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生摇头。
仪琳有些着急,难得的露出娇嗔,道:“大哥,一直都是你帮我,如今能帮你一回,偏偏还赶我走!”
萧月生笑了起来,想了想,点点头,道:“好罢,既然妹子你主意已定,我也不多说,你这些弟子的剑法如何?”
“她们都是派中的精锐。”仪琳道。
萧月生笑道:“让南云有空与她们切磋一二。你们恒山派的剑阵可是一绝,南云可是仰慕已久,一直手痒。”
江南云白了师父一眼,抿嘴笑道:“师叔,据说恒山派的剑阵奥妙无穷,数人可抵一个绝顶高手。我真想见识见识,能不能困得住我。”
仪琳明眸转动,打量一眼江南云,轻笑道:“南云你的武功,她们怕是困不住你呢。”
江南云咯咯一笑:“师叔可是谬赞了。用我师父的话说,我的武功,花拳绣腿,还上不得台面呢!”
仪琳朝萧月生看一眼,抿嘴笑了笑。
萧月生摇摇头:“不时的翘尾巴,武功能高到哪里去?!”
仪琳低下头,抿嘴轻笑,却不多说。免得被大哥怪罪。
江南云见此,白了仪琳一眼,嗔道:“师叔也不说句公道话!”
仪琳摇头笑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上午时分,天空晴朗,万里无云,明媚地阳光笼罩着观云山庄,清亮而美好。
宽阔的大道上。二十余人站成一团,中间是数人。
两旁树林郁郁,青松绿意不褪。
自西湖的白堤走下,越是靠近山庄,周围的气温越是温暖。到了观云山庄之前,已是温暖如春。
外人不知其中玄妙,越发觉得观云山庄的神秘莫测。
江南云一身雪白罗衫,皎洁无瑕,一尘不染,脚下的丝履闪着光泽,与手上寒霜剑地剑光相映。
六个中年尼姑手持长剑,将她包围其中,形成一个小圆,而二十几个恒山派的尼姑则站成了一个大圆。
仪琳一身玉白色的宽大僧袍。一尘不染。将她原本的脱胎气质更增几分,宛如天上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
站在六个尼姑身后,仪琳对江南云道:“南云,你地武功,四人的剑阵怕是困你不住,直接用六人的罢。”
江南云爽快答应,跃跃欲试,笑道:“好,请诸位指教!”
说罢,寒霜剑一抖,幻出一团光影,仿佛一泓秋水,清亮澄澈,动人心魄。
六个中年尼姑脸色沉肃,紧紧绷着,毫无表情,齐齐一竖剑,轻喝道:“请指教!”
“请…………!”江南云轻笑一声,长剑一送,轻盈的刺向一人,快逾闪电,瞬间到了那女尼身前。
那女尼脚下一错,向右移动,剑阵顿时启动开来。
六柄剑同时刺向江南云,两柄剑抵挡她的剑,另四柄分别刺向她周身各大穴,两柄上三路,两柄下三路,周密无间。
这六柄剑一出,瞬间封锁了她身体四周,丝毫没有了躲避的空间,几乎只能束手就擒。
江南云轻笑一声:“恒山剑阵果然名不虚传!”
说话声中,她长剑一收,在身子四周划了一个圆弧,奇快无比,同时封住了六柄剑。
“叮叮叮叮叮叮”恒山六尼只觉剑身一颤,一股莫名的力道涌了过来,身体经脉内的真气一顿,凝滞不动,随即恢复。
这一顿地功夫。她们的动作不由一滞,江南云身子一旋,已是脱离六人的包围,出现在她们身后。
“啊……”周围众尼发出一声惊叹,睁大了眼睛。
仪琳摇摇头,轻叹道:“果然如此。”
仪清师太站在她身边。一身灰色僧袍,显得挺秀不俗,皱着眉头问仪琳:“掌门,这是为何?”
仪琳道:“南云的内力精妙,借长剑导力。几位师姐无法可施。”
仪清师太恍然点头,苦笑道:“一力降十会,这位江帮主的内力,果然可怕。”
仪琳点点头,扬声道:“南云,再来比一场如何?”
又对六个女尼道:“仪妙师姐,用融雪阵罢!”
