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别忘了……”
……
就这样,被牵扯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吵到后来,就连毛越也加入进来。他以高姿态逐一将众人数落过去,这当然引起公愤。毛越自然成了众矢之的,成了众人围攻的对象。
至此,一场棍院总动员的新生交流会演变成了轰轰烈烈的老生互相揭短的盛会,场面上唇枪舌剑,口水纷飞。参战众人毫无幸存,都被揭短揭疤,揭的体无完肤,尸骨无存。
好一会儿,才终于有人冷静下来,道:“都别说了,也不怕师妹看了你们的笑话!”
“什么叫‘我们的笑话’,刚才你……”有人对这个装逼货的说法不满,接着又是一番攻击,然后又是一番哄闹。
这下吵的,就连剑院都有人频频侧目。
“行了行了!”总算,大多数人还是恢复了理智的,一番劝解,喧闹终于止息。
众人安静下来,在美女面前被人揭短,都不禁有些脸红,一边希望这位美女师妹把所有关于自己的糗事忘掉,一边又希望美女师妹记住所有别人的糗事。
因为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所以钱梳瑶不可能满足他们所有的心愿,只好完成了所有人的第二个心愿。
她的头脑实在太好。经营家族生意的时候,钱梳瑶只要看一遍账本,就可以核算判断出账目对不对,更何况过目不忘这种与生俱来的本领。所以钱梳瑶也一字不差地,将这些师兄所讲的大大小小六十八件糗事全都记在脑子里。
倒不是她有意为之,可是过目不忘,过耳不忘这种事,真的不是人能左右得了的。
一时间场面安静,就在连钱梳瑶都觉得有些尴尬的时候,总算有人开口了,可是那家伙开口之后,钱梳瑶真的感觉更尴尬了。他说:“钱师妹,我可以叫你姐姐吗?”
钱梳瑶记得这个人,毛越之前提到过,他叫周放清,是紫微棍的传人。
钱梳瑶还记得,周放清这个人之前曾说自己徒手生撕过猛虎,可是后来又被那个叫郝悍的爆料称,他也曾被老鼠吓得光屁股跑出寝室。
钱梳瑶微愣,然后问:“周师兄,嗯,您贵庚?”
周放清咳嗽一声,拱手抱拳道:“小生正值青春年华,实不相瞒,正是二八少年。”
二八?十六?
钱梳瑶真的看不出来,这个面相老成的家伙居然比自己还小两岁。
“你滚!”郝悍还是没有放过他:“周访亲,你也太不要脸了你。再过两年你都二十八了,你居然好意思说你十六?还少年?”
棍院众人笑倒一片。
“你又拆我台,你不要太过分啊!”周放清怒瞪郝悍。
“怎么?”郝悍挑衅。
钱梳瑶看场面又有失控的趋势,忙忙道:“师兄说笑了,我比师兄年幼,师兄要叫我姐姐实在不合适!”
“那你叫我哥哥,我叫你妹妹怎么样?”周放清腆笑着。
“你去死!”这一下终于是激怒了众人,拳脚腿板凳什么都开始往周放清身上招呼。
“我开个玩笑!不敢了,我不敢了!”周放清连连告饶,可是有谁肯听。听到的也要装作没听到,趁乱先揍了再说——谁让你嘴贱来着。
钱梳瑶望着面前活宝似的一群人,只是静静地看着,微笑着,心里觉得说不尽的开心。她从来也没有朋友,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和一群朋友呆在一块的那种欢乐。
很有趣。很快乐。很温馨。
她忽然就开始害怕失去这份快乐。
也许并不会太久,她想。
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但是,这份思考也仅有一瞬。没有被任何人察觉的一瞬。
下一瞬,她已经又恢复了那副恬静地微笑的样子。
……
落日渐渐西斜。
可是毛越关于棍院人数翻一倍的预言,就跟笔者写这本小说的结果一样——预期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一整个下午,棍院人数不但没有翻一番,甚至根本连一个武考的新生都没有。
毛越终于开始觉得,这件事实在不寻常了。
虽然以前棍院武考人数也不是很多,但总归每年还是有那么七八个人入院的。孙天齐毛越他们今年同样没有多高的期待,人数翻番什么的,不过是玩笑话。
可是一个人也没有,这实在也太夸张了些。
当然了,在毛越看来,今年有“钱梳瑶钱簪”两位姑娘入院,比起棍院人数翻番可要有价值多了。
毛越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所以他决定向孙天齐汇报。
“什么?有这种事?”孙天齐听完也是一惊。
“难道是奇门那帮家伙从中作梗,拦在我们之前抢了我们棍院的人?”毛越猜测。
“不会,这工作搞起来太有难度!”孙天齐摇头:“更何况,现在那帮小子还敢招惹我?”
“也对,那会不会跟今年端午时候,太行山上的王老镖头的追星枪和吴寨主七星棍的比武有关?”
“不会,那一场,七星棍虽然输了,可是,以他们俩那不温不火的江湖地位,还不至于影响到新生的兵器选择!你继续想!”
钱梳瑶见他们凝眉苦思的样子,忽然小声开口:“会不会是他们不知道我们棍院的武考搬到天字演武场了?”
