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戏吗?”
谷家麒白玉莲均自听得愕然,那位司马庄主又复说道:“心狠手辨,凶名震世的‘七剑神君’欧古月,‘绿鬓妖婆’乔赛乔,不知为了何事,同驾‘八骏飞车’,路过‘大巴山’,在前面‘翠竹林’左近,杀了一名江洋巨寇!”
谷家麒闻言,正待张口,那“铁袖青娥”白玉莲却因听出这位司马庄主,对于欧古月、乔赛乔的评话不善.不愿多惹麻烦,遂向谷家麒略施眼色,示意他不必说出身份来历!
谷家麒何等聪明,会意笑道:“请教司马庄主,那被‘七剑神君’欧古月所杀的江洋巨寇,是何人物?”
司马超含笑答道:“此人姓鲍,单名一个通字,外号人称‘毒爪飞鹰’!”
谷家麒剑眉一剔,冷笑说道:“原来是绿林败类,‘终南三鸟’之一!”
司马超点头笑道:“谷老弟讲得对,‘毒爪飞鹰’鲍通,正是‘终南三鸟’中的老大!听说老二‘毒心飞枭’鲍扬,十多年前,也在‘七剑神君’欧古月七剑齐飞以下,分尸惨死!如今仇上加仇,‘终南三鸟’中仅存的一位‘毒羽飞雕’鲍永,遂邀约欧古月.于今夜三更,同到十里以外的‘鹰愁谷’口一会!”
谷家麒惑然问道:“七剑神君欧古月等,难道还在近处?”
司马超笑道:“欧古月当时虽已行色匆匆,驱车他往,但却声明必于今夜赶回。”
“铁袖青娥”白玉莲在一旁听出疑窦,接口问道:“那‘毒羽飞雕’鲍永,除了擅用毒药暗器以外,庸碌异常,他向七剑神君欧古月挑战,岂非螳臂当车,自寻死路?”
司马超笑道:“白夫人有所不知,这大巴山内,卧虎藏龙,颇有几位不为世晓的武林高手!‘毒羽飞雕’鲍永为人极富心机,早素曲意结纳,故而帮手不少,再加上‘鹰愁谷’的特殊地势,善加埋伏,也未尝不可与‘七剑神君’欧古月、‘绿鬓妖婆’乔赛乔一战!”
谷家麒一挑双眉,恍然问道:“如此说来,司马庄主也是‘毒羽飞雕’鲍永所邀的帮手之一?”
司马超点头笑道:“毒羽飞雕鲍永虽邀老朽为助,但老朽因对武学一道,颇为浅薄,生性又极恬淡,不愿与人结仇,遂只答应在‘鹰愁谷’后布一阵式,聊供鲍永等人,万一不敌,可以全身而退之用。”
谷家麒笑道:“司马庄主,据江湖传言,那位‘七剑神君’欧古月,胸罗万有,学究天人,庄主所布阵式,真能难得倒他,使鲍永等人,全身而退吗?”
司马超笑道:“老朽半生智力,均倾注于奇门生克,阴阳变化一道以上,故敢略为自诩!老弟倘若不信,便随我一同前去,隐身暗处,看看这场热闹如何?”
谷家麒闻言,自然含笑点头。
司马超遂命庄丁驾来一辆由四匹健马拖曳的华丽篷车,请谷家麒、白玉莲上车坐定,一同往西南方驰去!
路经几度曲折之后,已极崎岖,司马超遂与谷家麒、白玉莲下车,改以步行前进。
白玉莲目光微瞥四外.向司马超问道:“司马庄主,此处四外高幛连云,地势果然极险,可是已到‘鹰愁谷’了吗?”
司马超笑道;“此处是‘鹰愁谷’的背面,转过眼前这座高峰,便到了我替‘毒羽飞雕’鲍永等人,预留退路,所布阵式之处。”
谷家麒听这司马超一再强调所布阵式,可为“毒羽飞雕”鲍永等人.全身保命,不由心中颇觉不服,急欲一看究竟!
转过峰脚,司马超手指一大片嵯峨怪石,向谷家麒、白玉莲二人笑道:“这一片嵯峨怪石,便是我所布阵式,我们藏在阵中,隔涧观战,委实再妙不过!”
一面说话,一面引导谷家麒、白玉莲曲折迂回,绕行于乱石堆中,走进阵内!
