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晴觉得,她这番话虽然言词委婉了些,但拒绝的意思还是很明显的,梁笙潇应该会就此知难而退了吧!
然,许是冷晴这番话太委婉了,委婉得梁笙潇根本没听出来!就见那厢,面色苍白的梁笙潇依然目光灼灼地看着冷晴,薄唇阖动间,只闻梁笙潇如是声音低缓地反问冷晴:“那馨儿你告诉我……要相识多久以后产生的爱情,才能算是爱情?”
“……”面对梁笙潇这句追问,冷晴虽张了张口想要回应,可终究还是沉默了下来。
不得不说,这个问题,饶是聪颖如冷晴,也是真答不上来!!
“爱情”这个东西,说起来听玄乎的,似乎人人都知道,可是谁也没有真正见到过。
两个原本毫不相干的人从陌生到熟悉,继而在一起,直到最后吵吵闹闹或和和睦睦地过上一辈子,对于大部分人,不,也许对于全世界所有的人来说,这就是“爱情”,这就是那个只闻其名不见其形的“爱情”。
而“爱情”这个东西的产生,似乎是不分相识时间长短的
有的人相识不过几个小时,他们就相爱了;有的人相识几天或是几个星期、几个月才相爱;有的人相识一年或几年才相爱;有的人甚至相识十几年、几十年才相爱……
总而言之,“爱情”这个虚无缥缈、只闻其名不见其形的东西,它的产生真的没有时间上的限定。
一个没有固定答案的问题,让冷晴怎么回答??
那厢,见冷晴忽地沉默了下来,跪坐在地上,左手撑着大腿,右手揪着心口处的衣料,面色苍白的梁笙潇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竟忽地抿唇笑了笑。只是,因为梁笙潇的脸色太过苍白的原因,此刻便是笑起来,也显得十分虚弱无力。
敛下唇边笑意后,只闻梁笙潇如是声音艰难但不失温和地道:“你看,连馨儿自己都不知道不是吗?诚然我与馨儿相识尚不足一月,但子非鱼,焉知鱼之乐?馨儿不是我,又怎知我对馨儿的感情就不是爱慕?”
“所以呢?就算你真的喜欢我、爱慕我,那又怎样?我并不爱你。”先是被梁笙潇强制性告白,现在又被梁笙潇用《庄子秋水》中的典故噎了一下,冷晴一时气恼,出口的语气也冷了下来,再不复之前的平缓温和。
许是听出了冷晴前后语气的变化,跪坐在地上,面色苍白却始终目光灼灼地盯着冷晴的梁笙潇略沉默了数秒后,忽地微微垂眼,语带失望地低声道:“……馨儿自己的感情,馨儿自己都看不清吗?”
挑眉看着眉眼微垂,面露失望之色的梁笙潇,冷晴面色冷然地冷声接话道:“我自己心中怎么想的,我自然清楚。”
这厢,冷晴的话音才落,那厢,梁笙潇便倏然抬眼重新盯向冷晴,语气急切地吐出一句:“那馨儿怎么感觉不到馨儿你心中有我呢?”
见梁笙潇如此不肯放弃,冷晴也是被气笑了,面上皮笑肉不笑地道:“你想说,我也喜欢你、爱着你?”话音一顿,冷晴嗤笑一声,补充道:“梁公子,你在开玩笑吗?”
那厢,跪坐在地上的梁笙潇缓缓摇了摇头,出口的声音艰难依旧:“馨儿爱我与否,我不敢确定。但我可以确定,馨儿是喜欢着我的。”
对于梁笙潇这番言词,冷晴到是十分坦然地接了下来:“我承认,我是喜欢你。但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只是喜欢朋友那样的喜欢。”
冷晴的确是喜欢梁笙潇的,喜欢梁笙潇身上那种温和又温暖的感觉。但如果这种喜欢也能算作喜欢,那她还喜欢朱梓陌、喜欢林萧阳、喜欢炎子明、喜欢王泉、喜欢牧文、喜欢燕清秋、喜欢陆雪月、喜欢成亦影呢!这么算下来,她冷晴喜欢的人真是多了去了!
