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帝凰之永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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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帝凰之永夜- 第5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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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在卤簿前奉引的人是穿一身从四品朝服的京兆尹岳瞿极。

    梁儒明要去太子府送梁笙德和成亦影出殡自然不是一时兴起,因此,岳瞿极昨日就接到了梁儒明下达的要他今日一早入宫在卤簿前行奉引之职的指令。遂,今天寅时刚至,岳瞿极就出门入宫了。

    参乘则是梁儒明身边的侍中谢于文,一个刚过了而立之年,长得五大三粗的威武大汉。

    “冷昭仪也登上卤簿,随朕同行前往太子府。”梁儒明在登上卤簿前,还不让如此吩咐一句将冷晴也安置好。

    冷晴自然不会同梁儒明矫情,当即就从善如流地上了卤簿。

    待梁儒明和冷晴皆登上卤簿后,一行36乘两百余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地朝着青龙门的方向行去……

第六十四章 二十七日1

    天成大陆大梁国敬武帝开平七年十二月初四,太子梁笙德薨于边疆。丧礼由掌管皇室礼乐仪制的官署礼部和太常寺来协调准备。

    大梁国历来皇帝之丧皆由山陵五使来负责,一般由丞相担当山陵使,负总责。皇太子的葬礼当然没有如此规格。所以为梁笙德护丧的是吏部尚书季云,丧礼由季云负总责。

    而关于梁笙德和成亦影的一应丧葬事宜,大梁的史书上是这么记载的:

    “儒德太子讳笙德,表字仲卿,梁太祖十一世孙也。诞于太始元年五月十四。出于圣武贤皇后,诞生之初即立为皇太子。师从丞相成远,自幼勤奋好学,被誉不世奇才。

    初平四年,太子年十四,适逢江南水患爆发,太子自请前往江南治理水患。后,太子二月平定水患,此后五年江南之地无水患,得无数江南百姓赞誉。

    ……

    元光二年,太子及弱冠,出东宫,入住太子府。元光四年,太子大婚,迎娶丞相成远嫡女为太子妃。然,此后一十二年,太子妃均无所处。敬武帝为太子纳妃,太子均拒之……

    至开平七年三月,太子上报太子妃有喜,敬武帝大喜,赐下羊脂白玉如意一对、翠玉送子观音像一尊、绫罗绸缎百余匹、金银无数。开平七年十二月初四薨,年三十五,谥儒德。

    同月,初十,太子妃闻太子薨逝,大恸,动胎气,遂于京外西郊西山卧佛寺产子。太子妃于当日诞下龙凤双生子,然太子妃生时难产,终殁于血崩,年三十,谥儒贤德。

    ……

    同月,二十二日,敬武帝懿旨,诏护丧葬事差吏部尚书季云,都大主管官差入**侍省押班郑于。

    同日,礼部、太常寺言:‘参酌已行典故:一、皇帝为皇太子薨服期,六宫并不从服。一、发哀日,于皇太子府正厅之东设素幄,其幄系青素,令仪鸾司钉设排办。皇帝服十二旒冕冠、玄衣裳‘十二章纹’冕服、乌皮上绣五爪缠足龙靴,就幄发哀,令文思院制造。一、是日皇后服素诣宫,随时发哀,如宫中之礼。一、发哀日,合赴陪位官并常服、吉带,入府正门,诣宫幕次。俟时至,易常服、黑带立班,俟发哀毕易吉服退。一、故例,发哀成服,陪位立班官系用行在职事官,并见任升朝官已上。一、发哀、小殓、大殓、成服日时,乞令太史局选定。仍各差定时克择官,至日前来报时祗应。……皇帝就幄内发哀,在位官就位皆发哀。止,皇帝就服十二旒冕冠、玄衣裳‘十二章纹’冕服、乌皮上绣五爪缠足龙靴还内,立班官出本宫门,易吉带退。一、依礼例,自发哀至释服日,皇帝前后殿不视事。一、行在音乐自发哀权行禁止,俟将来虞祭毕日仍旧举用……一、成服日,行事、陪位官常服、吉带,入府正门,诣皇太子府幕次。俟时至,服衰服立班讫,权退,换常服、黑带,以俟立班进名奉慰皇帝,次移班进名奉慰皇后讫,出殿门换吉带退。……’

