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星一见马前卒,忙说:“马押运先去救元帅、军师等,待末将收拾这个无信小鬼。”说话间,相克叉已经掷出。
行空听到脑后生风,忙举起反光盘,出尽全力,光速源源不断,以排山倒海之势压向五行星。五行星已知克制之法,急忙放出云雾阻住光柱。
行空见法宝不灵,急用一招“风卷残云”扫向五行星,五行星用一招“晴天霹雳”化解了来招,顺手抛出相克叉。眼见相克叉就要击破行空头颅,行空却笑道:“五先锋难道不要元帅了?”
五行星听了,忙把叉收回,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行空说:“你元帅、军师都中了我廉骨香之毒,若不救治,只七天,便全身骨头康烂而死。”
五行星听了,不知真假。正在犹豫之际,不防行空反光盘一晃,躲闪不及,被光速逼退了十多步。行空见了,立即逃命。
五行星中了行空缓兵之计,十分愤怒。腾云驾雾追上前喝道:“我把你弄成残废,不怕你不把解药交出来。”
说话之际,瞬瞬红眼,放出几条高温火舌,恰恰把行空双腿烧焦。行空负痛难忍。只得就擒。
五行星把行空提回阵中,马前卒早已把元帅、军师和左先锋救醒。韩元帅见行空被提回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立即命令道:“把他提出去斩了!”五行星说:“慢…”
韩擒虎怒道:“上次饶了他,才有今日之辱,还留他作甚!”于是,亲自上前,用打鬼鞭打落,立即把行空打得粉碎,五行星欲阻止已来不及,只得把行空之言实告。
棠四怀和牛蛇并听说中了康骨香之毒,吓得不知所措,就是韩擒虎听了也吃一惊,但松了松身骨,觉得无事,吸忆起盘中古五鬼成事的天机,回想、棠四怀与牛蛇并数次遭擒,都反败为胜,笑道:“吉人自有天相,命不该绝,就是中了极毒,自然会有解救之法。我们不是服了马押运的药便醒来了。”棠四怀和牛蛇并听了,觉得有理,这才放心。
韩元帅打扫了战场,又率军向前进。刚到坤申岭界,懈听“轰隆!轰隆!”地响了数声,立即天摇地动,山崩岭明,沙飞石走。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军士们纷纷抱头鼠窜。被石块砸着的,穿了几个窟窿;被沙射着的,流了几升眼泪。
还是韩擒虎镇定,见军士纷纷乱跑也免不了沙射石砸,便立即摆出元帅架子喝道:“不许动!不许动……”连喊了数声,却见一鬼站在自己面前反喝道:“不许动!”
韩元帅这时再大胆也被吓了一惊。凝眸细看,站在面前之鬼,正是前日替行空送降书的那个小鬼,便勃然大怒道:“当日受了你的欺诈,今日又中了你的埋伏,不杀你这小鬼,怎解我恨!”举起打鬼鞭,使尽全身力气打去。
那小鬼不过六七十斤,韩元帅这鞭打落,少说也有几千斤力,自以为那小鬼必成窟粉。哪知鞭落下时,只把面前一块几百斤重的石块打得粉碎,那小鬼却闪过一旁冷笑。
韩擒虎一鞭伤不着他,心里暗暗吃惊。正欲再打,那小鬼身后却有几路军队拥来,只得退后指挥军队迎战要紧。
五行星见那小鬼灵巧,韩元帅伤不着他,忙上前喝道:“你这不知名的小鬼,只凭躲躲闪闪,算什么样的好?”
那小鬼还是冷笑道:“我鬼虽小,可名却不小,堪笑你们地府征讨军无能,连知己知彼的军事常识也没有。”
五行星见他口气不小,问:“你难道不是丁未岭一小卒吗?”
