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刘氏犹不死心,上前来巴巴地问了一句:“唉你们先别走哇!我们那休书的事情……”
赵信良走在最后,见刘氏根本不顾方氏的安危反是没良心地继续提休书的事,便是揪起了刘氏的衣襟恶狠狠道:“不要脸的老东西!我娘这会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母女俩就等着偿命吧!”说着就是松开了手,使力地把刘氏往后一推!
刘氏没站稳,往后跌了个踉跄……好在赵家院子里的黄土松软,不至于伤到她的筋骨。
吕金花扶稳了自己的娘亲,嘴里骂骂咧咧的,却又不敢太大声,如今的形势,她若是再敢撒泼,指不定落得个比她娘亲还要惨烈的下场。
赵月琴急得眼泪直掉,还是赵弘林和赵相宜反过来安慰的她……杨氏则是一面目送着自家男人,一面晃悠悠地冲着刘氏母女这边走来:“哦哟哟,我说你们俩啊,还是趁早回去罢,否则待会我公公他们追究起来,你们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哟!”
“呸!”刘氏朝杨氏啐了一口,“你以为我们想在你们这个破家里呆啊!等拿到休书之后,我们立刻就走,以后死也不来你们家!”
杨氏自讨没趣,哼哼了几声,转身拉了自己两个孩子进了屋。
院子里只剩下赵月琴和赵弘林兄妹俩,赵相宜冷冷地盯着刘氏母女,小拳头握得紧紧的。
“小妹,别理那起小人,咱们进屋去安心等奶奶回来。”赵弘林的声音略带颤抖,赵相宜猛地抬头看他,才是发现,自己的哥哥脸上早已布满泪痕,柔软的心猛地一抽!
是啊,她怎么就忽略了赵弘林了,他再大再懂事也才八岁,面对刘氏母女今日闹的这一出显然挨不过,受不了。
伸出小手来,踮起脚尖使力地触到了赵弘林的手,牢牢地握稳了:“她们坏,不是相宜的外婆和小姨……哥哥不理她们,不哭了,乖乖。”
赵弘林弯身抱起赵相宜,身子因隐忍而微微颤抖起来。
这厢,老赵头和兄弟几个将方氏给送到了村里郎中老温这,老温一见这架势也是微吃了一惊,赶忙放下了手里的药草让人把方氏给抬进了屋里。
探了探方氏的鼻息,又细细地给方氏把了把脉,老温眯着一双眼,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最后放下方氏的腕子,抬起头来看准了老赵头:“怎么,嫂子今天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她的脉象很不稳定,气血相逆,虚火沁入心肺。”
老赵头听不懂老温口里那文绉绉的解释,又担心方氏的身体,便是急得眼眶通红:“老温啊,这次不管怎么样你可得好好救救你嫂子,算是我这个做大哥的求你了!以后你要有个什么事,我一定当牛做马的来报答你!”
说着差点给老温跪下,却被老温登时扶住:“哎哟光忠大哥,有话好好说,你整这些干什么?大嫂的病我会好好瞧的,保管没问题。”
老赵头一听,眼泪立时掉了下来,颤颤道:“没问题,一定没问题……没问题就好!”
赵信良几兄弟听后,也是大舒了一口气,间中,赵信良念及这事是因他而起,便是很愧疚地当着老赵头的面软声一句:“爹,都怪我……如果不是……”
老赵头却是赶紧摆摆手,疲倦地叹了口气:“先给你娘看病要紧,别的等之后再说。”
赵信良一听,也觉得有理,便什么也不再说了。只看着老温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温叔,我娘的身体真的不打紧么,要不要送到镇上的医馆里瞧瞧?”
