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星?!牡丹?!你们在吗?!”因为不方便移动而只能躺在床上挺尸的林萧阳无奈,只得又高声喊了一遍。然而……
喊声再次落下,屋外依旧一片安静,仍旧无人回应林萧阳的喊话。
难道她们不在院子里?如此想着,林萧阳便没有再张口呼喊。
因为腹中过于饥饿,屋中又没有放置可以果腹的食物,且林萧阳一个人也不好移动,无奈之下,林萧阳只能闭眼继续休息,借此降低身体的消耗。
也不知过了多久,闭目休憩的林萧阳忽闻院中有微弱的脚步声响起。本是闭着眼睛的林萧阳倏然睁开双眼,目光如炬地看向了那扇紧闭的两扇开的灰扑扑的屋门。
不多时,院中那微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随着“吱呀”一声轻响,那扇紧闭的两扇开的灰扑扑的屋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小郎君,你醒了啊!正午都过了,小郎君饿了没?老夫带了烧鸡来,小郎君你要不要吃点?”还不待躺在摆在屋中角落的那张简易木床上,身上盖着一条颜色灰扑扑的薄被的林萧阳做出反应,一道浑厚的老者声音便传进了林萧阳耳中。
躺在屋中那张简易木床上的林萧阳闻声,立时凝眸看过去,却见大开的屋门口,背光站着一位白发苍苍,脊背有些微微佝偻,衣着简朴,肩头背着一个老旧木箱,右手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油纸包的老者。
无须疑问,此名老者,正是当初那位为林萧阳治伤的那位路老大夫。
虽然路老大夫为林萧阳治过伤,然,当时路老大夫为林萧阳治伤时,林萧阳处于昏迷状态,对外界事物全无所觉,因此林萧阳并不知路老大夫是何人。
因此,在见到站在大开的屋门口的路老大夫时,林萧阳十分自然而然地问了一句:“不知您老人家是……”
站在大开的屋门口的路老大夫闻林萧阳此问,当即抬起他的左手,“啪”地拍了下他那长了许多皱纹的额头,而后恍然大悟一般地笑道:“哦哦!你看老夫这记性,到是老夫忘记了,老夫为小郎君你治伤的时候,小郎君你还昏迷着呢!”
躺在那张简易木床上的林萧阳闻言,则是当即反问一句:“我的伤是老人家您治的?”
这厢,站在大开的屋门口的路老大夫一边朝着屋内走,一边点头,笑眯眯地应着:“是啊!你那一身伤可都是老夫给小郎君你治的。”
躺在那张简易木床上的林萧阳闻言,微微点头,勾唇露出一个浅笑,如是声音温和地道:“如此,那就要多谢老人家了。不知老人家您贵姓?”
“老夫免贵姓路,名遥,就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的那个‘路遥’。”这厢,已经走到正对着屋门摆着的,那张灰扑扑的四方桌前的路老大夫闻言,一边将他肩头背着的老旧木箱和他右手拿着的那个鼓鼓囊囊的油纸包放在桌面上,一边态度随意地如此应着。
介绍完了他自己的姓名,路老大夫又如是说道:“老夫是这南曲郡里的大夫,祖上数代行医,如今这南曲地界的百姓都唤老夫一声‘路老大夫’,小郎君也这么唤老夫吧,莫要一口一个‘老人家’的了,听着怪奇怪的。”
口中说着话,路老大夫手上的动作可没停,就这么会说话的功夫,路老大夫已经将他带来的那个油纸包打开了,露出了包在油纸里面的一只油光闪闪、色泽金黄的烧鸡。
而那方,因为路老大夫是背对着躺在那张简易木床上的林萧阳站着的,因此,林萧阳并没能看清路老大夫在做什么。
当然了,林萧阳也并不关心路老大夫在做什么,林萧阳只是忽然嗅到了一股陌生的香气罢了,但林萧阳并未主动出言询问,而是唇畔带笑地如是客气道:“原来如此,难怪路老大夫能妙手回春。”
站在那张灰扑扑的四方桌前的路老大夫闻言,笑着转身,看向躺在那张简易木床上的林萧阳,路老大夫谦逊地笑道:“妙手回春谈不上,虽然小郎君你那一身伤甚是骇人,不过小郎君你命硬,阎王爷他不收,这才让老夫凭白捡了个‘妙手回春’的名号。对了,小郎君,烧鸡你吃不?这么些日子过去,小郎君你身上的伤势应当好得七七八八了,老喝清粥也不行,也该吃些肉补一补了。”
如此说着话,路老大夫回身就将那只搁在那张灰扑扑的四方桌上,油光闪闪、色泽金黄的烧鸡捧了起来,而后迈步就朝着躺在那张简易木床上的林萧阳走去。
那方,躺在那张简易木床上的林萧阳看着捧着烧鸡走向他的路老大夫,林萧阳笑着摇头道:“多谢路老大夫好意,我茹素,不沾荤腥。”
已经捧着烧鸡走到躺在那张简易木床上的林萧阳面前的路老大夫闻言,笑容一滞,有些好心做了坏事一般地,略有些尴尬地笑道:“呃……看小郎君你年纪轻轻的,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怎生还学那庙里的师傅们吃素了?”
