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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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书公主-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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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天鹰怎么会是你呢?这……这真是太让人失望了。”说完,身后抽气声此起彼落,她不顾众人惊讶的目光,一路奔出门去。
  冷天鹰寒着脸。这已是她第二次“嫌恶”他了。
  让人失望?这辈子恐怕还没人这么说过他。不过他发现自己竟然不觉生气,反倒觉得有趣,毕竟敢这么对他说话的,就她一人。
  “大哥——”任飞正想帮秦琯儿编派些理由,冷天鹰却举手阻止他开“各位就座吧!咱们开始开会。”众人这才纷纷入座,小六子趁隙把马场的收支表塞给任飞便一溜烟跑了。刚刚的场面他有幸目睹,这会儿还是走为上策。
  此次会议除了例行性的会报外,主要是针对和棱星山庄合作提出各种方案,这次的合作对飞鹰堡与棱星山庄而言,皆是扩充产业的好机会。
  会议结束后,任飞和纪仲林留下来报告堡内一些事情。
  “这么说秦琯他算是范叔的远亲,怎么从未听范叔提起过?纪叔,你有听说过吗?”任飞把秦琯儿的事告诉冷天鹰,冷天鹰疑惑问道。
  纪仲林摇摇头。冷天鹰又望向任飞,任飞摇头道:“这事我也不太清楚,范叔并未交待详细。不过……范叔似乎也不晓得秦琯的存在。”想当初范叔一见秦琯还一副疑惑的神情呢。
  “范叔有交待何时回来吗?”他们上山该有半个月了。
  “上回只托人说寻找到方神医要大伙别挂心,之后就没讯息了。”
  纪仲林边说边向任飞使眼色,任飞见状马上接口:“这样好了,我明日上北山打探消息。”
  “也好,你明日就走一趟北山吧。”范离他们就这么没消息也真让人挂心,冷天鹰拍拍任飞道:“今晚你就好好玩吧,明日上北山可辛苦了。”
  “那倒是,北山可是崖壁峥嵘、人烟稀少,无聊得很,不过或许能巧遇个山中仙子呢。”任飞自我打趣道。
  “是啊,到时可别错把树妖当仙子。”纪仲林笑讽他,三人不禁相望大笑。
  班大夫的住院前有棵大树,树下有张木桌、几个小矮凳,一旁还摆着一张躺椅。
  午后时分,躺椅上有人正在哀叹自己悲惨的命运。
  唉,叫她如何面对他昵?他竟然是冷天鹰,她寄住地方的主人,而她竟然还以为他是擅闯者,还热心的拉着他逃!他何须逃?这儿就是他的家呀!他肯定在心里嘲笑她千百回,这实在是太……太糗了!方才她又对他说了那些有点不当的话……她在飞鹰堡真的待不下去了。
  哼,大不了她自己一人到京城里说书过活,也不要住在这里看人脸色过活,只要她肯努力,相信天无绝人之路。一思及此,她赶紧自躺椅中一跃而起,精神倍增、斗志高昂。
  “阿琯,你干嘛在那儿手舞足蹈的?”任飞一走进院内,便瞧见秦琯儿在那儿挥手跳动着。
  秦琯儿吓了一跳,回过神后不忘赏给任飞一记白眼。
  “你别突然出声好吗?吓人啦!”她没好气的说道。
  “我才没突然呢,是你太专心了吧!”任飞随即回道,分明是他不知在想什么才会被惊吓到。
  “你——算了算了!你来作啥?”肯定没好事,该不会是来下逐客令的吧?
  “是来告诉你个好消息的。”
  好消息?现在能有什么好消息?冷堡主不计前嫌愿收留她这个小可怜?
  啧,这种施舍不要也罢。
  “什么好消息?”秦琯儿随口问问。
  “我明日要上北山打探范叔他们的消息。”
  “真的?”太好了!她原就有些不放心爷爷,这回若能亲自见到,她才能正安心。
  “当然是真的,我方才和大哥商讨决定的。”
  “明日几时出发?我也去!”这么一来既能采访爷爷,又能避开冷天鹰,真是一石二鸟的好方法。
  “不行啦,北山的路不好走,你没武功又那么瘦弱,而且我只是去看看,随即就得赶回来,你去只会拖延时间。”阿琯这小子有没有搞错,他可不是去游山玩水。
  “你干啥一脸瞧不起人,我很能吃苦耐劳,而且我想去找爷爷呀!”