“若馨儿不愿意坦诚,我自然没办法逼馨儿承认你自己的心意。但是否是朋友之宜,我想,馨儿自己心中比谁都清楚。”尽管冷晴觉得她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但梁笙潇却仿佛十分冥顽不灵,始终纠缠在那一个问题上,丝毫不肯退步。
被梁笙潇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逼着,饶是冷晴脾气再好,也快到爆发的临界点了。
强压下心中升腾起的怒火,蹲在地上的冷晴眼神冷淡地与跪坐在地上的梁笙潇对视着,粉唇阖动间,只闻冷晴如是冷声道:“我说了,我不爱你。”话音一顿,唯恐梁笙潇误会,冷晴又冷声补上一句:“也不喜欢你。”
“是吗?”回应冷晴的,却是梁笙潇如此轻飘飘的一句反问。
这厢,目光不躲不闪地与梁笙潇对视着,冷晴用力地一点头,肯定道:“是!”
“那馨儿刚刚为何要喂血给我?”尽管冷晴的态度十分坚定,但冷晴那个“是”才吐出口,面色苍白的梁笙潇便如此张口追问了一句,完全就是毫不迟疑。
梁笙潇问的毫不迟疑,冷晴自然也是答的毫不迟疑
“我当你是朋友,放点血救你也是理所应当。”根本不需要思考,一句语气冷淡的话语就直接从冷晴口中脱口而出。如此回答罢了,冷晴还不忘反问一句:“有何不可?”
那厢,跪坐在地上,左手撑着大腿,右手揪着心口处的衣料,面色苍白的梁笙潇却是微笑着如此问冷晴:“若刚刚需要馨儿割肉喂血的人,是大哥身边的季禾,或是太子妃身边的青禾呢?馨儿还是会像刚刚那样毫不犹豫吗?”
“……”回答梁笙潇的,是冷晴的沉默。
尽管冷晴口头上没有回答梁笙潇,但冷晴的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在一遍一遍地,强烈有力地告诉冷晴:不会!不会!!不会!!!
见冷晴又一次沉默无言,面色苍白的梁笙潇保持着他唇边那抹虚弱的微笑,温声细语地道:“言语可以用来惑人,但内心的声音,却无法欺骗自己。馨儿心中是如何回答的,馨儿无需告诉我,馨儿自己知道就好。”
这一次,梁笙潇的话说完后,冷晴到是没有继续沉默了
冷眼看着梁笙潇,冷晴抿了抿唇,冷笑着道:“说了这么多,你无非是想诱导我承认自己喜欢你而已。好,就算我喜欢你,难道我就要跟你……”话至此,冷晴倏然收住了话音,只一脸冷漠地看着梁笙潇。
冷晴虽然不在乎世人的眼光,但那两个单是听起来就十分猥琐的字眼,冷晴一个女子,到底还是说不出口的。
而那厢,听闻冷晴的话,梁笙潇似乎也是急了,眉头一蹙便语气急切地想要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不待梁笙潇将话解释清楚,面色冷然的冷晴便如此冷声截断了梁笙潇的话。并且,冷晴口中虽是在问梁笙潇是何意,可冷晴那面色怎么看怎么像根本不想听梁笙潇的解释的模样。
而那厢,被冷晴截断了话,梁笙潇再开口时,语气显得有些呐呐的:“我只是……”只是什么呢?薄唇虽仍在阖动,却再也没有发出声音。
这一次,冷晴没有截断梁笙潇的话,却是梁笙潇自己开了个头,却又没有将话继续说下去。
而这厢,没有等到梁笙潇的解释,冷晴也不去追问,只在默了一瞬后,如此一本正经地与梁笙潇说道:“梁笙潇,你曾经救过我一次,这个恩情,我冷馨一直铭记于心。正因我感念你的恩情,所以我素来敬重你。我不希望因为今天这个意外,将你我的关系推向毫无转圜的绝境,你可懂?”(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二章 挟恩以报2
