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藤香织虽然也舍不得最宠爱的孙子为工作忙得没日没夜,但她不能先示弱,以免让他以为她已经同意他和伍靳雅在一起。
双方各有坚持,彼此态度也坚决不改,让其他的人净是两面难做人。
帮了奶奶这边,等于赞成不安于室的丹下珠寇再度进入恒藤家族;若帮了恒藤牧,既然当初决定对奶奶隐瞒,经过了三年多,为了他与伍靳雅,丹下珠寇的事势必得当老人家的面掀开,怕到时她会承受不住在她面前一向是乖巧孙媳的真面目。
在恒藤牧疲惫的睡著后,伍靳雅才睁开她哭红的双眼,看著他眼眶下的青影,以及比之前更瘦削的两颊。
他时常欲言又止,有时会在接到手机后,走到一旁与对方低声交谈。昨晚整理行李时,无意问翻到他的护照,从日期推出他每次来找她之前,一定先去别的国家再转机来台的事实。
她不会怀疑他另有女人,猜得到的原因只有一种,那便是长辈反对他和她在一起。上次是他的母亲,这次或许就是她未曾见过面的老奶奶……
见他睡得深沉,将他身上的毛毯拉高盖好,指尖轻轻点过他睑上的每一处。
阿牧,在我毕业前,我若依然得不到你家人认可的话,我会悄悄地离开你,让你……不再……左右为难……
偎近他身旁时,伍靳雅让滑出的泪珠落在他的肩窝上……陪她一道入眠。
第六章
伍靳雅拿起背包内的一本小册子扇风,另一手拭去额上的薄汗。
看到对面红绿灯下有个人正对她招手,那是她在等待的人。
她是早到了,没想到久美也这么“准时”。
绿灯闪起,久美跑步冲向她,给她一个热情的拥抱。“嗨,好久不见……”
伍靳雅回抱她的热情。两个小女人像久别的情人那样,当街抱成一团。
久美看著她。还是一头柔软的细丝披肩,脸蛋也还是小小的心型脸,比她更像个日本娃娃。
她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久美,这是露露托我带给你的。”
“是什么呀?”久美惊讶地大叫。
“她请阿莞照你的样子画下来的,很棒哦!”
久美兴奋极了,动手拆开看后,又是一阵惊喜大叫。
她小心翼翼地将它收进手提袋后,勾著好友的手臂。“吃了没?”
伍靳雅点头。“吃了,和教授边吃边讨论。”
她认真求知的模样看在上班族的眼里,又是一阵羡慕。“好好哦!我若是经济许可的话,也想去念书。”
“你这么说,我会惭愧。学费是父母之前帮我准备的,生活费是弟弟提供的。虽然我想打工,可是……”晚上得和阿牧商量看看。
她们今天的计划是要踏遍涉谷每家店。
两人边走边聊,在下午六点时已经是两手挂满战利品,手也酸、脚也痛地坐在路边的木椅上。
伍靳雅握著拳头捶小腿。“好痛,休息一下。”
久美也是软呼呼地瘫在椅背上,一动也不动。
看著不远前有家招牌可爱的咖啡店,伍靳雅起身去买了两杯冰咖啡回来。
“谢谢。”久美从她手中接过一杯。
喝了一口,她得到解渴的满足。“久美,我们还逛不到一半耶。”
“我太久没来东京了,不晓得又多开了这么多家店。”
伍靳雅瞪大眼看她。“臣昊调到东京来,我以为你也在东京工作,难道你还在大阪原来的公司?”
