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器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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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器时代- 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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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这些超品的公侯,按律这些南厂番子形同造反,应该被缴械擒拿,大人不但不处分手下,还倒打一耙,非要擒拿小公爷,那卑职也只有奋力一搏了。就是把这千把条性命留下这里,也要给冤死的兄弟们一个公道。”仇武依旧是一张毫无表情的黑脸,对刘子光的威胁置若罔闻,看来京城内对南厂和镇武侯不感冒的还是大有人在。
  那帮小公侯不晓得刘子光的厉害,仇武可知道,真打起来这一千锦衣卫未必是人家的对手,既然镇武侯过来了,那说明红衫团和五城兵马司的人马已经在路上了,人家镇武侯可是皇上的姐夫,想怎么闹都成,可自己只是个小小的锦衣卫军官,不管事情发生到什么地步,吃亏的总是自己,不过职责所在,自己确实已无退路,现在只能硬撑着,等那帮小公侯的靠山来到,事情就好办了。
  这帮少年的身份确实高不可攀,张俊的祖先是成祖皇帝的大将张玉,在靖难之役的时候为了保护主公,吸引了敌人的攻击最后光荣战死,被称为靖难第一功臣,其子孙世袭英国公,赐有丹书铁卷,非谋逆大罪不得追究,说白了人家是有免死金牌的,所以才这么嚣张,那个瘦瘦的少年叫朱瞬,祖上朱能同样是靖难功臣,被封为成国公的就是,其余的人是富阳侯和广平侯的后人,这两位一等侯最早也是驸马都尉出身,公主的后人自然比寻常人高人一等,就是那个娃娃脸的小胖孩,他爷爷也是个群王,他爹是镇国将军,是货真价实的皇亲。
  张俊和朱瞬的父亲都死在奉天殿事变中,所以年纪轻轻的他们便世袭作了国公,虽然家里直系亲属在朝廷担任高官,但是这些勋贵之家通过长期的内部通婚,能掌握的政治力量也非同小可,比如说张俊的姐姐就是当朝五军都督府左都督魏国公的夫人,而张俊的母亲和魏国公的母亲还是同胞姐妹,这就是说,张俊本人也是当朝皇后的姨表弟,正儿八经的表国舅;朱瞬也不简单,他母亲和张俊的母亲是表姐妹,他还有一个姐姐最近被选进宫里做妃子,说起了也算是个国舅了,这些人之间的关系盘根错节,一句两句话根本说不明白,总之是人脉极其深广,所以他们才会看不起刘子光这个根基很浅的暴发户。
  少年们自以为自己一方的人马众多,根本不惧怕刘子光,反而叫嚣着让仇武赶快动手。
  “仇千户,你跟他废什么话,直接拿下就是了,有什么事咱们兄弟担着。”张俊大大咧咧的说。
  仇武虽然是个一根筋,但他也知道刘子光的厉害,自然不会轻易下令放箭,刘子光也知道今天杀了那么多人不好收场,刚才说要逮捕这些少年和锦衣卫也是色厉内荏吓唬人的,只要能把孙纲这一百多号人安全的带出去就好了,有什么问题回头怎么都好解决。
  番子们紧握火铳向外走去,锦衣卫们紧张的望着自己的长官不敢后退,仇武脸上的汗都下来了,如果刘子光不在这里他还有胆子下令火并,可是出了名的杀神刘子光已经到了现场,真动起武来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锦衣卫们扣着弓弦的手已经累了,望着步步紧逼的对手中的火铳,他们的心在打鼓,这种武器一喷就是一大片,可比弓箭厉害多了,可是锦衣卫们同样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看着同僚的尸体就躺在附近,他们哪有后退的道理,眼看双方越靠越近,一场厮杀在所难免。
  千钧一发之际,忽见远处一群战马奔来,骑士都是禁军服色,前头一人高叫道:“全都住手,大都督驾到。”
  大明朝有好多的提督、都督,但是大都督只有一个,那就是魏国公兼国舅爷徐增寿,这位昔日郁郁不得志的孝陵卫指挥使现在已经是堂堂的五军都督府左都督了,相当于全大明的兵马总指挥,兵部尚书尚在他之下,地位相当的高,徐增寿是世袭的魏国公,祖上是著名的徐达,那可是跟着太祖皇帝打天下的老人了,这个国公的含金量一点也不比什么英国公、成国公来的差。而且魏国公也是从龙有功的大臣,朱由校当上货真价实的皇帝有他一份大功,魏国公既不是东林党的人,也不是刘子光派系的,他代表的是广大贵族的利益,京城里这些个公侯王爵宗室子弟都把他当作最大的靠山,性格豪爽的他也甘愿保护起这些后生晚辈,所以一听说几个小兄弟出事,他立即带人赶了过来。
  徐增寿的战马风驰电掣一般带着一股劲风来到跟前,一个利索的动作滚鞍下马,愤怒的嚷道:“统统把刀枪放下!”