躺在那张简易木床上的林萧阳朝路老大夫笑了笑,如实答道:“家师教诲,不敢不从。”
“冒昧地问一句,小郎君的师傅莫非是庙里的和尚??”听了林萧阳的话,路老大夫一时好奇心起,便如此礼貌地问林萧阳。
躺在那张简易木床上的林萧阳闻言一愣,面色有些为难地道:“唔……那到不是,家师……应该算是居士之流吧!家师不仅不让我沾荤腥,家师自己也不沾半点荤腥。”
“哈哈!”一听林萧阳这话,路老大夫当即就笑开了。
一边捧着烧鸡往回走,路老大夫一边笑眯眯地说着:“在咱们天成大陆上竟还有不沾荤腥的居士?老夫活了几十载,还是头一次听说,小郎君的师傅到是个奇人。”
居士毕竟是带发修行之人,没有那些寺庙里的师傅们那般严以律己,而天成大陆上的居士则更是要开放许多,在天成大陆上,自古就没有那种能真正做到不沾荤腥的居士。因此路老大夫才会说出如此一番话来。
那方,躺在那张简易木床上的林萧阳听闻路老大夫的话,也跟着笑了笑,用微带自豪之感的语气如此附和了一句:“家师的确是位奇人。”
这方,路老大夫将他手中的烧鸡放回到了那张四方桌上,而后转身看向躺在那张简易木床上的林萧阳,面色温和地笑问道:“小郎君,这烧鸡你不吃,那你总要吃些什么,不能饿着肚子了。小郎君你想吃什么就说,老夫现在去给你做,做不了的老夫去给你买。”
“不敢劳烦路老大夫。”躺在那张简易木床上的林萧阳笑着摇了摇头,张口拒绝了路老大夫的好意。
这方,站在那张四方桌前的路老大夫闻言,却是连连摆手道:“不劳烦,不劳烦。”
如此道罢,但闻路老大夫话音一转,却是如此笑着与躺在那张简易木床上的林萧阳说道:“俗话说受人之托当忠人之事,老夫既然应承了你家娘子要来照顾小郎君你,且还收了你家娘子的银子,老夫自然是要将小郎君你照顾好的。”
路老大夫这番话说完后,那方,躺在那张简易木床上的林萧阳却直接懵了。
有些愣愣地张了张口,林萧阳满是疑惑地道了一句:“我家娘子??”
这方,站在那张四方桌前的路老大夫笑看着林萧阳,笑眯眯地点了点头,道:“是啊!就是你家娘子啊,那个穿红色衣裳,长得很漂亮的小丫头。当初小郎君你重伤昏迷地到了南曲郡,就是你家娘子身边的丫鬟请的老夫来给小郎君你治的伤啊!