  瞧任飞那什么表情,真是狗眼看人低。
  “拜托,这和吃苦耐劳无关好不好?而且大哥也不会答应的。”任飞翻了个白眼。这小子有时真像女人般难缠。
  “他一定会答应的,我看啦,他巴不得我早点离开呢。”她喃喃嘀咕着。
  “为什么?”
  “因为我——”不对,这声音不是任飞呀,而且还从后方传来,任飞不就站在她眼前,那么……她实在没勇气向后瞧,只听见任飞喊道:
  “大哥,你怎么也来了?”
  “纪叔找你,他可能要和你商讨晚宴及明日上山的事吧。”其实他大可找个人来叫任飞,何必亲自来呢?他不愿承认却又否认不了“她”
  确实有让人想接近的魔力。
  “好吧,那我去找纪叔了。”任飞说罢向秦琯儿摇摇手,转身离去。
  一时不知如何面对冷天鹰,秦琯儿依旧背对着他,心里盼着他会和任飞一道离开,但身后的脚步声却迟迟未响起。
  “你刚刚还未说完,为什么呢?”冷天鹰有磁性的低嗓再度由她身后响起。
  秦琯儿不甘愿的转身面对他,垮着肩无奈的道:“因为我得罪了冷大堡主呀!”
  “怎么得罪的呢?”冷天鹰惊觉自己竟难得的有耐性。
  “你明知道还问我?都是你不好,你该早点告诉我你就是冷天鹰,害我出那么多的糗。当我拉着你逃的时候,你心里一定把我笑个半死,我真是丢死人了!”不提就算了,这一说让她的气全上来了。
  “没有,我绝对没笑你。”冷天鹰不解自己为何要多加解释,他一向不会如此,可就是不自觉地脱口而出了。
  “真的?”秦琯儿虽仍有些质疑,但他的话却让她心情好了起来。
  “那我在厅堂上说的话你也不计较喽?”
  “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你得告诉我为何我是冷天鹰这事会让你感到失望。”他一向冷然惯了,对于他人的眼光倒也不挺在意,可她的“失望”
  却让他感到在意。
  “以前在扬州说书时,爷爷常说到棱星山庄石庄主和你冷堡主的一些事迹,我每每听了总会在脑中描绘出你们的样貌来,而我心中的冷天鹰可不是你这个样,所以当我知道你就是冷天鹰时,当然有些失望喽。”
  哎,其实也不能说是失望啦,毕竟他长得比她想像中的冷天鹰年轻些、也好看些。
  “那你心目中的冷天鹰是什么样呢?”冷天鹰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我想像中的冷天鹰是个高大、脸上长满髯须、说起话来粗声大气、笑起来震天响的豪爽大汉。”秦琯儿边说边睇向冷天鹰那隐约上扬的唇瓣。
  “你别笑啊!爷爷还说我想的不就是扬州城街头卖猪肉的王二屠子吗?”
  冷天鹰一听不禁楞了下,随即大笑不止,秦琯儿见状也笑了开来。
  小红一进院内便对眼前的景象震撼不己;她来了飞鹰堡三年了,从没看过堡主这么大笑过。堡主冷静的脸孔总难得出现笑意,就算有也是淡淡的、冷冷的,不像现在这样大笑出声。
  “小红,有什么事吗?”秦琯儿瞧小红呆站在那儿,便出声叫她。一听到她的叫声,冷天鹰也转过身。
  “堡主!”堡主虽从不对她们这些丫鬟疾言厉色,可是他散发出的冷峻气息却会令人望而生惧、心生敬重。她真是佩服阿琯,竟可以和堡主这样说笑。
  “什么事?”冷天鹰神态转为冷然。
  “那个……纪大娘要我来问阿——琯公平,晚宴上要穿什么衣服。”
  小红低着头轻声说道。
  “哪需要什么衣服啊,我又不是什么姑娘家。”秦琯儿突然觉得身旁有道锐光射来,她转头对上冷天鹰那似能洞悉一切的黑眸,顿时有种心虚的感觉。
  “可是大娘说还是得穿得体面些。”
  “行了,你看大娘拿什么衣服我就穿什么。”她避开了冷天鹰的目光,急忙回应小红。
  “这些都是大娘要我拿过来让你挑选的,还说你若选好了让我帮你梳理一番。”小红拎着一个竹篮,秦琯儿走上前去接过手。
  “冷堡主,你忙去吧,我想挑选些服饰。”愈看着冷天鹰那双幽黑瞳眸,她就愈觉得心虚。
  冷天鹰挑高眉。她这可是在逐客?飞鹰堡内可没人敢这么对他说,不过……他再度惊觉自己对她竟能如此包容。
  这样的察觉让他心生惊愕,这从未有的感觉让他疑惑又不安。
  “你就在这帮她打理,前头的事我叫纪婶另外找人。”他交待完,不待两人的反应迳自走了。
  “不……不必了吧,我自个来就行。”开玩笑,若让小红帮她打理,她的“秘密”不就被拆穿了?