  第二十八章 虱子多了不咬人
  魏国公徐增寿身为五军都督府的头号人物,又是皇上的大舅哥,在京城绝对算得上一号人物,他的到来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那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自以为靠山来了,而仇武和刘子光都知道他来了这个仗自然打不起来,双方都有台阶下,自然不是坏事。
  徐公爷是大都督,掌管天下兵马,虽然南厂和锦衣卫都不是他管辖的部门,可是国公爷的资历和名气摆在那里了,谁都得卖个面子给他。
  重量级的调停人来到,双方都松了一口气,紧握的兵器暂时放了下来,徐增寿紧锁眉头走过来,张俊他们顿时兴奋起来,大喊道:“姐夫,这些人杀了我的护卫,赶紧帮我把他们干掉。”
  “住嘴!”徐增寿回头怒骂了一句,转而对刘子光抱拳道:“小孩子不懂事,镇武侯末见怪,今儿个不妨先放他们回去,日后兄弟一定严加管教这些后生晚辈。”
  “姐夫,你是不是喝多了,明明是咱们人多,怎么让他放过我们?我们放过他才是哦。”张俊很不解的问。
  “住嘴!”徐增寿再次怒斥,魏国公看起来是个鲁莽的汉子,其实心思细的很,而且他非常了解刘子光,知道南厂不会随随便便找这些少年的麻烦,而这些表弟小舅子们的习性他更清楚,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要不是仗着身份高,早不知道被应天府拿问了多少回了。
  张俊他们不满的撇撇嘴,但也不敢说什么了,徐增寿又对锦衣卫带队的仇武道:“仇将军还不把你的人马撤开,天子脚下调动大队人马和辑事厂对抗,谁给你的胆子?谁给你的权力?你这是以下犯上知不知道?你有几个脑袋能担着?”一连串的发问将仇武问的无言以对,指着满地的尸体辩解道:“大都督,弟兄们无缘无故折损了这么多…”
  “好了,有什么问题本公会和齐大人交涉的,现在让你的人马撤开。”徐增寿道。
  仇武官职低微,能挺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既然有人愿意出头帮自己解释,那他也就不坚持了,下令让手下们散开,放南厂的人过去。
  刘子光带着众番子从容离开,还笑呵呵的和徐增寿拱手道别,走过仇武面前的时候,刘子光特意看了一眼这个愣头青的千户,点头道:“小子有种。”也不知道是夸他还是威胁他。
  一场危机暂时化解,可是后续的麻烦还有很多,首先是南厂杀死了那么多的锦衣卫,还无故扣押几位公侯,这种以下犯上,无法无天的行为遭到了锦衣卫和都察院的强力弹劾。张俊、朱瞬两位年轻的国公都是家里的独苗,从小娇生惯养蜜罐里泡大的,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回家之后添油加醋的给娘亲告状,一帮诰命夫人可坐不住了,以英国公府为中心,大家汇集了起来,商讨怎样为儿子们讨回公道。
  “老公爷死的早,撇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就已经很可怜了,现在又有人跳出来欺负咱们,这可让我们母子怎么活啊。”富阳侯家的老夫人哭天喊地的叫嚷着,说是老夫人,其实才三四十岁,这帮夫人年纪都差不多,平时闲得没事经常凑在一起打牌,她们中最有活动能力的当属英国公夫人张袁氏了,隐隐是这一帮人的头领。
  “是啊,以前太后和九千岁在的时候,朝里都对咱们客客气气的,现如今克好,一个新鲜的侯爵就能踩在国公的鼻子上拉屎了,当真以为咱们是好相与的么。”李袁氏气哼哼的说,昨天儿子回府之后就把身上的鞋印子给她看了,气得她连晚上的燕窝都没喝下去。
