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那几张贵死人的船票,一直没有机会给我挥霍。」
「就是说,主人你现在拥有一间天下第一妓院和多半间钱庄?」万事知吃惊不小,「可是股权是什么东西,难道你是什么有有钱庄最大的老板?」
「一只鸡不用懂那么多!你这没见识的东西,不信的话,拿去看——」虫虫随手把契约一扔,恰巧刮过来—阵风,把这几张纸吹开,万事知大呼小叫地指挥九命和阿斗去捡,然后转过身教训虫虫办事不牢靠。
虫虫心中暗笑,觉得有万事知这样的仆人真是划算,因为它永远会为了她着想,嘴巴虽然坏,行事也狡猾,但在关键时刻,从来不会背弃她。
她一开心,捉起万事知,用力的吻了它一下,亲眼见它由嫩黄色变成浅粉色,显然是害羞了。
万事知奋力挣扎,大叫道:「男女授受不亲,做弓弓要弯,做箭箭要直,主人你要检点一点,你这个样子会被浸猪笼的!啊,九命快点收起银票,要刮走了。快点,你这没用的妖怪!」
虫虫哈哈大笑,随即感到心口一阵悸动。
那是从花四海胸前撕下来的半个水心绊,被她用红绳拴了起来,当吊坠挂在了胸前。这东西吸过虫虫的血,到了她手里好像天然就很亲热似的,时常会动几下,提醒她:有个男人的东西在她这儿,而这个男人是她爱着的。
「话说盖这样规模的客栈也就需要三百金元宝,剩下的钱主人要干什么?」万事知看到钱和契约都被九命收到手里,才放心的道。
虫虫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并不回答,免得这小鸡知道后又来叽叽歪歪。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要等一个人回来,也许会赚一些钱后去找他。她不过想问他一句话,然后不管他的回答是什么,她都可以踏实了。现在她的心被他淹没得不能呼吸,她得拉自己上岸。
这里是来聚窟洲的必经之路,就算那大魔头能只身飞渡死海,他的属下也要乘船来回,也就是说,呆在这里一定会有他的消息。
另一个地方就是乱石山的修罗微芒。那是魔道的总坛,大魔头无论如何会回去的,所以她的店也要开在那里。找不到入口没关系,蹲在他的家门口等就可以了。
这样,在路上拦截他,在他的老窝蹲堵他,随时打探他各种消息,任他狡免三窟,她只守株待免,前后封住他的去路,她就不信那魔头能逃出她的掌心。
所以其余的钱,她要在乱石山脚下盖商业一条街,连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快活林」,再度向中国的古典小说致敬。
不过,快活林的工程比较大,她这点钱肯定不够了,她现在先不和手下这三位提起这事,慢慢想办法筹了钱再说,当务之急是把「有间客栈」先盖起来。
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她大把银子流水一样拍下来,工匠、采买、仆佣、材料都不在话下,工程的进度非常快,而且顺利。她每天只是躲在汪老扳的黑店里构想她的商业帝国,仿效垂帘听政的样子做总指挥,使自己忙得没有时间去想念那个无情的男人,没有时间去回味那一场热吻的销魂。
汪老板苦恼的看着这一切,但魔王说过,做什么都随她去,不能伤她,只要她不去修罗微芒就好。他不敢管这位仙道大小姐,也没有能力管,可是为什么,他感到魔道的末日就要来临了呢!(校对 冰影,转载请不要删除该信息,虽然现在只用校对了,可是还是要费精力的)
真是不好意思,一开始就弄错字,把「有没有脑子」弄成「有没有肚子」,呵呵
2…18 死罪虽免,活罪难逃
而当虫虫忙于她的虫氏企业的时候,云梦见正乱成一团。
杨氏一脉虽然不是五天之一,却也是天门派的一支,杨师伯和四大师叔是平起平坐的位置,他被中钧天的七弟子一剑杀死了,整个天门派都忙于丧事。
可怕的是,他是死于神剑之下,魂魄没有保持完整,想入鬼道重修是不可能的,只能坠入轮回,所以虫虫惹下的祸事更为严重,等头七才过,以杨师伯的大弟子王平为首的杨氏一支就来向白沉香讨说法了。
看着呼啦拉跪了一的的杨氏弟子,还有其他几支零散的、平日与杨氏交好的分支,白沉香一时无语。
蚂蚁这回闯下了大祸,他就是有心回护她,又怎么说得出口,做得出来?
