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前天又进来十名孤儿,这是他们的花名册”秦伯递给秦陌一个蓝皮的册子。
李瑞:十岁,江南淮阴人,父母已亡,性格活泼、自由散漫,曾为扒手。
沈天:十二岁,绍兴人,父母已亡,其父为秀才,以教书为生,因母亲被知府公子看上,导致家破人亡。性格稳重、成熟,聪明而有文才,被当地人称为小才子。
展昭:六岁,因拐卖至泸州而被有间客栈泸州店救出,据其称为常州府武进县人,有二个哥哥,大哥展耀,二哥展辉。性格冷静聪明。
“展昭?”秦陌看到这个名字,不禁一愣,会是那个侠义无双、温文尔雅、冷静果决的展昭吗?
展小弟
常州武进遇杰村,南侠展昭入红尘。金殿叩头非关禄,为保青天济黎民。
明镜堂前惩顽恶,清风月下舞龙文。高节霄志不轻言,江湖不知指利嗔。
鼦n疑惧凤掠腐,燕鹊焉知鹄绝群。廉吏若无俠士辅,世间风谷哪得淳。
放下花名册,秦陌心头乱跳,站起身,说道:“秦伯,快把展昭带来我看看。”
秦风站在秦陌的身后,看着少爷少有的急切,沉思,这个展昭到底是什么人物,能让少爷变了颜色。
“是,少爷”抬眼望着这个从出生看到现在的少年,秦伯按下心中的好奇,转身走出书房。一会带着一个小男孩推门进来。
门吱呀一声开启,秦陌睁大双眼眨都不敢眨的盯着,心里又喜又怕。喜的是见到展昭的幼年,怕的是展昭与自己记忆中胸怀天下、温文儒雅、俊逸临风、内敛倔强的谦谦君子的形象差距太大。
男孩穿着天爱统一的天蓝色衣服,神情镇定,步履从容,皮肤白晰,一双凤眼沉静如深潭,双唇紧抿。丝毫未有六岁小儿的跳脱活泼,比一般的大人还要成熟,让秦陌怀疑他是不是也是重生的,才有如此心智。
“展昭见少爷,多谢少爷救护收留。”展昭双手抱拳。
看到秦陌不言语,仍直钩钩的盯着人,秦风悄悄踩了秦陌的左脚,把他惊醒。
“喔——喔——,没什么没什么,应该的”秦陌还没回过神,语无伦次的回答。看得旁边的秦伯和秦风悄讶的睁大眼,下巴都快脱掉。
“咳——咳,少爷您不是有些话要问展昭吗?”还是秦伯经验老到,又提醒了一句。
秦陌回过神,难得的红了脸。
“你叫展昭吧,看你比我小几岁,我就叫你展弟吧,快坐,别站着啊”秦陌从椅子上站起,上前一把拉起展昭,把他推到椅子上。
展昭坐在椅子上,闪过一丝尴尬,这个人的力气好大,自己跟哥哥练了两年功夫,竟然轻易就被拉动,而且举止怪异,刚认识就这么热情,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哥哥所说的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就是这个情况,嗯,要镇定,不要慌。
哈哈,包大哥,展老弟,真是做梦都会笑醒啊!
秦陌心中暗乐。
“咦?展小弟怎么不说话,不要紧张,我只是想问问你是怎么被拐的,这些人贩子都是有组织的,我们只抓到了几个人,还得收集信息才能彻底破坏它,让这个组织再不能害人,所以来问问。”看展昭一脸戒备不说话的坐在椅子上,秦陌连忙收起扭曲的笑脸,一本正经的问。
其实这些人贩子一直在秦陌的监控之下,只是因为秦陌也需要一个扮黑脸的人,才一直没剿灭他们,毕竟有资质的小孩并不都是孤儿,而解救孩子并获得他们的忠心实在是一本万利的好事。
听到秦陌的话,展昭放下心,他是被秦陌的人救下的,一直好吃好喝供着,也没让他做什么奇怪的事,心里充满了感激。他毕竟是个孩子,还只能在世界里分为好人和坏人的时侯,想不到太多。
“我是在树林里练功时,被他们从后面捂住口鼻,然后就晕了,醒来时已经在一辆行驶的马车中,当时马车关得很严,看不清东西,只大概觉得车里还有十几个小孩,都没醒,我就继续装晕,一路行驶,陆续有小孩子被从车上抱走和抱上车,有大人专门往我们的嘴里灌汤。过了几天,就到了这里,我们被抱进客栈,我觉得人很多容易逃跑,就悄悄溜出来,躲在客栈的马棚里,结果还是被找到了,幸好有客栈的人围观,他们不相信我那些人,把我带到这里,才得救了。路上,我只听到负责赶车的叫陈虎和田二,还有就是他们说泸州很危险,曾丢了几次货,要小心,其它就不清楚了”
没想到展昭这么小就如此沉着冷静机智,真有未来的南侠风范。秦陌静静听着,心里赞叹,若换成自己六岁,可没有如此智慧,只知玩泥巴呢!
