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陆雪月的种种猜测,冷晴则认为林萧阳之所以离开朱府,八成还是因为她那日将林萧阳的心伤得太狠了些吧……毕竟,那日她连“为了避免闲言闲语,你日后,还是与我保持些距离吧”的话都说出来了……
话说回来
那厢,听了冷晴的解释后,寒星咬唇忍了须臾,却终究还是忍不住小声泣了起来:“那我怎么办……我……我千里迢迢来到大梁国,来到绉平,就是为了寻萧阳哥哥的啊……”
寒星是被愁哭的,更多的,是对未来的茫然与彷徨。
在寒星决意背叛幽冥宫之前,寒星虽没什么知交好友,可那时候的寒星至少还有清影她们和牡丹相陪作伴,那时候的寒星还算不上孤家寡人。可是两个月前,为了护她逃出幽冥宫,牡丹她们四人……只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连最后仅剩的亲近之人都失去了的寒星,如今的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在这茫茫人世间,除了她腹中那个脆弱的小生命之外,她只有她的萧阳哥哥了啊……
寒星无法想象,如果她此番寻不到她的萧阳哥哥,那……她腹中的孩子该怎么办?她背叛了幽冥宫,以幽冥宫宫主那睚眦必报的性情,幽冥宫宫主是定然不会放过她的!就像当年不曾放过她那个狠心的亲娘一样!
寒星自己到是不惧怕幽冥宫宫主或其她幽冥宫宫人来找她报复她,可是寒星却不能不为她腹中那个孩子着想!
千里迢迢来到这大梁国绉平,寒星为的,就是寻到林萧阳。寒星也不敢期望林萧阳能坦然接纳她和她腹中的孩子,但是至少,寒星希望在她有能力保护好她的孩子前,她希望能请求林萧阳给予她和孩子暂时的庇护……
这个孩子,是如今除了林萧阳之外,唯一支撑着她的信念了……
可是,可是眼前这个红衣女子却告诉她……林萧阳上个月就已经离开绉平了……
思及此,寒星除了茫然与彷徨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许是看出了寒星心中的茫然与彷徨,撑着那柄鲜红似火的油纸伞的冷晴抿了抿唇,略思忖了须臾,终究还是开口提议道:“我虽没办法带你去找林萧阳,但我可以帮你,让你过上安稳的生活。只要你能好好地养胎,平平安安地生下孩子,一切听我的安排就好。我不会害你更不会亏待你和你腹中的孩子。”
冷晴的话说完后,寒星并没有立即欣喜地答应下来,而是隔着重重雨幕,眼带警惕地打量着冷晴,警惕地问着:“你为什么愿意帮我……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在幽冥宫那个阴暗肮脏的地下世界摸爬滚打十八载,寒星早就不相信什么人心了。
在寒星眼中、心中,这世上根本没有那种无私助人的人,所有愿意主动帮助她的人,都是有私心有私欲的。就算她眼前这个红衣女子说萧阳哥哥是她的好友,寒星也不相信这个红衣女子会无条件地帮助她……
然,对于寒星的防备,冷晴到是不以为意,只一派神色淡然语气淡然地和寒星说着:“我之所以愿意帮你,并非指望你以后能报答我,更没有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我帮你,是因为林萧阳是我的好友,而你,是林萧阳的未婚妻。
其实不管你是什么人,有什么样的过去,于我而言,都无甚关系。真要论起来,就算你是林萧阳的未婚妻,我也大可以不管你。但,我不能不管林萧阳的骨肉。就凭你腹中的孩子是林萧阳的这一点,我也绝不会对你袖手旁观,让你流落街头。”
就像冷晴说的,她可以不管寒星的处境甚至是生死,但冷晴却不能不管林萧阳的骨肉!
若说得难听些,今天,就算站在冷晴面前的人不是寒星,而是一个无盐老妇……但只要对方肚子里有林萧阳的骨肉,冷晴都会尽她所能帮助对方!