  “提督南厂怎么了?镇武侯又怎么了?咱们家的丹书铁卷可是成祖皇帝钦赐的,就是今也不能说打就打,说骂就骂,别说孩子们没惹出什么乱子,就是惹出来乱子,不是还有我们这帮诰命夫人吗,哪里轮得到他们南厂的来教训,当朝最近的章程,二品以上的大员就不能随意抓捕了,何况是些公侯,我看这姓刘的分明是想把咱们这些老功臣都拉下马,他好把持朝政。哼,这样的家伙和以前的九千岁有什么不一样啊!”李袁氏说话很大胆,思维方式也比较独特,别的夫人们觉得她说话很有章程,便七嘴八舌的附和道:“姐姐,你说该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
  “姐妹们,回家给老爷们多吹吹枕头风,让他们上书弹劾姓刘的,我还就不信了,满朝文武一起弹劾他,圣上还能再偏袒他。”李袁氏咬牙切齿地说。
  “姐姐不要忘了,姓刘的可是驸马,光这一条就够他牛的了。”一位夫人谨慎的提醒。
  “什么驸马不驸马的,长公主的封号已经夺了,朝廷有给他驸马都尉的衔吗?根本不算!如果非说他和皇家沾亲带故的话,那我们家俊哥还是皇上的表小舅子呢,咱们一点不比他差。”李袁氏不屑的说。
  “是啊,我们家也有进宫当妃子的,谁怕谁啊,回头就让我们家老爷参他一本,其实我们家老爷一样早看他不顺眼了,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小子,哼,一个暴发户有什么拽的。”夫人们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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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子光纵容手下杀伤大批锦衣卫以及擅自抓捕英国公、成国公等人的行为在朝廷上引发了轩然大波,为了安抚手下,刑部尚书兼锦衣卫都指挥齐振铭撕开了脸弹劾刘子光,两人以前的那点交情随着这次事件而烟消云散,言官们更是不遗余力的上书,把刘子光说成了目无王法,嚣张跋扈的新一代奸臣,至于南厂为什么和锦衣卫冲突,又为什么会抓捕几位小公侯,则被大家选择性的遗忘了。
  正所谓虱子多了不咬人,弹劾多了也不在乎,南厂需要发展,这就势必和职能相差不多的锦衣卫以及东厂发生碰撞,这次的事情只是开始而已,以后的冲突还会有很多,遇事有理有节有度是南厂诸人行事的标准,这次的事情刘子光并没有怪罪任何人,同伴被人挟持,当然要以牙还牙,遇到不配合的权贵子弟,该打得还是要打,只是这次没能在小乱上搜出伪钞是件遗憾的事情,如果能查出英国公他们犯罪的证据,就是丹书铁卷也救不了他们。
  朱由校一如既往的将这些折子留中不发,刘子光的为人他信得过,不过英国公、成国公夫人不断的进宫给皇后吹风也够让朱由校头疼的,毕竟那是皇后的姨母,一点面子不给也不好。
  “刘卿,朕听皇后说了,她那个表弟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该教训的还是要教训,不过英国公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要是没什么大罪过,该放的还是要放一放的。”朱由校这样对刘子光,既然皇上都说话了,刘子光也不好再坚持什么,更何况这件事情本来自己就没吃亏,只是伪钞的事情不得不稍微停顿一下了。
  招商局的筹备工作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之中,作为最大的股东,朱由校从内帑中拿出了二百万两现银入股,又亲笔题写了招商局三个字,作为商号的金字标牌,另外朱由校下令广州、泉州、宁波三地的港口为招商局单独建造深水位的码头,这一笔固定资产作价一百五十万两银子,作为长公主的股份。