谷家麒对于奇门生克等阵法一道,本极内行,但如今随同司马超举步,他仔细留神之下,看出这座石阵,果然变化多端,奥妙无穷.竟似隐含日月星辰的璇玑妙理,不由大吃一惊,失声说道:“司马庄主,你所布石阵,果然妙夺造化,不知是否是绝传已久的‘璇玑七妙阵法’?”
司马超闻言,目光凝注谷家麒,细一端详,点头微笑说道:“谷老弟年岁轻轻,居然如此博闻,着实可佩!此阵正是世间几已绝传的‘七妙阵法’,老弟若能强记老朽引导你入阵出阵走法,将来或有大用,也未可知!”
谷家麒自从心惊对方阵法奥妙之后,本已暗地潜心默记途经走法,如今听了司马超话后,却不禁愕然问道:“听司马庄主之言,莫非除你以外,尚有会布置这种‘璇玑七妙阵法’之人?”
司马超含笑答道:“谷老弟委实聪明绝顶,善于体察弦外之音。你猜得不错,当世之中还有一人也会布置这种‘璇玑七妙阵法’,不过此人太以凶狂刁恶,老弟能不与他遇上才好!”
谷家麒满心不服地扬眉问道:“请教司马庄主,此人是谁?”
司马超嘴唇微动,欲言又止,目光瞥处,伸手向阵外一指,含笑说道:“谷老弟与白夫人请看,‘毒羽飞雕’鲍永与他所请的三位帮手,已然到了‘鹰愁谷’口!”
谷家麒、白玉莲随着司马超手指看去,只见这石阵以外,是条宽约三丈有余的深涧,深涧对岸,则是四外群峰刺天的一条山谷,谷口站着四人。
一位是四十左右的黄衫儒生,一位是身躯瘦长的青袍道士,一位是虬髯环眼的矮胖老者.另外一位则是尖嘴削腮,貌相诡恶,身着一袭银光闪闪奇异劲装的五十左右汉子!
谷家麒一望而知,那身着银色奇装之人,便是自己杀父诸仇以内的“毒羽飞雕”鲍永!
其他的儒生、道士,及虬髯老者,则是司马庄主所说,被“毒羽飞雕”鲍永邀来助阵的大巴山隐名高手!
司马超选了一块较矮大石坐下.向谷家麒、白玉莲微笑说道:“谷老弟及白夫人大概一看‘毒羽飞雕’鲍永的那副容貌,便知此人决非善类,可猜得出司马超何以应邀为他布置这座‘璇玑七妙阵’吗?”
白玉莲应声笑道:“这事不太难猜,司马庄主大概与‘毒羽飞雕’鲍永所邀来三位的帮手.相互颇为友好!”
司马超笑道:“白夫人高见卓越,猜得不错,我是因‘七剑神君’欧古月、及‘绿发妖婆’乔赛乔两人,一向意气用事,武功既高,手下又辣,往往赶尽杀绝,不留余地!才特地摆设这座‘璇玑七妙阵’,以备其他三位好友,万一不敌,保命之用!”
谷家麒“哦”了一声笑道:“那三位为‘毒羽飞雕’鲍永助阵之人的姓名来历,司马庄主能否见告?”
司马超笑道:“儒生名叫谈龙客,外号‘铁指秀才’,内功颇好!道士法号‘了尘’,精于剑术!那虬髯环眼的矮胖老者,名叫韩岳,外号‘虬髯叟’,练得极好的一手内家‘绵掌’,可以隔纸劈石!”
谷家麒微微一晒说道:“这些功夫,在世俗武林,虽可称雄,但遇上欧神君及乔仙婆,恐怕仍将不敌,只有倚仗司马庄主这座‘璇玑七妙阵’,保全性命的了!”
司马超是位聪明绝顶之人.一听谷家麒口风,便自心中一惊,暗想自己可能引鬼上门,这一男一女,莫非与“七剑神君”欧古月、“绿鬓妖婆”乔赛乔,有甚关系?
疑念既动,口风也改,向谷家麒微笑说道:“谷老弟所言极是,欧神君与乔仙婆,名震乾坤,恐非‘铁指秀才’谈龙客等能敌!甚至连我所布这座‘璇玑七妙阵’,也未必准能保得住他们性命!只不过聊尽心力而已!”
司马超的这几句话儿,讲得非常得体,谷家麒本来确实业已打算义父与“铁指秀才”谈龙客等交手之际,便先把司马庄主制倒!如今听他口气,突又转对义父母尊重起来,遂接口微笑说道:“司马庄主何必太谦,依谷家麒看来‘铁指秀才’谈龙客等,虽属武林俗技.但庄主这座‘璇玑七妙阵法’.却鬼斧神工,妙夺造化!高明已极!”