那鬼笑道:“我虽为丁未岭大将军行空下过降书,可我却非丁未岭之鬼。”这时他身边闪出一将说:“袁先锋免与他多费唇舌,待我收拾他。”
原来,那小鬼正是坤申岭大军先锋官袁候,奉岭主边尼之命,前来阻挡地府征讨军进入坤申境界。袁候知道行空欲用诈降计,便主动与他联合,借替他下书之机,窥探地府征讨军虚实。
袁候见副先锋老聘自愿上前,笑道:“来将是五行星,有些道术,老将军不可轻视他。”
老聘听了,冷笑道:“袁先锋何必长他志气,灭我威风。且待我老聪收拾他再说。”跟着两手一伸,掌心立即放出两条光柱,对准五行星袭击。
五行星因领教过行空的反光盘,知道云雾能克住光速,立即瞬黑眼,放出云雾阻挡。自以为也能克住光柱袭击,岂知老聘掌中光柱非日月,却是激光,与雷电之光颇同,也称电光,云雾却阻挡不住。电光袭来,躲闪不及,只得硬生生接了一光柱。若非金、木、水、火、土聚于五行星一身,早已粉身碎骨。纵然如此,也震得胸口发麻,连退几步。
五行星知道老聘光柱的厉害,忙从金土两眼中放出一把云母刀。刀刚在手,老聘的光柱又逼到,忙乱间挥刀猛砍。说也奇怪,这把云母刀砍落,老聘的电光柱果然断而不接。他连砍数刀,老聘光柱断为数段。
凡是能源都有穷有尽,老聘手掌的电光柱在袁候一激之下,欲一招收拾五行星,已百分之百用了出来。现在被五行星斩为数段,离手的光柱自然消失,不离手的只有尺许,再不能延长袭击五行星。
五行星占了便宜,立即收起云母刀,抛出相克叉,对准老聘头顶击落。眼见老聘躲闪不及,忽听一声喝道:“休伤我副将!”一条玄铁棒对准相克叉一撞,把相克叉撞偏尺许。老聘从危险中脱出,举起手中宝剑对五行星刺去。五行星收叉一格,左边袁候玄铁棒又打过来,只得将身一矮,避过袁候玄铁棒。可是,老聘的剑又对准太阳穴刺到,只得把头一偏,瞬瞬红眼,放出一团火光,希望把两鬼烧死。可是,两鬼身虽在火中,并不受伤,还是左右夹攻。
棒来又往,剑出身闪,又斗了五七十合,五行星渐渐处于下风。眼见就要被老聘的宝剑刺着气海穴,却听大喝一声:“本军师在此,休得逞能!”原来却是棠军师,见五行星战不下袁、老二鬼,挥宝剑上前一格,恰恰与老聘宝剑相撞,叮当之声,响成一片。
老聘见就要刺伤五行星,却被棠四怀冲上来格开,不能得逞,愤恨十分,用一招“乘风破浪”击向棠四怀中枢穴。棠四怀武功虽不十分高,但与老聘相比,却不相上下,怎甘示弱。见老聘刺来,跟着一招“风平浪静”刺出,化解了对方招数,接着还一招“怒发冲冠”刺向老聘风池穴。老聘用一招“平心静气”化解了棠囚怀招数,接着使一招“精卫填海”。两个你来我往,斗得难分难解。忽听“啊呀”一声。原来五行星与袁候那边也斗得十分激烈。袁候终因身小,气力不加,招法散乱,被五行星觑准破绽,一相克叉击中肩骨,所以“啊呀”一声。
老聘见袁候中了一叉,摇摇晃晃,五行星第二叉又向他致命处击去,不得不使一招虚招,摆脱棠四怀的招数,撤剑回救袁候。
五行星就要取袁候性命,却听脑后生风,知有武器袭来,只得弃了袁候,回救自己。
袁候趁五行星回救自己之际,一溜烟跑回阵中。老聘不能取胜,见先锋逃跑,也跟着逃跑。五行星和棠囚怀哪里肯舍。一直追到阵前,袁候命弓箭手连续放箭,把两个阻住,五行星和常四怀冲不进去,也只得退回本阵。
袁候回到阵中,对副先锋老聘说:“斗武艺和法术,我们胜不了他,必须以奇谋取胜。”
老聘问:“计将安出?”
袁候附在老响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老聘抚掌笑道:“妙极!妙极!我立即领军士布置去。”
不说袁候与老聘用计,且说棠四怀和五行星回到帅府,把战斗经过报告了韩元帅。牛蛇并在旁献一计说:“袁候新败,锐气巳挫,我军今晚乘胜劫营,必获全胜。”
五行星说:“袁候奸滑狡诈,未必元防。”
棠四怀说:“就算他有防备,也非我军对手,有何惧哉!”