久美点头。“对呀!要不是那个老太婆……”差点脱口说出,连忙捣住嘴,眼睛往旁转,不敢看她。
伍靳雅的眸心顿然黯淡。“久美,你别在意,是我害了你的。”她猜得果然没错,阿牧和她交往的事被他奶奶反对,连累了身边的人。
“雅雅,我没怎样啦!反正臣昊有空就会回大阪找我,不然,我放假也会来找他,这不是谁害谁啦!你别想太多。”久美急忙安慰。
握著她的手。“久美,你可以告诉我你知道的事吗?阿牧怕我会乱想,一个字提都没提,可是,愈是这样我愈难过……”她不是禁不起风吹雨打的花朵,不想被密密地保护在他为她筑构的温室中。
看了她困顿的脸,久美觉得瞒著她并不能将事情淡化,决定说出从臣昊那听到的消息。
“雅雅,你听了别难过。这是因为老人家不了解你,加上牧大哥的前妻在老人家耳旁煽动。我知道的并不多,只有……”她娓娓道来,从去年画展结束后回国前那晚匆匆结束游玩那件事开始说起。
听完,伍靳雅捣著嘴猛掉泪。她不知道阿牧对她付出了那么多……
久美在她膝上的手背拍了拍。“不过倒是有件好事。”
红通通的眼瞅著她,期待她末说出的话。
“你知道有个女人以牧大哥的情妇自居的事吗?”
看到她点头,久美继续说:“听臣昊说,她在牧大哥生日那天,穿得露肉恶心的裙装跑到公司找他,想要对他献吻;没想到牧大哥更绝,马上联络她的堂妹伊聿子来带人,闹了好大的笑话,听说那个女人已经被她父母带回夏威夷静养了。”她比了脑筋秀逗的动作。
伍靳雅破涕为笑。“这倒是好事,这样我又少了一个情敌。”
“嗯,谁要牧大哥身价下凡,纵然他很少出席应酬性的场合,但只要一出现,一定会有女人对他投怀送抱。”久美继续提供小道消息。
论长相的话,恒藤牧比不上她的男友臣昊,也比不上她见过几面的恒藤司及信夫关智,但只要他一站出来,就是会让人瞬间注意到他,夺取众人的眼光。
她自己就曾应证过了。同时看到他们四位时,第一眼不是落在男友身上,而是在牧大哥的身上。
“久美,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听完,她豁然开朗,露出一个无比亮丽的笑。
她决定今晚要结束和阿牧邻房而睡的同居,她要好好把握这两年,就算到时要离开,也不会觉得有遗憾。
久美见她又恢复逛街前的元气,高兴不已。“真好。我还担心你会沮丧得受不了,甚至会哭著跑回台湾。”
伍靳雅伸展的手臂僵在半空中,愣愕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想法?”
见自己竟然瞎蒙到,久美的笑容垮在脸上。“不要吧?你这次起码要念完书再走呀!”心里决定要偷偷向牧大哥密报这件事。
“会啊!我这次一定会念完书再走。”伍靳雅点头说道。
她的确是这么打算没错。
不过,也更坚持久美要做通风报信者了。
提袋中传来手机铃声,久美看了来电显示后接起,是她的亲亲爱人。
“喂……嗯,我们在涉谷……好,那我们在这里等你和牧大哥,拜拜。”对著手机亲吻后,她红著睑说:“雅雅,臣昊和牧大哥待会就到,我们在这里等一下。”
“好羡慕你和臣昊。”伍靳雅噘嘴说,脑中有个想法闪过。“你们有打算要结婚了吗?”脸上漾著兴奋神情。
久美的睑黯淡些,摇摇头,沮丧地说:“没有,我问过臣昊,他说再看看。”
“为什么?”
“因为臣昊不只有我这个女友,他还有个交往五年的女友,他们仍……藕断丝连,他说我在他心中是第一位,但他放不下她。”
怎么会这样?闻言,伍靳雅气愤不平。
她以为臣昊只是外表花心,没想到他还是货真价实的花心大萝卜、脚踏两条船的劈腿族!