  “琯公子,你就别客气了,堡主要我帮你就是把你当贵客,我们做下人的怎能怠慢呢!”小红坚持着。堡主交待的事,她一定得做到。
  “我不习惯嘛!”看小红一脸坚持的模样,若不想个法子,恐怕到晚宴开始都还未能有个结果。
  “要不这样好了,我先把衣服披上,你再进来帮我梳整。”
  “这……”小红犹豫着。
  “别这那了,我先进去了。”秦琯儿抱起那篮服饰,急忙走进屋内。
  “琯公子——”不理小红的叫唤,她赶紧将门栓上。
  “我快好了,你别急。”秦琯儿急忙换下衣服,将胸前的缠布拉紧些;这是当男子最不舒适的事,总得把胸口缠得这么紧。她从篮里随意挑了件长挂披上便将门打开。
  “琯公子——”小红撇撇嘴,正要抱怨,秦琯儿一把将她抓进来。
  “别再叫琯公子了,不是说好了叫我阿琯的吗?”
  “可是——”
  “别再可是了,来,快帮我系好这袍服。你觉得这行挂披上这袍服可搭吗?”说着随手拿了一件短挂递给小红。
  小红拿起短挂在他身上比画着。
  “琯——阿琯,这根本不同套,这长袍得配这件行挂才是。”小红拿起另一件短挂,直接将其穿套在秦琯儿身上。
  “哇!真是漂亮耶!”秦琯儿拉拉身上的袍服,那素白精致的麻布上有着淡雅的图腾,让她不禁赞叹道。想她在扬州时,粗布简衣,哪来这么多规矩,什么长袍该搭短挂的,有钱人家果真不同凡响。
  “那是你长得俊秀。说真的,琯公子你若是女子,装扮起来肯定不输丁姑娘。”小红依旧无法唤她“阿琯”,毕竟她只是个丫鬟,这样的称呼感觉像是腧矩了。
  三年前小红家乡闹饥荒,父母皆病逝,十二岁的她巧遇纪仲林,之后他将她带回了飞鹰堡,也因此她对飞鹰堡充满了感激。她在飞鹰堡过得很有尊严,不仅是堡主,连各个管事都待她们很好,从不会无端找她们麻烦,所以她认为自己该谨守本份、洁身自爱。
  “咳,你胡说些什么!”秦瑁儿心虚的斥责小红,同时纳闷问道:“谁是丁姑娘?”
  “丁水柔姑娘可是咱们北方红袖楼里最有名的姑娘,人长得柔美,又有才气,就是……”小红四处探望了下,然后才低声道:“高傲了点。”
  “红袖褛是什么地方?”秦琯儿疑惑的望着小红。
  “就是那个……嗯……那个……”小红羞着脸支五口着。
  秦琯儿侧抬起头瞅着她,“那个……”她学着小红的口吻糗她。
  “哎呀,就是那个嘛,你们男人最爱去的嘛!你真坏,还故意糗我。”
  小红被秦琯儿这么一逗,脸颊更为红烫了。
  男人最爱去的地方?
  这倒真是难倒她这个“假男人”了。在扬州阿宽他们最爱去哪儿呢?
  瞧他们每天不就四处遛达,哪有什么地方——啊!