老温一面给方氏扎着针,一面平静地摇摇头道:“不必,她只是因为受了刺激,气血一时不顺,才会昏倒的。我且先给她扎几针,等她醒过来之后,再开几帖药给她,你们记得按时煎好给她服下,调理调理,过段日子就没事的。”
不多时,方氏果真醒来,气若游丝地看了看自己的老伴和儿子们,脑海里立即又想到了自己昏迷前所经历的事情,登时皱起了眉头来,拼尽了全身的气力问道:“那刘春英……”
“被我们赶走了!现在开始,你不要忧心这个,老温说你身体不好,得调理调理哩。”老赵头抢先说道,并趁方氏不注意,使了个眼色给赵信良。
赵信良会意,趁老温给方氏开药之际,随了自己的父亲出了老温的屋,巴巴询问道:“爹,怎么了?”
“你现在赶紧回去!”老赵头的声音有些急,“把那俩贱娘们给打发喽,不管你是给休书也好,还是直接给连打带骂地赶出去!总归待会我带你娘回家的时候,不要再看到那两个不要脸的东西!”
赵信良心里会意,点点头,重重地允诺:“爹,你在这好好照顾娘,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说完,便是转身一路小跑着往家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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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写种田文,也不知道大家会不会喜欢看,说实话,看着最近的成绩我心里很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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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3章 休书断情
这厢,刘氏母女俩果真还杵在赵家的院子里,只不过赵家的其他人全数都进了里屋,紧关着门不理她们俩个。
赵信良一回家见到她们俩,立时就想到了自己尚在病中的母亲,气得牙齿直颤,紧握着双拳走上前来恶狠狠地说:“不是想要休书么?来,跟我到里正那走一趟!”
刘氏母女俩喜出望外,跟在赵信良的屁股后头颠儿颠儿的,赵信良却是头也不回地冷冷一句:“拿了休书就赶快给我滚,以后都不要来我们家!”
吕金花本想还口,却被刘氏给一把拉住了,她不解,刚想甩手冲自己母亲嚷嚷,却又被刘氏给狠狠地甩了个眼刀子过去。
这时,赵弘林却是抱着赵相宜出了门来,冲着赵信良喊了一句:“爹,这是我们一家人的事,弘林也要跟着一起去!”说着,便是抱着赵相宜快步来到了赵信良身边。
赵信良身子一僵,俯身看向自己懂事的儿子和乖巧的女儿,心里早已痛得溃不成军。
几人一路来到了里正家,里正对赵相宜家的事情略有耳闻,这厢见赵信良一家带着刘氏母女二人急匆匆地过来这边,且各自脸上的表情不对,便是大致地猜到了他们此次前来的目的。
赵信良先给里正打了个招呼,紧接着赵弘林也牵着自家小妹的手给里正道了声好,里正心里感叹,多懂事的两个孩子,摊上这么个娘,也真是苦命。
大致地说了一遍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赵信良叹了一口气,尽量地隐忍着怒意与悲伤,得体地跟里正说了句:“这就麻烦大人您给做个见证了。”
里正见赵信良客气,便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随后准备了文房四宝,开始挥笔写着休书。
赵信良虽没读过书,大字不识几个,但却坚持要自己念休书的内容,再由里正一字一句地按照它来写。
“特此休书一封,以后二人老死不相往来,不管各自生死如何,都不再有任何干系。”念完最后一句,赵信良的眼泪终于止不住,颤颤地抖落下来。
看着自己父亲一脸悲痛屈辱的模样,再看刘氏母女二人拿着那封盖了红印的休书时,满脸喜滋滋的得意表情,赵相宜的心痛得揪成一团,很不是滋味。
她心底的怨恨比那时得知吕氏跟人私奔后还要厚重,此时她的心里只想着,他们赵家一定要将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以后挣的钱也一定要比那个年世友多得多!届时且看那个跟人私奔丝毫情分不讲的吕氏,该要如何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也要让现在这些前来羞辱他们家的贱人们擦亮眼睛看清楚,他们赵家,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办完了休书的事,赵信良便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往家里赶,丝毫不理会刘氏母女二人的得意与刮刺。
刘氏母女自讨没趣,便是拿了休书一路走到了赵家村的村口,这时吕金花开口了:“娘,不是我说您,这本来挺简单的一件事,愣是被您给弄得这复杂,还害得我跟您一道被他们家的那群人给活活地羞辱了一通!”