司马超本就颇爱谷家麒根骨灵秀,闻言索性卖个人情,微笑说道:“司马超这点末技,不欲敝帚自珍,谷老弟如有兴趣,无论何时来我庄中,盘桓上十天半月,老朽宁愿倾囊相授!”
谷家麒正对司马超所擅奇门生克之术,有些暗中羡妒,闻言自然大喜称谢,微笑说道:“那‘毒羽飞雕’鲍永等早来多时,欧神君却怎的还不见到?”
司马超抬头一看天时.距离三更尚有片刻,遂含笑说道:“彼此约定三更,欧神君及乔仙婆定然即将到达,像他们那等身份的绝世人物,决不会失约不至。”
话音方了,突然远远传来马蹄杂沓之声,其势神速已极!
谷家麒笑道:“果然准时,欧神君的‘八骏飞车’已到!”
一句无心之话,更使司马超看出他与“七剑神君”欧古月.必有深厚关系,不禁双眉暗蹙!
马蹄之声到了对涧高峰背后,倏然而止,“毒羽飞雕”鲍永及“铁指秀才”谈龙客等,也现出一种紧张神色!
蹄声不响,人影疾落!
一青一虹两条人影,自十来丈高的崖顶以上出现,宛若凭虚御风,美妙无比地,飘然而降!
“铁指秀才”谈龙客、了尘道人、“虬髯叟”韩岳等人,对这“七剑神君”欧古月、“绿鬓妖婆”乔赛乔,均是久仰盛名,未曾一见,万想不到,对方身法能有如此神速?
“八骏飞车”的蹄声才停,便已双双到了高崖顶上!不由相顾一惊,彼此心中,先已带了三分怯意!
如今人落面前,才看出“七剑神君”欧古月是位五绺长须,相貌奇古出尘的青袍老者,“绿鬓妖婆”乔赛乔是位风姿雾鬓,姿色绝世的三十四五美妇,但全身上下,一色桃红,红得鲜艳夺目,宛如一团火焰!
“铁指秀才”谈龙客、了尘道人、“虬髯叟”韩岳,见了这名震江湖的两个魔头以后,心中同发生一项疑问,就是那位红衣美妇,小孤山“江东别苑”的女主人乔赛乔,为何得了“绿鬓妖婆”之号?
但“毒羽飞雕”这项疑问,却极为清楚,知道乔赛乔年已八十有余,若换常人,早就雉颜鹤发,老丑不堪,而她却依然花容月貌,绿鬓红颜,才被武林人物,冠以“绿鬓妖婆”之号!
“绿鬓妖婆”乔赛乔身形落地以后,闪动两只水汪汪的大眼,向“铁指秀才”谈龙客、了尘道人、“虬髯叟”韩岳三人,媚然一瞥,口角间浮现半丝笑意,对“七剑神君”欧古月说道:“除了‘毒羽飞雕’鲍永,是我干儿子仇人,必需杀掉以外,这三个人儿,破例留他一命何如?”
“七剑神君”欧古月拈须大笑道:“你向来比我手下更辣,今夜怎会突然起了菩萨心肠?欧古月愿闻高论!”
“绿鬓妖婆”乔赛乔伸手一指“铁指秀才”谈龙客等,格格笑道:“就凭他们这三人,也敢邀斗你我,这份胆量岂不大得可爱?这份见识岂不小得可怜?就由于‘大得可爱’与‘小得可怜’两种原因之上,我遂想只教训他们,让他们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七剑神君’欧古月、与‘绿鬓妖婆’乔赛乔有多么厉害?而不必把们‘七剑分尸’,或是用我‘阴磷毒火’,活活烧死!”
这一番话儿,说得骄狂已极,目无余子,根本就未把面前这三位大巴山隐士高人,及一位绿林巨寇,看在眼内!
了尘道人首先按捺不住,伸手肩头,“呛啷”微响,撤出自己惯用的“松纹古定剑”来,横在手上,单掌平胸,念了一声“无量佛”道:“乔施主,常言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又道是:‘艺无止境’.施主怎敢如此自诩.藐视八荒四海,五岳三山间的所有武林人物?”
“绿鬓妖婆”乔赛乔居然毫不动怒,反向“七剑神君”欧古月媚眼流波地,嫣然一笑说道:“我说得对不对,这道士是否傻头傻脑?既极可怜,又复可爱!”