“久美,你别难过,我跟阿牧说,请他要臣昊做出决定。”
久美按住她的手。“雅雅,不要,我很满意我们现在的样子。看了你和牧大哥的交往情况,我觉得有钱人的家庭生活,不是像我们这种平凡老百姓那样的单纯有情,等他真正愿意娶我时再说,搞不好我会先甩开他也说不定。”无奈一笑。
她也和雅雅的想法一样,在困境时会想以逃避做结束,差别在于身边的男人对她们付出的程度并下同。
伍靳雅将头靠在她的肩窝上。“久美,你若是想哭的话记得来找我,我会陪你一起哭;你若想躲开臣昊的话,我带你逃到台湾躲起来。”
“嗯,谢谢你。”她用手捏捏两颊,换上笑颜。
靠在久美肩上享受凉凉夜风吹拂,她舒服地闭上眼,几乎要入睡前,突然被人腾空抱起。
她惊吓地睁开眼,映入瞳仁的是恒藤牧宠溺的表情。“阿牧,你来了哦?”顿时将头靠向他的肩头磨蹭。
“累了?”看了在她和久美脚边的数十只袋子,久美的样子也好不到哪去,睁著一双疲惫的眼。
伍靳雅撑在他胸膛上跃下站好。“我们去吃饭。”边说边捣嘴打哈欠。
恒藤牧拿起属于她的战利品。“嗯,先去吃饭,阿昊还得送久美回大阪。”
两个女人点头如捣蒜。“好好,吃饭去。”
洗个热呼呼的澡后,伍靳雅一脸满足地擦著湿发走出浴室。
“喀啦!”恒藤牧由外走回房。
“你洗好了?”他丢了一张纸后又走出房。
“刚洗好。”倒出化妆水拍脸,接著是清爽乳液、身体乳、足部乳液等等保养后,她拿出抽屉内的吹风机插上插座,呼呼呼地吹拨她的长发。
恒藤牧又走回房,接过吹风机站在她身后为她吹发,直到手心的软发快乾了才停,顺手拿起化妆台上的木质梳子,梳直她的长发。
拉掉吹风机的插头,将它收入抽屉后,她反身抱住身后的男人,小脸在他的胸膛上厮磨。
“你去哪里?”看他走进又走出再走进,不晓得他在忙什么?
“收好你的护照。那张是影印本,你带在身上,要办理资料时,用影印本就够了。”他把它锁在保险箱里,免得她拿了就跑。
“为什么?”
“你忘了上一次掉件的事了?若不是被我捡起来保管,你恐怕是要在上机前才知道它不见了。”
伍靳雅吐吐舌。“呃,对哦!”还以为他知道自己的打算,吓了她一跳。
又想起吃晚餐前的决定,她突地将冷凉的手伸进他的后背。
热热的体温被冰凉物体触摸,恒藤牧往后一缩,有点讶异她的举动。
“雅雅,你……”
他的退缩让她有些受伤,噘著嘴用力坐回床。
想下到她这么没魅力,连最爱自己的阿牧都讨厌她的触碰!愈想愈有挫折感,她在软软的床上握拳捶打。
看她好似在生气,他坐上床,由后将她整个抱起放在膝上。
他又无奈又好笑地问:“你在生气?”
“废话、废话、废话!”她用力踢足。
“女孩子不可以骂人。”恒藤牧忍著笑说教。
伍靳雅瞪著他,气呼呼连骂三逼,“大笨猪、大笨猪,大笨猪!”
他还是不懂她生气的原因,只被她可笑的表情逗笑了。“雅雅,你……”忍俊不禁他大声笑。
伍靳雅顾及他最近被工作操得更疲累、更瘦削,只用了三分力捶他的胸膛。
“别笑了啦!”她要的是温柔的浪漫夜,怎会演变成笑话剧?
看她气得脸涨成了两倍大,恒藤牧止住笑声,笑哄著她。“怎么了?都是我的错,你别气坏了身体,明天还要去上课。”
她扁著唇娇嗔,“这才对嘛!一切都是你的错。”想到下课前她的同学提供给她的机会,她接著说:“阿牧,我想去打工。”
“为什么?”
他对她提供的金钱供应全被她推回,只愿接受和他同住省下房租。
“阿牧,我不喜欢你为了怕我无聊而准时下班,却在中午用餐时边吃边做事。我宁可你好好吃顿饭休息片刻,就算晚下班也无所谓。”
“两件事应该不搭轧吧?”恒藤牧问。
伍靳雅有种想拿榔头敲他的冲动。“有。若我也忙的话,你就可以在上班时间从容做事,不用赶在六点前到家,不是吗?”