八剑弟子,是他费了无数心力才聚齐的,虽然这个七弟子是从天而降,行事又乖张恶劣,但能聚齐八剑,他心里也是欣喜的。这是他们天门派重振雄风的希望,可规矩乃立派之本,倘若不能公正以待,又如何能服众,如何能治理这样大一个门派呢?
蚂蚁是个祸头子,可又是一员福将,他着实舍不得取了她的小命,何况人非草木,她虽然常常气得他恨不得以头撞地,死了倒落个干净,但在无穷山上,她可是真的担心他的生死,他这个做师父的也很欣慰。
「掌门师叔,一定要严惩凶手,给我师父做主。否则门规何在,天理何在?」王平跪伏在地,嚎啕大哭。
白沉香皱了皱眉头,语气威严地道:「不要高声,免得你们师父此去英灵不安。」
「掌门教训得是,弟子僭越了。」王平不敢太过逼迫,只是抽抽答答的道,「只是我师父一代宗师,此次去得冤枉,弟子悲愤过度,这才——」
「原也怪不得你。放心,此事我一定秉公办理。」白沉香安慰两句。心中却暗叹一声,瞄了一眼师弟们。
此事再不能拖延了,而他连想了几日,明白就算饶了蚂蚁一死,她的活罪也是难逃,以她的法力,倘若被严罚,还不如一刀杀了来得痛快,免得受些零碎痛楚。
不过,也许她造化大呢!
「说到秉公办理,就是不能听一面之词喽?」苍穹在白沉香的示意下插嘴道。
「西师叔,弟子这不是一面之词啊!当时的情况,全天门派的人都看到了。确实是蚂蚁出手伤人,居然以斩妖除魔的却邪剑向我师父出手。」
「这倒是。」苍穹并不反驳,搔了搔头道:「不过万事有因果。蚂蚁又没有发疯,怎么会无缘故无故向杨师兄出手?」
「明明是我师父道破妖女与魔道魔王的奸情,她怕羞成怒之下,才犯下欺师灭祖的滔天大罪。」一个杨氏弟子喊道。
苍穹冷笑一声,「看看,看看。蚂蚁到底和魔道是什么关系还不得而知,你们就先给定了罪名。杨师兄当时也是如此。这是公平吗?难道我天门派师长可以得到公平对待,弟子就没有权利吗?」
「或者我师父有些急躁,但他老人家也是为了天门派好啊,罪尚不致死,何况还是背后下手。」
王平此话一出,白沉香的眉皱得更紧了,没想到这不起眼的弟子词锋这么锐利,用心这么狠毒,这不明摆着作实了蚂蚁是因为气恼而暗箭伤人吗?伤的还是本派的长辈。
「背后下手?呵呵,当时可是杨师兄先要教训一下蚂蚁的,蚂蚁当时正向外走呢!」
「我师父纵有千般不对,毕竟是长辈,师伯小小教训一下师侄有什么不行?再说我师父未尽全力,连防御也没有,否则怎么会伤在天门派武功和法力都最低微的蚂蚁手中,这足以说明问题。」
王平这句话又让撒星殿内沉寂一时。
当天是四大师叔情急之下怕蚂蚁受伤,拉了偏手,才使杨师伯无力自保,连保护罩也没有结成。可是这话在这里不能明讲,否则四大师叔也会被牵连的。
刀朗为人最是冷静沉着,看苍穹又要开口,连忙示意他住口中,下面由自己来说。他为人低调,又温文有礼,在众弟子中口碑极好,说出的话只怕更有说服力。
