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面对如此美丽的燕清秋,诚然王泉的确心生过那方面的想法,但是,燕清秋的美丽也仅仅只能让王泉心中生出那股只要是正常男子都会生出的感觉罢了。
在燕清秋不曾做出有损炎子明的利益的事情之前,燕清秋就是王泉第二顺位的主子。而主子与下属的身份,是不可逆地摆在那里的,作为一名对炎子明忠心耿耿的下属,王泉是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做出对不住炎子明这位主子的事情来的!
于是,面对燕清秋伸手欲要解他的腰带的行为,王泉的身体先他大脑一步地做出了相对的,正确的反应……
咱们话说回来,若说在此之前,王泉的酒还没有完全醒来,那么,在经历了这么一番意料之外的变故,在遭受了险些被燕清秋解掉腰带的惊悚事情之后……
说实话,王泉脑子里那点仅剩的醉意已然被吓得飞奔去了九霄云外,人也立时清醒了过来,且是彻彻底底的清醒!
缩在金丝楠木大床的角落里,满心戒备地看着端坐在金丝楠木大床边,一脸局促却双颊泛红地将他看着的燕清秋,王泉可不会傻乎乎地什么都看不明白!也正因此,王泉竟第一次觉得他的脑子不够用了:
乱套了!乱套了!!全都乱套了!!!他奶奶个腿儿的!今儿个是他家爷的洞房花烛夜,可不是他王泉的洞房花烛夜啊!!他王泉今儿个只是临危受命,代替他家爷拜个堂、喝个合卺酒而已,可不敢连洞房都替他家爷一起入了啊!!
他王泉今儿个要是被这位燕国公主给解了腰带、扒了衣裳,就算他王泉没有睡这位燕国公主,明儿个等他家爷回来了,他对他家爷也不好交代啊!!
若是他王泉今儿个敢和这位燕国公主同床而眠。他敢保证,他家爷明儿个就能活活扒掉他王泉一层皮!若是他王泉今儿个真睡了这位燕国公主……
想到这里,王泉有些绝望地闭起了双眸:若是他王泉今儿个真睡了这位燕国公主。不用等明儿个他家爷回来了,他自己动手切干净了去与那曹大狗腿作伴吧!(注:曹大狗腿,王泉对曹行的谑称。曹行,赤冰国皇贵妃陈玉华身边伺候了二十多年的宦人。)
王泉此番的惶恐并非作假,而是依照王泉对炎子明的了解,炎子明的确能对王泉做出这些事情来!
诚然,从炎子明与燕清秋的婚事敲定至今。炎子明至今都不曾瞧见过燕清秋的长相——
因燕清秋常年幽居于修建在燕国皇宫太液湖上的秋水阁中的缘故,别说燕国外人了,就连经常在燕国皇宫内各处走动的人。都甚少有机会瞧见燕清秋。
而自燕清秋出生这十八年来,无论是燕昌帝燕天还是其皇后陆熏,亦或者燕清秋自己,均从不曾让任何画师为燕清秋作画。不仅如此。偌大的燕国皇宫内。竟连半副与燕清秋有关的画作都找不到!
因此,当初王泉下令调查燕清秋时,即便王泉手底下的人挖空了心思、想尽了办法,也无法弄到燕清秋的肖像画,连燕清秋的侧面画像都弄不到!
如此一来,别说对燕清秋其人毫不关心的炎子明了,就连下令要彻查燕清秋的王泉,在今日举行大婚庆典之前。王泉亦不知晓这位燕国皓月公主的容貌如何。
为何说炎子明对他即将迎娶进门的结发之妻毫不关心呢?原因便是——
炎子明现在仅仅身居赤冰国储君之位,在炎子明的羽翼丰满之前。在炎子明荣登赤冰国的天子之位之前,炎子明无法也不能反抗他的父皇和母后为其所作出的任何决定,这其中,便包括炎子明的太子妃之位上坐的是何人。
旁的不说,且说自古婚嫁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炎子明贵为赤冰国的当朝储君,在太子妃的人选上,炎子明也无法随心所欲地自由选择。即便今日炎子明迎娶的不是燕国的这位皓月公主,也会是萧国公主、惠国公主、大章国公主……
而自古以来,无论哪一朝哪一代,绝大多数的储君,都无法随心所欲地自由选择他的结发之妻,也就是太子妃的人选。
从炎子明明白他身为储君的责任的那一日起,炎子明就已经预料到了,日后,他并无可能随他心意地迎娶一名他想迎娶的女子做他的太子妃。
琴瑟和鸣、夫妻同心这种事情,在薄情寡义的天家,几乎是不存在的。
泱泱天成大陆,又有几名天家夫妻能如那燕国的燕昌帝燕天及其皇后陆熏一般夫妻恩爱、琴瑟和谐??