“喝口水,润润喉”给他倒了杯茶,秦伯爱怜的看着这个小孩。秦风的眼中起了敬佩的神色。
“展小弟,你放心,如此丧尽天良的犯罪组织,我们秦府一定会将其破坏,令天下的父母不再为丢失的孩子伤心,令那些失踪的孩子重新回到自己的家。”秦陌的眼中充满了正义,语气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展昭的眼神湿漉漉的闪闪发亮,嘴笑的张开,露出玉米粒似的牙齿 :“秦大哥,太谢谢你们了”
“不用谢,我也是个孩子,当然知道离开父母兄弟的伤心,这是应该的”秦陌心花怒放,展昭的谢啊!唉,说起来也是,看来这种事自己必须管一下,不能让他们太嚣张了。据天星阁的消息,那些孩子有些卖给大户人家为仆,还好一些,有的更惨,卖给了青楼、相公馆,一生都完了。自己太自私了,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都有些入魔了,若不是展昭,自己肯定会很久之后才会发现。估计那时也都晚了,思想和习惯都养成,家里人也许还能包容,但包大哥若发现肯定会与自己断交。真险!
想到这儿,秦陌惊出一身冷汗。自己总以为是现代人,隐隐的看不起古人,总是以上帝的角度看人,把不相关的人当成NPC,冷漠冷血却不自觉。周围的人认为自己是个神童,平时表现的很成熟,因此都默认自己的行为,从不给予批评矫正,以至于自己越发飘飘然。现在自己的行为,与那个独裁者希特勒又有什么不同呢,都是以一个自认为正确而伟大的目标而把不相干的人、不认同自己的人当成障碍物,漠不关心的背后就是冷血残忍的真正面目。
决定
秦陌端坐,想到过去的种种行径,心里一阵发寒,冷汗从脸上扑簌冒出,背部的衣裳也被浸湿。
忽然,一只温暖的手搭在他的肩上,稳定了他的情绪。
是秦风。只有他才总站在自己身后,默默守护自己的背,只有他才能如此接近而不令自己警觉。
悄悄抹去脸上汗。转眼又恢复成那个众人眼里无所不能、从容淡定的少主。
“展小弟,你家在何处,还有什么家人?”
“秦大哥,我父母早亡,只有两个哥,住在常州府武进县百花岭下遇杰村。我不见了,大哥和二哥肯定非常着急”
秦陌抬手拔了拔茶盖,闻了闻淡雅的茶香,然后低头轻抿一口茶,微微一笑,秦陌本就长得如若好女,姿容绝艳,若不是眉宇间少年独有的税气,十人中有十一人认不出他的性别。即使如此,泸州城里的闲人也暗地封他为天下第一美人,那淡淡一笑的倾城之色,炫得书房里的几人似被太阳灼瞎了双眼
“不用担心此事,明日我就会派手下护送你回家”
展昭呼的站起,激动的无以言表:“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回家吗?”
这还是一个孩子呢!