「王平说得有理,蚂蚁是有错的。这孩子行事冲动,不尊师长,不懂礼仪,说句犯上的话,掌门师兄对钧天弟子教而不严是有错的。我这样说,还请掌门师兄原谅。」
他风度翩翩的一弯身,表示因为向白沉香说犯上的话而道歉,「可是说句公道话,当天杨师兄教训蚂蚁时动作急了些,大家当时也都看到了,所以蚂蚁有可能以为是要被当场处决,出于保护生命的本能才出手反击。杨师兄一片爱护师侄的心意,自然没料到蚂蚁出手不知轻重,而刚才王平说得好,蚂蚁是天门派法力最低的弟子,入门又短,根本控制不住神剑之光,这才出了这桩惨事。
按理,出于自卫或者是误会伤人致死,就算依北山王的律例也罪不致死,而如今杨师兄仙逝,让蚂蚁抵了命只怕于事无补,再者于理于律也不合,但又不能恕她之罪,我看还是从长计议得好。」
他说得有理有据有节,让杨氏一支说不出话来,而当天的情况也确实是如此。再说,明眼人都看得出,白掌门虽然貌似公正,但这四大师叔却是偏向蚂蚁的,只怕想治她死罪是不大可能的。
杨师伯巳死,他这一支人丁稀落,以后还要在天门派生话,怎么敢过于得罪四大师叔。今天他们敢这样要求治蚂蚁的罪,完全是知道白掌门是个公正的人,不会挟私报复。
「东师弟说得也有些道理。」另一位师伯级的人说,「可是蚂蚁造成了那么严重的后果,所谓死罪虽免,活罪难逃,倘若不严惩,也难以服众,下回师叔伯们说几句话,八剑弟子仗着神剑在手,我们还有活路么?」
他说得严重,连苍穹也没有回话。
王平低垂着头,看似谦恭,实则心里暗笑。他们早商量好了,就知道是治不了那蚂蚁的死罪,就等着挤兑掌门到这个时候,判蚂蚁入昆吾连天洞第九层,那不和死罪一样么,而且死得更痛苦。
「还有啊,她居然敢趁乱私逃,这简直是罪加一等。」又一个师叔说。
白沉香的眉毛皱得解不开。
他这七弟子这么得罪人么?她好像除了气他,也没做过什么,为什么这么多人针对她?是因为她是天之骄女,还是她平日里马虎糊涂,得罪了人?不然,就是天门派并不是他想的那样铁板一块?有人要借这丫头的事对付他?
正没理会处,忽然从外面跑进来一个弟子,大叫道:「掌门,不好了,北山王派人来了!」
2…19 马有喜
白沉香的意外是无法形容的。
仙、魔、人三道虽然共居十洲三岛,但彼此间绝无往来。事实上,虽然魔道中人有许多生存于布井之中,但仙道却几乎是与世隔绝的。千百年来,除了下山采购一点日常用品,天门派的人一直正深山中苦修,几乎不入尘世半步,只与仙道的几大派相互联络,那么现在人道的领袖北山王为什么会派人来呢?
与四位师弟交换了一下眼色,他们显然也不明就理。白沉香心里一凛。难道是天下要大乱,十洲三岛有难?想那花四海无穷山事败,不可能毫无举动的。
只是他要做什么?