“你懂什么?”刘氏还没好好地说说自己这个不会办事的小女儿,这厢她倒是先开口说起自己来了,思及此,刘氏不禁怒道,“今天你差点坏了你大姐的事知不知道?!以后脑袋瓜子学聪明点,不要动不动就莽莽撞撞的!”说着,又是将今天这事的个中要害给自己小女儿说了一遍。
吕金花意识到今天这事险些因为自己的言行而搅黄了之后,不禁悻悻地拉着刘氏的胳膊嗫嚅道:“好了嘛好了嘛,以后我注意些就是。”说着又转移了话题,“不过大姐可是答应了我的,如果这次我们成功地拿了休书回来,她就给姐夫好好说说,要给我置办一份丰厚的嫁妆哩。”
“嘁。”刘氏拿手指头点了点自个小女儿的额头,“你这声姐夫叫得可还真快真顺溜啊。”
“那不!”吕金花一昂头,推搡着刘氏,“您还不是,前些日子姐夫送给您的血燕还成不,我看您都欢喜得合不拢嘴喽。哦哟哟,那可是真金白银的好东西哩!”
“嗨。”刘氏叹了一口气,随后又笑容满面地说道,“没想到啊,那年世友还真的下海做了大生意回来了,要是当初我跟你爹两个早知道是这样的话,那是绝对不会把你姐嫁到这家人家里来的!也就没有今天我们俩来这遭罪的事了,不知省多少心哟!”
“可不是么,当初我说什么来着,姐夫他人生得不错,性子又好,指不定将来是个富贵的主,你们当时就是不听我的哩。”
“嘁,当时也不知是谁,帮着你爹拿棍子打他嘞。现在人家有出息了,你就知道在这打马后炮了!你呀你!”刘氏推搡着自己的小女儿。
吕金花则是吐了吐舌,冲着刘氏做了个鬼脸。
刘氏也是喜滋滋地笑笑,再回头去看慢慢远去的赵家村时,眼里又换上了一股子嫌恶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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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4章 方氏病了
这厢,赵家的院子里早已挤满了人,有隔壁齐家前来慰问帮衬的两夫妇并齐家兄妹,也有素日与赵相宜家交好的一些村民村妇们前来慰问的。
得知方氏被气得病了,大家都纷纷指责那刘氏母女不厚道,不要脸。
而方氏自那日之后,的确狠病了一场,虽有老温开的药补着,可那身子骨也虚弱了好一阵的。
整个家登时被乌云给笼罩了也似,因了近来几日医药费的花销,日子又过得紧巴起来。偏杨氏还天天闹事,说是家里的活都由自己一个人干云云,再说大房里没个女人,二房里的女人又刚生了孩子,反正就是说自己命苦,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
间中,赵月琴恐杨氏说出更难听的害方氏不得安生,自己一个人咬着牙默默吃苦帮衬了家里不少,几天下来,人就瘦了一大圈。
等家里的人发现了之后,便是狠骂了杨氏一通,老赵头更是连连发火,唬住了杨氏,这才将她的气焰给压了下去。大家又恐赵月琴老实怯懦,再受杨氏的压制,便是明里吩咐了,今后赵月琴在这个家要做的事,便是带好北屋里的两个小的,另外再捡些轻便的活干即可。
毕竟再过不久她也是该议亲了,方氏因了这个,再没让赵月琴下过地,就是担心她的皮肤因此而晒黑,手掌因为粗活而变得粗糙起茧。
这厢方氏病了,那么这些事老赵头便是上心了些,试图做得妥善,不让方氏忧心。
这段日子,赵弘林如往日那般先将家里的事情做妥善了,便徒步去村里的学堂旁听夫子讲课,下午归来,再陪小妹赵相宜一道耍玩,偶尔也拉着隔壁齐家兄妹去河边钓鱼,让赵月琴熬了鱼汤给赵相宜还有方氏与坐月子的李氏补身子加餐。