当然,若这个怀有林萧阳骨肉的人是寒星……那自然是天公作美了。毕竟,寒星,不,应该说裴汝燕,她本就是林萧阳的未婚妻,二人还是娃娃亲呢!
如今寒星的身份不但是林萧阳的未婚妻,还是林萧阳那未出世的孩子的亲娘……于情于理,冷晴都做不到放任寒星流落在外不管不顾。
其实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冷晴当初对林萧阳有多狠心,就对林萧阳有多愧疚……
林萧阳既然已经远离了绉平,如今踪迹不明,冷晴觉得,至少在林萧阳回来之前,她要帮林萧阳安顿好寒星母子(女)。
等到林萧阳回来以后,林萧阳是否愿意认下寒星以及寒星腹中那个孩子……那就是林萧阳自己的事了。
但是!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在林萧阳否认掉寒星和寒星腹中孩子的身份之前,冷晴自觉她必须对得起她自己的良心!
而那厢,在听罢冷晴这一番话后,寒星很是沉默了一阵儿后,才试探性地问道:“你真的……只是萧阳哥哥的朋友吗……”
寒星身边从没有所谓的“朋友”,所以寒星有些想不通,究竟是什么样的朋友……才可以做到她这种地步?
而这厢,冷晴完全忽略掉了寒星话语中的试探,只淡淡地点头,一派淡然地接话道:“在我心里,他即是朋友,也是弟弟。从我认识他的时候起,他就处处为我着想,虽然我和他真正相处的日子并不多,但他却为我付出了良多。如今他远走云游四方,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怀着他的孩子的女人在外受苦受罪。”
那个有着单纯天真的美好笑容的大男孩儿,她一直是将他当成弟弟看待的。就像对待同样笑起来带着些单纯天真气息的蒙语一样,他们都是她的弟弟妹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六十章 裴氏汝燕3
许是冷晴那番话的语气太过淡然无波,有些缺少说服力,所以寒星听完以后,仍有些怀疑冷晴的用意。因此,寒星只隔着重重雨幕沉默地看着冷晴,良久都没有说话……
见寒星不接她的话,撑着那柄鲜红似火的油纸伞的冷晴到也不恼不怒,仍然面色平淡地看着寒星,说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然:“你若仍心有怀疑,那我也无法。但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今日站在我面前的人即便不是你,即便是其她女子,只要对方怀了林萧阳的骨肉,我都会尽我所能照顾对方的。”
话至此,冷晴撑伞缓缓转过身去,而在转身的同时,语气淡然地留下了一句:“你若信我,就跟我走。我会尽我所能,护你母子平安。”只要她活在这世间一日,她就会尽她所能,护她们母子平安!
留下这句话,冷晴似乎也没准备等寒星作答,因为话才说完,冷晴就已经举步,朝着停放在大街上的,被漫天绵绵阴雨所笼罩的那辆简朴的乌篷马车走了过去……
冷晴一转身迈步,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的玄武和车夫冯叔便都跟着转身离开了。
三人就这样一前两后地朝着停放在大街上的,被漫天绵绵阴雨所笼罩的那辆简朴的乌篷马车走去,谁也没有回头去看一眼寒星是否有跟上他们……
然,就在冷晴三人即将走到那辆乌篷马车前的时候,那条阴暗的被血水浸染的巷子口,撑着那柄残破的土黄色油纸伞的寒星终于举步朝着冷晴那方追了过去。
在小跑着追到冷晴身后后,寒星略有些喘息地,如此肯定道:“好!我,跟你走!”
走在前方的冷晴闻言,当即止步回头朝寒星抿唇一笑。没有与寒星多言半字,冷晴旋即便转移视线看向默默地跟在她身后的头戴斗笠身穿蓑衣、手执马鞭的车夫冯叔,如是问:“冯叔,这附近有租赁马车的车马行吗?”