与秦伯相互一笑,秦陌也站了起来,上前握住展昭的手:“当然,大丈夫一出,驷马难追!!”一路担惊受怕、疑神疑鬼,强自镇定的展昭听到这个消息,再也忍不住眼里的泪水,哽咽的紧紧抓住秦陌的手,好似落水的人抓住唯一一块浮木。
一手握着展昭的手把他拥在怀,一手轻轻拍抚展昭的背部,轻轻低语:“不要怕,不要怕,我们马上就送你回家,回家就好了”
过了好一会,展昭的情绪才缓和下来,他不好意思的抹了抹眼泪,退出秦陌的怀里。看着小小的孩童,脸上染上害羞的红晕,红红的眼睛,湿漉漉纯净的眼神不好意思的望着自己,真是可爱的不得了,好想亲上一口!暗自把口水擦掉,总算知道为什么小时候有那么多人亲自己了,正太太无敌了!!!
从怀中掏出一块绣着青竹的手帕,递给展昭,示意他擦掉脸上的泪水。小展昭接过手帕,脸更红了。
擦拭完,秦陌牵着展昭的小手,把他抱在自己膝上,坐在椅子里。展昭扭动了几下,看实在挣不开,只好坐在上面,看到站立在一旁的秦伯和秦风正看着他,脸烧的更红了,眼睛向下看着地面,小扇子似的睫毛轻轻颤动,嘴里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好可怜!好可爱!!
秦陌坐在椅子上,两手搂着展昭的腰,脸贴在展昭的背上,感受着他的别扭害羞,偷偷的笑,调笑南侠的滋味真是好呢,自己都不想放手了。
真想玩一把南侠养成记啊!!!
可惜,展昭还有家人,而且他还刻自己家里的住址。即使自己使了计谋留下他,将来也有败露的一天,实在是得不偿失,还不如卖给将来的南侠一份天大的人情。
而且,展昭若是未有一些注定的经历,也成不了江湖中侠义无双、潇洒不羁的南侠,做不了至情至性、心怀天地的御猫。
生存着,一种站立姿态,临风对雨,不是佝偻的身影,是傲然的灵魂。
风肆意吹动你亘古的意志,带去你淡泊的欢愁;
依然屹立着石刻的背影,大地飘行着无尽的苍凉。
是谁?是谁?擦亮你忧郁的双眼;
是谁?是谁?弹去你尘芥的衣衫;
是谁?是谁?让灼热的身体贴近大地;
是谁?是谁?让黯然的灵魂生机昂然。
是风,是雨,是雷,是电?不,是那一腔的热血,满面的风尘。
(引用网上的,还有前面描写展昭的诗,都是从网上查的)
住店
三月初春,山花烂漫,杨柳青青,天气不冷不热,正是一年中最好时节。通往常州的官道上,一辆车缓缓从远方驶来。
秦风穿着一身黑色劲装,手持马鞭坐在马车前驾车。
车帘半卷,秦陌懒懒的靠在软垫了,一手支着下颌无聊的望着帘外的景色。展昭靠在壁边,挺着背,双手捧书正在细看,书皮上却是用正楷写的《史记》。官道并不平整,车上的三人却没有什么感觉。
马车内的空间很宽敞,可以装得下四五人。是天机阁根据秦陌要求制作,特别加了减震系统,车壁也在木板内加了铁板,可以阻挡弓箭。车旁两侧藏有两支弩机,车下留有一个可藏两人的空间。车内有固定的小桌与抽屉,可以折叠并不占地方。车内铺满了厚厚软被。睡在车内也觉得像家里一样舒适。角落里放着一只精致小巧的香炉,袅袅的清烟熏得车内淡淡兰香。
若不看车内,只从车外看,只是普通商贾人家出行的马车。这也是为了省些麻烦,免得被宵小惦记上。
秦陌这次出行,也颇艰难。家里的人都对他万分宠爱,不许他出城。只是这次秦陌十分坚持,偷偷的带着秦风和展昭上了路。