可尽管他做的事与往日相同,性子却是比往日更加沉默了。除了跟赵相宜这个妹妹在一起相处时,还有少见的笑容,其余时候一概是沉默寡言的模样。
这不禁让赵相宜心里有些着急,生怕自己的哥哥因为家里最近的这些事,而扭曲了性格,从此变得孤僻。
赵信良在这些天里,干活做事什么的,却是比往日还要更加勤快了,好似要做出一番作为来给人看一般,又也许是因为心里痛苦,所以借着干活来充实内心,忘却苦痛。
看着这一大家子人行为各异的模样,赵相宜整日整日愁得眉头直皱,一心只想着该如何让这个家发达起来,变得有钱。
其实,之前她已经大致地想到了几个法子,只因近日吕氏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扰了她的心神,令她不得不暂且将那些念头给搁置了,如今事情大致告一段落,她是不能再闲着了,得赶紧趁着一大家子人正沉浸在伤痛之中时,用致富的念头来抚慰他们的心灵。
上辈子在现代的时候,赵相宜学的是植物生态学专业,故而对植被等物事是再熟悉不过了。这一世重生在农家,她早打定主意,等有空的时候要去家后山转转,看看有什么值得栽培的植被,到时候想办法引进家里来大量种植,靠它们去制造些这里没有或者不常用的东西材料,借此给家里添一笔财富。
不过,现在致富的法子什么的,倒不打紧,最重要的问题还是这个家尚未分家!
本来一大家子的人住在一起,人多力量大,齐心协力的倒也没什么不好……关键是,现在赵老三和杨氏两个,一个懒惰没本事,另一个贪婪计较爱挑拨,有这两个人在,这个家就是怎么也富不起来的!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想法子让这一大家子分家,到时分了家,他们家是大房,带着爷爷奶奶过日子,靠着植被栽培发家致富,生活不知多悠闲自得的,再不用受三房的气,也不用再顾及三房一家的吃穿用度了。
次日,赵相宜早早地起了床,洗漱完毕之后,匆匆用过早饭便要往家后山跑,赵弘林一早知道赵相宜的心思,放心不下,只得将学堂里的课时给搁置了,要亲自陪赵相宜去后山耍玩。
为此,赵相宜很是过意不去,想要劝阻几句,又立马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三岁孩童,说出这么多大道理或语重心长的话来很是反常,只好作罢,由着自家大哥陪着自己疯。
兄妹俩一路走着,有说有笑的,不过多半是赵相宜耍宝,逗自家大哥开心。
行了一段路,二人却是忽地怔然停住,因为不远的前方,走来了几个没正形的小子,不是别人,正是上回教唆赵弘仁欺负他们兄妹俩的那几个!
为首的鼻涕孩也是瞧见了赵相宜兄妹俩,登时乐了,对准了身后的那几个笑道:“看见没有,这就叫冤家路窄!嘿,我还会说几句文话哩,也不比他差!”说完顺手一指赵弘林。
赵相宜捏紧了自己的小拳头,一颗心咚咚地跳着。
赵家村通共三十来户人家,这段日子赵相宜也算是熟识了,故而非常清楚这起小子们的底细。
为首的那个鼻涕孩正是村头小货栈老板赵矮子的儿子,赵大力。
“小妹不怕。”赵弘林俯身安慰着自己的妹妹,随后挺直了小身板,怒视着前方的一群小子们,一如上次那般。
赵相宜稳了稳自己的心神,有了上次的经验之后,她反而不那么恐惧了。趁着那起小子们不注意,颤颤地蹲下身子伸手捡起了几块尖利的石头,随后起身,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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