闻此问,车夫冯叔只是稍一沉吟,便点头应道:“有,就前头的拐角处就有一家车马行。”
得了车夫冯叔的回答,冷晴便如是吩咐道:“冯叔,麻烦你去那家车马行租一辆马车来,无论价格几何,只要最好最舒适的那种,租车的钱待我回府后再还你。”
“是,姑娘。”没有丝毫的犹豫迟疑,车夫冯叔如此恭敬地应完话就小跑着朝街道前方的拐角处跑去了。
而在车夫冯叔跑开后,冷晴又转移视线看向了一脸漠然地站在一旁的玄武,如是朝玄武交代道:“玄武,一会儿冯叔回来后,你送她回朱府,告诉朱梓陌,她腹中的孩子是林萧阳的,让朱梓陌将人安顿好。”
之前一直沉默无言的玄武此时听了冷晴这番吩咐,当即就忍不住嚷嚷了起来:“喂喂!她说她是你就信啊!”这女人也太好骗了吧!空口无凭的道理她懂不懂啊!
但冷晴却根本不理会玄武的叫嚷,而是一本正经地交代:“你只用将人安全地带回朱府交给朱梓陌就行了。”
冷晴相信,只要人到了朱梓陌手上,剩下的,朱梓陌自然会核查的。
见冷晴眼神坚定,完全不像是在说笑的样子,玄武这下到是真急了,简直都急得快要抓耳挠腮了:“那你呢?我走了就没人保护你了啊!那个冯叔没半点武艺,遇到事只怕还跑不赢你呢!要是让爷知道我就这么扔下你回府了,爷会扒了我的皮的啊!!”
冷晴闻言,却是抿唇笑了笑,一派云淡风轻但语气笃定地道:“你将她带回去交给朱梓陌,就是最好的交代。相信我,朱梓陌看见她以后,绝对不会责怪你的。”
“真的?”看着神色笃定的冷晴,玄武仍是有些不相信的问了一句。
冷晴只管重重地点头,继续神色笃定地应着:“比真金还真。”
见冷晴已然下定了决心要让她带寒星先回朱府去,玄武犹豫了须臾,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应下了冷晴。末了,玄武又有些扭捏地朝冷晴道了一句:“那你……自己小心点。”她不在她身边守着,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问题……
这厢,对于玄武那扭捏但善意的叮嘱,冷晴回了玄武一抹微笑。
与玄武相处了这十余天,冷晴发现玄武这个小姑娘……看似粗暴不知事,有时还莽撞无礼,但玄武的心地其实并不坏。
别的方面冷晴不知道,但至少,在保护她的安危这方面,玄武真的非常尽职尽责。而一个能对她自己的主子忠心耿耿、恪尽职守的人,本性能坏到哪里去呢?就算玄武脾气有些骄纵粗暴,可和“坏”字也是不沾边的……
如此想着,冷晴又抿唇含笑交代玄武:“我知道。不过你且记着,回府途中先带她去一趟绉家药铺,让绉大夫给她看下胎像和身体,确定没有问题了才能带她回府。若有任何问题,便直接将人留在绉家药铺。总之,她腹中的孩子不许有任何闪失。”
“嗯,我记着了。”如此语气冷硬地应了一声,玄武又十分小声地嘀咕了一声:“真搞不懂那个孩子到底是她的还是你的啊……”
冷晴虽听见了玄武的嘀咕,但冷晴只是抿唇一笑,并没有去接玄武的话。
许是那间租赁马车的车马行与冷晴他们停车的地方相距不远,不多时,先前离开的车夫冯叔就驾驶着一辆宽阔又华丽的乌篷马车回来了。
车夫冯叔租赁来的那辆马车虽宽敞华丽,拉车的马匹还十分高大健壮,但相对的车辕也有些高,又没有脚凳……若是以往的寒星,随随便便一蹬脚就能上去,可寒星如今功夫废了,还怀着身孕,一个人根本爬不上去……
眼见着寒星站在高高的车辕前手足无措,一副想上去又上不去的委屈模样,车夫冯叔碍于男女之防不好上去帮手,而一旁站着的玄武则是没有半分上前去帮忙的意思……冷晴无奈,只能收了手中油纸伞上前去搭了把手,扶着寒星上了马车。
等到寒星在马车中坐稳了,玄武便施展轻功,轻轻松松地飞到了马车的车辕上。
在玄武盘膝坐在车辕上,牵起车夫冯叔手中的马缰准备驱马的时候,站在马车下的冷晴仍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你驾车的时候稳一些,不要惊了她。另外你往回走的时候,看街边哪里有成衣店的,带她进去换一身干净衣裳。还有你自己也换一身衣裳,你们都淋湿了,一直穿着湿衣会生病的。”
