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着严家的姓氏,却什么也没得到的时候,他们会恨你的!
到时候,你就是在标榜你有多爱他们,都是扯淡!信我的话,你把孩子乖乖地交回严家,让乐乐回严家,继续做他的太子爷!”
“可是,万一孩子们受到后母的虐待怎么办?”这才是她最不安的。
“虐待就虐待,管你什么事?严谨他当亲爹的不心疼,你一个当小姨的心疼什么?你还整天跟在他们屁后?我跟你说,让他们在小的时候就磨练磨练有好处!免得长大了傻乎乎的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握着手机,慕清颜脸色凝重,沉默不语。
电话那边的安澜怕自己的一番残酷教训让她害怕了,缓和语气说道:“你可以和严谨谈谈,可以让你随时能见到孩子们,我想,这个要求不过分,他应该能答应的。”
慕清颜沉默半晌,回道:“那就按着你说的办。我休假这个月,把他们带在身边,安抚他们。现在,我感觉孩子们没有安全感,还沉浸在悲伤里。趁着这个月,我尽力让他们快乐起来,走出阴影,恢复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上去。等他们都正常了,就把他们送回去,我也可以安心离开。”
“小姨,你要走吗?”一个怯怯的,哽咽着的声音传来。
慕清颜一怔。低头一看,欢欢正一手扒着门框,一手扶着门板,小脑袋探进来,眼泪汪汪地盯着她。
慕清颜赶紧跟安澜结束通话,蹲□子,抱起极度恐慌不安的孩子。孩子手脚冰冷,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她与安澜的谈话,孩子又听去多少。
“小姨,你不要我们了”声音弱弱的,“我和弟弟都会听话的,不会惹祸。小姨不要走!”
“小姨不走,小姨有一个月的假期。这一个月,小姨都要陪着欢欢和乐乐玩儿,你们说去哪儿玩儿,我们就去哪儿!”
慕清颜把她抱到床上,轻哄道:“再睡一会儿吧一睡醒了,小姨带你们出去吃饭!”
“我不睡,睡着了,一醒来,就见不到小姨了!”孩子不安地回答。
慕清颜鼻子一酸。
很快,她扭转自己悲伤的情绪,冲着他们笑笑,拍拍孩子的头,“那我们一起睡吧,小姨也累了,睡醒了,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好不好?”
慕清颜真是累了。她今天清晨才着地,然后,又打车回来,急急忙忙的找了一个廉价旅店把行李放下。紧接着就在暮霭中打车去了墓地。因为今天是姐姐的三天。她们老家有规矩,给亡人祭拜,必须在上午,最好是赶在太阳初升前。
她一直在安慰自己,姐姐没去世,她还好好地活着。笑着等她回来。那个报丧的电话只是严谨的恶作剧。可是,当见到冰冷的墓碑后,她所有的自我安慰和自欺欺人都成了掩耳盗铃。
一切,竟然都是真的!她相依为命的姐姐就那么走了!真的就撇下她走了!
梦里,她看见姐姐孤单清冷的背影,看见她就那么渐行渐远,与自己终成两个世界。
她放声大哭。她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等醒来之后,她不能再哭。以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哭泣时懦弱的表现,就让她在梦中再懦弱一次吧!
一觉醒来,日已偏西。房间内安安静静,没有了阳光的痕迹。
她扒着床沿起来,一阵针扎似的疼痛刺醒她的神经。翻开手掌,掌心里一片擦伤,个别处还有血渍。她这才想起来,为了不让倒地的孩子受伤,她扑了过去,反倒把自己弄伤了。
微微弯腰,她轻轻举起乐乐的手臂,耐心仔细的检查一遍,确认无恙才放下心来。
随着床铺轻微的颤动,乐乐一下子惊醒过来。见小姨还在身边,长嘘口气,如释重负。紧接着,欢欢也醒来了。
慕清颜给孩子们洗洗脸,又整理好衣服,才问他们:“想到哪里吃饭?小姨请你们!”
