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一同之梦:此情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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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一同之梦:此情可待-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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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点江山   舞池会中遇婵娟(下)
孟合欢

  “春雨蒙蒙,已飘了一天了。那迷蒙的细雨,恍若我的心事。沉郁而又纤细。连绵而无声。此时夜半,不闻雨落,独见风声。窗外的雨愈是绵绵的,阮的心事愈是凝重,就像这阴冷的天气,挥之不去,拂之还来。这哪里是雨,分明是被打湿了的阮心。不知是怎么,我的心情总被这变幻不定的天气所控制。这让阮恼,却生不出气来。天哪,妈祖!难道真的要应了那句此恨绵绵无绝期么?”

  当我写下这段话后,不禁想起了一些往事。

  小时侯在台湾,曾有一位卦师给我算过命。他说我命犯煞星,注定克夫,日后不可轻易嫁人。父亲对此很不以为然,母亲却笃信不疑,忙请教卦师应该如何化解此厄。卦师便说,令嫒钟灵毓秀,慧根不浅,实却数难得,惟阴太盛,可惜呀可惜。母亲不解,问他何出此言,他又说,天地万物,金木水火土皆是相生相克的,阴气既盛,则须阳刚之气调润,可以让令千金从此习武以健其身。又道,此地虽亦属东南,有阳渐长,然却多台风;佳人者,本不禁风也,故令嫒成年后应当另觅佳地,以待瑞阳之有缘者,届时阴阳济化,此厄方可尽解。

  母亲又问当觅何处佳地,卦师答曰,故人所居,依江傍湖之地即是。言罢,也未索要卦资便径自去了。母亲仍不解其意,遂尽言于父亲。父亲闻之会意笑道,这算命的也真是个怪人,他说的地方不就是我们孟家的祖居南京吗?但父亲似乎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不过,从此母亲开始相继请了一些岛内的武术高手教我习武。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真是苦不堪言,但我的身体也越来越健棒,我觉得还是挺值得的。记得我十五岁时进了一家武馆,除了馆主和几位武师,所有的弟子竟都不是我的对手。十六岁时,有一个体育老师曾趁机想轻薄我,结果让我一拳打歪了鼻梁。

  但那卦师的话仍像阴影一样笼罩着我,我一直都不把自己当女孩子,经常和男生在一起打闹。直到念高中时,我才试着与一男生谈过恋爱,却不过是昙花一现,如今想来实在荒唐:不久后那男生居然真的患上绝症死在了医院里。阿弥陀佛,妈祖保佑,我不相信他是我克死的,但心里还真是有点怕。自此之后,我开始变得很低调,习惯于了沉默,加之我身手又好,便似冰刺一般令男生们不敢亲近。母亲晓得这些后,愈发相信那卦师的话了,决定送我到内地念大学。

  因为母亲的阿舅就住在南京,在他帮助下,我顺利地从台湾到了南京的一所高校就读,而且就住在舅爷爷的鸿渐斋。怀着美好的愿景到了这个新地方,不,应该说是回到故乡,我压抑的心情暂时一扫而空。我决意从此要做一个快乐的女孩子,希望自己可以在平平常常的日子里找到并体味淡淡香香的幸福,至于爱情就随缘好了。

  在鸿渐斋里,舅爷爷待我很好。虽然他故意不雇保姆,让我照料他的饮食起居,但我晓得这是在磨练我。舅爷爷是一位国学大师,精通释道儒三教之学,且数谙许多玄门妙术,对武学亦极有造诣。我在这儿住了一年之后,舅爷爷开始为我讲授国学,指点武艺,令我进步飞速。

  说起来,现在舅爷爷虽还挂着建陵大学名誉校长的虚衔,但却多年不带学生了。而今日居然有人给舅爷爷奉了拜帖,请其收他为闭门弟子,此人就是建陵的研究生常青。我有一位大学同学叫素琪,她是常青的朋友,曾对我说常青是个天才,在建陵读本科的四年里从校长到学生无人不敬畏他三分,而且每日三餐都有人请他,他也从不带钱在身上,不过素琪却又说,常青在建陵只佩服一个人,就是名誉校长顾先生,即我的舅祖父。所以他今日送来拜帖,也不算奇怪了。

  其实,我和常青也有过一次邂逅。那是素琪硬拉我去参加一场舞会,在舞会里我偶然看见了自小相识的台湾同乡阿峙哥,他心不在焉地陪一位颇有姿色的女生跳舞,眼睛却时有时向西北侧角落里的一个人望去,那人却好生奇怪,穿着一件黑色对襟中装,右手拿着一把折扇扇着风,左手端起玻璃杯旁若无人地喝酒,此君即常青。看起来,他长得挺英俊的,虽在光线昏暗的舞厅角落里也很显眼,但可能过于与众不同了吧,竟没见有一个女生上去邀其伴舞。

  这是常青又喝了口酒,一抬头好像看见了素琪拉着我向他走去。他起身收拢了折扇交给一位舞厅服务生保管,就在他收拢折扇时,我瞟见扇面题有“九州一同”四个字。因为我打小练就了一双夜视眼,在弱光下我也看得出那遒劲有力的四字是位书法高手亲题的。