直到很多年很多年以后,每当回想起这一日所发生的事,冷晴都忍不住想
如果当时她不是在恰好的时间点上恰好赶到了熙霜院,也许,她根本不会撞见梁笙潇将那个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小姑娘扔出房门的那一幕……
如果当时她没有撞见梁笙潇将那个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小姑娘扔出房门的那一幕,她也许……也就不会对身中催情香却在面对诱惑时始终坐怀不乱的梁笙潇微微心动,也许……也就不会有后来发生的那些事……
不单是冷晴想不明白,其实直到多年以后,连梁笙潇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当时事情就那么鬼使神差地发展成后来那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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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房门紧闭而光线黯淡的厢房里,发髻凌乱、衣衫凌乱的梁笙潇跪坐在地上,左手撑着大腿,右手揪着心口处的衣料,额间冷汗涔涔,面色苍白如纸。而三千青丝挽成一个简单的丸子头,发间簪着一支粉色玉质梅花步摇,穿一身鲜红似火的留仙裙的冷晴则蹲在梁笙潇对面,面色冷然地与眉头轻蹙的梁笙潇四目相对……
“梁笙潇,你曾经救过我一次,这个恩情,我冷馨一直铭记于心。正因我感念你的恩情,所以我素来敬重你。我不希望因为今天这个意外,将你我的关系推向毫无转圜的绝境,你可懂?”一本正经的话语,从蹲在梁笙潇对面的冷晴口中徐徐吐出。
如此道罢,冷晴忽然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兀自似叹非叹地道:“我也是煳涂了,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跟你讨论爱与不爱的问题。”
如此道罢,就见冷晴将双手往她自己的膝头上一撑就要站起身,面上表现出来的欲离开的意思非常明显。
然,冷晴刚刚站直身体,尚未来得及转身离开,就听见仍旧跪坐在地上,左手撑着大腿,右手揪着心口处的衣料,额间冷汗涔涔,面色苍白如纸的梁笙潇如此低声道:“当日救你不过偶然,我从未想过要馨儿报恩。但既然馨儿今日主动提到救命之恩……”
听闻梁笙潇的声音,这厢,正欲抬步离开的冷晴动作一顿,下一瞬,冷晴到底还是将她那只已经抬起些许的右脚又轻轻放下了。
站在原地垂头,蹙眉看向仍旧跪坐在地上,此刻正仰头看着她的虽面色苍白却神色认真的梁笙潇,下一瞬,冷晴听见梁笙潇如此提高了些声音地朝站在他面前的她道:“若我今天要馨儿报恩,用救命之恩与馨儿换***愉呢?”
“你是认真的?”对于梁笙潇那可谓是厚颜无耻的要求,冷晴虽听清了却并未生气,只蹙着眉地如此冷声问梁笙潇。
而那厢,听闻冷晴的反问,就见梁笙潇先是抿唇苍白一笑,而后,只见梁笙潇强撑着身体,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站起身后,梁笙潇立即将右手撑在一旁的茶桌桌面上支撑住他那摇摇欲坠的身体,继而再度目光灼灼地看向冷晴,薄唇阖动间,但闻梁笙潇用带着些微喘息的声音如此回答冷晴:“师傅常教我,做人要知足常乐,更要及时行乐。若是经此一事,馨儿便要远离我,我何不及时行乐?”