“七剑神君”欧古月失笑说道:“你既觉得他见识可怜,胆量可爱,我倒要看你怎样使他添点见识,使他知道小孤山‘江东别宛’主人‘绿鬓妖婆’乔赛乔的厉害?”
了尘道人双眉剔处,又念了一声“无量佛”道:“两位施主.不必口角轻薄,还是请以手下功夫,指教指教贫道!”
“绿鬓妖婆”乔赛乔依旧堆着满脸笑容,向了尘道人笑吟吟地问道:“你开口功夫,闭口功夫,却不知到底有些什么功夫?其中什么功夫,练得最有心得?”
了尘道人双目精光射处,岸然答道:“贫道对于软硬轻功,兵刃暗器,均曾涉猎,生平最爱用剑……”
“绿鬓妖婆”乔赛乔不等了尘道人话完,便自“哦”了一声.接口笑道:“原来是剑术名家,你手上这柄剑,好像蛮不错嘛!”
了尘道人微屈左手中指,轻轻一弹剑身,弹出一声清越龙吟,傲然笑道:“这柄‘松纹古定剑’,已随贫道二十余年,虽不是什么斩金截铁神物,钢质却纯,颇算合用!”
“绿鬓妖婆”乔赛乔笑道:“你自己打算,用这柄钢质颇纯的‘松纹古定剑’,最多能斗我多少回合?”
了尘道人想了一想答道:“在贫道所擅八十一招‘天玄剑法’使完以前.乔施主功力再高,亦难胜我!”
“绿鬓妖婆”乔赛乔闻言,不禁看着“七剑神君”欧古月纵声狂笑,甚至笑得弯腰捧腹!
了尘道人被她笑得莫明其妙起来,目注“绿鬓妖婆”乔赛乔,愕然问道:“乔施主,贫道有何话儿说错?引得你如此狂笑!”
“绿鬓妖婆”乔赛乔仍在狂笑……
“七剑神君”欧古月代她发话答道:“她大概笑你夸口太大!”
了尘道人越发愕然问道:“我斗她九九八十一招,还算夸口太大?”
“七剑神君”欧古月笑道:“你把九九八十一招的整数去掉,留下零头,能与她斗满一招,就算不错!”
“铁指秀才”谈龙客等,听得不住摇头!
了尘道人更是愤不可遏地,怒声叱道:“你们名头高大,说话应有分寸.怎会与她斗不满一招,难道我半招便败?”
“绿鬓妖婆”乔赛乔笑吟吟地点头说道:“对了,你半招便败,一柄整剑递出以后,所收回的只有半截断剑!”
了尘道人悚然一惊问道:“你用的是什么兵刃?干将?莫邪?湛卢?巨阙?”
“绿鬓妖婆”乔赛乔瞟了了尘道人一眼,伸手在头上拔下一根长才数寸的碧玉簪来,微笑说道:“谁用什么干将莫邪,湛卢巨阙?我只以这根小小的碧玉簪儿,作为兵刃,便可令你半招折剑!”
藏在“璇玑七妙阵”中的司马超听至此处,不由向谷家麒问道:“仅凭一根数寸玉簪,便令对方半招折剑,似乎过于神奇?使人难信!谷老弟可觉得这位乔仙婆之话,有些夸大?”
谷家麒虽从“七剑神君”欧古月、“绿鬓妖婆”乔赛乔习艺十五年,但也还是初次见到义父母与人动手,闻言之下,含笑说道:“是否夸大?只要了尘道人的‘松纹古定剑’,一出手递招之间,便知分晓,我们何必事前妄作预测?”
这时了尘道人因“绿鬓妖婆”乔赛乔过于狂大.业己无法再忍,遂向“铁指秀才”谈龙客、“虬髯叟”韩岳、“毒羽飞雕”鲍永等人,苦笑说道:“我们今日既遇绝世高人,也只好拼竭所能地,以求一开眼界!贫道先行献丑,倘若真个半招断剑,再请诸兄接我后阵!”
“铁指秀才”谈龙客冷笑一声说道:“道长八十一招‘天玄剑法’精微无比,且自好好施为,我‘铁指秀才’谈龙客却不信当世之中,有人能使你半招断剑!”
“七剑神君”欧古月哈哈笑道:“你不要不信,少时我便要你这‘铁指秀才’半招断指!”
“铁指秀才”谈龙客双眉霍地一挑,方待答话。
了尘道人业已一声清啸,内家真力潜聚右臂,猛然震剑生花,照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