    ……礼直官先引读祝文、武官诣香案之西东向立,合门报班齐,在位官皆再拜讫,帘卷,礼直官、太常博士、太常卿前导皇帝出幄,诣香案前,奏请上香、再上香、三上香。内侍进茶酒,又奏请酹茶,三奠酒于茅苴。奠爵讫,奏请少立,读祝文官东向跪读祝文讫,奏请皇帝举哭,在位官皆举哭。俟哭止,前导官前导皇帝,在位官皆再拜。俟前导归幄次,文武百官权退,易常服、黑带,以俟立班进名奉慰皇帝、皇后讫,出本宫门,易吉带退。诏并依,内读祝文官差国子司业、兼权侍立修注官张澜,前导太常卿差太常少卿张文豪,赞引太常卿、太常博士差太常博士穆青云。

    ……

    同月,二十三日,诏:皇太子薨,可赐谥儒德。

    同日,礼部、太常寺言:‘今来皇太子薨,依故事皇帝服期,以日易月,十三日而除,成服后七日而释。其文武百官成服一日而除。……合赴官并常服、吉带,入和宁门,至后殿门外易黑带立班,进名再拜奉慰皇帝,次移班进名再拜奉慰皇后讫,易吉带出和宁门,退。’从之。

    ……

    同月,二十七日,儒德太子出殡,宰臣等诣灵柩前行烧香之礼。举册官跪举哀册,读册官跪读哀册。文曰:‘开平七年,十二月,初四日,儒德太子薨于边疆。粤以十二月二十七日丁酉,出厝于太子攒所之东,礼也。蚤盖宵陈,池夙祖,杂象设,哀鸣些。皇帝眄承华而兴泗,悼望苑之宾仙,谓晖晖兮春阳,曷杳杳兮秋原。德烈余美,词臣制编。其词曰:惟天锡羡,惟辟体干。储休贰极,胙国亿年。黄离积照,幼海澄渊。稽经诹史,踵武系传。畀龄访膳,周光重宣。文傅置令,汉嗣仁贤。……载顾载拊,以瘳以熙。来几可复,往遽奚之。呜呼哀哉!抚此颢商,记其星诞。常常中府之赐,内庭之宴。孚尹鱼佩,惊迅召之无因;……忆孝敬于平生,恍忠诚于遗响。曷皇情之塞悲,阜英蕤之精爽。呜呼哀哉!’”

    关于梁笙德的丧葬事宜,大梁史官极尽辞藻,大肆渲染,但其实……历来史书上的记载和事实难免是有些出入的,甚至有时是严重的出入,严重到让人分不清究竟什么事“史实”。

    现实是人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所以它并不会尽善尽美,总会有些让人无法接受的瑕疵存在。而史书却是留给后世之人翻阅的,没人会希望当后世之人在史籍上翻阅到自己的时候,看见的却是一笔糊涂账,于是书写它的人会极尽辞藻去修饰史实……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丧葬制度是古代五礼之一的“凶礼”的最主要内容,而“厚丧”则是古代丧礼的最主要特征之一。

    人们习惯说“丧葬”,但丧、葬其实是分离的。丧礼是丧葬礼仪的前期过程,是治丧行为;葬礼则是丧葬礼仪的后期过程,主要是下葬以及随葬品的安放。

    “厚丧”和“厚葬”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厚丧”指的是丧礼的环节、仪式内容相当繁复细致,并且受到高度重视;“厚葬”指的是陪葬明器数量庞大,贵重,棺椁、墓室奢华。

    丧礼是为逝者送行,也是为子孙祈福。基于这个思想,古代的人们对于彻底离开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次仪式自然相当重视,崇尚“厚丧”。民间如此,皇室更是如此,丧礼仪式繁琐,花费甚巨。

    简而言之……史书上有的记载有时到也是真实的,比如……梁笙德和成亦影出殡这日,的确是既热闹,又繁琐张扬……

    **

    当浩浩荡荡的卤簿从梁萧城到达太子府的时候,正是天边朝阳初升之际。

    只是眼下正值腊月隆冬,初升朝阳便是再如何耀眼夺目,也不带一丝温度……即便带上了暖人温度又如何?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再如何温暖的阳光,只怕也照不暖人心……