言罢,梁笙潇忽地缓缓往前迈出脚步,右手脱离茶桌桌面的那一瞬,梁笙潇的身体便向前倾了倾,一副即将摔倒的模样。
站在梁笙潇对面的冷晴见状,却是丝毫不予理会,任由梁笙潇步履维艰地走向她。
而那厢,梁笙潇虽一直摇摇欲坠,但终究还是站稳了身体,并未真的又摔到地上去。
待停住脚步,强自站稳摇摇欲坠的身体后,梁笙潇尽量端正了身姿地与冷晴对视着,面上一副强颜欢笑的模样地补充道:“更何况,情蛊阴狠无比,每一次发作都是在消耗我的生命。虽至今为止,情蛊只发作过三次,但我已感到精疲力竭。
我这具躯壳,从外表上看,仍是风光无限的大好年华,可是内里却早已**。想来,我的五脏六腑早已被情蛊侵蚀殆尽了罢……我这幅身体,能活到几时都是个未知数,若能和馨儿***愉,至少……我此生无憾了。”
在梁笙潇的声音落下的那一瞬,冷晴的声音便紧接着响起:“如果你真是如此想的……”话音一顿,须臾后,再度响起的,是冷晴那清冷却义无反顾的声音:“好,我成全你就是了。”
与冷晴面对面站着的梁笙潇闻言,情不自禁地张口唤了一声:“馨儿……”
不过一句低不可闻的唿唤,梁笙潇的话音又戛然而止。
与面色冷然的冷晴一起两两相对地沉默了数秒后,梁笙潇微微垂下眼帘,语调带着些许苦涩地道:“我也只是如此一说,你……不必勉强。我现在还是清醒的,你还有反悔的机会。若是我再也克制不住,你可就真的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对于梁笙潇这番“善意”的提醒,冷晴却是不屑地冷笑一声,道:“我冷馨说话,向来一言九鼎。我冷馨欠你梁笙潇一条命,这是不争的事实,我一直谨记在心,也总记着要回报你的恩情。既然你今天说要我报恩,我就报了这个恩。但你且记着,报完恩以后,我冷馨和你梁笙潇,两不相欠。”
“两不……相欠吗?”如此喃喃地念了一声,话音一顿,但闻梁笙潇似叹非叹地道了一句:“如此……也好……”
于是,冷晴主动将门扉落栓,将窗扇反锁,在一片黯淡的光线中,在满室甜得腻人的香气中,在梁笙潇那始终目光灼灼的注视中,冷晴一脸淡然地走到房中那张靠墙摆放的紫檀木床边,抬手,拔下她发间那支粉色玉质梅花步摇……
失了唯一的步摇的固定,三千青丝尽数如蝶般翩然散开,柔顺地垂在冷晴的脸庞两侧,将冷晴那本就消瘦的脸庞衬得越发消瘦,仿佛只有巴掌大小。
三千青丝垂下,大部分的青丝都如绸缎般柔顺地垂在冷晴肩后,但有些青丝则在冷晴身前纠缠,仿佛虚虚地缠绕在冷晴那雪白的脖子上、精致的锁骨上。
一身广袖束身留仙裙鲜红似火,衬得冷晴的容貌越发精致唯美,宛如天人。三千青丝如墨如缎,又衬得冷晴肤如白雪,冰肌玉骨。红衣墨发,肤如白雪,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散了发髻,便是宽衣解带。
先前为了止住左手腕上被茶盏碎片割裂的伤势,冷晴已经解开了她腰间的丝绸腰带用来缠了伤口,所以此刻已无需解带,只用宽衣便可。
用柔滑的绸缎面料制作而成的火红色留仙裙在冷晴手下一层一层地缓缓揭开,直到揭开最后一层,冷晴双手只需朝地上一垂,鲜红似火的柔滑衣料便顺着冷晴的手臂滑落在地,在冷晴脚边凌乱地铺做一堆。
褪下了最外面那件鲜红似火的留仙裙,冷晴身上,便只剩洁白如雪的贴身里衣了。
没了留仙裙的遮挡,洁白如雪的里衣衬得冷晴那散开的三千青丝越发黑亮柔顺;如墨的青丝也衬得冷晴那身里衣越发洁白如雪。墨发白裳,相辅相成,浑然天成。
对于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冷晴而言,那件鲜红似火的留仙裙就是个外套,所以饶是宽衣至此,冷晴的脸色依然一如之前的淡然,丝毫不见羞恼之色。反到是一直站在房中茶桌边的梁笙潇面上显出一副颇为不自在的模样
但见梁笙潇的额间冷汗涔涔依旧,只是,梁笙潇先前那苍白如纸的面色,此刻却红得仿似能滴出血一般,尤其是耳根处,红得似火烧似的。
而这厢,对于梁笙潇的窘迫,冷晴虽看了个清楚,但冷晴却权当看不见,兀自抬手伸到腋下,捏住了藏在腋下的白色衣带。
“等、等等!馨儿你……真的想好了吗?”就在冷晴抬手欲褪下她身上最后那层洁白如雪的遮挡时,梁笙潇那因中毒而变得嘶哑的声音忽然急急地响起,带着些微喘息的语气,亦带着几分询问,几分阻拦。
冷晴并未回答梁笙潇的话,而是沉默地用实际行动,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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