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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申兰在机场依然滔滔不绝地强调她终于成为一名真正的记者了,可以出外勤跑任务了。带队去成都的两个老记者简直拿她没辙,我同情地看着他们,他们还得忍受两个多小时呢。
地震(3)
第二天,申兰在机场依然滔滔不绝地强调她终于成为一名真正的记者了,可以出外勤跑任务了。带队去成都的两个老记者简直拿她没辙,我同情地看着他们,他们还得忍受两个多小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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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见到李树生时,会以为这是一个在校大学生。梳着很干净的头,穿着运动装,戴着黑框眼镜,身材中等。我看了他半天忍不住问了一句说:“我知道这样不礼貌,但我实在想问,您今年多大?”
李树生笑笑说:“这个问题无数人问过我了。我比您大5岁。”
“哦?”我很惊讶,“你还能看出我的年龄?”我有种见到福尔摩斯的感觉,毕竟跟私家侦探打交道不多,虽然我们的行业性质有些类似,但是私家侦探总给人感觉他们有这样神奇的能力,看人一眼就知道你的来世今生生卒年月。
“没有那么神奇。调查骆小姐的案子时,你们的资料当然都在我的头脑中了。”李树生有点无可奈何地说,大概是经常被人当作福尔摩斯吧,似乎已经习惯了。
“哦,对哦。”我醒悟过来,暗骂自己愚蠢,急忙岔开话题道,“不过你有30岁吗?”
“保养得好,呵呵,开玩笑了。”李树生露出一个很阳光的笑容,显然不想纠缠这个话题了。
再配上一个书包,绝对可以去冒充高中生。我心里暗暗地想。
“昨天您的岳父来找过我。”李树生说。
“我知道这事,他跟我说过。”
“哦,当时我不知道骆小姐的事情,很抱歉。骆先生都跟我说了。”
“没关系,你在邮件里说你找到一些线索,是关于孩子的吗?知道孩子在哪里吗?”
“哦,没有那么快。不过有了一些眉目。你还记得许建文吗?就是我们侦探社两年前负责调查你妻子的案子那位探长。”
“对,我记得,很有名的许探长,后来是不是失踪了?”
“是的,已经找到他了。”
“哦?”我问道,“他在哪儿?”
李树生沉默了一下,缓缓地说:“准确地说,是找到了他的尸体。谋杀。”。 最好的txt下载网
地震(4)
准确地说,这件事情并未让我感到很吃惊。
两年前许建文失踪得相当得离奇,从我一个做职业记者的敏感嗅觉来推测,他十有*是遭遇了不测。私家侦探并不是一个值得鼓励的行业,知道了太多的秘密总有一天会成为众矢之的。这么多的矢,总有一个会命中你。不过我依然没有弄明白许建文尸体被发现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李树生看出了我的疑惑,接着说:“许探长的死我并不感到奇怪,但是按我的猜测他两年前失踪的时候应该就已经遇害。”
我一愣说:“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吗?”
李树生一字一句地说:“大约是前天他才遇害。”
我依然有些混乱:“前天遇害,那跟我们的案子就更加扯不上关系了。”
李树生说:“您不要着急,让我跟你说详细一些。
“两年前许建文探长的失踪的真实情况是这样的,他在调查您的案子时,发现了一个嫌疑人比较可疑。但是没有真凭实据,所以不能妄下判断。而且据他说嫌疑人掩藏得非常好,如果不能找到切实的证据,是根本无法指正他的。”
“是谁?”我急忙打断他。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李树生做了个手势,让我冷静下来:“由于没有证据,他也只是怀疑而已。而且他的身份只有许探长知道。”
我几乎有些绝望了。
接着他说:“正当许探长要往下追查的时候,嫌疑人居家搬迁到外地。许探长认为此案值得继续追下去,于是也搬到了外地,不惜血本在嫌疑人附近扎根,寻求证据。为了不引起怀疑,他就只好在本地以“失踪”的办法凭空消失,来掩人耳目。我们这一行说是仇家遍地也不为过,因此他的‘失踪’并未引起怀疑。”
“原来是这样?”我恍然大悟,不禁有些为许建文探长执着认真的工作态度而感动。毕竟不是官方的执法机关,能为了一个普通人家的案子做到这个地步,非常的不容易了。心中又有些惋惜,为他的不幸去世。这件事既然只有李树生知道,那他们的关系肯定不是一般的信任。
“那后来呢?”我又问道。
“后来,许探长发现对方很有影响力。因此他不敢打草惊蛇,而是抓住机会,假装与他不经意地认识。编了个假身份,在当地扎根,然后和对方慢慢接触,寻找机会。许探长经常孤身犯险去做卧底,而我则是负责收集和分析情报。”李树生面带微笑,似乎在回忆与昔日的好友并肩作战的愉快情景。