    尚未到太子府门前,远远地就见太子府正门洞开,两边灯笼照如白昼,照得垂挂在府门、屋檐、立柱下的白绫白得晃眼、白得刺眼……白得……让人抑制不住地心里发酸……

    等到了太子府门前,又见太子府门后虽乱烘烘的人来人往,但整座太子府却安静非常,安静得近乎死寂……

    浩浩荡荡的卤簿稳稳当当地停在太子府门前,冷晴随着梁儒明下了卤簿,无需梁儒明开口,冷晴就十分自觉地迈步上前,以双手搀扶住了步履蹒跚的梁儒明。

    梁儒明下了卤簿后,却没急着往太子府内走,而是神色怔然地站在太子府门外,微微仰头望着太子府那朱底金字的匾额出神……

    梁儒明不吭声,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冷晴自然也只能跟着站在原地静立。

    虽不知梁儒明眼下在想什么,冷晴到也不打扰梁儒明,沉默地任由梁儒明兀自怔然出神。

    为首的梁儒明和冷晴皆不出声,二人身后的卤簿仪驾则自然更加静谧无声,众人简直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两百余人齐齐站在太子府正门前,却安静得针落可闻。

    冷晴就这么静静地陪着梁儒明站在太子府门外,不言不语。

    如此约莫过了两三分钟,忽地有眼尖的人瞧见了立在太子府门外的梁儒明。那人在瞧清梁儒明身上穿的“十二纹章”冕服以及梁儒明身后的帝王卤簿后,当即大惊失色,随即就急匆匆地冲出太子府正门,朝着静立在太子府门前的梁儒明伏地叩首,口中山呼万岁。

    有一便有二,有了前者的开头,尤其是那一嗓子响亮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便使得有更多的人注意到了站在太子府门外的梁儒明,也就有更多的人朝着站在太子府们外的梁儒明伏地叩首,口中山呼万岁不止……

    就在这一众伏跪相迎,山呼万岁的声音中,梁儒明终于恍惚地回过神来,继而面色沉默地抬脚迈步,在冷晴的搀扶下,步履缓慢地踏进了太子府正门。

    与前几天冷晴带着慕子儒来太子府那次不同,这一次踏进太子府,入目所及,除了伏跪了一地的静谧无声的人群外,太子府上到处都垂挂着白色的灯笼、白色的长绫。

    空中有细细碎碎的风时而拂过,那些纸糊的白灯笼和长长的白绫就随风摇曳……

    绫锻随风起舞,这本是十分有意境又带着几分美妙的事情,也能让见者赏心悦目。只可惜……今日随风起舞的皆是白灯、白绫,它们白得那般刺目,除了带给人无限伤情之外,再无其它。

    若是那些灯笼、绫锻换成其它颜色,兴许还能显出一副摇曳生姿的姿态……

    搀扶着梁儒明缓慢地行走在伏地跪拜的人们留出来的通道上,冷晴沉默无言地环顾四周,发现那些伏跪了一地的人们中有宫女、有宦人、有侍卫,甚至还有穿着朝服的官员。

    可是如今,在梁儒明面前,他们无疑都是平等的无论他们本身的身份高低贵贱,只要梁儒明不开口,他们就只能齐齐伏跪在地,谁也不能擅自起身……就像现在这样……

    梁儒明是站在大梁国权力巅峰的帝王,即便这位帝王如今已垂垂老矣、步履蹒跚,但只要梁儒明一天还站在这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上,就无人敢去反驳、质疑梁儒明。

    所以,当梁儒明始终没有让那些伏跪相迎的人“平身”的时候,那些人就只能静静地伏跪在地上,不敢抬首,不敢出声,甚至都不敢动弹。

    也是直到这一瞬,冷晴忽然忍不住想要感叹“权利”的好处看啊,只要手握大权,无论平时多么尊贵的人、多么嚣张跋扈的人,他们最终都会在权利面前,伏跪在你的脚边。即便他们之中大多都不是心悦诚服,他们也无能力去反抗……

    不怪世人那么渴望权利,实在是“权利”这个东西太过充满诱惑力了……

    心中感慨着,冷晴面上沉静如常地搀扶着梁儒明一路前行,直到走进了太子府正殿梁笙德和成亦影灵柩停放的灵堂。

    前几天冷晴和慕子儒来的时候,只需站在太子府正殿的殿门口,就能毫无阻碍地看见停放在殿中的梁笙德和成亦影的灵柩。而今日,梁笙德和成亦影的灵柩前围上了一层素幄,将梁笙德和成亦影的灵柩与外面的世界阻隔开来。