江南云抿嘴轻笑道:“师叔呀,跟我你还客气。藏起了真正的本事呢?!”
仪琳轻轻一笑,道:“便是融雪阵,怕也奈何不了你呢。”
“几位师太可以用我磨炼切磋一番阵法嘛!”江南云嫣然笑道,她学了萧月生地本事,对他地傲性也学了几分,对恒山派的剑阵并不看好,觉得奈何自己不得。
“请指教!”六个女尼脸色沉肃。紧紧绷着,眼神却沉静无波,仿佛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江南云长剑竖到身前:“师太请…………!”
六尼身形一晃,倏的出现在江南云四周,将她围在当中。长剑齐出,分别刺其周身各个方位,每一处究竟都笼罩在剑下。
江南云心下一动,她们这并非轻功高明,而是一套高明的步法,倏然而来,无声无息,并非粗浅武功。
想到此,她打起精神,长剑一旋。环绕周身一匝。剑光笼罩击身,长剑上蕴着莫名的劲力。
她如今不仅是招式精妙。随着清心诀大成,内力控制亦是精妙绝伦,剑上所蕴内力古怪异常。
“叮叮叮叮叮叮”每一剑都被她格了出去,剑上地内力顺势传导过去,宛如江河之水决堤。
六尼轻叱一声,动作却毫不停顿,再次一剑刺出,封锁她周身各处空间。
江南云微然一讶,自己剑上的内力她最清楚不过,竟然没有制住六人,委实奇怪。
明眸一扫,心下隐隐明白,这六人步法玄妙,竟是以步法卸去了内力。
她心中暗哼一声,已是明了,这定然是师父的手段,这样的步法,玄妙无双,当世之中,唯有萧氏的武学,方能达到如此境地,少林武当各派,皆远不及。
既然如此,她不再留手,也不再一力降十会,以内力取胜,而是专心施展剑法。
六柄剑奇快无伦,显然,这个剑阵,出自师父之手,她心中暗哼,反而兴趣大生,这无异于与师父交手,更有挑战性。
六柄齐动,分封各个空间,她避无可避,唯有以剑对剑一途,剑招更快,一剑抵得住六柄剑。
十余招过后,她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反而是六个女尼越来越凌厉,仿佛一柄剑被磨砺开来,寒芒越来越盛一般。
她们地步法,玄妙莫测,开始时,仅有卸力之妙。无法借力,但到了后来,随着步法的施展,体内经脉真气越来越流畅,自然的开始吸收对方剑上的内力。以增强自己。
这便是步法的玄机所在,只是施展之人,没有敏锐地感觉,却是无法得察,只是觉得,体力越来越强,精气神越来越盛,仿佛沙尘中地珠子。渐渐的拭去尘土,光芒大放。
江南云对于自家师父地武学,略有了解,这样的步法,她也会,只是六柄剑封住了她的空间,毫无施展步法的余地。
显然。师父当初创立这套步法时,已是防备了步法的动用,让困在阵中之人唯有勉强去抵抗,封死了回旋的余地,就像是绳索套在了脖子上。越勒越紧,最终只能束手待毙。
江南云一边叹气,一边挥剑抵挡,她内力浑厚,远胜了六人,即使六尼地内力加在一起,也非是她地对手,故拖到如今,仍是不胜不败。江南云却是并不气馁,玉脸还带着微微的笑意。她有清虚剑法为基。心中笃定,若是此剑法一出。六人的剑阵再难困住自己。
只是,若是被逼施展出了清虚剑法,自己便显得太过无能,故不到逼不得已,他并不想施展。
旁边二十几个女尼死死盯着场中看,没想到自己派中的剑阵,竟有如斯地威力。
这一套剑阵,甚少人修得,这六位中年女尼都是恒山派中地精锐,个个聪明绝顶,方能练得成这套步法。
而这套名为雪融的阵法,乃是萧月生亲自所创,送给仪琳,以增强她这个掌门的威望。
如今,凭着这套雪融阵法,六个女尼困住江南云,一时维持着不胜不败之局。这套剑阵,关键之处是步法,每一步都有独特的心法相配合,若想记住,非有绝顶的记忆力方成。
