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生微微一笑:“是岳掌门福大命大,……道谢地话,不必再说,对你地腕伤无能为力,惭愧得很!”
岳不群朗声长笑:“呵呵,萧先生都没法子,也算是我命该如此,没什么大不了地!”
萧月生点头笑道:“岳掌门有如此胸襟,在下佩服!”
“事已至此,伤心气愤,徒劳无益,不如看开一些。”岳不群无奈叹息一声。
两人又说了一些话,多是些武林秩事,岳不群谈笑风生,精神比受伤之前更加焕发,神采飞扬。
江南云在一旁看得惊讶。
“既然岳掌门无碍,我等便要告辞了。”萧月生抱拳笑道。
“不急,不争!”岳不群摆手,笑呵呵的道。
萧月生眉头一挑,抚着小胡子,笑问:“可是有什么事情?”
“不错!”岳不群点头,扬声道:“冲儿,进来!”
房门被推开,令狐冲迈步进来,脚下沉凝,气度已经有几分沉稳,不复原本的跳佻飞扬。
“师父!”令狐冲抱拳躬身。
“今日,我宣布一件事情,让萧先生作为见证!”岳不群脸色肃然,郑重的看着令狐冲。
令狐冲忙用力点头。
“华山派掌门之位,今日,我岳不群传于弟子令狐冲。”岳不群语气低沉,一字一句的迸出。
“爹爹!”岳灵珊惊讶的叫出来。
令狐冲打了个机灵,忙抬头,叫道:“使不得,师父!”
“住嘴!”岳不群一沉脸,紫气氤氲,怒瞪着他:“冲儿,你不从命么?!”
“这……”令狐冲迟疑,咬了咬牙,道:“弟子才疏学浅,还不足以继承掌门之位,师父见谅!”
“好啊!”岳不群冷笑一声,目光如刃,死死盯着他:“是不是我受伤了,成了废人,我的话便不管用了?!”
“师父!”令狐冲忙摇头。
“你从不从命?!”岳不群死死盯着他,冷冷喝问。
“冲儿,你就听你师父的罢!”宁中则忙柔声劝道。
“这……,这……”令狐冲抬头,看了看师父,又看了看师娘,又朝萧月生这边看了看。
宁中则与岳灵珊母女殷殷盯着他,盼他答应下来,萧月生与江南云还有仪琳则是一言不发。
这是门派地内务,外人断不能插手,可是武林大忌。
令狐冲最终咬了咬牙,摇摇头:“师父,弟子断不敢受命!”
“你……你”岳不群脸庞紫气氤氲,指着他,手指颤抖,显然气极,身子颤抖。
“冲儿,你莫犯倔,听话!”宁中则担心地望向丈夫,冲着令狐冲轻声的叱道。
“师娘,我真地还不足以担起派中重任啊。”令狐冲恳切的道。
“住嘴!”岳不群怒气冲冲,死死盯着他:“这掌门之位,接也得接,不得也得接!”
说罢,摆了摆手,让他出去。
“萧先生,让你看笑话啦!”岳不群怒气消去,恢复如常,苦笑连连。
“呵呵,令狐兄弟虚怀若谷……”萧月生笑了笑。
岳不群摇头,哼道:“这个臭小子,总想闲云野鹤一般,哪能由得他!”
“岳掌门为何这般早便传位?!”萧月生问。
岳不群笑了笑:“我如今已经是废人,再呆在掌门之位,无益反有害,不如让冲儿执掌门户。”
第325章 刺杀
萧月生点点头,看一眼仪琳,笑道:“你们五岳剑派,都换成了年轻的掌门,可谓是一大奇景了!”