综上所述,早在很久以前,炎子明就已经不关心日后他的太子妃人选是谁一事了,因为炎子明知道,只要他一日在赤冰国储君的位置上坐着,那么,在太子妃的人选上,他炎子明,就一日无权自己选择。
又或者说,即便给与炎子明自己选择太子妃人选的权利,只怕炎子明也会先以国家、以他自己的利益为先——选择一名对现下稳固他的储君之位、日后稳固他的帝王之位,还有益于赤冰国百官与万民的女子为太子妃……
既然如此,无论炎子明最终迎娶哪一名女子为太子妃,绝大多数的可能都将与男女之情无关……
也正因此,王泉一直都知道,炎子明之所以愿意迎娶燕清秋,只是因为燕清秋是炎子明的母后——赤冰国皇后上官媚为炎子明择定的妻子。而此时的炎子明,也的确需要一位身份显赫,但在赤冰国内无任何外戚背景的太子妃来“辅助”炎子明稳定大局。
综上所述,这便是炎子明不关心他即将迎娶进门的结发之妻是何人,身高、身形、长相如何的原因。炎子明需要的,只是他的结发之妻有一个无比显赫的出身,如此足矣!
炎子明本就不在乎燕清秋究竟是何方神圣,如今炎子明更是连燕清秋的面都不曾见过,炎子明对燕清秋,自然更无甚男女之情可言。
但是!即便炎子明对燕清秋无丝毫男女之情;即便此时此刻,王泉是易容成了炎子明的模样;即便是燕清秋先朝王泉伸出的双手……王泉也不能对燕清秋做出任何不轨之举!
原因无他,只因燕清秋之于炎子明,有无男女之情根本无关紧要,紧要的是——
经过了白日里,在崇阳殿前举行的那一场万众瞩目的大婚庆典后,燕清秋已然是炎子明名正言顺的结发之妻了。
只这一点,就足够让身为炎子明下属的王泉对燕清秋敬而远之!
从王泉儿时懂事的时候起,王泉就知道——炎子明是主子,是这间清心殿的主子,是这座惟德宫的主子,更是整个赤冰国未来的主子!
王泉更加知道——无论日后炎子明是什么地界、什么人的主子,都无法改变,炎子明从小就是王泉的主子,以后的以后亦是王泉的主子这一事实!
何为主子?主子就是下属应当敬重、不背叛、不离弃,虽不至于无论对错都言听计从,但绝对要忠心耿耿的人。并且,主子的权威,是下属不可以挑衅与轻视的。
无论炎子明平日里对王泉和牧文有多好,即便炎子明慷慨大度到让王泉和牧文与其同桌而食,也无法改变炎子明是王泉和牧文的主子这一事实。
炎子明作为主子,他自然可以纡尊降贵地将王泉和牧文当做兄弟手足来对待。但是,炎子明作为主子的权威,依然不容许身为下属的王泉和牧文去挑衅、轻视。
若是今夜,王泉对燕清秋做出了什么不该王泉做的,且不说王泉睡不睡燕清秋,便是王泉搂一下抱一下燕清秋,这都无疑是在挑衅炎子明作为主子的权威!
