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由于李靖的舅父韩擒虎虽是八柱国之一,但却早早病亡,而李靖在朝中又没有什么其他有实力的后台,故虽累有军功,却只混到了个殿内直长。仅仅只是六官。
但宇述却因和李靖共事多年,深知其智勇双全,不但武艺高强,箭法精准,而且对于如何用兵也为擅长。是不可多得的将才。
他正准备找个机会跟李靖提及自己孙拜师之事时,却没想到李秀宁竟然就将李靖领过来了,这让宇述如何不喜出望外。
宇明在望向李靖的同时,李靖也在打量着这位即将成为自己徒弟的少年。
如今,他虽然脸上露出淡泊之色,但其实也一直为自己的仕途而忧心不已。自西魏之后,八柱国和十二大将军的后代,无论是在北周,还是在大隋,都是人材辈出,在朝廷中占据重要地位。而唯有他却是仕途不顺,多年来官职一直没有得到提升。
因此,他一直渴望能够得到展现自己才华的机会,期望在某次战争中崭露头角。所以,虽然李靖早就听说,这孩的父亲宇化及,在京城的名声很差。但考虑到他的祖父宇述,在朝中却是皇帝信赖的重臣,而且官居左翎卫大将军之职,手握军中大权。
因此,在犹豫了一天之后,李靖还是终于同意了担当宇明的师父。
不过,在来到府中之后,他却以退为进,向宇述声明,称自己的训练十分艰苦,担心宇明受不了这苦。
可宇述却是毫不在乎,反而心中大喜。他暗忖:如果李靖的教导真能吓得宇明不想习武,倒正合他意,可劝导其弃武。而如果自己这孙能够吃得了这苦,那便说明他心意已决,且习武的意志坚定,自己也就不用再逆拂其好了。
因此,他便拍着胸膛称,自己这孙从未娇生惯养,让李靖可放心施为。
这样一来,李靖便再无犹豫,看在宇述和李秀宁两人的面上,答应接下了这差事。
他当即便拜倒在李靖面前,重重磕了个响头道:“徒儿宇明拜见师父!”
李靖也深知,如果能教导好宇述之孙,对于他来说,便是个出头的好机会,对自己的仕途大有好处。
他于是连忙将宇明扶了起来,正色道:“小公,你跟我武,可是要吃尽苦头的,我的训练方法是一般人承受不了的,你真能忍受?”
宇明立刻毫不犹豫地说道:“没问题!徒儿不怕吃苦,只想到真本领!”
“好!那你便跟我一起走,我要好好打磨一下你!”李靖这时向宇述拱手行礼道:“国公,卑职可能要让小公受点苦了!”
宇述知道李靖训练严格,虽然有些不舍,但却知道孙跟着他才能到真功夫。他于是神色肃穆道:“李将军尽管放手而为,就把他当成你的一个普通兵士看待即可!”
……
李靖骑上他的战马,驮着宇明向长安城外奔去。
此时元宵节刚过没几天,北方的荒原还是一片银妆素裹。尤其是前两天才下了大雪,地上的积雪少说也有一尺深,马蹄踏在雪地上,发出“嗞、嗞”的摩擦声。
宇明也是第一次骑马,而且是和李靖这样的隋末名将同骑一马,心中激动不已。他也希望自己长大后能成为一条好汉,威风凛凛地手持长枪马槊,在敌军群中如入无人之境。
“嘿嘿!说不定我以后也能成《隋唐英雄传》中的十八条好汉之一呢。”宇明心中暗忖道。
而这时,紧贴宇明后背的李靖却是面色微微一沉,他凝声问道:“明儿,你以前跟人过武功没有?我感觉你手臂比一般的未习武小孩有力得多。”
“师父,徒儿十分惭愧,活到十二岁还没炼过任何功夫,而手臂比一般的同龄小孩有力,乃是因为弟常在沙地上练字之故……”宇明倒是老老实实地把他以前的遭遇说了出来。
“明儿,没想到你以前也和我一样,境遇不顺啊!”李靖一听堂堂许国公的孙,竟然因为无钱买纸,不得不在沙地上练字,也是惊讶不已。
不过,他也放下了心,如今看来,宇明虽然已经过了练武的最佳年龄,但却还是一张白纸,他可以将自己的内功心法向其传授了。
只是,在此之前,还应该好好锻炼一下徒儿的基本功才行,现在宇明的身板也瘦弱了些。
“把衣服脱了。”李靖冷哼了一声。
“什么?脱衣服?在这冰天雪地里?”宇明的瞳孔猛然放大,俊脸露出惊愕的表情。
“连冷都怕,又有何胆量去我的武功?”