钱梳瑶见二人愣愣盯着他,忙道:“我随便说说的,别介意!”
她略一思考,也就知道不可能是这个原因了,怎么可能会同时有这么多人这么马大哈的呢?所以急忙解释。
但是,下一刻,钱梳瑶就深深发觉自己错了。
她没有想到,孙天齐忽然就一拳敲在毛越的头上:“你个笨蛋,还不快去!”
“哦,哦!”毛越抱着头,答应着跑到一边,忽然看到张轻明,立即就是一个爆栗敲在张轻明头上:“你个笨蛋,还不快去!”
“啊,干什么去!”
“黄字演武场啊!看到手上提着棍子的就给我领过来!”
“干嘛我去?”张轻明不乐意。
“因为你老是顶撞我!”毛越说。
“我哪有?”张轻明不服。
“你看,这不就是!”
张轻明快哭了:“哥,不带这么阴人的!”
毛越又给他个爆栗:“你小子少废话,让你去就去,不然轻功那么好是干什么用的?”
张轻明无奈,只好答应。
正要提气飞奔,远远就看到一姑娘领着衣式杂乱得一群书生过来了,一个个手上都提着长棍,一看就知道正是棍院新生。
那姑娘还没有走近,就已经开始大声嚷起来,声音之高亢嘹亮,另许多男子都要自愧不如:“孙天齐,你说你这都干得什么事?你这首席当得真的是——要说你什么好?”
孙天齐抬头去看,不由一惊:“舒玲?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想你了呗!”这女的真是豪迈。
孙天齐嘿嘿一笑:“你想的真的是我吗?”然后又故作暧昧地道:“我告诉你哦,你想的那家伙到现在还没有放弃,依然在苦练剑法呢?”
………【第四十八章 引狼入室】………
“你说的是谁?”舒玲边走边问。
“你想的那个人啊!”孙天齐道。
“我想的人多了去了,你说的哪一个?”舒玲走近了,停住,对身后一群棍院新生道:“来,拜见你们棍院的老大!”
棍院的新生还在愣着,孙天齐已经摆摆手:“免礼平身!”又对毛越道:“给他们登记个名字,然后就让他们散了。”
“哦!”毛越点头,然后招呼众新生:“过来过来。”一会儿又回过头来问孙天齐:“那今天的迎新晚宴还搞不搞了?”
孙天齐略一思索,道:“算了算了,明天就明天吧,今天就不跟他们争了!”
“哦!”毛越答应着,一边心里也松了口气。
依象山书院的习俗,每年武考之后,各大武院都会摆席聚餐,一来自然为了迎新,二来也是老生相聚欢庆。所以这么多宴席摆下来,酒楼饭庄当然不够。久而久之,书院就有了一条不成文德规定,剑院与刀院在当天晚上做迎新晚宴;其余枪院,棍院,拳脚院和奇门各院都在第二天晚上举行。
本来孙天齐的计划是下午先抢了剑院的武考场,晚上再带着新入伙的棍院兄弟闹一闹酒楼,随便抢张桌子聚了再说。
依照孙天齐的观点,武功和兄弟间的感情是打群架打出来的。
对于毛越来说,打架闹事儿什么的他也不会怕。可是他也有自知之明,老大是百人敌,万人斩没错,可也要考虑到底下小弟都是些什么三脚猫啊。而且,不管和哪一个班哪一张桌子去抢,这可都是和整个剑院或者武院挑战啊,这就是和半个书院挑衅啊!虽然揍人和被揍都会让棍院更凝聚更团结,可是有谁会无缘无故地喜欢被人揍呢?
再说,孙老大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打坏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咱们棍院那么点经费赔不起啊!
这边毛越一边松口气,一边暗念祖上积德,孔老保佑,孙老大终于没有把棍院推到万劫不复的地方去。
孙老大可不知道,他随随便便的一句决定,就让毛越自觉在鬼门关前徘徊了一回。这时候,他接着先前话,兀自和舒玲聊着:“就是你最想的那个!”
“最想的那个?”舒玲做沉思状:“就是你啊!”
“你想我干嘛?你有病啊?”孙天齐道。
“我怎么就有病了?”舒玲笑着:“你孙天齐又做老板又是首席,又有钱又有权,武功高强,相貌端正,为人正直,前景广阔。老娘我做为一个待字闺阁的怀春少女,想你不是很正常的吗?倒是你,你想我没啊?”
孙天齐竟然被舒玲说得脸红起来,半响才道:“臭流氓啊你!”
看到孙天齐那副窘样,舒玲得意地大笑。
“舒玲师姐,那你想我没有啊?”是程念颦走了过来。
“没有!”舒玲止笑摇头。
“啊?”程念颦居然会撒娇:“人家好伤心!为什么没有想我啊?”
舒玲说:“你一个姑娘家的,想你我才是有病呢!”
“见色忘义!”程念颦幽怨着说。
“呵呵!”舒玲微笑:“见色忘义就见色忘义吧,谁让人家是年少有为的阔少呢?”