恒藤牧看到她握紧拳头蓄势待发状,决定好好听她说完。“继续往下说。”
孺子可教!举高拳头的手改落在他两肩上捶打按摩,松弛他上班的疲劳。
“我同学提供一个家教机会给我,一个礼拜上两天,每次三小时,从五点到八点。”
“只要不影响功课就好。”他点头同意。
“哗——”见他如此开明,她快乐地扑向他,用力在他的脸上亲吻。
放过他的脸后,伍靳雅兴奋未平地说:“我每周只上二、五两天,其余的时间下课后去公司陪你办公好不好?”
虽然厨艺不佳,但可用其他方法弥补;她要开始搜集好吃且营养的食物,然后再带到公司喂他吃。
想了一会,他同意她的提议。“你若不怕无聊的话。”
“我会带书去看,不会打扰你的,你放心。”看了床头闹钟,指向十一点半,她的温柔夜还没开始……基于刚才出师下利,她努力地回想曾经看过或听过的勾引招术。
恒藤牧抱起她往旁边一放,起身走向房门口。“很晚了,你早点睡吧!”
眼见她的目标要“逃”开,伍靳雅飞快爬下床,在他开门前截住他,由后往前紧紧扣住他。“阿牧,你别走。”
隔著衣服依然能清楚感觉到她胸前的柔软,恒藤牧凝闭气息,不敢回头看她。
毕竟,她才开学一个月。她曾说要拿到硕士学位后再考虑其他的事,他打算在她毕业,甚至结婚后再碰她。
抱著他僵直的身体,伍靳雅难过地抽泣。“呜……你骗人……你说你最爱我,可是人家才碰你,你就……”
恒藤牧猛然回身将她压入自己胸口。“不是你认为的那样,我是怕我忍不住会……雅雅,你别哭了。”
“呜,人家要碰你啦!人家要和你一起睡觉、一起起床……”她耍赖地说。
被她的话震撼住,他闭眼艰涩地道:“雅雅,我没办法只是单纯和你睡在同一张床……我会想要你,你知道吗?”忍著不将她抱得更紧。
伍靳雅抓著他胸前的衣领,抬起哭花的睑。“我要你……人家要你啦……”
不舍她哭得眼鼻通红,不舍她卸下女子应有的矜持,恒藤牧蹲低身体,捧著她的脸蛋,温柔地吻去她的泪,轻啄她的唇办。“我更需要你,雅雅……”将她打横抱起走进他的房,两人陷在他黑蓝的浓色大床上。
从她的眼睛往下蝶吻,每一处下放过地印上他的所有权;修长的大掌从衣摆下伸人覆在她温热的肌肤上,带领她进入感官的亲密触碰。
轻轻一拉,她上身的棉质睡衣轻盈坠地。她早已预谋的未穿胸衣,敞开后的玉肌雪肤让他嘶哑呻吟,以唇代替手指,在她小巧的酥胸上吸吮,烙下一记记深紫的吻痕。
“牧……我……嗯……”伍靳雅无助、颤抖地抓著床单,承受他在她身上点燃的烈爱火苗。
“雅雅,帮我脱去我的衣……”
两只小手听命地松开床单,笨拙地拨开他睡衣的钮扣,一具精瘦的男体活生生地呈现眼前,诱惑著她起身,学他那样吻著他。
在她啃咬第一口时,瞬间蒸发他残存的理智,令他快手的卸去两人身上的其他衣物。
在进入前,恒藤牧捧起她红烫的脸。“看著我,雅雅……”声音似醇酒般沙哑诱人。
在她睁开迷蒙双眼时,他挺腰用力一动,再次与她结合,夹杂著欢愉和微疼感让她承受不住地往后仰头。
“啊!嗯……”分辨不清是疼还是爱,但感受到他隐忍欲火而微微颤抖,白致的玉臂在他颈后交缠。“爱、我……”她在他的耳旁吹气,宽赦他的忍耐。
受她的鼓舞,他开始在她的体内律动,抽送的节奏渐渐加快,在她唇上也缠绵得愈发火辣,彷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直到两人登上喜悦的山顶,他在她体内释放火热的种子。
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