而有的人虽然资质不佳,仍靠勤奋来补其拙,但这样的人,学习这套步法,纵使付出比绝顶记忆力之人百倍地功夫,也难成功。
资质不佳者,练得再刻苦,同时走出数步,而每一步的心法各有玄妙,往往会觉得一团浆糊,根本无法自如配合。
在萧月生的武学体系中,清心诀虽然并非显技,无法用来杀人伤人,却是一切之基。
有了清心诀,习练有成之后,便能益智开窍,激发潜力,习至第三层时,便有过目不忘之能。
清心诀小成,才能真正地学得这套步法。
只是,世上多有天赋异禀之人,有过目不忘之能,恒山派众多弟子之中,仪琳便寻出了六人,用来学习这套步法。清心诀她不能传于外人,只有用这个法子,果真让她们练成了这座雪融剑阵。
这六个女尼,即使不组成剑阵,凭着这一套步法,已经跻身成为了一流地高手,在恒山派中,异军突起,宛如彗星一般划过众人的眼前,成为了仪琳地嫡系高手。
转眼之间。五十余招过去,“叮叮叮叮叮叮”地一连串清鸣声不绝于耳,清脆动人。
实因江南云所持寒霜剑的材质非常,长剑砍击上去,仿佛是敲击玉磐之声。
江南云心中暗赞,这座剑阵果然不愧出自师父的手笔。换了一个人,面对六柄奇快无伦的长剑,断难支撑下去,而自己因为习得了清虚剑法,剑速之快。远非常人可比。
旁边众女尼看得目瞪口呆,紧张的握着剑,恨不得亲自上前,以身相代,又觉得心中畅美,看她们六尼施展地恒山派剑法,妙到毫巅,令自己大开眼界。仿佛忽然间开了窍一般。
“师叔,看我破阵!”江南云轻笑一声,身形忽然一变,仿佛忽然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跳入了湖水之中,一晃一晃,波光荡漾。身影却看不真切。
“叮…………!”一声清脆的长鸣声中,江南云飞身出了剑阵,站在六个女尼身后,长剑归鞘,利落无比。
六个女尼转身。怔怔望着她,满是不解神色。
她们竟然没有看清江南云的身形,只觉手上长剑一震,顿时半臂酥麻,身形滞了一滞,她便趁机脱身而出。
“好剑法!”仪琳娇声说道,双掌轻拍,满脸赞叹神色。
她清心诀的修为极深,几乎已至大成,虽身子跟不上江南云的速度。目光却是能看得清。
“大哥的剑法果然神妙!”仪琳赞叹。随即又笑道:“这一套阵法,乃是大哥所创。威力如何?”
江南云明眸一扫,嫣然轻笑:“师父所创,我哪敢说三道四,被师父知道了,可是饶不了我!”
仪琳笑盈盈地道:“大哥哪有这般霸道呀?”
江南云苦笑着说道:“唉……,对师叔你,师父自然不会霸道,但对我却是不同。”
仪琳抿嘴轻笑一声,道:“南云,你这话让大哥听到,会如何呀?”
江南云一摊手,娇哼道:“自是少不了一顿斥责!”
仪清师太开口,正色问道:“江帮主,不知你刚才施展的是什么剑法?”
江南云明眸略转,朝周围瞥一眼,笑了笑,道:“师太,这是我新近练成的剑法,威力虽然不俗,却并不熟稔,难以控制好,……故甚少施展出来。”
“这套剑法威力之强,实在骇人。”仪清师太赞叹道。
江南云笑了笑,摇头道:“这套剑法难练得很,也难控制,易发难收,不敢轻易施展。”
仪琳点点头:“嗯,此剑太快,想要收手确实很难。”
正在说着话,江南云忽然抬头,看向远处,指了指道:“是哪一派人来了?”
众人往那边望去,并没有人出现,转头回望她。
仪琳点头:“是来了几个人。”
几息的功夫,拐弯处走来几个人,远远望去,共有四个人,正脚步悠闲而来。
江南云眉头一皱:“是华山派地令狐掌门他们。”
仪琳点头,轻声道:“他们也是来支持大哥地么?”
江南云摇摇头,示意不知,心下疾转,数个念头已经在脑海中晃过。他们来意究竟如何,是支持,还是劝解,来做和事佬,鲁仲连?!