  常青上前正要和素琪打招呼,突然阿峙哥过来一把拉走了她,素琪也便就势和他跳起舞来,还回头对我诡秘一笑。于是只有我依然站在常青面前,却见他把头一倾,我顺着他的视角望去,忽然见到一位男生用手娴熟地从舞伴的背巧妙的曲线转移到她那圆滑的臀部,随之恣意抚摸起来,常青冷笑一声,又把目光转向了我。凭我的直觉判断,若非有我在面前,某人怕要被修理。

  我不忍辜负素琪把舞伴让给我的美意,便将做手递给他说,可以一起跳个舞吗?他微笑着点了点头,接过我的手先看了一眼,然后竟很有绅士风度的亲了一下。我并未表现出惊讶,只是在他亲完,莞尔一笑将自己的右手熟练地搭在他的肩上。他开始拥着我起舞。我边挪着舞步边重新仔细打量他,果然生的眉目清朗,约有一米八的个头令其更显精神。当他偶有含笑望着我时,我只觉得有一股热量在召引自己,双颊不禁也泛起了微微的红晕。

  常青似乎发现了我的呼吸有点急促起来,便放慢了舞步,问,对了,我还没有请问小姐该怎么称呼?

  我愣了一下,莞尔道,叫我阿欢好了,你呢?

  别人都叫我青哥,我看你也不会比我大吧?哎呀,我想起来了,素琪曾发短信告诉我,今宵另有佳人伴,伊姓孟来名合欢。你看,我喝了点酒就迷糊的给忘了。 

  你还迷糊呀,让人家叫你青哥,想占阮便宜啊?

  姑娘此言差矣。在我们学校凡是不算漂亮的女生都被我占过便宜,像你这般标致的,在下岂敢唐突?不过人生难得迷糊,今晚迷糊之中我亲了佳人纤手一口,实出无心情有可原,还望不必介怀。

  拜托你不要再说了,我相信你真的迷糊了。

  虽然我是真的迷糊了,可你看这舞厅里黄毛和白皙的裸肩川流不息,

  我便知道来参加今晚舞会的港台女孩中,你市唯一没有染黄头发的宝岛佳人。不过你这一口精致的台湾式国语,还是蛮好听的。

  那么青哥不会是因此对我起了好感,才赏脸陪我跳舞的吧? 

  当然——不是。

  那么,我和素琪姐迟到了这么久,你一点也不在意吗?

  当然,砍头还要等到午时三刻呢!何况我这人奇懒无比,万事皆爱等。

  这可不太好,爱拼才会赢嘛。那,不晓得你一直是在守株待兔吗?

  我只是在等有缘的另一半,不料今晚却等来了嫦娥姐姐的玉兔。

  坏蛋。——我嗔道,不过估计声音柔的可以令人骨头都散架。

  谢谢。——常青带我移动着舞步,彬彬有礼地说。

  这句以德报怨的话令阮的心理防线完全崩溃,噗嗤一笑说,人家的小名叫阿猫,不是兔子。

  那么说,我可以杀掉你八次了?

  唉,都说红颜薄命,连做了猫都薄命。就算阮是猫有九条命,但不知我那里得罪了阁下,你要让我只留一条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

  没办法,因为我的昵称就叫鼠仔。猫请老鼠伴舞,你说老鼠会怎么想呢?

  溜之大吉啊。

  可我没有逃,知道为什么吗?

  你不是说了,要把我这只猫杀的只剩一条命,听你的口气是在灵山听法成了精哩。

  杀猫那是以后的事。只是我今天不小心吃了一头小猫的豆腐,所以留下来和她跳个舞算是赔罪。

  你坏死啦,讨厌。

  我有个主意,我们一边跳舞一边用家乡话给对方将一个小故事,好不好啊?那,我先来。

  常青带着我拥来转去地说,有一次他母亲因故与邻居起了争执,邻居蛮不讲理还对他母亲骂个不休。他实在看不下去,就给母亲出了个主意,让她搬个凳子出来,再倒一杯水,让那邻居坐到凳子上骂,累了还可以喝口水。结果那邻居一见这阵式,一下子就成了哑口无言的苦瓜脸。

  阮被常青这个绝招所折服,一时不知用什么话称赞,噗哧一笑后便为他说了个笑话,大意是:爱神问一位绝顶美丽的少女她的偶像是谁,少女说是看过她一眼后能永远忘记她的人,爱神惊呼道我的孩子恐怕只有佛祖才能赢得你——可惜他不会要你。

  常青听罢,竟叹了口气说,痴女不随蓬莱渡,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我惊诧道,咦,你听得懂闽南话?