乐乐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说道:“肯德基!”
“那都是垃圾食品!”慕清颜回道。
孩子立即失望起来。
“不过嘛,偶尔吃一次两次还是没问题的!”慕清颜接着说,“多吃肯定对身体不好。”
孩子们脸色多云转晴,立刻欢呼雀跃起来。
孩子果真就像一种很好哄骗小动物。适当给他们一下吃的,穿得,他们就高兴的不得了。清晨在墓地上 哀痛不复存在。好像母亲的离去没给他们造成太大的伤害。
孩子对死亡的意义并不理解。可是,她却无法忘记。因为,姐姐
真的离开了她,再也不会回来。
就在她准备带孩子们出去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谁?”她戒备地问。
“我,韩正。”
慕清颜拉开门,韩正手里拎着几个食盒,正微笑着看着她。慕清颜打了声招呼啊,然开一条空隙,让他进来。
再往韩正身后一看,还站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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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致谢了!
☆、爸爸来了
严谨!
看清是他,慕清颜有种想摔门的冲动。可是,长吸口气后,她还是把他也让了进来。
严谨脸上没什么表情,冲她点点头。
她沉着脸,没给他好脸色。关上门,慕清颜看清严谨的背影。
他有些狼狈,后背上好像还有些灰尘。鞋跟上也有些土渍。他不是刚从墓地上回来吧?她暗自揣测,反过来又一想,那又怎样?他就是陪着姐姐待上一夜,也是应该的!没让他给姐姐陪葬已经便宜他了。
孩子们见韩叔叔和爸爸来了更加高兴,乐乐讨好地抱住严谨的腿,仰着小脑袋,欢快地问:“爸爸,我们和小姨去吃肯德基,你去吗?”
见儿子在妻子去世后第一次露出笑脸,他棱角分明脸庞柔和了几分,与生俱来冷峻霸气也在孩子期待的注视中微微晕染,淡去许多。
没等严谨回答,韩正接过话道:“乐乐,今天叔叔把饭都买回来了,今天将就一顿,明天我们再出去吃,好不好?”
乐乐迟疑地抬头,征询地看着慕清颜。
慕清颜蹲□子,双手扶着孩子的肩,柔声说道:“小姨觉得,这些饭菜是韩叔叔辛辛苦苦买来的,我们要是不吃,韩叔叔会伤心。还有呢就是,浪费粮食不是好孩子。欢欢,你上学了,老师是不是跟你们讲过呀?”
见小姨问自己,严欢欢站出来,跟弟弟说道:“乐乐,我们听小姨的话,不然,小姨就不要我们了!”
这句话可比慕清颜苦口婆心说大道理来的直接,也更通俗易懂。
严乐乐顿时连连点头。他最怕的就是小姨不要他们。晚上睡觉没有妈妈温暖的怀抱了,可是,还有小姨在呀。他听话,小姨就会搂着他睡觉的。
见孩子们同意了,韩正开始将放在茶几上的饭菜打开。
“韩正,你领他们去外边吃,我有话跟清颜说。”一直紧抿着薄唇,没言语的严谨终于说话了。
“我不!”