  “皇姐出嫁力求节俭,我这个当弟弟的没给她筹备什么嫁妆,这三个港口就全当皇姐的陪嫁了。”朱由校这样对刘子光说,刘子光自然是惊喜万分,三个良港外加无限期的使用权限,才作价一百五十万两银子,不但让招商局占了便宜,更多的给自己的照顾,曾橙的嫁妆那不就是给自己的嘛,这皇帝小舅子还真够慷慨的。
  铁厂和江南造船厂作为独立的商号,也分别拿出五十万两银子入股,刘子光个人投资了一百万两入股,这样一来直接或者间接掌握在刘子广手中的股份就达到了三百五十万两,占总股本的三成五,加上皇上的那份不会轻易转让的股份,这就有五成五之多,怎么也不用担心招商局的董事大权落到别处。
  剩下的四成五股份,通过内部招股的方式在京城进行,彭静蓉她们又拿出了几万几万的私房银票来买些零散的股票,就是李香君小妹妹都能拿出刘子光给的千把两银子来凑个热闹,只有刘小猫没有钱买股票,眼巴巴的趴在梁头上看着大家兴奋的拿着银票数来数去的,杏核眼里充满了迷惑。
  第二十九章 挤兑狂潮
  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出现了,不知道从什么渠道传出日升昌的十两银票有大量伪造的信息,百姓们一大早就拿着银票到日升昌票号的门口来排队等着兑换现银了,票号开门的事件不是很早,所以门口的人越来越多,路过的行人好奇,就问他们为何排队,得到回答以后便急匆匆的赶回家中搜捡自家有没十两面值的银票。
  十两面值的银票是民间流传最广的一种,寻常百姓累死累活一个月也就是能混个十两银子,谁家要是有张十两的银票都当宝贝一样藏着掖着,,生怕被贼偷走,就是富人们也离不开这种银票,日常消费用不到百两以上的大面值,十两就是最常规的支付方式,现在有谣言说十两票有大量伪造,这不得不使百姓们惊恐万分,万一自家珍藏的银票是假的可就倒了大霉了,谁也不敢冒这个险,于是大量的人员涌到日升昌去兑换现银,沉甸甸的银子在手,总比银票安心些。
  谣言这个东西就像是雪球,越滚越大,等到了日升昌开门的时间,想出来卸门板的小伙计看到满街的人流,吓得不敢开门了,赶紧报告掌柜的,掌柜的也不敢怠慢,派人飞报胡大掌柜,票号自然不敢再开张,因为一开张就会被汹涌的人流挤垮,到时候损失就不可估量了。
  票号不开门反而更刺激了满心不安的百姓们,他们更加怀疑手中的银票是假的,满心恐慌和不安的百姓们并不去想是谁伪造了这些假票,而是抱怨票号为什么不开门,愤怒的情绪下,一些百姓开始砸票号的大门,高声喊叫着让里面的人开门。
  大规模的群体事件自然引起了五城兵马司的注意,李岩早就下过命令,票号属于重点保护对象,可是闻讯赶来的百十名巡逻士兵面对满街人山人海的百姓只是杯水车薪而已,而且百姓的队伍还在逐渐壮大,日升昌在京城的三家分号无一例外的受到了冲击。
  关键时刻,胡大掌柜毅然下令开门兑银子,为了平息谣言,所有的银票不管真假一律兑付,五城兵马司的人负责维持治安,插队起哄的一律揪出来押走,同时从京城的银库调拨大批现银运到票号里应付兑付。
  看到最前头的人领到了雪白的细丝锭子,后面的人潮稍微平静了一些,可是这并不能缓解他们的忧虑,只有白花花沉甸甸的银子拿在手里才能真正放心,随着人流的缓缓移动,大批的银票被收回,相应的银子被发放出去,可是京城的银库存银因为前一段时间的大额兑现而导致库存不多,仅有的几十万两眼看就要发放殆尽了,票号的伙计们急得满头大汗,尽量拖延兑付银子的时间,等着掌柜的拿出对策。
  前段时间由于京城涌入了大量的北方文物,而这些倒斗的家伙只收现银不要银票,所以很多欲购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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