  若是不懂,很多唐诗读起来可就不押韵了。

  今晚可以和你一起跳舞,我很开心。不过可惜的是你这只鼠仔让我没有食欲。

  舍不得吃我你会后悔的。

  但我至少还有一条命丢不了。

  ……

  在陪常青跳舞的时候,我便曾发现有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孩子在陪一位衣着考究的男生起舞时,魂不守舍地向常青瞟了许多眼,估计她也要吃我很多醋。舞会结束时,常青很有礼貌地问是否需要他送我回去,我说不用了你还是送素琪姐吧。这时素琪和阿峙哥也过来了,素琪说她有同学陪着,坚持叫常青送我回去。阿峙哥便说,阿欢妹,还是让我送你回去吧,今天我开来了一部新车,凯迪拉克的。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和常青、素琪告辞后,便随阿峙哥去了。在阿峙哥的车上,他酒劲上来时对我说了一件不为人知的事,并叫我为他保密。我随口就答应了他,满脑子里还都是常青的身影和这晚温存的对白。

  哎!伤感的往事回想起来虽很难过却那么短,快乐的往事回味起来既幸福又这么长。窗外,雨似乎不再在飘了。我情不自禁地念起诗来,那是常青题在给舅爷爷的拜帖背面的一首《宝岛之恋》:

  情一样深啊梦一样美

  如情似梦日月潭的水

  当古老的传说点燃了新的凄美

  江南的莲花开过,塞北的雪花已落

  谁还在收着千年不枯的渔火

  把无尽的乡愁弥漫给日月

  迷路的云终要从蓝天下飘回

  谁正在祈祷晓寒深处的圣火

  焚我为灰烬,氤氲在海面上漫飞……

  斯言于我心有戚戚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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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访鸿渐斋智勇双全(上)
春醒江南,千里莺啼,万户酒烧。顾江湖内外,剑挥

  啸啸;芳岛上下,花舞飘飘。翻掌降龙,怜人换凤,大漠

  豪情盖九霄。期来日,告中原父老,分外心焦。

  神州自古妖娆,惹四面干戈尽来朝。回宗帅三呼,誓

  平胡虏;风波一起,枉祭宝刀。长安路遥,淮河水冷,僵

  卧孤村志未消!梦醒后,唤金戈铁马,回首射雕。

  ——《沁园春。射雕》

  常青

  记得四月下旬的一个早晨,我正在阳台的藤椅上闭目养神,出去练功的霍子高回来了。一见他我不由叹了一口气说,看来我的麻烦来了。霍子高问我能有什么麻烦,我闭上眼说,我答应过你,只要你把自己那头黄毛还原为黑色,你请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霍子高笑道,我不会为难青哥现在就让我正式加入永共会的,我只是想请你帮我抄一阕词。说完他回卧室取来了一套在香港出版的有金庸亲笔签名的《射雕英雄传》珍藏版,请我在扉页用行书写下他填的词。写完,我对他说,此词虽平仄略有欠妥,但却有稼轩遗风,你的进步不小啊。他陪着笑道,还不都是青哥给熏出来的。我笑道,你是想把这套书送给如嫣吧?

  什么事瞒得了青哥呢,五一时我打算请她和我一起到香港玩几天。

  所以你要先用糖衣炮弹逼她就范?不过你要送书给她,既已有自己的词,又何必让我来抄多此一举呢?

  因为这样此书既有喜欢她之人的词又有她喜欢之人的字,这份礼物才算有些金贵啊。对了,我还给她写了一封邀请信,你来帮我斟酌一下。

  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一张淡彩的信笺给我,我看后告诉他把其中几句修改一下就可以了,他便欢喜而去。我仍留在阳台的藤椅上回味着那有稼轩遗风的词,不禁想起了高中时的同窗之茗,她和我一样深爱辛弃疾——非为其词,而是为他的醉剑。

  现在,我不能再想那么多记得的事情了。今晚,霍子高和如嫣就要从香港回来,我还要和晓白快一点把别墅外的林子阵撤了。明天,五月七日时,我将他们三人,还有我心爱的宝扇去造访鸿渐斋。

  这次,该我射雕了。但愿一箭双雕。

  顾先生的鸿渐斋为一个很偏僻的所在,是一座挺大的旧宅子,正门外竖立着两只威风凛凛的石狮子,门上有一副对联:天高云淡日炫,地大物博人欢。我对同来的霍子高、如嫣和晓白说,这是一个绝对,上下联相应字的平仄词性无不相称,三人皆点头称是。

  我让晓白上前叫门,敲了几下,院内才有一句清脆的声音传来,门没有插,四位请自己进来吧。

  好厉害,我心里赞道,还未出门就听出我们来了三个人。

  进得院内,只见院子北侧屋檐下立着一位年轻女子,身穿一袭长纱素衣,面上还蒙着紫纱,见了我们就轻启皓齿道:来的可是常青等人?

  我摇着折扇说:正是。

  果然是贵客登门,我是顾先生的弟子师儿。师父收了你的拜帖,今日鸿渐斋才没有闭门谢客。师父念你是建陵的学生,特嘱我准备了些茶水,待各位用过后,就都请回吧。

  其实一进门,我就望见了院子里那株现在已经没有花开的古梅下,有一个圆石桌,上面摆着四个茶盏,香气缭绕,显然是刚沏不久的。我望着位于石桌北首的那盏茶,对师儿说:请问,我可否借花献佛,把自己的那盏茶孝敬给先生?

  师儿说:我劝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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