发出反对声音的是乐乐。
“小姨,我不走!”看父亲的脸色沉了一下,他立刻钻进慕清颜怀里,寻求保护。
在这里,对孩子乐乐来说,最亲近的人是小姨慕清颜。
他害怕爸爸,所以,不敢直接跟严谨表达诉求,而可怜兮兮地求助慕清颜。要说,孩子就是最敏感的小动物,谁好说话,谁能顺着自己,他们不看大人脸色,凭直觉就能感觉出来。
慕清颜轻轻搂了他一下,然后低头,柔声说道:“小姨不走。小姨有事和爸爸谈。”他不是想找她谈吗,正好,她也想找他谈谈。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刚好。
“不,小姨走了怎么办?”乐乐扬起稚嫩的脸,有种即将被抛弃的恐惧和不安。
“乐乐,韩叔叔在对门开了一个
房间,你们可以开着门吃饭,去吧。”严谨发话了,他的话没有商量的余地,就是命令。
“小姨……”乐乐开始撇嘴,要哭的样子。
“乐乐,小姨和你拉钩好不好?”说着,伸出小手指,勾起乐乐的小手指,来回拉了几下。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盖章!”说着,把自己的拇指和孩子的拇指贴在一起。
孩子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咯咯笑出声来。这个游戏很好玩儿。他再次确认小姨不会走后,才跟着韩正进了对门房间。
韩正临走时,把房门轻轻带上,顿时,房间由刚才的热闹喧嚣一下子变得格外安静。
慕清颜现在看严谨,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怎么看怎么替姐姐不值。
慕清颜坐在床边,严谨坐在离她不远对面的沙发上。
“你想说什么?”如今,慕清颜连声“姐夫”都不愿意叫了。
以前,她每次回来看姐姐,都冲着他喊一声“姐夫”。
虽然隐隐感觉姐姐和他之间没有那种甜甜蜜蜜的感觉,不过,也能说得过去。每次,她问姐姐情感生活时,姐姐都说很好。
婚姻就像鞋子,鞋子合不合合适,只有脚知道。于是,她也就没办法再追问下去了。
可是,随着她跟严谨见面次数的增多,据她观察,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平淡如水,可是,严谨对姐姐还算尊重。自打结婚后,姐姐就做了全职主妇,相夫教子。
姐姐穿的衣服,姐姐背的包包,还有她开的车,包括姐姐给自己买的房子,都直接或间接的来自严谨。
因为这样,她怕姐姐在严家受委屈,每次她回来都会给严谨和他身边的人买些小礼物。虽然不贵,那是她的心意。第一次见严谨时,为了讨好他,她还对并不太了解的男人喊“姐夫”,就这样,这么多年就过去了。
其实,她所做的一切,她并没感到开心。她不喜欢名门望族的生活,也不喜欢跟冷若冰霜的严谨相处,更不喜欢每次回来被人前呼后拥的陪着吃饭。
她想要的是一份真正的家人在一起的其乐融融的平淡生活。尽管那种生活可能平淡的就像是白开水,可是,确是生存必不可少的。
尽管有千般万般不愿意,为了姐姐 ,她必须得这么做,没的选择。因为,姐姐是那么照顾她,宠溺她。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个故事的初衷是听一个朋友讲了一个真实的故事。男人小有家财,妻子出车祸去世没到一个月,男人就领着一个年轻姑娘到妻子坟头祭拜,意思是给亡妻看一看,他要跟那年轻姑娘结婚了。
妻子的娘家人看了肝肠寸断,又没理由阻止。
听完故事,我就想,男人真就那么薄情吗?会不会这其中有什么难处。
所以,写了这么一个故事,一个不薄情的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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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一巴掌
“今天,我带一个女孩子到你姐墓前,没考虑到你的感受,对不起!”严谨虽然还是板着脸,没什么太大表情波动,不过,语气是极其诚恳的。
他目光深沉地注视着慕清颜。
眼前这个女孩子,早已经不是他初识的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儿了。那时候,她多大?也就十多岁吧,刚上高中。
那天阳光很好,在妻子身边,她规规矩矩地喊了他一声“姐夫”。今天,她却在阴冷的墓地,连着打了他两巴掌。至今,他脸上仍旧火辣辣的疼。
“考虑我的感受?”慕清颜倏地拔高声音,冷笑一声,“严谨,你考虑的应该是我姐的感受!”
他语气倒是诚恳,可是,他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她的感受?真是可笑!
说着说着,这怒气就压不住地窜了上来。若不是考虑到自己也算读过几天书,还有那么一些文人的清高,她会像泼妇一样,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扫了眼他的脸,心尖儿颤了一下。
好像……他脸上巴掌的痕迹依旧清晰。
也是,自己可是跆拳道黑带,运足了力气打下去,力量肯定不轻。不过,是他活该。谁让他连自己的错误都意识不到呢!