不是秦陌对大家的担心不在意,而是他心中也有几番计较。自己同展昭相处的时间太短,虽然有送他回家的大恩,却也没什么情意,将来若重逢,也只是陌生人而已。不如在送他的路上与他共处一段时间,加深感情。现在的展昭还未从师于昆仑派高手镇长空展眼不见陆地飞仙神童子宴影宴希来,但他的两个哥哥也懂得一武艺,给展昭打下了基础。自己前世只在大学体育上学得太极拳、军训中学了简易版军体拳,除了这些,什么都不会。魂之空间的书里也没有具体武艺的练法。自己的产业越来越大,若没有武力的保证,难免不为别人做了嫁衣。此次出行,是个难得的契机。展氏兄弟家与江湖中人有联系,自己与他一家的大恩,若是提出想学些强身健体之术,恐怕也会答应。再说,来到这宋朝也已经十年了,老是窝在泸州,他已经看得烦了,早就想游览这古代的风土民情。
一路疾行,昨日出了泸州地界。
日已西垂,昏黄的阳光洒在官路旁的客栈招牌上。抬头看,红色的大字,有间客栈,镶在二楼的檐下。客栈两旁挑着长长的大红灯笼,灯笼上写着大字,春夏秋冬一岁川流不息,东西南北四方宾至如归。灯笼还未点亮,在风中慢慢摇晃。客栈前停着几辆马车,其中一辆漆黑的马车,从车上下来一个身高一米七八的男子,穿着一身玄色劲装,腰上挎一把长剑。乌黑如同子夜的双眼和高挺的鼻梁,有着锋芒毕露的强者气势,眼神镇定自信,一举一动都有着强者气概。即使在众多人间,也能第一眼就被人注意到。跟在他后边穿青色打扮的年轻人也是神采飞扬,双目谨慎的扫视着四周的人群,单手握着腰间的剑柄。
秦陌从车帘中注意到这两个男子,心中寻思。想不到出来一趟竟遇到如此人物。先看看情况,如果有可能,到要结交一番。
看到两人走进客栈,秦陌携展昭才进去。秦风则把马车驶进客栈后院。
夜渐渐深了,客栈外的灯笼已经被点着,客栈的大厅里,客人都在用饭,喝酒划拳,大声说话,热闹非凡。
江湖
秦陌掀开门帘,走进大厅。霎时,满屋的喧嚣都停下,寂静的掉一根针都听得见。许多人都忘了自己正在做的事,洒也洒了,菜也掉了,瞪大双眼,张着嘴,直盯着进来的人。
秦陌今天穿着一身白衣,袖口和领口绣着淡蓝色的云纹,腰系玉带,玉带上还挂着一只淡紫色的香囊。发如墨,戴一顶紫玉冠,鬓角垂下两绺头发,眉若远山,眼似寒星,淡粉色的唇瓣紧紧抿起,比羊脂玉还白的面容在烛光映照下潋滟如芙蓉。十二三岁的身高。挺拔修长似风中的青竹,神情淡定从容,眉间一颗鲜艳的朱砂痣又添了几分妩媚。他站在那儿,恰如一株半开未开,欲放未放的红莲,青涩的绝艳,惹人窥伺采撷。
秦陌感觉到十几道视线从他身上一扫而过,其中一道炙热而危险,似要把他的衣服看穿,微微皱起眉,自己的容貌实在不方便,一路上都惹了不少无赖生事,不会易容,戴着斗笠和面纱又实在不方便。看来明天还是委屈一下,把斗笠戴上。
看到秦陌和秦风、展昭坐在大厅角落里开始点菜,大厅才渐渐恢复刚才的热闹。秦陌扫了一下屋内,下车间注意的黑色男子坐在离他们隔一桌的位置上,两人桌上摆着几个小菜,神情严肃,默默无语。秦陌注意到他们的剑就摆在手边,如果出现什么状况可以立即拿到。心里暗想,这就是江湖人,时刻都要谨慎,连吃饭都不省心。
菜上来了,招呼秦风和展昭快吃,他们开始小声说话,谈论沿途的风景。只有秦风和秦陌相互对视的眼中,才能找到一丝戒备。表面上和乐融融的大厅压抑的像暴风雨前的天气,一触即发。
那道热烈的好似饿狼的视线又看过来了,秦陌好似在大厅广众之下被这视线一层层把衣服扒开,浑身不舒服。不动生色的用精神力沿着视线扫过去,真没想到,如此恶心的目光竟是一个三十多岁,斯文消瘦的文人。宋朝的统治阶层和一些文人,常在自己府邸眷养小倌,还经常互相攀比赠送,以为荣耀。想到这人心中的猥亵思想,秦陌的鸡皮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