岳不群也看一眼仪态端庄,宝相庄严,圣洁如雪的仪琳,呵呵笑了起来。
仪琳神态大方,从容清冷。
“萧先生,你们别急着走,待我传位给冲儿这个孽徒之后,再走不迟!”岳不群诚恳说道。
萧月生为难的沉吟一下,缓缓点头,让岳不群大舒了口气。
正午时分,令狐冲站在院中,挥剑疾舞,剑光如雪,映得周围一片明亮。
他紧抿嘴唇,下颌紧绷出一个弧度,显得坚毅,脸上神情却是一片阴郁,怀着心事。
剑光越来越亮,宛如一朵朵梨花绽放,光芒灿灿,映得院中大亮,宛如多了一个太阳照射。
“笃笃”敲门声响起,令狐冲倏然停剑,宛如一直站在那里没动,呼吸平稳,气息匀称,脸不红气不喘,刚才狂风暴雨般的舞剑仿佛并不是他。
“谁啊?!”他不耐烦的喝道。“令狐兄。好大地脾气呀!”糯软如蜜的声音自门外悠悠传来,语气中说不出的调侃。
令狐冲脸色一变,忙挤出笑容:“原来是江姑娘,快快有请!”
他无奈摇头,叹息一声露出苦笑,大步流星,来到门前,一拨门栓。拉开门。
门打开时,脸上笑容已然聚满,抱拳呵呵笑道:“我练功正在兴头上,没想到是江姑娘芳驾光临,失礼失礼!”
院门外,两女迎风而立,衣襟飘动,也吹乱了秀发。
江南云芙蓉玉脸似笑非笑,斜睨着他:“哟。令狐掌门,这身份不同,脾气也见涨呀!”
令狐冲苦笑摇头。不敢接口,抱拳对仪琳正色道:“仪琳师妹,你也来啦?!”
“令狐师兄,恭喜你啦。”仪琳浅浅微笑,宝相庄严,纯洁如一朵初绽的莲花。
“唉……,有什么可恭喜的?!”令狐冲摇摇头,无奈的叹息一声,转身道:“快快请进!”
江南云白他一眼。知道他是怕自己,袅袅娉娉进了院子,径直到中央的小亭中坐下。
“师父说你烦恼,特意遣我来看看你。”江南云嫣然微笑,笑靥如花,容光绚烂,光彩夺目,令人不敢直视。
令狐冲笑拱拱手,不敢看她。朝向萧月生所住的院子方向,道:“知我者,萧先生也!”
“令狐师兄,你会很辛苦地。”仪琳秀脸带着同情神色,秀眸盈盈的望着他。
“我可不想做什么掌门!”令狐冲摇头,正色说道。
江南云黛眉一蹙,看了看他,摇摇头。
令狐冲不敢正眼望她,但余光一直没离开。见她如此神情。忙问道:“怎么,你不信?!”
江南云眼波流转。勾魂摄魄,抿嘴笑道:“我们来了,你茶也不上,可不是待客之道!”
她这般一转眼,一抿嘴微,风情万种,令人看得心中发痒,胸口激情涌动,却生不出亵渎之念,委实奇异。
令狐冲忙转开眼睛,深怕自己失态,忙道:“瞧我,这都忘了,马上就来!”
说罢,他急匆匆的离开小亭,进了正屋。
“南云,怎么回事?!”仪琳冰雪聪明,发觉不妥。
江南云叹息一声,摇摇头:“唉……,被师父料中了,令狐兄真的不想做掌门!”
“大哥料到了?”仪琳秀眸微睁。
江南云点点头:“师父说,令狐兄闲云野鹤的性子,平日看似随和,大事面前,却绝不会妥协,这个掌门之位,怕是他绝不会坐上去的。”
“那可怎么办?!”仪琳秀眉蹙起来,眉梢间露出忧色,替令狐冲担
看岳不群的样子,这个掌门之位,非要传给令狐冲不可,他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但若是令狐冲坚决不从,师徒二人怕是要翻脸了呢,这可是一件大事,让人担心。
“这个家伙,也是个糊涂蛋!”江南云狠狠剜一眼端茶而来的令狐冲。
“茶来啦!”令狐冲分别端上茶盏,满脸笑意。
仪琳双手合什,执礼甚恭,江南云则点点头,接过茶盏,随意的放到桌上。
待令狐冲坐下来,她白玉似地右手伸出,端起茶盏,动作优雅曼妙,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韵味。
轻啜一口茶茗,她摇摇头,跟师父日子久了,口味也变得刁钻起来,这茶委实太次。
放下茶盏,她明眸一瞥他,悠悠而道:“我听师父说,岳掌门过两天,伤势一好,便会将掌门之位传于你。”
令狐冲神色一滞,眉宇升上翳气。
江南云抿嘴一笑,眼波盈盈:“依我看,这华山派的掌门,也算不错,令狐兄就屈就呗。”
令狐冲苦笑,摇头不已。
“小胳膊扭不过大腿,你呀,就认命罢!”江南云笑了笑,似是劝告,又似是调侃。
“令狐师兄,你要抗命么?”仪琳关切地盯着他。
令狐冲斜一眼江南云。眼中神色似是在说:瞧瞧人家仪琳师妹,温柔善良,可不会她这般又是调侃,又是幸灾乐祸!