眼神从他脸上移开,她语气不自觉缓和下来。
“严谨,你娶谁,或是娶几个,那是你的自由。法律不管,我们慕家更不干涉。不过。希望你考虑一下亡者的感受。”
娶几个?
严谨嘴角抽搐一下,脸部表情有些不自然。她可真有想象力。以为他是封建时代的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还有……”想起孩子们的以后,她罔顾他的表情,继续说道:“欢欢和乐乐现在还小,希望你再娶时,也考虑一下孩子们的感受。至少不能让孩子受继母的虐待。”
安澜说的对,她与孩子们的关系跟严谨比孩子的关系还是远了一步,当爹的若是不关心,那么,她也无能为力。不过,她还是忍不住要啰嗦几句。孩子是姐姐留下的血脉,也是她心灵的羁绊。
严谨点头,脸上平静无波。
“还有,我希望这一个月的时间,孩子能跟我在一起。他们现在极度缺乏安全感,我想帮他们走出阴影。”
“好。”严谨又点点头。
慕清颜禁不住瞪了他一眼。这个人总这么惜字如金吗?多说一句话会累死?还是怕多说一句话,他
家账户上的钱会少一分?
“乐乐没上学,没什么担心的。关键是欢欢。她产生了厌学情绪。她毕竟懂事些。知道姐姐去世意味着什么,所以,我想,这个月,就先让她休一个月,我帮她调整好情绪,磨刀不误砍柴工……”
再者说了,孩子们念的都是严谨自家开办的私立学校。过后,让老师给个别辅导一下,孩子的学习成绩不会受影响的。
“好。”严谨又只蹦出一个字,言简意赅。
慕清颜顿时有些不悦。暗忖道,这不明摆着敷衍她呢吗?她为了谁?到头来孩子也不跟她姓,不还是姓严吗?
就像看穿她心思似的,严谨又加了一句:“听你的!”
呼!慕清颜可算平衡些。
孩子们的事暂告一段落,慕清颜转而问:“我想知道姐姐去世的真相。”
严谨身体僵滞一下,很快恢复正常、没说话,继续听取下文。
“你亲自接触过那个肇事司机吗?”慕清颜问。
这回,严谨点点头,终于说话了,并且,一下子蹦出许多字。
“那个司机是个开大货车的,家里有一个脑瘫的孩子,妻子跟他离婚了。他刚上岗还没一个月。就出了这种事。我到他家里看了一下,确实很凄惨。所以,也没追究他的法律责任!”
“严谨——”慕清颜从牙缝里挤出他名字,脸色一下子就白了起来,狠狠咬着牙,问:“他惨?你说他惨,是不是?可是,你考虑到欢欢和乐乐吗?你考虑我们慕家人的感受了吗?他只有一个脑瘫的孩子!而我姐姐却扔下两个孩子,他们从此没了母亲。我姐身体健康,正值花样年华。要说活着,她比任何人都有资格活在这个世上!”
说着说着,她站起身来,浑身颤抖,指着他,冷笑斥责道:“严谨,你可真博爱!自己妻子死的不明不白,你却安之若素。你的坦然和无动于衷不得不让我怀疑,我姐姐的死另有原因。不是你设计陷害的,就是你们家族有人陷害的!
严谨,我告诉你,我姐姐老实淳厚,可以任由你们欺负,我可不是!你们想把这件事息事宁人,我不同意!这件事要是不整明白,我决不罢休!”
严谨表情平和,深若寒潭的双目,静静地看着她。她浑身轻颤,手臂哆嗦,唇色发白,乌黑浓密的睫毛上,已经挂上了泪珠。
此时,眼前的她,就像是一张绷紧的弓 ,箭在弦上,不把箭簇发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