李靖这时下了马,脱去了身上的衣甲,露出健壮的身躯。他身上那棱角分明的肌肉线条,让宇明也不禁睁大了眼睛。
而除了那近乎完美的肌肉线条,李靖那裸露的上半身有着刀痕、剑痕和伤疤。各种各样的伤痕足有数十道,在阳光下醒目无比。
“伤痕是男汉的勋章!”李靖抚摸着自己身上的伤痕,然后沉声道:“明儿,我的武功在军中已算不错的了,又是担任的军官,有亲兵保护,但在战争中却依然数次险些丧命。天下高手众多,英雄辈出。就算你尽得我的真传,也只能说有自保之力而已。”
顿了一下后,他又凝望天空,豪气地说道:“如今我大隋北有突厥、西有吐谷浑、东有高丽,南方陈朝和梁朝的余孽还未贼心未死,企图复国。将来你便有可能与我一般亲身上阵与敌人厮杀。如果不想成为一具尸体的话,就得现在多吃些苦头!”
李靖说完之后,便见他从马背上的挂钩处取下自己的马槊,在雪地上开始划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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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残酷的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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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的马槊通身漆黑,长一丈二尺,是一根非常上佳之槊。
在隋朝,马槊一般是门阀世家大族出身的将领才使用得起的武器,因为它的造价过昂贵了。
马槊的槊杆根本不像步槊那样,所用的是木杆,而是取上等韧木的主干,剥成粗细均匀的蔑,胶合而成。那韧木以做弓用的柘木为最,次以桑、柞、藤,最差也得用竹。把细蔑用油反复浸泡。泡得不再变形了,不再开裂,方才完成了第一步。
而这个过程耗时将近一年,一年之后,将蔑条取出,荫凉处风干数月。后用上等的胶漆胶合为一握粗,一丈八长(注:是汉尺,相当于隋尺一丈四),外层再缠绕麻绳。待麻绳干透,涂以生漆,裹以葛布。
葛布上生漆,干一层裹一层,直到用刀砍上去,槊杆发出金属之声,却不断不裂,如此才算合格。然后去其尾,截短到丈六左右。前装精钢槊,后安红铜槊纂。不断调整,合格的标准是用一根麻绳吊在槊尾二尺处,整个丈八马槊可以在半空中如秤杆般两端不落不坠。这样,武将骑在马上,才能保持槊尖向前而不费丝毫力气。
如此制造出来的槊,轻、韧、结实。武将可直握了借马力冲锋,也可挥舞起来近战格斗。只是整支槊的制作要耗时年,并且成功率仅仅有四成,因此造价高得惊人。所以自汉朝以来,马槊一直是世家出身将领的标志。
马槊的长最长能够达到一丈八长,所以也叫丈八长矛,国时张飞用的就是此物,槊的前端类似短剑,可以砍可削,刃部下通常有留情结,给战马高速冲锋的时候不至于贯穿对手,刃部下连铁杆一体锻造,
铁杆外再包韧木或者竹,使用虫胶,鱼鳔胶和猪皮胶胶合,再刷以大漆封闭,保持不至于脱水开裂,外部再缠麻绳,浸入桐油,干透后涂以生漆,再裹葛布,待干透再涂生漆,通常重量在十五到二十斤左右,非猛将无法使用。
而李靖使用的这把马槊,却是重达四十余斤,比一般的马槊重了一倍。不过因为李靖的臂力惊人,他挥动起这把马槊来,却感觉十分轻灵,韧劲十足。
片刻之后,一大一小两个雪坑便出现了。
李靖当即便钻入了那个大雪坑之中,用白雪把他的身体完全覆盖,只余一个头在外面。
“明儿,进我旁边那个小雪坑,也如同我这般,用雪覆盖住身体!”李靖喝道。
“什么?进雪坑?”宇明这时已经哆哆嗦嗦地脱光了衣服,只觉阵阵寒风袭来,冷得全身直打哆嗦。
望着那雪地上的雪坑窟窿,他不由自主地倒退了数步。这么冷的天,还要脱光衣服钻进雪坑里,岂不会活活冻死。
“师父,这雪坑恐怕冷了吧……”宇明战战兢兢地说道。
不等他说完,已经躺在大雪坑里的李靖却是身形蓦然一动。
宇明只觉头皮一阵剧痛,两脚悬空而起。李靖已经抓住他的头发,将他拎在空中,然后大步走到那个小雪坑面前,狠狠地将他掷了进去。
“噗嗵!”一声,宇明便坠落入雪坑之中,头昏脑胀之。
而李靖却还不想放过他,脚下倏然用力,扫起大堆积雪,填入雪坑之内,将宇明掩埋了起来,只留一个小脑袋在外面。
宇明顿时便大叫了起来,他只觉得浑身上下有如千根钢针扎来,身体刺痛不已。那种全身被冰雪包裹的感觉,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让他痛苦得无法忍受。在这刹那间,他几乎以为是李靖要活活冻死自己。
于是,他不顾一切地挣扎着,想要从这雪坑中爬出来,可李靖却是死死踩住了他头顶周围的积雪,让他根本就动弹不得。
不要说爬出雪坑,宇明就连正常活动一下手指都很困难。
挨着他身体的雪水,已经被他的体温融化成了水,但却又在周围的寒冷积雪辗压下,再结成了冰。
这紧挨身体的水,凝结成冰时要吸收大量热量,所形成的酷寒,让宇明全身的血液都几乎要凝固了。宇明觉得自己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
怀着对生的渴求,他终于忍不住向李靖乞求道:“师父,求求你,让我从雪坑里出去吧!我实在冷得受不了啊!求求你了,师父……”
不过,李靖却是象没听到他哀求一般,反而不断的把积雪堆在他的周围。现在,他除了口鼻还在外面,全身上下都已经埋没在了雪堆之中,宛若一个雪人。
“哼,连这点冷都受不了,你就想当英雄?想上阵杀敌?那只能是白日做梦!”李靖毫不留情面地喝骂道:“你就乖乖在雪地里给我呆着吧,如果连这习武的第一关你都支撑不过去,我看你还是听你爷爷的,好了!习武比艰苦得多,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战无不胜的武功高手的!”