他叹息一声:“仪琳师妹,我比不上你,真地做不来掌门!”
“我也是被师父师伯们强按上这个位子的。”仪琳摇摇头,声音轻柔温和。
她轻轻说道:“令狐师兄,若是你真不想做。赶紧去求岳掌门罢,求他改变主意,……当掌门,真的很辛苦的!”
“我也正有此意,多谢师妹。”令狐冲点点头,诚恳的致谢。
仪琳微微一笑,不再多说。
“令狐兄弟,你若是不做这个掌门,华山派中。*****谁还能做?!”江南云懒洋洋的问。
令狐冲眉头一皱,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低头沉吟:“嗯……。二师弟……,三师弟……”
江南云抿嘴一笑,摇摇头:“看来,你真的不是做掌门的那块儿料呢!”
令狐冲没理会她地讽刺,低头苦思,忽然一拍巴掌:“有了!”
“有人选啦?”江南云笑盈盈的问。
令狐冲重重点头:“这个人,最适合不过!”
“你不会说的是林少镖头罢?”江南云笑盈盈的道。
“不错,正是小师弟!”令狐冲轻轻一笑,志得意满的点头。
江南云摇头失笑:“你也真能异想天开呢!”
“怎么。不成?!”令狐冲眉头皱起,问道:“小师弟们剑法精绝,性子稳重,比我更适合做掌门!”
江南云摇摇头,叹息道:“少镖头虽适合,但他拜入华山派太晚,资历太浅,难以服众。”
“管不了那么多,我去跟师父说!”令狐冲摇头。腾的起身,抱了抱拳,歉然一笑,转身便走。
“岳掌门怕是不会答应呢!”仪琳担心的望着他的背影,喃喃说道。
江南云微微一笑,抿嘴不语。
傍晚,夕阳西下,斜晖将整个小院映成了玫瑰色。
萧月生端坐在竹林前的小亭中,拿着一卷书。悠然观看。手旁是一只白玉杯,不时拿起轻抿一口。
桌上还有一只银壶。被斜晖映成一半玫瑰红,一半银白。
院门被推开,江南云一身月白罗衫,盈盈飘进来,脚下无声无息,宛如水上莲花。
“师父!”她轻唤一声,曼妙地身子一晃,蓦的出现在小亭中,坐到萧月生身前。
“练完功了?!”萧月生慢慢抬头,目光书卷,缓缓移向她。
江南云香汗淋漓,刚刚消去,浑身散发着浓郁的幽香,宛如洒过香水一般。
这是她地体香,乃玉虚诀之妙。
玉虚诀有伐毛洗髓之妙,她如今境界极高,身体中浊气尽消,纯净如琉璃,体香幽幽,泌人心脾,又会随着她的心绪而变化。
“放心罢,师父,”江南云玉手拍拍饱满茁怒的胸脯,眉开眼笑:“我快能使全清虚剑法了!”
“哦?”萧月生略微惊讶。
江南云得意的一笑,却暗自后悔自己嘴快,在师父跟前存不住话,本想练成之后再吓他一吓的。
她忙岔开话题:“师父,令狐兄真不想做掌门,可是麻烦了。”
“嗯,今天下午,在那里闹了一气。”萧月生点点头,放下书卷,拿起白玉杯,轻抿一
“岳掌门可答应了?!”江南云忙问。
萧月生横她一眼,轻哼:“你是不是出了什么鬼主意?!”
“没!”江南云忙否认,抿嘴笑道:“是他想出来的,想让林少镖头接任掌门!”