说完,两个女人齐齐朝孙天齐望过来,嘴角带着不怀好意,玩味暧昧的笑。
孙天齐不自禁就环抱双手护住了身子:“都是女流氓啊你们!”
看着孙天齐的样子,二女肆无忌惮地大笑。
孙天齐不自禁又往后退走两步。
“对了舒玲,晚上过来和我们一起吃个饭吧,大家都很想你呢!”程念颦止笑道。
“好啊!”舒玲道:“我也去看看那帮小子乖不乖,要是有谁不听你的话,你要告诉我啊!”
“呵呵,他们都很听我话的,你放心吧!”
“那就好!”舒玲点头,完了又回头调戏孙天齐去了:“对了孙少,还没告诉我,你究竟想没想我呢!”
“想啊!”孙天齐道。
“想我什么呢?”
“想你将来有没有人敢要呢?”孙天齐明显心中愤懑,但是话一出口,他立刻就有点后悔了。
舒玲居然丝毫没有介意的样子:“要是孙少不要我,还有小颦要我的对不对?”
“我要你干什么啊?你都不想我!”程念颦继续生气。
“呵呵,孙少,还想我别的什么没有?”
“嗯,还有啊。想你以前在我们店白吃白喝了那么多次,想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还钱呢?”
“啊?孙少,你是孙少唉!年少多金,年轻有为的孙少,怎么还斤斤计较这么鸡毛蒜皮点小钱儿呢?”
“那过去的面钱不用你还了,请我吃顿饭总行吧?”
“行啊!”舒玲说:“但是你知道,我好穷的,你别吃太多行不行?”
“行!”孙天齐答应。
“那,我请你到你面馆吃面行不行?”
“不行!”孙天齐否定得干脆。
“可以行得嘛!”撒娇是女孩子的天赋,不管这个女孩子性格多男人。比如这时候的舒玲。
“这个真不行的嘛!”
“那好吧,你说什么时候?我可先说了,今天以后我都没空的呀!”
“那就今天吧!”
“哎呀,差点忘了,今晚我要参加剑院聚餐,我要陪小颦他们吃饭的呀!”
孙天齐火了:“你诚心不想请是不是?”
“哪有?”舒玲好无辜的样子:“你这个人好不讲理,人家真的没空嘛!你看,今天上午以前,我天天有空,但是你那时候又不说!”
孙天齐渐渐冷静下来,要对付这个厚颜无耻的女人,上火真的不是个好办法。他略微思考,然后说:“那今晚,你参加剑院聚餐带上我行不行?你要是带上我蹭一顿,我就算是你请我吃过了!”
“这哪行啊?”舒玲说:“现在剑院当家的又不是我,是小颦呢!我还带个人去,这不太好吧!”
孙天齐道:“你不问问她?”
舒玲立即就问:“你看行吗,小颦?”
程念颦微笑着道:“既然是舒玲姐姐说话,那我们就带上你,晚上你也来吧!”
孙天齐道:“那就谢谢小颦首席了呀,嗯,你们剑院甲班的聚餐还是在危楼吧?”
“是啊!”
“哦,对了,我晚上带个把人去行不行?”
“喂喂!”程念颦都觉得孙天齐有些得寸进尺了:“你本来就是蹭饭的,还要再带人过去蹭,有点不合适吧!”
“哎呦,你看你这首席当得……”孙天齐摇头鄙视:“女人就是女人,这么小家子气,也不怕别人看了笑话。你们那么大一个剑院,我们就几张嘴,又吃不穷你们!”
“好好好,行行行!”程念颦无奈了:“你们几个人?”
“个把人,就个把人!”孙天齐不耐烦,回头就对着一群围观的棍院老小弟,和还没有散去,正等待首席训示的新小弟喊:“剑院首席为与我棍院建立长期友好关系,特于危楼摆设宴席,兄弟们,晚上都跟我到危楼吃大餐去呀!”
“好——”棍院弟子欢呼起哄。
“我靠!”就连那么温文尔雅,平易近人的程念颦都骂粗口了:“你们这是个把人?这是个把人?”
回头又看到掩嘴偷笑的舒玲,又是火大:“舒玲你还笑,你就是罪魁祸首,始作俑者,就是你引狼入室,祸害一方,你还笑!”
“别生气,别生气……”舒玲抚慰着程念颦:“可以建立长期友好关系呢!你想啊,以后要省多少麻烦!”
我发誓,我很想推进情节,可是每次一摸键盘,就情不自禁地让主角们啰哩八嗦地一通乱聊……
我控制不住啊我!
大家把这本书当情景喜剧看吧!
………【第四十九章 争奇斗艳】………
孙天齐果然没有食言,晚上真的带了一大群人光顾危楼。
孙天齐一行初到危楼的时候,危楼里面剑院武生已经济济坐了一堂。孙天齐方一脚跨过危楼门槛,仰天就是大笑:“哈哈哈哈,承蒙贵院小颦首席盛情邀请,我们棍院不胜荣幸。哈哈哈!”
“孙首席客气了!”程念颦总算有作为一院首席该有的风度:“以后你我棍剑两院还要多多走动才是!”
“好说,这个好说。”孙天齐大声回道:“今后我们两院就是一家了,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欺负到你们剑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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