当初老夫给小郎君你治完伤后就走了,不过昨日你家娘子身边的丫鬟突然来找老夫,说是她和她家夫人,也就是你家娘子要暂时离开南曲一阵子,却又担心你无人照看,便托老夫来照看小郎君你几日。
反正老夫的徒弟都已经能独当一面了,老夫近日也挺清闲,便应承了你家娘子的请求。哦,对了!你家娘子临走前还交代了,若是这几日有人来寻小郎君你,就让小郎君你随那些人先离开,不用等你家娘子。待你家娘子的事情办好了,你家娘子自会去寻你的。”
耳听着路老大夫一口一个“你家娘子”地叫的欢快,躺在那张简易木床上的林萧阳忍了又忍,才将那句“我没有娘子”憋回了肚子里,没有将之说出来打击路老大夫。
当然了,虽然林萧阳很纳闷他什么时候多出了个“娘子”,不过,林萧阳将路老大夫的话思索了一遍后,林萧阳便猜测出,路老大夫口中的,他林萧阳的娘子,约莫是寒星或者牡丹二人中的某一人罢,而其中寒星是他林萧阳的“娘子”的概率比较大。
林萧阳会如此推断,纯粹是因为林萧阳从路老大夫的话中听出来,他那个“娘子”是穿一身红色衣裳的,而寒星和牡丹二人,只有寒星总是穿一身桃红色的衣裳,至于牡丹……那一身水绿色,简直就是一株生长茂盛的植物好吧!
而且,听路老大夫这番话的意思,他的“娘子”和他的“娘子”身边的丫鬟已经离开了南曲郡了?也就是说……(未完待续。)
第九章 南柯一梦3
油壁香车不再逢,峡云无迹任西东。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几日寂寥伤酒后,一番萧索禁烟中。鱼书欲寄何由达,水远山长处处同。——《寓意》宋·晏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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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星她们已经离开了?”摆设简洁,一目既明的木屋里,看着站在那张灰扑扑的四方桌前,笑的一脸和蔼和善的路老大夫,这方,躺在摆在屋中角落的那张简易木床上,身上盖着一条颜色灰扑扑的薄被的林萧阳如此问了一句。
那方,站在那张四方桌前的路老大夫闻言,笑意一凝,随即路老大夫满面疑惑地反问林萧阳:“寒星?什么寒星?”
这方,躺在那张简易木床上的林萧阳着实被路老大夫这句反问狠狠地噎了一把。
沉默须臾,林萧阳才默默地张口道出一句:“就是我的……娘子……”
那方,站在那张四方桌前的路老大夫闻言,立时恍然大悟地笑了起来:“哦哦!原来那小丫头叫寒星啊!老夫当时也未曾问及小丫头名姓,到是让小郎君你见笑了。”
如此笑着道罢,站在那张四方桌前的路老大夫又笑眯眯地说道:“是啊!小丫头她们今儿一早就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去郡里面跟老夫我告了辞,老夫这才买了烧鸡过来的。”
躺在那张简易木床上的林萧阳闻言,面色不由得一黯:原来寒星和牡丹她们一早就走了啊!难怪他之前怎么喊都没人应答。可是她们临走时可以绕道去南曲郡里和路老大夫作别,却对他林萧阳不告而别,她们有这么厌烦他吗?连走,都不愿与他打声招呼……
眼见着躺在那张简易木床上,原本一直唇畔挂笑的林萧阳的面色忽然黯淡了下去,站在那张四方桌前的路老大夫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便有些奇怪地如此问道:“难道小郎君你不知道你家娘子已经离开了?”