她想了想,师父虽与华山派有大恩。但他们却与恒山派不同,但凡有招惹到恒山派弟子的,必受恒山派上下地雷霆之怒。
而华山派,受君子剑所染,行事讲究的是正义。看是否遵从正道规则,颇有几分急公近义,大公无私的风范。
如此举动,虽然赢得了尊重,但明眼之人却看得出,这是故意邀心之举,居心并非那般光明正大,故有君子剑乃伪君子之说。“哈哈。好热闹呀!”令狐冲的声音远远传来,脚尖点地,飞快地疾驰而来,身法极快。
岳灵珊一身红衫,娇艳似火,紧跟在他身后,不远处。林平之一身白衣,与劳德诺缓缓过来,步履沉稳。
“令狐少侠,什么风把你给吹来啦?!”江南云抿嘴笑问,笑靥如花。扫了一眼岳灵珊。
二女如今关系已大是缓和,她笑道:“岳妹妹,你可是风采更胜往昔呢!”
“江姐姐谬赞啦!”岳灵珊眉开眼笑的道,显然一句好话便将她打发了。
“仪琳师妹,你也在?”令狐冲剑眉一轩,对仪琳笑道。“令狐师兄。”仪琳合什一礼,神情郑重,逼得令狐冲也只能郑重地还了一礼。
令狐冲笑问:“仪琳师妹,你们是不是听得泰山派的消息?”
仪琳点点头,轻轻笑着。
此时。林平之与劳德诺稳稳当当的走过来。远远抱拳道:“仪琳师太,江姑娘。”
“哟。是林掌门大驾光临,真是蓬荜增辉呢!”江南云斜了他一眼,娇嗔一声,声音糯软如蜜。
林平之苦笑一声,抱拳一礼:“江姑娘见笑了。”
“我可不敢当!”江南云嫣然笑道,语气之中却满是讽刺,娇哼道:“林掌门可是忙得很,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何贵干呐?!”
“我听闻先生得罪了泰山派,特意过来看看。”林平之说道。
“哦…………?”江南云点头,黛眉一挑,问道:“那林掌门来,究竟是为了当和事佬呢,还是想要帮泰山派?”
“自然不是帮泰山派。”林平之忙道。
江南云微微笑问:“那却是为了什么来的?!”
林平之微微笑道:“我是来看看,先生有何差遣之处。”
他气度越发地沉稳,一身白衣,剑眉朱唇,俊朗逼人,眉宇之间,英姿勃勃。
“哦,那可是多谢了。”江南云松了口气。
她生怕林平之来了个大公无私,真的要来当一回和事佬,虽然自己不在意,不理会他便是,却是生怕师父知晓,伤了师父的
“仪琳师妹,你们刚才这是做什么,是不是比剑?!”令狐冲对于门派之事,彻底地放了下来,专心于剑法。隐隐见到刚才的情形,远远地听到了金铁交鸣之声。
仪琳轻轻点头,笑了笑:“嗯,刚才我们用剑阵困南云,却没能困得住她。”
“呵呵,你们想困住江姑娘。那可是困难之事。”令狐冲摇头笑道,打量了一眼正跟林平之说话的江南云。
他一身青衫,磊磊落落,剑眉轩昂,神情洒脱自然。更有几分卓然不群的气度。
岳灵珊跟在他身边,不时瞥他一眼,目光深情。
仪清师太点头:“确实,江姑娘地剑法太高,纵使用了六人地剑阵,仍是差了一点儿。”
令狐冲点头一笑,忽然一怔,忙道:“仅差了一点
仪清师太点头道:“她最后使的剑法。委实太过迅捷了一些,咱们确实困不住她。”
令狐冲想了想,忙道:“她施展的可是清虚剑法?”
仪清师太摇头,望向旁边的江南云。
江南云一心多用,虽然正跟着林平之说话,耳朵里却能听着其他人地话。
“嗯,不错。正是清虚剑法!”江南云点头笑道。
看到她的目光,令狐冲挠头苦笑一声,道:“江姑娘,惭愧,现如今我还破不去清虚剑法!”
江南云找着嘴轻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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