「有请。」他满心狐疑地站起身来,神色镇定地走到撒星殿门口迎接。
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巡山的弟子架着个几个官兵,后面是由两个师叔级的人物搀扶着一个官员踏到了云梦山的绝顶之上。
这些人都眼神聚焦不稳、脚步蹒跚,看来飞行的寒冷和惊吓,把他们折腾得够戗。要知道云梦山绝顶不是常人可以上来的,仙道久不与凡人来往,既没有专门的飞车飞篮接送客人,又不能让北山王的官差蹲在山脚下议事,只好一一带他们飞上来。
「你~就~是~白~沉~香?」那官员被稀里糊涂的迎进了撒星殿,才一缓过神来就问,上下牙不停的亲密接触,声音哆嗦着。
撒星殿内大而清冷,没有寻常的家具摆设。只有五把石椅,现在那官员就坐在刀朗师叔的椅子上,和坐在主位上的白沉香面面相对。眼前的石台上有一盏滚热的泉水,是白沉香以法力加热的,作为驱寒之用。
天门派的人整齐的分成两列站在殿下,中间是那个几个官兵,他们因为都是习武之人,抵抗力比那当官的好点,虽然都脸色苍白,却没有像他一样抖成一团。
「在下正是白沉香,不知,北山王锦之王有何事示下?」白沉香开门见山地道。
「放肆!我王的名讳是可以直呼的吗?」
那官员没想到来一趟天门派几乎冻吓而死。到了议事的大殿,却也没有茶水果品奉上,只有一碗热开水,心中大为不悦。他知道仙道的人都有法术,又想起刚才飞上半空的经历,着实有点怕,不过见白沉香态度平和谦虚,胆子又大了起来。
他在民间作威作福惯了,并不知道白沉香不是故意怠慢他,而是天门派一向清苦自修。物质上极度匮乏,他又来得突然,哪有什么可以招待他的。
他想发点官威。摔掉手中的茶盏,可又实在太冷了,终于还是紧紧拢在手中。只是大声叫了一句,「十洲三岛均为我王属下,而本官是为户务大员。」
「不知道上官的高姓大名?」白沉香心里有事,哪有时间和他耗,一心想打发他快说快走,因此随便一拱手道。
「本官姓马,名有喜。」
有喜?这怪名字让殿下的年轻弟子几乎笑出声,何况这官人虽然四肢细瘦,肚子却还真大,看来确实像怀胎五月似的。不过掌门威严的目光扫来,只得又咽回到肚子里,忍得无比辛苦。
「马大人光临敞派,有何指教?」
「本官乃税吏钦差,来你天门派只为税银而来。」
马有喜在撒星殿内坐得又心慌又气愤,屁股底下连个毛皮坐垫也没有,直硌得慌,也恨不得快办了事离开,到山下繁华的凤麟洲享乐一番,所以也免了那些虚礼客套,直说出来意。
可是他觉得这是理所当然,天门派全体上下却吓了一跳。
税?为什么要缴税?
云梦山和无穷山是他们的属地,山脚下有一些良田,紫竹林土质肥沃,他们的吃穿用度全部是自给自足,偶尔需要一些日用品,也是老黑用山货换的,他们又没有在民间做生意,交的哪门子税?
马有喜见天门派上下面面相觑,无一人答话,不禁有点生气,大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云梦山是在十洲三岛上,难道可以不上缴税银吗?」
白沉香皱紧眉头,不疾不徐的道:「不错,云梦山是在十个洲三岛上,不过当年却分封给了我天门派,如今税银一说,从何而来?」
「封?可有圣旨?可有封地的纸契?」
马有喜答得胸有成竹,好像早知道白沉香会有此一说,而白沉香则听得目瞪口呆,一时回不上话来。
当年六道大战,天、仙、人三道对抗魔、鬼、妖三道,人道的实力本来最弱,但在那一战中却贡献了最大的力量,死伤最为惨重,几乎灭种,而人道又是除妖道外其他五道的根本,所以天下大定后,人道获得了最大的战果。
天道避居天界,妖道和鬼道誓守妖界和冥界不出,十洲三岛是仙、人、魔三道并居,但全归属人道管辖,只是分封了一些领地给仙道和魔道,言明互不侵扰。但是,当年只是一言之诺,并没有什么证据,现在北山王已经不是几千年前的王族后裔了,诺言还有效吗?
他来要地契,虽然不仁不义,在「理」之一字上,也能狡辩三分。
天门派中多的是能言善辨之辈,可全是耗子扛枪窝里横,这会儿没有人答话,几百双眼睛盯着白沉香,等他拿主意。
白沉香并不擅与官吏打交道,而且事出突然,一时也没个计较,但不得不接口道:「马大人,本门确无地契与圣旨,现在的,北山王也不是当年人王的后裔。可是仙道与人道是紧密联盟,倘若人道有难,我仙道义不容辞,如果此约还在,那么当年封地的承诺也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