  “青楼!就跟咱们扬州城的玉袖坊是一样的!”秦琯儿这才恍然大悟。
  “是……是呀。”一旁的小红早已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她瞥见琯公子眼中并无轻浮调戏之意,这才轻吁了口气,看来琯公子真是无意的。
  “纪总管邀请红袖褛的姑娘在晚宴时前来献艺。丁姑娘平时可不轻易答应外出表演,多少王公贵族争相邀约她也不为所动,她可是看在堡主的份上才走这一趟的。”
  “她常来飞鹰堡表演吗?”瞧她多给冷天鹰面子,全为了他才来飞鹰堡。
  “倒不全是表演,偶尔她也会来小住一阵,说是来探望堡主。”听小红的口吻似乎不太欢迎这位丁姑娘。
  “哦,看来这位丁姑娘是你们家堡主的红粉知己呢。”秦琯儿酸酸的说着,丝毫未察觉自己语气中那股醋意。
  “这我就不晓得了,不过像堡主这般英雄人物,姑娘家谁看了不欢喜呢?”小红那认真的神情,真把秦琯儿给笑坏了。
  “哦,那你也是喽?”秦琯儿打趣道。
  “琯公子,你可别瞎说呀,我是很敬重堡主,绝没……”小红惊慌不己的摇着双手,急忙解释。
  秦琯儿见状哈哈大笑,“逗你的啦,瞧你紧张成那样。”
  “唉,琯公子,你就别再糗我了。快坐好,我帮你把头发梳理一下。”
  秦琯儿一听,忙伸手压住头顶上的圆帽,急说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这样就挺好了,你去忙别的吧。”这圆帽若被取下,那头乌黑长发可就藏不住了。
  小红不解的看着她。
  “这样就行了。我又不是什么姑娘家,不必麻烦了。”
  左哄右拐的总算把小红给骗走了,秦琯儿身心疲惫的摊在躺椅上,脑海中不时浮现刚刚小红说的话。
  “丁姑娘人长得柔美,又有才气……”、“她可是看在堡主的份上才走这道……”
  真想一睹她的丰采。
  终于见着丁水柔了。
  乍见丁水柔时,秦琯儿觉得小红形容的那些实在不是以道出她的美,她不只美,还十分柔媚,且那媚似是浑然天成,举手投足皆是娇态万千、百媚丛生。这般水样的女人,莫说男人,就连女人看了也心生爱怜。
  但再多见几次后,她就觉得小红形容她高傲也太客气了,她根本就是傲慢、势力嘛。她的笑容只给冷天鹰、任飞等人,对待其他下人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也难怪堡里的丫鬟一提起她总是嫌恶多于喜欢。
  这么柔美的女人,却没有可亲的个性,真是可惜啊,枉费上天给予她如此的美貌。
  可是男人却不这么认为,只要面貌长得美,哪会去理会其它的呢?
  就连飞鹰堡堡主冷天鹰也不例外。
  斜睨着首位上的冷天鹰,和身旁几乎快倒在他怀里的丁水柔,秦琯儿有股冲动想上前去把她的身子扶正坐好。她是没长骨头不成?还有还有,她的手干嘛老爱往冷天鹰的胸前摸去呢?手痒啊?
  更气人的是,冷天鹰不但就这么任由那丁水柔为所欲为,还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呢!
  想起小红说的红袖楼,又想起之前她在玉袖坊看到的情景,秦琯儿忽感一阵气闷,难不成冷天鹰就爱去那种地方,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想起玉袖坊厢房内的景象,再看着冷天鹰和丁水柔两人……噢!这实在是……尽管佳肴在前,她却毫无食欲。真搞不懂自己为何会如此生气,冷天鹰和丁水柔跟她有何干系呢?她索性别过头不往那边瞧,可是没一会儿眼珠子却又不听话的瞄向那边。
  中庭表演彩舞的舞娘退了下来,只见丁水柔缓缓的站起身。
  “各位佳宾,现在由小女子为大家弹奏一曲。”她声如其人般的柔美,那媚眼一扫,在场男子无不全身酥麻,心中飘飘然。她体态轻柔的在古琴前坐下,双手一拨,悠扬的琴声响起,她随之轻轻吟唱着: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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