就回去招呼人手,鄙村虽小,但三、四十号土丁,还凑得出来!”

    武松摆手道:“这倒不必!鲍里正指路辛苦,这便回去安歇了吧!只消照顾好在下的马,便足感盛情了。待会儿若听到有些响亮,也不必出来,我自能打发!”

    鲍里正连连点头:“那是!那是!景阳岗上大虫都吃都头打了,几个小毛贼,又算得了甚么?”

    看着武松蹑迹潜踪窜上山坡的身影,鲍里正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唉!为什么打虎英雄不是我们清河县的都头,却成了阳谷县的都头呢?可恨!可恨!”一边嗟叹着,一边摇着头去了。

    这时的武松,已经潜上了山坡,摸到了草屋前。

    天已昏黑,屋子里点起了油灯,照得亮亮堂堂,武松在yīn影里屏息净气向屋中瞄去,只见几个人正围在桌前吃酒,认得其中的一个正是当面蒙骗自己的水秀才,此时已经吃得面庞飞红,正口口声声向“应二哥”连连敬酒。

    冷眼看那应伯爵时,却见这个清河县中曾经最大的帮闲篾片虽然显得瘦了许多,但是两只眼睛更加刁滑了,顾盼之时,闪烁着yīnyīn的光。

    旁边的三人,正七嘴八舌地划拳,武松很容易就从声音中分辨出来,哪个是李外传,哪个是鲁华,哪个是张胜。

    武松看得分明,心中三千丈无明业火焰腾腾飞起,几乎把顶上头发给燎了,只是暗暗地磨牙:“这几个狗男女,倒是快活!”

    却听那水秀才道:“应二哥,已经过去了一rì,却不知清河县中,那武松折腾出了何等动静?你也该让一个兄弟去打探打探,否则小弟心里总是横着根针,这滋味可不好受哇!”

    水秀才这一抱怨,那边鲁华张胜都安静了下来。

    应伯爵笑而不答,李外传却笑道:“水兄,你却是有所不知!应二哥这叫做小心驶得万年船,咱们几个,都是和西门庆那厮有过节的,若现在贸然进了清河,那西门庆被武松那憨货杀了还则罢了,或出个什么漏子,被看破了行藏,岂不是因小失大?反正鲍应村中,隔三岔五都有人进城,回来就有新闻可听,何必你我兄弟前去冒险?”

    鲁华听了纳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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