五行星说:“纵然今晚劫营,也不能全往……”
牛蛇并抢着说:“五先锋若胆小怕事,今晚分一军给你,我与军师亲去劫营。”
韩元帅听了点头说:“这计甚善。”
五行星说:“我非胆小,只是地府军连中奸计,应审慎而行,这次若再中奸计,只怕士卒灰心…”
韩元帅说:“五先锋休得多言,就这样定下,各将准备去。”
这时已经天黑,棠四怀叫军士衔枚勒马,一声令下,疾驰敌营。
五行星甚不放心,因此,腾到空中,运起五眼,侦察一遍,发现有大军隐隐向自己营寨包抄而来,忙按下云头,进帅府报告。
韩元帅听了,立即命令军士,准备应战。
五行星说:“他既劫我营,或许彼营有备,应把牛先锋和棠军师的兵力调回,里外夹攻,可一举歼灭彼来劫营之军。”
韩元帅想了一想,摇头说:“来不及,且由他往,彼既劫我营,彼营自然空虚,正应乘虚袭击,袭其元备。”
五行星见韩元帅不听良言,只得出营布置兵力,静候敌军前来。
不一刻,贼杀之声四起,韩元帅与五行星立即上马。黑暗中不利接战,只能坚守,不去还击。
敌军喊了半个时辰,四面寂然,并无一兵一卒、一箭一矢攻来。
五行星甚觉奇怪,再腾到空中一看,敌军尽退。忙对韩元帅说:“敌军只到我营虚张声势,却不进攻,其中必有诡计,如何是好?”
韩擒虎说:“他不攻我有二。一是发现我军往彼劫营,撤军回救;二是见我军守备森严,设了圈套,欲诱我军出击,中其埋伏。但见呐喊了半个时辰,我军置之不闻,彼见计不能逞,便即退军。”于是,只令军士固守勿出。
五行星说:“倘若是元帅分析的第一种原因,棠军师和牛蛇并岂不腹背受敌?”
韩元帅说:“就是腹背受敌,我众彼寡,哪里是我军对手!”五行星听了,不复多言。
可是,到了天明,却不闻棠军师和牛蛇并劫营消息,韩元帅始觉事情不妙,忙令进军。
韩元帅挥军到了敌营前,只见棠四怀和牛蛇并绑在营门,其余军卒全变成死尸,被叠成几堵墙壁。
原来,棠军师与牛先锋军士攻进敌营时,敌营却空无一卒,情知中计,忙令撤退。军士还未移动,却四面香烟缭绕,军卒们吸到烟味,无声无息,都倒下去了。
这是袁候用毒烟取胜之计把地府征讨军士卒毒翻。他早预计韩元帅会派鬼卒乘胜劫营,所以,与老聘商量,用了此计。
在用此计前,袁候又怕韩元帅会因棠军师久元战讯,会倾巢而出,毒力伤害不了这么多军兵,所以,令一军假装劫韩元帅军营,到韩元帅军营周围呐喊半个时辰便撤回,料定韩元帅怕中埋伏,不敢出击,故得成功。
韩元帅见军师、先锋被缚,军士被捆,地上无血迹,知是中毒,气得两眼翻白,眼核凸出寸许。
五行星怕韩元帅在怒不可遏的情况下,下令进攻,会使军卒再中余毒,悄声说聘“吉人自有天相,我军死不了,扎好营寨,慢慢设法营救才是。”韩元帅点了点头,命令安营。
就在这时,袁候和老聘却出营冷笑道:“韩元帅,你自谓在阳间百战百胜,到了阴间,为何如此不济?莫非阳间也是徒得虚名么?”
行军记室颜回听了,上前喝道:“胡说!韩元帅不管在阴间或阳间,皆所向披靡,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他不是率领地府征讨军节节胜利地攻下了四方鬼怪吗?怎说徒有虚名!”
老聘说:“颜记室也大言不惭,连我这区区小寨也不敢攻,怎能攻陷四方鬼怪?只不过是四方岭主让他便了。”
五行星怕韩擒虎忍不住,下令进攻,忙上前说:“元帅免与他们斗口,先回营商议再作计较。”
韩擒虎无可奈何,回到营中,对五行星说:“昨晚不听五先锋良言,才有此失。事到如今先锋何以教我?”