    素幄前仍是那一张大约半人高一米来长半米宽的香案,案面上整齐地摆放着香炉、点燃的白烛和水果贡品等物,而香案的左侧放着一大把未燃过的土黄色长香。

    许是因为今日梁笙德和成亦影就要出殡了,前来吊唁的人太多,以至那一只小小的香炉里已经插满了燃烧得长短不一的香支,再也无法插下多余的香支了。

    素幄的香案两旁各置了一只金盆,金盆后各跪了一名宦人在那儿垂头烧纸。纸钱燃烧后的灰烬最是轻盈,单是火焰燃烧的热度也能让那些灰烬飞得漫天都是。

第六十五章 二十七日2

    冷晴刚刚扶着梁儒明一脚踏进这座由太子府正殿改成的灵堂时,也不知是不是运气不好,竟迎面就被那飞的漫天都是的纸钱灰烬眯了眼睛。

    等到冷晴眨了眨眼,清理了眼皮上沾着的灰烬,这才看见了站在灵堂两侧的梁笙昊、梁笙文、梁笙丰、梁笙文、梁笙吾以及……正静静跪在那张香案前的一名男子……

    虽然从冷晴的角度看过去,那个跪在灵前的男子仅仅只有一个背影,但冷晴仍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跪在灵前的人是梁笙潇……而在看清跪在灵前的人是梁笙潇时,冷晴下意识地眉头一皱,脚步也不由得一顿。

    虽然冷晴只是停顿了那短短的一瞬就又恢复如常、搀扶着梁儒明继续朝灵堂内走去,但梁儒明依然敏锐地察觉到了冷晴刚刚那一瞬的异常。

    遂,就见梁儒明微微侧眸瞥了眉眼低垂的冷晴一眼,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无声一叹,随即梁儒明蓦然止步,站在了进殿门不足五步远的地方。

    因为梁儒明的突然止步,承担着搀扶梁儒明之责的冷晴自然也只能跟着立时止步。

    站在灵堂里的梁笙昊是最先看见踏进灵堂大门的梁儒明和冷晴的,原本梁笙昊是准备着等梁儒明走到灵前了再同梁儒明打招呼的,哪成想,梁儒明踏进灵堂的大门不过四五步就忽然止步了……

    见梁儒明忽然止步不前,梁笙昊抿了抿唇,最终还是迈步上前走到梁儒明身边,姿态恭敬地唤了一声:“父皇。”

    也许是因为梁笙昊天性冷淡,除了姿态恭敬地朝梁儒明唤了一声“父皇”外,梁笙昊再未多言一字。只是沉默地伸出双手,扶住了梁儒明另一侧那只没人搀扶的手臂。

    对于梁笙昊的搀扶,梁儒明什么也没说,但也未曾拒绝,算是默认了。

    而梁笙昊这一声“父皇”喊出口,灵堂里原先垂头沉默着的几人自然纷纷循声朝着梁儒明和冷晴这方看了过来。就连原先背对着梁儒明和冷晴跪在灵前的梁笙潇也站了起来。

    就见梁笙潇站起身后,有些拘谨地抿了抿唇,还小心地深呼吸了一次,想来是准备同梁儒明打招呼的,但是在转身看见站在梁儒明身边、且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梁儒明的冷晴时,梁笙潇的唇瓣动了动,却终究还是沉默了……

    相较于梁笙潇的沉默,梁笙丰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却是含笑走向梁儒明,口中笑嘻嘻地说着根本不像是在关心梁儒明的话:“父皇怎么来了?父皇病体初愈,儿臣听御医说父皇需要静养、不宜走动……”

    不等梁笙丰将话说完,梁儒明就神色淡淡地瞥了站在他面前的梁笙丰一眼,语气淡漠地接了一句:“原来你心里还有朕这个父皇啊……”

    闻梁儒明此言,就连冷晴都听出了梁儒明话里的疏离,但梁笙丰面上神色却半分未改,依旧咧着嘴嬉笑道:“父皇何出此言?父皇乃儿臣的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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