“真是胡闹!”萧月生摇摇头,没好气地横她一眼。^^江南云小心地偷瞟他。慢慢说道:“我觉得罢,林少镖头做掌门,也未尝不可……”
萧月生只是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江南云胆子大一些,继续说道:“如今,华山一派,唯有令狐兄与少镖头剑法最强,虽然他拜入师门晚。但论及武林名声,却是远超其余师兄,他们不会不服。”
萧月生沉默片刻,摇摇头:“算了,这些乃是华山派内务,咱们不宜插手。”
他喝一口酒,又道:“你何时去嵩山?”
“我想趁着华山传位之前,先去办了这事。”江南云道。
萧月生摇头:“过后再去罢,估计这两天便会传位。”
“这两天?”江南云明眸微睁:“下请帖来不及呀!”
萧月生笑了笑:“这一次。可不会如恒山派一般,会是低调得很,通传武林一声便罢了。”
江南云露出思索之后。她冰雪聪明,很快想明白缘由。
岳不群定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武功被废之事,若是当场有人不服捣乱,怕是华山派镇不住。
他唯今之计,便是直接通报武林,让他们疑神疑鬼,虚虚实实,如今单论剑法,令狐冲与林平之皆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群雄反应过来后,掌门之位尘埃落定,再起不了什么风波。
“也不知究竟谁会是掌门!”她玉脸露出盈盈笑意,觉得颇是有趣,好戏连台。
岳不群卧室
灯光通明,屋内宛如白昼,淡淡的药气缭绕,宁静安祥。
岳不群与宁中则坐在榻上,各自忙着事。
岳不群手拿一卷书。慢慢翻看。
宁中则手上捧一件雪白衣衫,看样式是林平之平日所穿,低头穿针走线,娴熟轻盈。
她侧头用牙咬断了线,摊开衣衫,打量一眼,满意地点头,将针收起来。
“师兄,就让平之做掌门罢!”她轻声道。
岳不群放下书。皱眉看她。脸色不豫。
宁中则柔声道:“冲儿确实不是做掌门的料,虽然这些日子稳重一些。但性子还是太软了。”
“冲儿聪慧,他是当之无二的掌门!”岳不群沉声道。
宁中则一点儿不急,摇摇头,轻声轻气的道:“他性子散漫,这些日子,是被萧先生刺激到了,被江姑娘打击得厉害,所以才勤奋练功,……但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冲儿他的性子,师兄你做师父的岂能不知?!”
“做了掌门,他便身不由己了,会变稳重地!”岳不群眉头皱起,不耐烦的道。^^“若是不会变呢?!”宁中则紧声问,清亮的目光紧盯着他。
岳不群轻哼:“做了掌门,会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看他能不能洒脱起来?!”
“自古那些昏君,何尝没有压力?!”宁中则轻飘飘一句送出,低下头,整理着林平之地衣衫。
“别胡思乱想了!”岳不群声音变大。
宁中则抬头,怔怔望着他。
“怎么了,师妹?”岳不群被她望得浑身不自在。
“大哥,掌门之位,事关重大,万万想清楚了啊!”宁中则恳求着说道。
“冲儿自小在咱们身边,平之刚拜师年余,不如冲儿感情深,我也希望冲儿做掌门,继承你的衣钵,”宁中则轻声说道,温婉轻柔,款款如春风。
“可是,掌门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各人的性情不同,冲儿光明磊落,胸怀坦荡,但性子散漫,心肠也太软,断不得杀伐果断的大事。”
“那平之就成?”岳不群哼道。
宁中则缓缓点头:“嗯!……平之性子沉稳,与师兄你很像。且他又经逢大变,性情更加成熟,可堪大任!”
岳不群默然不语。
宁中则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口:“况且……,平之与萧先生关系匪浅……”
这句话,她一直不想说,生怕伤了丈夫地自尊,被人庇佑。师兄心底深处定不会好受。
岳不群一言不发,抬头望向屋顶地大梁,怔怔出神。
半晌过去,见他仍旧怔怔出神,宁中则放下白衫,不放心的轻唤:“师兄……?”
岳不群缓缓转过头,语气沉凝:“好罢,掌门就让平之来做罢!”
宁中则却道:“那德诺他们会不会不服气?”
岳不群摇头,笑了笑:“平之剑法高明。他们都不是对手,况且,他练功刻苦之极。这些日子在派内威望大增,……我一宣布,他们不服也得服!”
“总归是不好,……闹得师兄弟离心,后患无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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