躺在那张简易木床上的林萧阳闻言,十分诚实地摇了摇头,如实答道:“不知道,她们并未与我作别。”所以他连她们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那方,站在那张四方桌前的路老大夫闻言,略沉默了一瞬,而后路老大夫忽然张口笑道:“从这里到郡里少说要走上一个多时辰,想来你家娘子今早走时,小郎君你还未醒。嗯!一定是你家娘子念小郎君你有伤在身,需要多多休息,你家娘子不愿打扰了小郎君你的睡眠,这才没有与小郎君你告别的。”
话音一转间,但听得路老大夫又如此笑容和蔼地说着:“小郎君你当时昏迷未醒,所以不知道,当初老夫为小郎君你治伤,除去小郎君你身上的衣裳、绷带,露出小郎君你身上的伤时,你家娘子那脸色苍白的,比当时小郎君你的脸色还要白上几分。
你家娘子话虽不多,但是老夫却大抵能知道你家娘子当时的心情。你家娘子当时应当十分难受,恨不得那身伤是伤在她的身上。所以啊,小郎君你也别多想,你家娘子不告而别,定然是心疼小郎君你,不愿意打扰了小郎君,这才没有叫醒小郎君你的。”
躺在那张简易木床上的林萧阳安静地听完了路老大夫的话,林萧阳知道路老大夫这是在为寒星和牡丹说好话,因此,林萧阳只抿唇笑了笑,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句:“也许吧……”
“话说小郎君你饿不饿?你家娘子临走前给老夫留了一笔银子,小郎君你莫要客气,想吃什么就跟老夫说。”那方林萧阳的话音还未消散,这方,站在那张四方桌前的路老大夫就转移了话题地如此笑问林萧阳。
那方,躺在那张简易木床上的林萧阳闻言,唇边笑意加深了些许,同时朝路老大夫点头应和道:“如此,那就麻烦路老大夫了。只要是素的都行,我不挑食。”
这方,站在那张四方桌前的路老大夫闻言,唇边的笑意越发和蔼了:“不挑食好,不挑食好养活。”
如此道罢,路老大夫抬步走到躺在那张简易木床上的林萧阳面前,笑容和蔼地朝林萧阳如是道:“容老夫先看看小郎君你身上的伤势,老夫再去给小郎君你弄吃食可好?”
躺在那张简易木床上的林萧阳点头,客气地应道:“好,麻烦路老大夫了。”
得了林萧阳的应承,路老大夫便伸手,小心翼翼地掀开了盖在林萧阳身上的那条颜色灰扑扑的薄被,露出了薄被下,林萧阳那只穿着一条遮羞短裤,身上包扎了好几处白色纱布,肌肤呈健康的古铜色的精壮身子。
“来,小郎君你坐起来,老夫先看看小郎君你左肩上的箭伤恢复得如何了。”路老大夫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动作小心翼翼地扶着躺在那张简易木床上的林萧阳坐了起来。
扶起林萧阳后,路老大夫一把扯过床上那条颜色灰扑扑的薄被塞到了林萧阳腰后,让林萧阳靠在了床头后的墙壁上。
“瞧这纱布包扎的,可真是仔细,小郎君的娘子可真是用心照顾小郎君了。”一边小心地拆着林萧阳左肩上缠着的纱布,路老大夫一边如是笑着感慨着。
靠坐在那张简易木床上的林萧阳闻言,但笑不语。
其实此时林萧阳心中在腹诽着:他能告诉路老大夫,自从他清醒了以后,虽然行动上多有不便,但事实上所有换药、包扎的事情,都是他自己做的吗??他能告诉路老大夫,他不愿意让寒星和牡丹二人触碰他的身体吗??
如此腹诽一番后,林萧阳将这两个问题仔细想了想,最后决定,他还是不要将这些话告诉路老大夫了。
毕竟在路老大夫心中,寒星可是他林萧阳的“娘子”,他这话要真说出来,无疑是在打击路老大夫。而打击老人家这件事……
他那位大师兄说了,作为晚辈,要懂得敬老,不能刺激老人家。
路老大夫不知林萧阳心中所想,在拆开了林萧阳左肩上缠着的纱布后,路老大夫仔细查看了一番林萧阳左肩上的那处箭伤,而后如此温声询问林萧阳:“嗯,这处伤势恢复的不错,这药是你家娘子昨日才帮小郎君你换的吧?”
靠坐在那张简易木床上的林萧阳点头,轻声答了一个字:“是。”
林萧阳应的轻巧,并没有告诉路老大夫,其实是昨日下午寒星说他身上的伤该换药了,于是他就自己将药都换了一遍……
路老大夫闻言,信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一边将他刚刚拆开的纱布往回缠,一边态度和煦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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