李靖这样一说,却是把宇明的倔强脾气激发出来了。他当即便怒喝道:“谁说我撑不过去了?我就撑给你看看!我要让你明白,宇明也绝对是条好汉!”
说罢,他性不挣扎了。而是咬紧牙关,苦苦支撑着,忍耐着浑身上下,如同刀割般的刺痛严寒。
李靖见宇明竟然真的强自硬撑了下来,没有再苦苦哀求,或者大吵大闹了。也是微微有些惊讶。没想到宇化及是个花花公,无能之辈,可他的儿却是个硬骨头。
其实,他这么做,主要也是是为了考验宇明能否吃得下习武之苦,是否有坚强意志和决心。而现在看来,宇明显然还表现得不错。虽然他的身体素质不如宇成都,但在意志勇敢方面,却是毫不逊于他那个大哥。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李靖才把宇明从雪坑里拉了出来。而这时宇明已经全身冻得青紫,嘴唇发白,昏死了过去。
李靖连忙从怀中掏出一枚乌黑的丹药,塞入了宇明口中,然后用雪水将它灌了下去。
然后,他又右手手掌紧贴宇明后背,运气内力,打通宇明全身因寒冷而冻得僵硬的经脉。
片刻之后,宇明方咳嗽了几声,脸上再现血色,幽幽醒转了过来。
“好了!明儿,这第一关算你撑过去了!现在你把裤穿上,跟着我一起跑!不到黄河边不准停下!”李靖这时也穿好衣服,上马喝道。
宇明也意识到李靖是在压榨自己身体的限潜力。他于是闷哼了一声,一言不发地向着前方的大道奔跑起来。
而这一跑,他却倏然一惊,体内似乎有一股火在跳动,跑得越快,这火就燃烧得越大,五脏六腑都受到了影响。原本体内的寒气,已经被驱散得一干二净了。
虽然他现在没穿衣服,**着上身,但却一点也不感觉到寒冷。
他也隐约回忆起来,自己在迷迷糊糊之中,李靖好象给自己喂了一枚红色的药丸,或许现在就是这药丸在发挥效力了。
宇明光着身,在雪地里喘着粗气跑了起来,他现在只觉浑身滚烫,脸脸颊发热,根本没有寒冷的感觉。
而李靖则上马跟在他的身后,宇明稍微跑慢了点,他便用马槊的把柄狠狠在他背后敲一下。
他们奔跑的道正是洛阳城往北面走的官道,来来往往的过往行人不少。他们见到此幕后,都有些胆战心惊。
一个上半身**,看上去只有十来岁的少年,在布满积雪的官道上,气喘吁吁地拼命奔跑着,而在他的身后,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大汉骑马紧跟在他身后,还时不时在这孩跑得稍慢的时候,用倒转的马槊柄狠狠向孩童的裸背敲去,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让人只觉惨烈无比。
“这位大叔,你对孩也凶狠了吧!就算他有错,也不能这样虐待孩啊!”终于有一个好心人忍不住上前劝慰道。
不过李靖却是理也不理,反而举起乌黑发亮的马槊,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他凌厉的目光让那个好心人顿时吓得不敢再多言了,心中对那被虐待的可怜孩充满了同情。
直到黄昏时分,李靖才总算让宇明停止了奔跑,然后喝令他穿好衣服,上马随其回城。
他这时语气放缓道:“明儿,今天让你跑这么多,就是为了让你的体力消耗到限,这样药力才能完全渗入体内的肌肤之中。回去以后,你要在药水里也好好泡两个时辰!这样对你的身体也大有好处!有助于下一步的修炼。”
说罢,李靖拿出了一张药方,上面写着要哪些药材。每样药材的份量,需要在木桶中放入多少斤热水都一清二楚。
宇明这时已经疲惫不堪,接过药方只能勉强点了点头。今天的训练着实过累人了,对于他这样一个才十二岁的小孩而言,已经到了体能的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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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羽晴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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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内后,宇明才刚刚踏进大门,福伯便急匆匆迎了上来,向他躬身行了一礼道:“明少爷,不知可有需要老仆效劳的地方?”
他之前便已得到宇述通知,如果宇明在习武上有什么要求,一律无条件照办。
宇明这时方有气无力的从怀中掏出了李靖给的药方,递给了福伯道:“福伯,这是我师父要求去买的药材,说我每天要在这药水中浸泡两个时辰,能不能麻烦您帮我准备两份?”
“两份?”福伯愣了一下,但又旋即认为,或许是这一份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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