王泉深知,若是他主动逾越了下属的界限,做出了什么挑战炎子明权威的事情,依照炎子明的脾性,轻,则王泉被炎子明单方面殴打一顿,断几根肋骨;其次,则是王泉被炎子明整治得堪比扒掉一层皮;若严重的话……
王泉估摸着,他可以直接交代牧文为他准备身后事了……(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败事有余1
子夜,墨色的天空上依然繁星点点,遥远的天际那抹清冷惨淡的上弦月亦始终斜斜地挂着,只是这漆黑的充满寒意的夜,越发显得黑沉了。
赤冰国皇宫。惟德宫。清心殿。
无论站在哪个角度,随便扫视一眼,均可见偌大的清心殿的每一处屋檐、廊柱上,全部绑上了大红绸子,并且以往悬挂在殿中的各色宫灯已经全部取下,换上了覆着红纱的宫灯。
此刻,每一盏红纱宫灯都点亮着,将空荡且冷清的清心殿照得无比明亮。
清心殿外,是一片漆黑,寒意沁骨的世界,虽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却也漆黑得让人害怕。而清心殿内,却是处处灯烛高悬,步步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的景象。
同样灯火通明的清心殿后殿中。
殿中左侧那面墙壁下,规规矩矩地靠墙摆放着的那张金丝楠木大床上,头戴孔雀赤金凤冠,冠的正前方垂着十二条细致坠链而成的赤金链,身穿大红色百鸟朝凰嫁衣,脚踩大红色上绣戏水鸳鸯绣鞋,双手握拳地置于双腿上的燕清秋姿容端庄地坐在金丝楠木大床边,面上神色略显局促不安。
而在那张金丝楠木大床最里面的光线无法照射到的角落里,可见易容成炎子明,穿一身淡黄色储君朝服,面色因陷在阴影里而晦暗不明的王泉背部靠墙地缩在那一方角落里,且王泉的双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正好护在他腰间系着的那条墨绿色暗纹繁花宽腰带正中嵌着的那块红宝石上——那是解开王泉腰间那条腰带的扣子所在……
王泉与燕清秋,就这般隔着一张金丝楠木大床,保持着不远也不近的距离。一人面色不明,一人神色略显局促不安地相互静静地看着对方,任凭时间一分一秒地缓缓流逝……
最终,还是缩在那张金丝楠木大床最里面的光线无法照射到的角落里的王泉率先有了动静——
只见,易容成了炎子明的模样,顶着炎子明那张祸国殃民的脸的王泉忽而挪动身形,慢腾腾地从金丝楠木大床最里面的光线无法照射到的角落里挪了出来。
等到王泉离开了那处位于阴影中的角落。便可瞧见,与炎子明那张生得祸国殃民的脸一模一样的那张脸上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异常。
尽管王泉先前的行为与动作充满了警惕,但是此时却可瞧见。王泉面上神色平静无澜,依然是那副唇角挂着傻乎乎的笑容,神情憨傻的煦太子的模样。
只是,在下床的时候。任谁都看得出。王泉刻意避开了燕清秋所在的那方,绕到金丝楠木大床的另一侧下了床。
这不废话吗!在经过了刚才险些被那位从燕国来的皓月公主解开腰带的事情之后,他王泉哪里还敢靠近那位燕国的皓月公主啊!!别待会儿他王泉刚一靠近,他的腰带啊衣裳的就被那位燕国的皓月公主给扒咯!
为了安全起见,王泉觉得,他还是尽量与那位燕国的皓月公主保持些距离吧!绕一下道儿他王泉又不会少块肉!相反,若是他离那位燕国的皓月公主太近,才危险吧!他王泉还不想这么快晚节不保!