随即脸色黯然地说:“就在几天前,许探长忽然到我家。他去做卧底的事情没有人知道,他也未曾在本地公开出现过,以免被人看见。因为现在他是处于“失踪”状态。我很惊讶,他把事情跟我简单说了一遍,我才释然。也为他的成绩而感到高兴。他说可能近期会拿到一些比较有力的证据,还给我留了他的新的电话号码和邮箱,让我与他保持联系。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谋杀?抢劫?(1)
“他觉得让我把证据交给警方比较妥当。如果他去报案,又要跟警方解释失踪的事情。会很麻烦。于是我才给骆小姐发了一封邮件,约她见面。可是前天,也就是5月11日,我忽然与许探长失去了联系。给他打电话,发邮件都没有回音。
“我的职业敏感告诉我事情不妙。
“很快,许探长的尸体在护城河边出现,是被人用利器割断了咽喉。那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我猛然想起三年前医院里那两个保安的死状——也是被利器割断咽喉。
李树生有些悲愤地说:“许探长是个比较谨慎的人,就是他这次准备拿到的证据,他依然不敢肯定是否是真的。可是凶手捷足先登,却已经欲盖弥彰地说明许探长这次非是无的放矢。”
“那,许探长有没有说过关于孩子下落的事情?”我试探着问道。
李树生遗憾地摇摇头。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我依然有些失望。
李树生接着说:“许探长收集到的东西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哪里。他为人谨慎,但有时有些谨慎过头。唉,我一直在追问他嫌疑人是谁,他总说等到证据全部到手再告诉我。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两年他住在哪里,他的假身份是什么。”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我的语气透着些许绝望。
“这个案子不仅仅是你们家的事情了。现在无论于公于私我都必须要追查到底。”他忽然握紧了拳头。
我能够感觉到他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愤怒气息。自己尊敬的前辈被人谋害,稍微有些正义感都会有相同的情绪。相反作为受害者我反而相当平静。也许已经被时间消磨了戾气,我感觉自己出奇地冷静,也隐隐猜到他来找我有什么用意。
果然他说道:“我了解过邵先生你。是一位很有名的记者。我希望这件事情能够和你一起合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在明处且人脉较广,我在暗处调查。我认为不能再犯许探长的错误了。因此我们一定要及时联系,相互提醒,不能再孤军深入了。这也是骆先生,也就是您岳父的意思。因为我感到这个案子面临的情况十分复杂。这是我今天找你来的主要原因。而且你是当事人,我认为你有知情权。当然如果有困难的话,我可以找别人。只希望你保持沉默就行了。”
我心中明白他本来是想找文静合作的,文静无论心智谋划均高出我不止一筹,暗叹一口气说:“我义不容辞,我的妻子和孩子都已经没有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
认识我的人都说我是天生的乐观者,即使地震时我在玩游戏,也会在第一时间保存游戏进度,然后才冲出房间。真正了解我的人才知道我不仅不乐观,其实是个厌世者。
我经常感到活着毫无意义。之所以活着是因为有需要我活着的人。文静自杀后,岳母紧接着抑郁而终。我和岳父简直像两只无头的苍蝇,整日把酒言欢。旁人看来像是两个忘年之交。
谋杀?抢劫?(2)
世上似乎再找不到比我们两个更加同病相怜的人了。孩子和妻子陆续离开,我们两个人似乎是在一瞬间失去了整个世界。
在那个时候,我们酩酊大醉后,我经常扶着岳父的肩膀,商量着采取什么方法一同驾鹤西游。岳父无论喝了多少酒都会在最关键的时候紧紧抓住我的手,避免我走到最后一步。
直至后来我才明白,以岳父的酒量,根本不可能把他灌倒,他之所以整日与我一起贪杯,是想把我稳住在他身边,避免我做傻事。后来我的生活渐渐走上正轨,和岳父才减少了见面。现在想来,他是刻意减少了与我接触,怕我想起文静而伤心。
对李树生的话,其实我多多少少是抱着一些怀疑态度的。也并不认为此案真的会有什么进展。唯一的调查者兼知情者也已经被谋害。但是骆家父女都是智计过人,如果岳父也极力主张让我参与此事,那么就说明确实值得考虑。但在我心底里,并未抱着能够寻回孩子,并找到凶手为文静报仇的企盼。
……
申兰忽然打来电话:“喂,你好吗?”
我哭笑不得:“我有什么不好。”
申兰怒气冲冲地问:“我不在你身边,你居然还没有什么不好。那我对你不是很重要对吧?”