对于冷晴的叮嘱,玄武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只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嗯,知道了。”言罢,玄武便一抖手中缰绳,驱使马车朝前行驶起来。
漫天绵绵阴雨下,梳着双刀髻,一身红衣似火,脚踩同样鲜红似火的绣鞋,手撑同样鲜红似火的油纸伞的冷晴一直静静地站在原地,静静地目送着那辆宽敞华丽的马车缓缓驶进重重雨幕中,渐行,渐远……
就这么一直目送着那辆宽敞华丽的马车行驶向远方,直到马车被重重雨幕完全遮掩了车影后,冷晴方撑伞转头,朝侍立在她身后侧的车夫冯叔道了一声:“冯叔,我们也走吧。”
“是,姑娘。”没有丝毫的犹豫迟疑,车夫冯叔恭敬地应下了,然后束手垂头地跟着冷晴回到了他们的马车旁。
在登上朱府的那辆简朴的乌篷马车,进入马车内坐稳后,冷晴默默地想:她欠林萧阳的那些债,从这一刻开始,就偿还在他的妻儿(女)身上吧……
“姑娘坐稳了。”随着车夫冯叔这一声似禀告似提醒的声音隔着马车那厚重的车帘传进坐在马车里的冷晴耳中,静止的马车也缓缓朝前行驶起来。
随着马车的行驶,车厢顶悬着的那一盏白纱灯笼又开始前后左右地晃动起来,光影也在来来回回地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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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太子府到了。”就在坐在马车里的冷晴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车夫冯叔那战战兢兢的声音忽然传进了垂着厚重车帘的马车里,惊走了冷晴那才生出来的瞌睡虫。
等到冷晴头脑完全恢复清醒了,冷晴这才发现,原先一直晃晃悠悠的马车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了。
抬手揉了揉仍有些惺忪的双眼,冷晴伸手拿起车厢角落里立着的那柄伞面鲜红似火的油纸伞,转手又将放在车厢另一侧角落阴影里的那只狭长的沉香木盒抱在怀中后,冷晴这才撩起车帘下了马车。
“姑娘,可需要老奴帮您?”见冷晴此番下车怀中还抱着一只狭长的木盒,因此,在接过冷晴手中那柄伞面鲜红似火的油纸伞帮冷晴撑开遮雨的时候,车夫冯叔还如此恭敬地问了一声。
“不用。”冷晴却是朝车夫冯叔摇了摇头,淡然地拒绝了车夫冯叔的好意。末了,冷晴又抬头看向那飘着绵绵阴雨的天,问了一声:“冯叔,现在什么时辰了?”
冷晴如今已经算是适应了这个异世的生活了,只是偶尔有些情况下,冷晴还是会觉得很不方便,比如……看时间。
这个异世虽然有漏斗、日晷之类的计时工具,可那些计时工具只能放在一个地方不动,随身携带根本是不可能的。这就导致人们出门在外的时候,要想知道时辰点数,只能看天上的太阳倾斜度。要是没有太阳的天气……呵呵……那就全靠蒙了……
别说科技发达的二十一世纪了,就算是二十世纪,不,早在十六世纪那会儿就有怀表了啊!可是在这个异世……能随身携带的计时工具……呵呵……
站在一旁给冷晴撑伞的车夫冯叔闻冷晴此问,则是下意识地抬头看天,下一瞬却被漫天绵绵阴雨洒了一脸,有些雨丝还飘进了车夫冯叔的眼睛里,冰凉的雨丝渍得他眼睛酸疼。
车夫冯叔当即垂头,有些不确定地回答:“约莫午时末了罢……”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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