这厢。待到下了那张金丝楠木大床后,王泉便转身。看向依然端坐于金丝楠木大床边的燕清秋,王泉张了张口,用不大不小的声音打破了满殿的沉静——
安静得呼吸可闻的后殿内,只听见王泉用炎子明那慵懒且富有磁性的嗓音,如是对端坐于金丝楠木大床边的燕清秋说到:“那什么……皓月公主啊,今日忙碌了一天,你定然也累着了,这样吧!今夜这后殿我……咳咳……本殿下就让给你住好了。至于本殿下,今夜则去侧殿歇一宿哈……”
如此说罢,也不等端坐于金丝楠木大床边的燕清秋作出反应,王泉就果断地转身,绕过遮挡在金丝楠木大床前的那扇约有一人多高、三米余长的,上面绣着波澜壮阔的山河,每一条山脉河流都极其清晰仔细的屏风,朝着后殿那紧闭的殿门走了过去。
这厢,从王泉忽而挪动身形,慢腾腾地从金丝楠木大床最里面的光线无法照射到的角落里挪了出来,再到王泉爬下金丝楠木大床,始终没有动静的燕清秋在王泉转身离去后,燕清秋终于站起身,朝着已然绕过屏风的王泉跟了上去。
因为后殿内的地上铺满了厚实保暖的羊毛毡的关系,无论是王泉还是燕清秋,二人行走其上,均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唯一不同的是,走在前方的王泉似乎是在奔逃,因此,王泉的脚步略显急促,但步伐并不凌乱。
而跟在王泉身后的燕清秋,因为燕清秋想要赶在“煦太子”走出后殿之前拦住“煦太子”,但碍于她那一双小巧的三寸金莲,燕清秋的步伐无法迈得太大,因此,燕清秋只能迈着小碎步,尽力跟上她前方快步行走的“煦太子”,却始终无法超过“煦太子”。
从金丝楠木大床到后殿的殿门处,这段距离说不上长,却也有十来米的距离,但因燕清秋人轻体瘦,走起路来本就没多少脚步声,而后殿内的地面上又铺了满地的厚实羊毛毡,如此一来,燕清秋在这后殿中行走,几乎就跟飘荡一般——半点声响也无。
至于王泉,王泉虽然有十分强大的内息,可以察觉他周身三百米以内的动静,但因王泉此时心中只想尽快离开这后殿,离燕清秋远远儿地,是以,王泉便也一直没留心到,他的身后,竟然还无声无息地跟着一个燕清秋……
那厢,直到王泉都已经走到后殿那紧闭的殿门前了,王泉停步欲去打开殿门时。静下来的王泉这才忽而察觉到,燕清秋竟尾随其后地跟了过来!
于是,停步于后殿那紧闭的殿门前。已经抬起一只手,准备去打开后殿那紧闭的殿门的王泉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但是,在转身看向跟在他身后的燕清秋的那一瞬间,王泉那皱起的眉头已然展平,又恢复到了先前那副唇角带笑的憨傻太子的模样。
而跟随在王泉身后的燕清秋早在看见王泉停步时,燕清秋就已经下意识地也放慢了脚步,此时王泉忽而转身。燕清秋便也顺势停住了脚步,站在了距离王泉不过三步之遥的地方,神色静然地看着背对着后殿那紧闭的殿门的王泉。
这厢。站在后殿那紧闭的殿门前,看着头戴孔雀赤金凤冠,面容被冠的正前方垂着的十二条细致坠链而成的赤金链隐约遮挡着,身穿大红色百鸟朝凰嫁衣。双手交叠着轻贴于她的腹前。脚踩大红色上绣戏水鸳鸯绣鞋,站在距他不过三步之遥的地方,姿态端庄,神色静然地看着他的那位从燕国来的皓月公主,王泉心里竟生出了一种毛毛的感觉:这位燕国公主怎么跟个冤魂一样儿啊!从头到尾一句话也不说就算了,这会儿他要走,她还是不出声,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跟着!
与静静地站在那方的。穿着一身大红色嫁衣的燕清秋面面相对,王泉有些不可抑制地咽下一口唾沫:得亏他王泉内息高强。只要稍微静下心来,就能察觉到身后有人!若是他王泉只是个普通人,而眼下这后殿中又并非灯火通明的话,此番他这突然回头看见身后竟站着一个红艳艳的影子,指不定得吓成个什么鸟样儿呢!!
虽然王泉心内腹诽不休,但是王泉却也明白,他作为今日的“新郎官儿”,却在这洞房花烛之夜临阵脱逃,也无怪乎新娘子要紧追他不放了!
将心比心,若是换做他王泉是那位从燕国远嫁而来的皓月公主,在这异国他乡,他王泉的驸马爷若是敢在这洞房花烛之夜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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