我措手不及,忘记了申兰原来是搞辩论的:“你采访对象的时候可不能这么冲。人家那里刚地震呢!会被你吓住的。”
“我知道。成都的情况还算好了。我们下了飞机,机场是昨天抢修的,全都停满了运送救援物资的。我们正准备去市里的几个救援点采访。迟一点还要去北川的。”
“那你自己小心。”
“你怎么不问我好不好?”申兰奇怪地问。
我暗暗祈祷,以后生了孩子千万性格不能像她,不然我得给烦死。
“那你好不好?”我无奈地问。
她忽然沉默了,静静地说:“秋云,这里的情况好惨。我看到了灾情严重的地方,好多房子倒了,好多人死了,好多人受伤,血往外涌。捂不住。”
“没事的。会过去的。”我没想到申兰嬉笑的外表下有这样细腻的心思,毕竟是个女人,见不得流血受伤死人。
“还好,有好多人去救他们。我也要保持乐观的心态,把这里每分每秒发生的事告诉大家。”申兰的语气忽然又振作起来,“我要去做事了,拜拜。”
“等一等,我交给你的任务,哦不是,是请你帮的忙,你可别忘记了。”我急忙改口。
“好了好了,我会记得的。”申兰不耐烦地挂上了电话。
……
回到报社,竟然看见湘兰坐在我的办公桌边。见到我,湘兰急忙站起来,涨红了脸说:“云哥,你好。”
“你怎么来了?”
“是江彤彤姐姐让我来的。”湘兰急忙说。
我明白了,现在报社人手紧张,老总就拉实习生过来,实习生如果能一直做下去基本上报社就算是要了。湘兰是小威的妹妹,属于笼络的对象,自然被一眼看中,一举三得,讨好了小威又多了个人帮忙。
谋杀?抢劫?(3)
紧接着湘兰说出一句让我头痛不已的话:“彤彤姐姐说让云哥带我实习。”
带实习生是最最头痛的,当年带申兰的时候我深深地体会到什么叫做“十万个为什么”,如果可以的话,申兰一个人一年提出的问题比*出的所有试卷中的问题加起来还多。
彤彤恰好走过,冲着我坏笑了一下,对湘兰说:“云哥经验丰富,而且特别体贴手下,尤其是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她竟也学着湘兰一般喊我“云哥”,我心中那个汗呀。
湘兰闻言,脸红得更厉害了。急忙岔开话题说:“我会努力做事的,云哥和彤彤姐请多关照。”
彤彤暧昧地冲我一笑:“我就不用关照了,云哥会关照你的。”
我冲彤彤露出一个“想掐死你”的表情。
……
我开车带着湘兰出了门。
湘兰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实话实说,带着这么一个言听计从的可爱兼赏心悦目的女生去办事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同时我也发觉带上她,那些有保安或者看门人把守的地方似乎也不像平时那么难进了,路上开车碰到交警叔叔时他们的态度似乎也和蔼了很多。有时候人是很奇怪的,我和湘兰同样和他们素不相识的人,只是因为她是一个秀色可餐的女人而我是一个没有丝毫吸引力的奔三男人,对我们的态度就完全不一样了。其实我们一生中打交道可能也就几分钟,就算你讨好了漂亮的女士又能怎么样呢?她不会因为一个陌生男人的帮忙就立刻对你刮目相看,而你因为她不经意的笑容心里就开始自作多情的暖洋洋燃烧,事后还砸吧砸吧嘴巴回忆了很长时间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根据申兰的说法,这些男人是在积累自己的人品积分。上帝是公平的。积分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有天使从天而降,落到你的怀里。申兰的奇谈怪论我虽然不敢苟同,但是根据概率论,虽然你因为帮助一个女性,然后她和你相识,相遇相知的可能性极其渺茫,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要不然郭靖怎么娶到黄蓉的,所以只要我们坚持不懈地每天买彩票,并且买不同的数字,中将的可能性将大大增加;作为一个单身男性,对身边的所有女性一律保持绅士风范,总有一天会中奖的。
这些说法是张道明根据申兰的歪论推理出来的歪论二次方,所以当张道明第一眼看见湘兰时,我感觉他认为自己中奖的时候到了。
……
张道明第一眼看见湘兰时眼睛都直了。他第一句话是:“你和申兰掰了?”
我差点掐死这小子:“什么掰了,这是我们报社新进的实习生,莫湘兰。你小子乱说,申兰会弄死你的。”
湘兰满脸通红地不说话。
张道明如释重负地笑笑,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地把手伸到湘兰面前说:“我叫张道明,是邵秋云的老大,你就叫我明哥吧。既然邵秋云是你的老大,我对你当然也义不容辞地有照顾的义务,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
我为之气结,湘兰看着我,尴尬地伸出了手。我狠狠地说:“你别把人家吓着了。”
张道明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你托我查的那个帐户有线索了。”
“是吗?”我忙问,“李建秋是什么人?”
“你万万想不到。”张道明神秘地笑笑说,“要不是有我这么神通广大的朋友,你肯定现在还在被蒙在鼓里。”
日记里的秘密(6)
“快说。不然我让申兰来审问你。”我威胁到。
“好好好,我说。”
一旁的湘兰似乎感受到了申兰的威力,情不自禁地笑了。
张道明凝神注视着湘兰,晕乎了一会儿说:“李建秋是浙江杭州一个进出口批发商,做建筑材料生意的。和赵文雨没有任何联系。”
“没有联系?一点儿也没有?”我有些不敢相信。
“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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