五行星尚未回答,颜回抢着说:“前两天行空诈降时,用糜骨香毒毒昏元帅等,昨晚的军卒们想必也是中了此毒。若真的是糜骨香毒,这么多军士,马押运回营也难以解救呢。”
五行星笑道:“有什么糜骨香?分明是闷香。”
韩元帅说:“我看确是闷香,康骨香是恐吓之言。”颜回问:“何以见得?”
韩元帅说:“行空说糜骨香中了七天,便会全身骨头糜烂而死,我却已中三天,为何无一丝感觉?”
颜回说:“或许七天突然发作,或许服了马押运解药之故。”
五行星说:“不管事体如何,只要擒得袁候,自然有计可施。”
韩元帅问:“五先锋有何良法擒他?”
五先锋还未答话,中军官却进来报告说:“报告元帅,马押运押粮到。”
韩元帅听了大喜道:“快请进来!”
不一刻,马前卒进帅府,韩元帅不待他施礼,便把事情真相告诉他。接着道:“本帅自在阴间统兵以来,经历几次大败,都是马押运设法营救,反败为胜。我想这次马押运定有良策解救。”
马前卒思虑良久,说道:“小鬼本身确实没有办法,我师傅与盘中古乘危索贿,敲诈甚重,而且,因破灭鬼阵,吃了狐凤仙大亏,不一定肯再下山。”
韩元帅听了大吃一惊,流泪道:“这如何是好?”五行星说:“马押运还是想想办法吧!”
马前卒沉默了好一刻,才带着微笑说:“我还有一位师叔,名叫齐天,住在百会山百会洞中,会腾云驾雾、钻地穿岩、玄功变化等术,医道更是高明,若得他出洞相助,何愁彼有千军万马、通天法术、遍宇毒烟哉!”
韩擒虎说:“既有如此高仙,何不早说!”
马前卒说:“元帅有所不知,他不贪财,不好色,不领情,更不轻易干涉身外闲事,是一个孤高兀傲、超凡脱俗之仙,就是盘古太尊也不能驾驭他,所以,估计不准他是否肯出洞。”
韩擒虎说:“不管他是否肯出洞,马押运也得走一趟。”
五行星说:“不论仙凡鬼怪,如何清高兀傲,总有一点奇好,马押运到时见机行事便是。”
马前卒无可奈何,只得索了韩元帅手书,尾巴一摆,借空气阻力住百会洞去了。
(要知马押运能否把齐天请来,下回再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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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齐天出洞显身手 袁候轻敌柱下亡
且说马前卒取了韩元帅手书,尾巴一动,腾空而去,只两天便到了百会洞。
刚到洞口,便见一个童子走出,忙上前问道:“仙童,这里可是姓齐名天的大仙所居的百会洞?”
那童子瞥了一眼,不悦地说:“既知道,又何必多问!”竟不理马前卒,往外就走。
马前卒忙上前拦住说:“敢烦仙童进去通报一声,说有乙二徒弟马前卒求见。”
那童子把袖一拂说:“我师傅从来不见客,请自便吧!”说完飘然而去。
马前卒遭到一童子冷眼,本来一肚子火气,只是自己来求他,自然是人在矮檐下,不敢不低头,所以,忍着不发。
马前卒无计可施,又不敢擅自进去,在洞外踱来踱去,无意中抬头一看,见洞门有一对联,上联是:有人求处有求人;下联是:人求有处求人有。马前卒想:这是一联首尾倒置、平仄不调之对,也是宇浅意深、不易明了之对。吟吟诵涌,念了好几遍,忽然悟道:这不但是一联奇对,而且是一首回环诗。读起来就是:有人求处有处有求人人人人求有处有处求人有人有有人求人求处有求有求人人求人求有处求处求人有有有有人求处求处有求人求人人求有求有处求人求人有人求读到这里就回环相接了。马前卒念完后,觉得每句有每句的意思,前后一对当然更有意思了。他回味一番诗意,也不待仙童返回,直闯百会洞。
马前卒闯进去,只见一人闭目养神,正是师叔齐天,忙上前叩头说:“师叔在上,小侄有礼了!”
齐天听了大吃一惊,问道:“既是师侄,为何不报自闯?”
马前卒念道:“有人求处有求人,人求有处求人有。”齐天听了,笑呵呵地说:“就凭师侄这一点聪明,能悟我这首回环古风,无求不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